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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闹的孩童渐行渐远,留下一片沉沉的寂静,高挂在天空的太阳散发着让人困倦的热度,周围偶尔传出几声知了刺耳的鸣叫。
在这样慵懒闲适的大环境里,街道上的某处却被低气压笼罩,与周围的氛围格格不入。
眼里的紫红色变得更加深沉,白童子眉头蹙起,唇角向下撇,脸上是明显的不悦:“你想怎么样?”
说完之后他的眉头更加皱起,看着鼬的眼里带着一丝捉摸不定的犹疑。
鼬拉到他的手后他立刻就抽了出来,虽然只是短短一瞬的接触,但他本该或多或少地看到些什么,可是事实却是鼬的心思他一点都没有看到,要知道他可是有着通过接触就能够窥视人心的能力的。
白童子打量着鼬——有问题的到底是他的能力还是宇智波鼬?
并不宽敞的路上,白童子和鼬四目相对。
鼬脸上表情淡淡,漆黑眼睛像是一潭平静的湖面,不见一丝波澜,他看着白童子,声音平稳而淡然:“刚才有一群孩子从前面冲过来,如果不让开点容易被撞到,所以我才会伸手拉你。”
白童子挑了挑眉:“是吗?”
这答案虽然听上去非常合理,但白童子却觉得事实并非只是如此,就像他根本不相信鼬跟着出来是真的为了逛街一样。
宇智波鼬肯定是有目的的,只是是什么目的,他目前还还不知道。
鼬全然没有一丝被怀疑的自觉,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对。”看着白童子不善的目光,他微微勾起嘴角,看向不远处一些卖面具和捞金鱼之类小玩意的摊子,“那边看上去有很多有趣的小游戏,你要玩吗?”
白童子依旧对刚才接触的瞬间他没能感知到任何信息这件事耿耿于怀。
他盯着鼬,但是鼬的脸上永远是风轻云淡的表情,所有的心思都被深深地掩藏,无论白童子对人心如何敏感他也依旧什么都看不出来对方到底在想什么。
白童子皱起眉垂下眼,收敛起所有的疑问和心思后向着鼬示意的位置瞥了眼,待看到是什么的时候白童子哼了声,不屑道:“没兴趣,还有别把我当小孩子。”
鼬看着前方的那些小摊位,眼里带着回忆的神色,语气里也带着怀念的意味:“你以前很喜欢玩这些的。”
舒展的眉头再一次皱起,白童子眼里满是不耐:“我说过很多遍了,我跟那个弥也一点都不一样,我是白童子。”
鼬没有看白童子,他的眼睛依旧看着前方:“为什么?”
看着鼬一脸淡然的样子,白童子忍不住有些烦躁起来:“什么为什么?”
鼬终于转过了头,他看着眼前撇开眼一脸不耐的白童子,眼神略微闪了闪,轻声道:“七岁的你是弥也,十三岁的你依旧是弥也,不管多少年过去,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样子,你都是弥也。”
白童子不再撇着脸,他像是故意一般地迎上了鼬的眼神,嘴角略微勾起,声音低沉:“七岁的弥也可不会杀人。”说完他紧紧地盯着鼬,想从鼬的脸上捕捉到任何一丝的神情变化。
可惜白童子的打算落了空。
鼬闻言只是自然地眨了眨眼,没有怔楞也没有惊讶,他神色淡淡地回复:“是,你变强大了,变得厉害了,脾气也和弥也完全不一样,可是这些变化都是人成长路上的必然经历,总会有大大小小的事情影响着你,让你潜移默化地发生改变。就像一个孩子不可能永远年幼无知,不可能永远天真烂漫,他们总会改变,或许成为一个善良的好人,或许会成为一个穷凶极恶的狂徒,也不可能永远弱小无力,吊车尾能成为拯救他人的大英雄,优秀的人也可能成为人人唾弃的刽子手,然而这些改变都不能说明他们就不再是原先的他们了。改头换面,改名换姓,这些都无法真的改变其还是原来那个人的事实。”
白童子狠狠皱眉,这种被否定了存在,被逼迫着承认他是弥也而不是白童子的感觉实在是让他无比厌烦:“除了这身躯壳我和你所说的那个弥也完全不一样!”
掩藏在袍子里的手倏地握紧,鼬盯着白童子,脸上不显波澜但心里却是风起云涌——除了这身躯壳之外和弥也完全不一样……除了躯壳……
“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童子没有立刻回应,他紧盯着鼬的眼睛,忽然舒展了眉头勾起嘴角哼了一声:“我知道了,你是故意的,你在试探我,你在怀疑我不是弥也,对吗?这正好,我也厌烦了总是被人叫……”
鼬出言打断道:“我没有怀疑你,你当然是弥也。”
白童子紧抿着唇。
弥也弥也弥也!到处都是弥也!
佐助嘴上说着会喊他白童子,但是一到关键时候脱口而出的永远是弥也!而鼬更是如此,除了在给鬼鲛介绍自己的时候说了声白童子之外就再也没有念过他的名字,他之前对鼬说他不是弥也是白童子,之后鼬虽然没有喊他弥也,但也没有喊过白童子这三个字!
鼬像是对白童子的阴郁毫无察觉,他又自顾自道:“即使你再不愿意承认,我也知道你就是弥也。”
否则那种熟悉的感觉如何解释?那些夹杂在平时举动中的小细节又如何解释?还有那些说过的话做出的事又是要如何解释?还有……
闻言白童子反倒平静了下来,他微抬下巴看着鼬:“你到底想说什么?”
鼬勾起嘴角:“只是在想你为什么不肯让我喊你弥也,还有就是想知道白童子这个名字因何而生,我对这些都很好奇。”
白童子同样露出笑,但眼里却笑意全无:“白童子就是白童子,没有什么为什么。”说着他转过身往回走,冷冷道,“鬼鲛应该已经吃好了,我们应该可以继续出发了。”
鼬看了眼白童子的背影,只思考了片刻后就默默无言地跟上。
他已经得到了很多的信息了……
视线又一次地扫过那双光裸的脚,随后又被收敛起来,鼬重新看向前方小小的白色身影,跟在他的身后不停地走着。
……
白童子三人因为是徒步而行所以速度很慢,他们走了一下午还没有走出田之国。
傍晚田之国境内下起了雨,雨势略大,他们干脆找了家店避雨。
大颗大颗的水珠破碎四溅,潮湿的空气从门外卷了进来,带着淡淡的土腥气和青草的味道。
鬼鲛双手环胸站在门口,打量了一下外面:“雨看上去一时半会不会停,正好天也晚了,我们可以在这里歇一晚再走。”
鼬淡淡道:“可以。”
白童子不急着赶路也没有好心到给另外两人撑结界的地步,他坐在凳子,垂眼看着自己在桌上轻划的手指:“我随意。”
他还在想关于他的能力对鼬无效这个问题。
之前他不着痕迹地碰了鬼鲛一下,也碰了好几个路人,这让他知道他的能力没有任何问题,所以只是对鼬一个人不管用而已,到底是为什么呢?
店内的气氛很安静,能够清楚地听到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还有挂在窗边的风铃发出的清脆叮当声。
白童子再一次地用他的能力试着感受了一下鼬的想法,但是却只能模模糊糊得到一个没什么用的结论,那就是鼬并不如表面上表现的风轻云淡,他也在考虑着什么事情,但是到底在想什么,想的是好的事情还是坏的事情,他一点都感觉不出来。
他觉得如果鼬的情绪波动大一点的话他倒是能够感知到很多,比如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几乎能够察觉到鼬当时的所思所想,但只要鼬把情绪和心思一隐藏起来他就什么都发现不了……难道只能用万花筒写轮眼才行吗?
白童子眼神虚望着桌面的某处,轻划着的手指缓缓握紧。
然而白童子不知道的是,鼬其实是在想着关于他的事情,同时也在不动声色地感知他。
鼬没有看白童子,也没有故意地去感应白童子所在的方向,就只是无差别地感应着四周,然而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他根本察觉不到白童子的存在。
随后他又试了一次刻意把感知力对准白童子所在的方位,然而依旧没有收获,白童子仿佛根本不存在一般。
感知不到气息,感知不到心跳,什么都感觉不到,只要白童子不发出声响,那么他就像是不存在一般。
——除了这身躯壳……除了这身躯壳……
鼬皱起眉,紧抿着唇,白童子之前说的话又泛上心头,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然而他明白的东西却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一室沉寂,屋内的人心思各异。
鼬沉默着,脸上的表情一如外面的天气,阴云密布。
……
当三人到达土之国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月,他们并非一直都在赶路,一路上顺便也会解决一些由佩恩发布的次要任务。
晓目前还并不急着抓捕尾兽,依旧是收集资金占得比重大。
白童子望着眼前的群山巨石:“晓很缺钱?”
鼬没有说话,一旁的鬼鲛咧着嘴回答道:“战争当然耗费钱财了,要供养的可是数量庞大的军队。”
白童子撇了撇嘴:“是吗?”
没有再多说,三人继续朝着岩隐村的方向迈进。
岩隐村被天险包围,拥有着绝佳的天然屏障,易守难攻。
他们到达岩隐村的时候已是夜深,岩隐村陷入了寂静之中,湛蓝色的天幕被黑色覆盖,闪烁着淡淡华光的星星点缀其上,月亮散发着柔和的光,有一种朦胧的美。
虫鸣不停,蛙声阵阵。
已经陷入沉睡的树林里只能够听到他们三人脚步声。
“四尾的人柱力叫老紫,按照情报他就躲在这个树林里。”
白童子点了点头。
“真是迫不及待地想会会这个人柱力了,希望他和传闻中那样强,熔遁这种血继还真是让人期待。”鬼鲛扛着鲛肌,脸上满是兴奋。
沉默了一路的鼬忽然出声道:“我来吧。”
鬼鲛转过头看着鼬:“鼬先生?”
鼬看着前方,直接宣布作战策略:“鬼鲛,你去把老紫引过来,然后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
鬼鲛摊了摊手,不满又无奈道:“鼬先生总是这样,决定了的事情就无法改变,虽然很想和四尾一战不过鼬先生开口了那就交给你好了,不过这样的话下一个尾兽就得交给我来解决,怎么样?”
鼬闻言点点头:“可以。”
白童子皱起眉,他这是被忽视了吗?
“我呢?”
鼬看向白童子:“你就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