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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家老爷子楼信言寿宴,四方来客。
温诺穿着一袭浅紫长礼服,优雅动人,她脸上一直挂着笑,眼中的寒意却越来越重,宴会已经进行到一半,她等的人还没有来。
楼宁寒走过来,一身ek修身西装,英俊挺拔,“怎么在这发呆呢?”
“没什么,无聊而已。”
温诺笑了笑,目光无意落在远处,突然凝住随即笑容加深,楼宁寒看过去脸色变了变,杜宛远远走来,穿了件红色晚礼服。
温诺挺直腰背,楼宁寒的手不由地握紧,杜宛很快看到她直直走过来,她走到温诺面前,深深鞠躬:“温诺,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求你原谅我。”
“杜宛,一句对不起就完了?”
杜宛用力咬了下嘴唇,脸色有些发白,手抖了抖小声说:“那我们进屋说。”
“进屋?”
温诺呵呵笑了两声,脸色陡然冷下来,不耐烦地说:“我说过了,除非你当众下跪,把你当年的真相说出来,否则我不可能原谅。”
“温诺!你别太过分!”
杜宛咬牙,温诺脸色倨傲,看着她不说话,远处苏文往这边走,温诺看到后笑的开怀,苏文走过来扑腾跪在她面前。
“苏文!”
杜宛去拽他,苏文不为所动,淡淡地说:“杜宛,你答应过的,如果你反悔我也拦不住,离婚协议我会起草好。”
“苏文!”
杜宛牙齿打颤死死握紧拳头,不少人都围过来,看着他们议论纷纷,楼宁寒搂着温诺低声说:“诺诺,这件事我们两家私下事,别在这闹。”
“我就要光明正大的说!私下还有什么好说的!”
温诺推开他,紧紧盯着杜宛,杜宛双腿打颤,慢慢跪在地上——
“温诺,当年是我对不起你!”
苏杜两家算是有交情,她和苏文并不算陌生,但她是杜家女儿,高贵骄傲,一直等着苏文开口示爱,却没想会杀出一个温诺。
她又恨又怨,却挡不住苏文去爱别人,直到温诺怀孕她才慌了,于是设计苏文成功逼着苏文结婚,婚后苏文根本不理她,她渴望却又不愿意先低头,怨恨一点一点积累。
苏文求她成全,她假意答应,跟着计划让两人逃离,却通知了所有的人曝光了这件事,苏楼家震怒!逼着温诺堕胎,却不想苏温命大。
她曾经想过要将苏温偷偷送到孤儿院去,苏文从未有过的坚持,每晚都要抱着女儿,她心软了,可是又忍不住怨恨。
她在楼家宴会上,让朋友羞辱温诺……
一桩桩一件件真相被披露出来,杜宛跪在地上,背脊慢慢蜷缩,周围的目光像针一样戳刺过来,她听到低低的议论声,听不清是什么,但肯定是在嘲笑她。
她本能地去抓苏文的手,指尖触及他却缩了回去,杜宛瞬间泪流满面。
温诺笑起来,压在心底那么多年的悲痛被挪开,只留下淡淡的沧桑悲凉感,楼宁寒闭上眼睛然后缓缓挣开,转身悄然离开。
温诺扭头想和他分享自己的喜悦,只看到一道远去的背影,她愣了一下,心中的欢喜瞬间碎裂,空荡荡的让她惊慌。
一场纷闹扰乱了宴会,楼老爷子气得连蛋糕都没切,直接让儿女们送客,提前结束了宴会。
楼宅——
温诺坐在床上,眉头越拧越紧,忍不住又去拨楼宁寒的电话,那头依然是关机状态,她咬住嘴唇乱想却不明白他是怎么了。
房门被推开门,她猛地抬头,脸上的惊喜瞬间退去,来的是楼泽不是楼宁寒,她恹恹看他一眼,忍不住问:“你爸呢?”
楼泽没说话,脸色不怎么好看,温诺走上前拧眉问道:“怎么了?我问你爸呢?”
“妈,你让爸安静一会吧,别再烦他了。”
“你什么意思?”
温诺愣住,楼泽苦笑,一时间竟不知道要怎么说了,温诺莫名,追问个不停。
“妈,你没想到吗?你想不到他现在很难过吗?”
温诺茫然,楼泽终于忍不住替父亲报不平,哑着嗓子说:“妈,你今天报了仇,你想不到爸会难受吗?那么多客人都在,你却让那些沉年往事当从被揭露,你等于对外公告你曾经有个恋人,还有个私生子,你把爸的颜面摆在哪?你让姐以后怎么面对流言?”
温诺脸一下白了,眼前一阵阵眩晕,竟有种站不住的感觉,她连忙扶着墙站好。
“你报复了苏家,其实伤的最重的是我爸,妈,这么多年他是怎么爱你的,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能做到他这样的世间都难找,他那么爱你,你却一点都没为他考虑到。”
温诺别过头去,踉跄着坐到床上。
她被他宠成习惯了,总觉得他什么都会包容,永远不会抛弃她,以为只要是她觉得快乐的他都会跟着快乐。
她抬手捂住脸,深深吸了口气,再也没有勇气打过去。
楼宁寒一夜都没有回来……
杜宛回到家哭了一晚上,本以为事情算是过去了,虽然委屈却也值得了,不过几天一份离婚协议寄到苏宅。
苏文一早就搬离苏宅,杜宛疯狂找寻,苏文不接电话不回信息,似乎铁了心要离婚,杜宛下跪认错的视频被传到网上,引起轩然大波!
杜宛拼命求杜家,求苏墨铭,绝望的几近疯狂,事情闹的那么大,法院最终结果判了离,苏文听到审判结果的时候泪流满面。
从法院出来,苏墨铭再也顾不上仪态,冲过去打他!杜宛直接昏厥过去,记者堵在外面争着报道,苏文坐上车绝尘离去。
苏文回到家整个人都轻松起来,摸着手机迟疑着给温诺去电话,像从前一样唤她的名字,温柔爱恋。
他说:“诺诺,我离婚了,我自由了。”
温诺沉默了一会,低声说:“我们见个面吧。”
苏文心颤了颤,笑起来,声音却沙哑,他说:“好。”
他像初恋一样紧张,站在镜子前整理仪容,好半天才满意,他们约在金湾公园下,冬季的阳光松软暗金,暖暖洒下。
温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她穿了件修身棉裙,优雅动人,像从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安安静静地坐在那,看着就让人向往的安宁。
苏文加快脚步走过去,温诺抬头看他一眼,淡淡地说:“来了。”
“嗯。”
苏文低下头忍不住紧张,他说:“诺诺,我离婚了,我自由了。”
温诺看着他不说话,他颤抖着手握住她的,哑着嗓子说:“这么多年我从来没忘记过你,诺诺,我现在不像从前了,我可以站在你身边保护你,能……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绝不再让你受伤害。”
温诺看他,突然笑了一声,眼中透着刻入骨髓般的悲凉鄙夷,她轻声问他:“苏文,你要和我重新开始?那宁寒怎么办?”
苏文脸上血色退去,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当初你懦弱无能的时候可以对我不管不顾,置之不理,现在你想回头了,就要所有人退让来成全你,苏文,你很可笑你知道吗?”
“诺诺,我不是……”
“苏文,如果我回头,那我这么多年的痛苦算什么?笑话吗?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像当初一样自私,不然当初你不会逼着宁寒放手将我让给你,几十过去了,你还要欺负他,可惜。”
温诺看向他,眼中寒气凝聚,她缓缓说道:“可惜我早就不爱你了,我之所以执意要报仇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我背负的骂名,因为我是无辜的,从来不是因为你。”
“诺诺……”
苏文眼泪掉下来,温诺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站起身说道:“苏文,我对你的爱情,只在当年躺在手术台上就已经结束了,我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敢让我给你机会,你觉得你拿什么和宁寒比?”
“事情在我看来已经结束了,以后我们还是少见面好,因为我真的不想看到你。”
温诺说完转身就走,苏文坐在原地,明明是阳光明媚,他却觉得冷。
温诺回到家,看客厅里放着一只行李箱,一下愣住——
他回来了!
她心怦怦直跳,奔上楼找他,房间一个个打开,都没有他的身影,直到拧开书房的门,他坐在书桌旁,回头看到她笑了笑,理了理手边的文件。
温诺眼睛泛红快步走过去,目光一下凝住,文件上‘离婚协议’四个字刺进她心里,她心中的思念都化作悲伤。
“离婚协议我拟好了,你看看,爸不同意我之前起草的那份,我能争取到的权益,只能是三七分,这七分应该可以让你安享一辈子了。。”
他的声音透着温柔,一如从前无数次哄她的时候,温诺忍住泪,哑着嗓子说:“不用那么多,只现在我名下就可以了。”
“还是这样吧,协议你拿回去看看,不满意我再改。”
“你做主就好。”
温诺转身离开,眼泪一下流出来,她这么多年都在欺负他,要他迁就,陪着她这么多年只怕他早已心力交瘁,她没有资格再困他一回。
房门合上,温诺脚下一阵发软,扶着墙慢慢移到房门口,站在门前又忍不住回头,她还没有和他说对不起,在宴会上那样伤他。
她走回去拧开门,瞬间呆在原地,他手按着额头,肩膀剧烈颤动,桌子上的离婚协议被紧紧抓成纸团,她看到他的眼泪落在纸间。
她瞬间泪流满面,走上前跪在他身边,伏在他腿上眼泪不停落下,楼宁寒满脸泪痕,手按在她头上,哑着嗓子说:“诺诺,这么多年,一直是我用爱强行将你捆在身边的,我一直在逼你爱我,现在我放你自由,对不起。”
温诺心底压着悲伤瞬间散去,先是笑,然后又哭出声来,用力捶了下他的腿哭道:“你这个笨蛋,不爱你我会让你宠我吗?你笨死了,你答应我的会宠我一辈子的,你不能不要我。”
楼宁寒手颤了颤,却又不敢去询问,这是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承认爱他,他却有些胆怯不敢相信。
温诺站起身抱住他,哽咽着说:“宁寒,我爱你,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对不起,我被你宠坏了,以为你什么都包容我,对不起我让你受委屈了。”
楼宁寒抬手搂住她,猛地收紧手臂,“我还以为你只是因为感动,我以为你和苏文要复合了。”
“你笨蛋,他有什么值得我爱的?他连你一根指头都比不上。”
“爸!”
房门被推开,楼泽愣了下立刻笑起来,做父母的反倒尴尬了,温诺抓起桌上的笔扔过去,嗔道:“没礼貌!进来不知道敲门的吗?”
“好好好,我还不是担心爸被你欺负么,你们现在没事了吧?没事我给姐回电话了,真是的,人家一个孕妇都不让人省心。”
“告诉她我们没事了,明天周末,我去接她回来住两天。”
“姐夫那粘人劲肯定不乐意。”
楼泽说着合上门离开,楼宁寒抬手帮她擦眼泪,满眼温柔,温诺坐到他腿上,抬手帮他擦,两人彼此相对都笑起来。
温诺抬手搂住他,柔声说:“宁寒,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是有你在身边,我爱你,真的很爱很爱,现在我也允诺你,爱你一辈子,至死不渝。”
楼宁寒脸埋在她颈间,笑如暖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