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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远远地就望见周大总管及自己的师傅邱言一行快步进了宫门,跟在他们身后被几个小太监围在中间的,正是凤仪宫的掌事宫女秋桂。
富贵心中立刻有了数,忙向殿内高唱,“太后娘娘,周总管求见。”
太后冷瞥了一眼因听到自己即将被打入冷宫而浑身瘫软的丽妃,回到坐榻上端坐,这才沉声道:“叫他进来!”
临走前再三叮嘱周予要顾好裕芙宫,没想到还是出了事,太后怒气难消。悄悄看了看太后的脸色,宁鸢默默在心中为周大总管捏了把冷汗。
须臾,就见周予迈进门来,先是一个大礼,周予跪得分外庄重虔诚,他道:“奴才拜见太后。”
“这就是你办的差事?”太后冷冷问道。
周予身子一颤,忙再度重重磕了一个头,“奴才辜负了太后嘱托,奴才罪该万死!但请太后先稍稍息怒,奴才还有一事禀报,奴才斗胆请太后听完再治奴才的罪。”
太后瞥了他一眼,道:“说。”
“是。”终于得了允许,周予赶忙将去凌月宫调查却碰见秋桂一事给禀报出来,当然,为了寻求将功补过的机会,周大总管将大半功劳都揽在了自己头上,将事情变成他带人去凌月宫调查的时候正碰见鬼鬼祟祟的秋桂,在他的查探下,终于搜获秋桂身上所带的药渣。
门外候着的邱言自然听着了这番颇具抢功意味的说辞,这种情况下,功劳他并不在乎,但周予这样禀报却更好,这样一来,便可避过自己突然出现的“凑巧”,将重点全都转移在秋桂身上。
果然,听完周予的话,殿内的气氛仿佛被凝结了一般,众人神情各异。
秋桂是谁的人,任谁都再清楚不过,虽然下人们并不敢将目光投在皇后的身上,但太后却早已冷冷的看了过来,听了周予的话,许锦荷的脸早已白的像纸,此刻倒是实打实的透出病态来了。
历经过初听闻秋桂被抓后的惊惧后,许锦荷立刻佯装镇定道:“秋桂?本宫怎么说今晚都没看见她,她好端端的,跑去凌月宫干嘛……”
或许是不想再听她说些什么,太后将她打断,道:“把人带上来!”
“是。”周予应声,朝门外招手,立刻就有宫人将秋桂带上来。
当亲眼见到面如死灰的忠仆被带上来,许锦荷才终于感到惶恐,待周予将从她身上搜获的证物——那包药渣呈上来时,许锦荷极力端出的淡定险些毁于一旦。
“秋桂,你好端端的不在凤仪宫伺候,跑去凌月宫做什么?还拿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害得主子方才好找你!”见秋桂被捉,为了最大限度的让主子脱身,另一名忠仆丁香赶紧上前佯装质问。
却见太后根本不打算买账,冷声吩咐道:“季渊在哪?叫他进来看一下,这里头都是些什么东西。”
立刻有人去传话,不多会功夫,紧追着太后的马车回宫的季渊已经匆忙赶来,太后从敬天寺动身回宫前派人传了季渊,原是打算让他看一看褚雪母子,却没想到在此时派上了用场。
不用再让太后吩咐,季渊进门后立刻麻利行动,这位老大夫当着众人的面,将药渣摊开,一一查验过后,终于得出结论。只见他神色分外肃穆,躬身向太后回话道:“禀太后,此药虽为堕胎之用,但药性极其猛烈,依照普通女子的体质,非但此后会终身不育,还会有性命之忧。”
太后一震,问道:“会有如此严重?”
季渊肃敛低头,“臣不敢妄言。”
季渊当然没有妄言,对许锦荷来说,如此难得抓住一次对褚雪下手的机会,她岂会放过她?所以她让张禀添开出了没有回头路的药,既要打掉褚雪腹中的孩子,又要要了褚雪的命。
反正有人背锅,她没有理由手下留情!
太后又惊又怕,赶忙吩咐季渊,“快去,进去看看怡妃,千万别再让她又什么闪失!”
季渊立刻应声,去了褚雪跟前。
听见季渊的话,一旁的丽妃此时脑子终于清醒了过来,皇后明明说只是先要褚雪的孩子,但秋桂给她的药居然这么毒,可见皇后在骗她,皇后想要褚雪的命,却要她来出手……
想到这里,丽妃忽然一惊,赶紧跪爬到太后塌前,哀求道:“太后娘娘,臣妾并不知这药竟然如此之毒,是秋桂,不,是皇后……”丽妃抬手指向许锦荷,愤愤道:“是皇后跟臣妾说,怡贵妃与人偷情怀下孽子,她称病在床,才让臣妾带药来处置,秋桂拿药来的时候只说是普通堕胎药,并未告知臣妾这药性竟是如此毒。太后娘娘,请您明鉴,臣妾,臣妾是冤枉的啊……”
见丽妃把实情全部说了出来,许锦荷赶忙怒斥道:“丽妃!明明你自己想害怡贵妃,为何要扯到本宫头上?你以为你血口喷人,太后娘娘就会信你吗?”
丽妃从未见过如此阴毒无耻之人,她怒道:“你这个毒妇……”
“都住口!”
太后一声厉吼,两个女人止住嘴,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太后此刻怒极,眼下这样的情景,事情还用再想吗?
人证物证摆在眼前,至少丽妃害死了她的小皇孙是真的,秋桂送药给丽妃也是真的,现在唯一还待确定的,就是,这究竟是不是许锦荷的主意。
但在宫中沉浮了三十多年,太后岂会不明白?
秋桂只是一个下人,她自己以何立场毒害褚雪?
想到自己昔日曾看重的儿媳竟然果真是个毒妇,太后痛心疾首,她怒问下跪的秋桂:“为何要害怡贵妃?是何人主使?”
许锦荷心猛跳,紧紧盯着自己的忠仆。
自被捉住就一言不发的秋桂此时终于开口,她面色镇定道:“无人主使奴婢,是奴婢见怡贵妃恃宠生娇,居然敢对皇后娘娘不敬,才心生恨意,想除掉怡贵妃为皇后娘娘报仇,一切罪都在奴婢身上,请太后不要冤枉皇后娘娘。”
说罢秋桂又对着许锦荷重重磕了个头,道:“请娘娘恕奴婢愚笨,自作主张害了怡贵妃及皇嗣,也连累了娘娘受疑。奴婢不敢奢望娘娘原谅,只求来生,能再为娘娘做牛做马,以作今世偿还。”
这话说的视死如归,周予暗道不好,忙朝手下太监们使眼色,果然,就见秋桂忽然立起身,竟向一处墙壁撞去,幸好旁边太监们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拦住,否则这裕芙宫的正殿,定要血色四溅了。
许锦荷及身边人都大惊,虽然出了这等事,秋桂必是没有活路了,但眼看方才那一刻,朝夕相处的人就要死在面前,还是让人难以接受。许锦荷眼见忠仆为了维护自己至此,更是紧紧攥着手心。
可眼下自保要紧,她实在不能再开口了。
因为现在做主的是太后。
瞧见秋桂的举动,太后冷道:“想死?那也得等到皇上回来!将秋桂拖去内廷监刑房,一定给哀家看好了,若在皇上回宫前这个丫头死了,你也不必再当这个总管了!”
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对周予说的,周予赶忙躬身应是。
不必周予再使眼色,立刻有人将秋桂拖了出去。
眼见就这样又折损了一位忠仆,许皇后的心被狠狠扯痛,说实话,她很清楚,秋桂若能自己了结都还算是解脱,可一旦进了内廷监的刑房,那简直生不如死啊!
处置完秋桂,太后又扫了丽妃一眼,对周予道:“带丽妃去冷宫,在皇上回宫前不准她出事。”
“是。”周予立刻亲自带丽妃下去。
本想再哭一哭,但听到太后后面那句话,丽妃却稍稍安了安心。太后说在皇上回宫前不准她出事,这就说明太后还顾忌着皇上对自己的喜欢,也许等皇上回来,她还是有机会复位的。
但太后顾忌的哪是宋琛对她的所谓喜欢,太后顾忌的乃是她公主的身份。事关儿子的大计,太后再恨这个女人害了自己的皇孙,也仍不敢贸然将其处死,毕竟儿子就要回来了,还是让他自己处置为好。
刚打发完这两人,殿中清静了一会,季渊那边已为褚雪诊完,过来向太后回话了。
“如何?”见他回来,太后赶忙关怀。
季渊道:“请太后放心,怡贵妃应是素日身体康建,此番御医又来得及时,因此除过皇嗣不保,母体并未受太大损伤,加之程御医的处理得当,依臣看来,怡贵妃只要好好休养,还是可以继续为皇上绵延子嗣的。”
太后放了放心。
她明白儿子极其看重褚雪,经历过近来这些事,她不敢保证若褚雪此生不能再育,儿子是不是就不再有别的孩子了。为了儿子着想,她也万不能见到褚雪受损了。
太后点头道:“这几日你也常跑着裕芙宫,程子松虽然医术不错,但毕竟年轻,有你在旁多操些心,总会好一些。”
“是。”
现在大事暂时都算告一段落,至于许锦荷……
太后将视线冷冷投入她身上,沉声道:“你既身子不适,这几日就不要出门了,在宫里歇着吧!皇上已在回京路上,这件事未完,等他回来,哀家会交由他亲自处置。”
太后不是不想动她,但她是许氏的人,就算要动,还是要再三权衡,因为许氏一党在朝中占据不少席位,贸然动许锦荷,恐会引起朝局不安,无论如何,此事还是要等儿子做决定。
还有一点,太子还是她出,没了皇后的支撑,长孙宋炽的太子之位……这是太后如今最不愿看见的事。
听完太后的话,许锦荷不知该喜还是悲。
谁都听得出,太后的这番让她养病的说法,实际就是在禁她的足。她堂堂皇后,居然被禁足了!
可今夜实在太过凶险,丽妃红口白牙说出的事情已经对自己太过不利,况且秋桂又被内廷监带去了……她真的有心担心,秋桂会撑不住,一旦撑不住,她真不知这位素来忠心的婢女,会不会出卖自己……
而太后说,宋琛已经在回京途中了,从北境到京城,若疾行赶路,最多不到十日,她真不知宋琛若知道了此事会如何处置自己,因为她早已隐约感到,宋琛也已经不再那么信任自己了。
不行,一定要趁这几日,好好想个法子。
许锦荷做出低眉的姿态,状似受了极大的委屈,向太后施礼,道:“秋桂此番犯了大错,虽是她自己的决定,但也是臣媳平日管教无方,臣媳甘愿受罚,只盼太后以身体为重,不要动怒。”
这一番话状似认错,实际却还是在尽力撇清自己的嫌疑,内殿中的雁翎如月几人都恨恨的咬牙,但褚雪,只沉沉的闭上了眼。
太后有太后的立场,但宋琛不是就要回来了吗,她绝不相信他会善罢甘休。
就算许锦荷背后的许氏再强盛,只要触了君王的底线,是不会被容忍的。
她信这个男人。
要事处置完毕,已是深夜,担心打扰褚雪休养,太后便打算回福宁宫,才刚迈出正殿,就听见一旁的殿中传来哭声。
是乐儿。
皇祖母的心立刻被揪住,赶忙又快步去了乐儿的屋子。
身后的许锦荷犹豫再三,终于还是跟了上去。
大约是今晚裕芙宫中太过嘈杂,也大约是感觉到娘亲受了伤害,一向安稳睡觉的乐儿忽然从梦中惊醒,嚎啕大哭,乳母宫女十几个人怎么哄都哄不好,眼看着虽是寒冬,小人儿已经哭得满头大汗,连头发都打绺了,太后心疼不已,顾不上给自己下跪的满殿宫人,亲自上前把乐儿抱在怀中。
已经一岁半的小人儿着实分量不轻,宁鸢都担心太后会劳累,想上去劝,但见太后满脸焦急疼爱,犹豫再三,又把话头给憋住了。
进到祖母的怀里,乐儿终于稍稍安静了一些,却仍是小声抽泣,太后想了想,对几个乳母道:“怡妃要好生休养,没那么多功夫顾孩子,你们几个先带着公主去哀家宫里,等过阵子怡妃好了,再带公主回来。”
“是。”乳母宫人们应声后赶紧行动。
不多一会儿,小乐儿就被抱上了皇祖母的马车。
许锦荷垂头,候在裕芙宫门口。从头到尾,除过要她禁足凤仪宫的那句话,太后再没跟自己多说一句,这位许皇后望着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马车,心情极其沉重。
因为这种不被信任的感觉,实在太过恐怖。
马车摇晃起来,乐儿终于舒服了一些,还没等到福宁宫,就在皇祖母怀中又睡了过去。太后一直亲手抱着小家伙,好似多年前没有机会出生的那个女儿又回来了一样,分外珍惜。待来到福宁宫门口,又溺爱的亲了亲小孙女的脑门,这才抱着小人儿下了马车。
殿中虽然安静了下来,但褚雪一直没有睡着。
绮静过来禀报乐儿跟着太后去了福宁宫的事,她应了一声。这样也好,她现在这样子,最起码还要卧床十几天,是没办法照顾乐儿的,太后疼爱乐儿,在福宁宫里小家伙自然不会被亏待。安心的同时,她也好腾出精力,思想下一步的事。
太后说宋琛已在回来的路上了,却不知他已经到了哪?他回程,定是战场上已竟有了胜算,反正朝堂大事不用她操心,现在她该琢磨的事情,是如何再给许锦荷一击。
闭眼想了一会,褚雪吩咐雁翎,“叫富贵去找邱总管打听一下,看看可有皇上的消息,如果有可能,想办法叫人带个信。”
雁翎应了一声,赶忙去传话。
事情宜早不宜迟,一定要让宋琛尽快回来,只有让他亲眼看到自己的病弱样子,才会让他动怒去追查,一旦追查,许锦荷绝对不可能再逃脱罪责。
她已经付出了一个孩子,无论如何,也要回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