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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呵呵,大叔,您给的银子足,但我也不能太占便宜了不是,这只獐子送您,算是您买野猪的添头。”说着话,招呼刘黑牛:“黑牛叔,把獐子给这位好心的大叔。”
刘黑牛从震惊中回神,赶忙提起獐子递过去。
那人一愣,看着慕清秋的眼神满是探究,渐渐弯起嘴角。
心说古阳镇这么个小地方,竟然还有如此聪慧激灵的小丫头,真是难得!
十两银子,一次能买几十头猪,他只买一头野猪图的是慕清秋的吉利话,慕清秋反过来送他一只獐子,看上去一点不贪心还很大方。
实际上,要真不动心思,应该拒收多出的银子才对吧!
那人打量了慕清秋几眼,见慕清秋浑身衣服又脏又旧,要不是头发扎的整齐,手脸洗的干净,说慕清秋是乞丐他都信。
应该是家道不际吧!算了,就让小丫头占个上风头好了。
“如此,多谢了。”男子笑着冲慕清秋点了点头,命人提上獐子,走了。
东西卖出去了,得了十两银子。
可野猪和獐子是买一送一,被一个人包圆,如此一来,收益咋分?
慕清秋暗暗合计,给刘黑牛分多少?多了刘黑牛肯定不要,少了她又不忍心,真头疼。
刘黑牛满脑子都是刚才慕清秋口若悬河夸夸其谈,也不知道慕清秋从哪儿学的,说的一套一套,好听还挑不出半点毛病,真是,太厉害了。
主要是,一头野猪竟然卖到十两银子的天价,简直了,庄户人家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十两银子,一定是慕三哥慕三嫂泉下有知,保佑的吧!
如此一想,刘黑牛心里那点点眼热消失殆尽,对他来说,不过是损失一只獐子而已,可慕清秋有了这十两银子,就能买米买面挨过这个冬天。
恩!合计合计,最好劝慕清秋趁机买两亩地,有了地就能长庄家。
两孩子干不了农活怕啥,村里劳力多的是,当年慕三哥在竹山村的人缘可是相当好的,如今眼见着慕三哥遗下的两孩子无人照管,总能帮衬几把。
“秋儿……”
“黑牛叔……
不开口时都不开口,一开口,撞瓷了,刘黑牛一愣,慕清秋笑着说:“黑牛叔要说什么?”
“那个、那个……”刘黑牛心中暗惊,他竟然从慕清秋眼里看到了高深莫测。
见刘黑牛如此,慕清秋笑着说道:“黑牛叔,你带我去逛街吧!我要买米买面买衣裳。”身上的衣服都没法儿要了,可仅有的一件,想换也没法儿换。
慕清秋没提钱的事,让刘黑牛暗暗松了一口气,憨笑着点头:“好!”
手里有了银子,又有刘黑牛跟着,慕清秋大大方方的买了好些日用,米面粮食买的多,盐巴及一些调味剂都来了点,只是没有找到食用油,让慕清秋十分郁闷。
原来这时代根本没有食用油,人们吃菜大都是炖、煮,偶尔炒菜,用的都是肥猪肉炼的猪油。
没有食用油,这让慕清秋即是无奈,又是激动。
无奈的是,糕点少了一样配料,口味下降,激动的是,没有就是商机啊!
要是她能压榨出食用油,那将成为时代创举。
想不赚钱都难!
怀着激动的心情,慕清秋又去买了些布,布店处理的布头挑了好几块。
路过棉花店时,还花了百十文钱买了好些棉花,刘黑牛见慕清秋买棉花,直想拦,听说是买来缝被子,才吞了后面的话,心中把慕家人又臭骂一顿。
慕清秋姐弟搬去慕家老宅后,刘黑牛自然去过,慕清秋家能用的桌子椅子,都是刘黑牛给修好的。
他自然知道慕清秋姐弟两如今连个像样的被子都没有。
眼看入冬,慕家老宅那个破屋,不买些过冬的东西,根本没法儿住人。
如此一想,刘黑牛暗暗点头,慕清秋虽然年龄不大,却心中有盘算,有注意就好,往后日子也有个盼头。
东西买足,刚到手的银子花了一两多。
虽然手里还有八两多,但这些钱有一部分是刘黑牛的,余下的,也过不了几天好日子。
想起家里的破屋,慕清秋顿觉头疼。
现在是九月底,距离入冬还有点时间,要是入冬前能起几间牢靠的房子就好了。
说起盖房子,手里这点钱真不够看的。
慕清秋今日虽然一下子卖了十两银子,但她心里清楚,是偏巧碰到个大方的买主,这种事儿不可能经常碰到,所以想要赚够盖房子的钱,不容易啊!
刘黑牛也买了些家用,连同慕清秋的一起,挑在肩上,一路回去,沿途认识的人都夸刘黑牛会过日子。
对此,刘黑牛只呵呵笑两声,也不争辩,这一点,慕清秋非常感激。
她一六岁的小丫头,独门独户和弟弟过日子,稍微露点财,不论多少都容易招是非,还有慕家那么多人盯着,她可不敢惹麻烦。
回到竹山村,刘黑牛路过自家门口,先卸下自家的东西,把慕清秋买的东西装在背篓里,和慕清秋一大一小两人各背了一个背篓,去了慕清秋家。
放下东西,送刘黑牛出门,慕清秋摸了摸怀中剩下的六两银子,看着刘黑牛渐远的背影弯起嘴角。
她趁刘黑牛不注意,将三两银子偷偷塞进了刘黑牛买的东西里,她知道刘黑牛发现后八成会送过来。不过,也有可能,刘黑牛回家见到妻子儿女,就不忍心了呢!
作为一家之主,刘黑牛指定也想妻子儿女吃饱穿暖。
心情好好的慕清秋拿着从镇上买来的,一文五钱一个的肉馅包子,去罗氏家接弟弟。
罗氏见着慕清秋拿过来的包子,吃惊不小,连连推拒。
最后,以罗氏收下包子,慕清秋带着弟弟回家落幕。
回到家,慕清秋又拿出一个大包子,和弟弟掰开一人一半,吃的满心欢喜。
慕清暘见着姐姐,吃到包子,心满意足的打起瞌睡。
慕清秋带着慕清暘进屋,打算哄了小家伙睡觉,看到光秃秃的土炕,一拍脑门子,她差点忘了,一早出门前晒的干草,应该能用了。
这时代屋前屋后的,最不缺的就是草,何况成熟的季节,很多草都是枯草。
她割了好些,想用来铺炕,没办法,硬邦邦的土坯炕,看着实在睡不下去。
慕清秋叮嘱慕清暘先别睡,自己快速的跑出去,收起干草,用棍子打掉土气,抱着进屋。
进屋一看,慕清暘已经歪在土炕上唯一的被子上睡着了。
慕清秋弯了弯嘴角,将干草铺上土炕,来回跑了几趟,将土炕边边角角都铺满,再把唯一的被子铺开,哄着迷迷糊糊的慕清暘挪进被窝,又给压好被角,这才舒了口气。
干草晒的不是很透,不过没关系,这几日天气挺好,她打算多晒几趟,等缝好了新被子,睡觉一定很舒服。
一边想着,慕清秋翻出给自己和弟弟买回来做衣服的尺头,先拿了一块墨绿色挺厚实的布,摊开了比划着弟弟的衣服,准备给弟弟做件新衣裳。
前世市面上成衣满处都是,极少有人亲手做衣服穿,慕清秋也一样,让她拿针线往肉里扎着缝合伤口不难,但要缝衣服就有点困难。
原以为都是针线活儿,没想到一件小小的衣服,足足折腾了半个时辰,愣是连个袖子都没缝好。
看着被自个儿剪坏的尺头,慕清秋脑仁疼,尺头虽然便宜,但也得三文钱呢!一下子浪费了一半,相当于两个大肉包子被自己糟蹋了,实在是造孽。
慕清秋有点郁闷了,早知道多花几个钱买成衣穿。
这会儿慕清秋不说她看不上成衣店那些土不拉几的成衣了,她家弟弟长的那么可爱,当然不能埋没了,她想把弟弟打扮的帅帅的,那些古板的款式,当然入不了她的眼。
正在慕清秋发愁的时候,罗氏过来了。
而此时,回到家的刘黑牛看到妻子一脸紧张,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就见妻子捧出三两银子。
刘黑牛心里咯噔一下。
“那来的?”夫妻两异口同声。
“菜、菜里。”刘黑牛的妻子李氏,心中一突一突,买菜买出几两银子,她绝对不信这是真的,该不会牵扯什么事儿吧?
“唉!”一听说是菜里的,刘黑牛哪还有不明白的。
从古阳镇回来,东西多,慕清秋要分担,他就把叶子菜给慕清秋拿,银子肯定是慕清秋趁他不注意放进去的。
看到妻子满脸震惊,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大钱似的,又小心翼翼的摸样,刘黑牛心中难受,咬咬牙拿过银子,想送还给慕清秋,走到院里,又看到自家两孩子,甜甜的叫爹爹。
这一声声爹,叫的刘黑牛心头发酸。
呆立良久,终是垮下肩膀,没再坚持,手暗暗的握紧了银子。
按说獐子做了野猪的添头,得的银子也该有刘黑牛一分,可刘黑牛没想要。
他没想要,慕清秋却没打算占为己有。
刘黑牛心里十分感动,慕清秋才六岁,面对那般艰苦的生活环境,竟然如此明理。果然是慕三哥的女儿,就凭慕清秋今日之举,他刘黑牛往后,定会担起‘黑牛叔’的责任,好好照看慕清秋和慕清暘长大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