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龇牙咧嘴,叶鹿感觉整个后脑的头皮都被撕扯下去了,以至于她怀疑,申屠夷趁机把她的头发也都拽走了。
“你确定只破了一点皮?好疼啊!”眼泪汪汪,叶鹿坐在那里,下巴上就是申屠夷的手,这厮固定住她,即便疼她也躲避不了。
用那块布料用力的压着她的后脑,申屠夷看了一眼她的小脸儿,“站起来。”
话落,申屠夷托着她的下巴用力,叶鹿不想服从也得服从,否则脑袋就被他揪下来了。
站起来,叶鹿在申屠夷的半强迫之下坐在了横榻上,他随手又在她裙子上扯下一块布料来,将手中用过的扔掉。
微微垂眸,叶鹿看向地上那用过的布料,立即睁大眼睛,“好多血!申屠夷,你还说只是破了皮,怎么那么多血?哎呀,我头晕。”说着,她身体开始晃,真有点晕了。
申屠夷面色无波,看着那身子发软往下滑的人,他托着她下巴的手用力,固定住了她的身体。
“一丁点血,就算再流几倍,你也死不了,坐好了。”微微冷声训斥,申屠夷用力按压她的后脑,血差不多止住了。
“喂,你说这话之前也得看看我这身板啊!我和你一样吗?你身体里的血有我的两倍还多,换做你当然死不了了。可我才多高啊,但凡流了那就是损失。哎呀,我头晕的厉害!”过于激昂,以至于眼前真的开始发花了。
拿开覆在她后脑的布料,申屠夷拨开发丝看了一眼,“不流血了。”
“真的?你别骗我。不行,我要躺着。”身体无力,她直朝着旁边倒下去。
“先不能躺着,上了药之后再躺着。”一把将她拎起来,申屠夷手劲儿大的很。
叶鹿不满意,嘴噘的老高,因为失血,她的嘴唇都不再红润。
门外,沐浴完的麦棠上来了,一眼瞧见这屋子里残渣遍地,不禁睁大眼睛,“发生了什么?”看向叶鹿和申屠夷,他们俩不会打架了吧?
“麦棠,来给我上药。否则,我就要被申屠城主把脑袋揪下来了。”他手劲儿大的很,下巴被他捏的要碎了一样。
“你受伤了?到底怎么弄的?”跳过满地的残渣,麦棠快步走过来。
“刚刚冒出一个女人要抓我。”说起这个来,叶鹿不禁皱起眉头,她是九命人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了。
“要抓你?”麦棠也皱眉,这可不是好事儿。
楼下的护卫上来了,快步走进房间,在申屠夷身边附耳说了几句,随后便离开了。
叶鹿看着申屠夷,麦棠在她身后给她小心的上药,不过药粉刺激,洒在伤口上,刺的叶鹿不禁皱眉。
申屠夷缓缓转身看向叶鹿,他眸色幽深,一眼望不到底。
“怎么了?”他这个表情,叶鹿不禁心里更没底。
“这是一计,声东击西。”申屠夷开口,淡淡道。
挑眉,叶鹿不是很理解,“你说的是谁?”谁在用计?
“衣筑。他应该早就知道你是九命人了,但你一直在我身边,他没办法将你抓走。于是乎,他便四处跑,用以迷惑我。现在返回了朱城,他又选择在这里动手,这说明一个问题。”申屠夷看着她,面色无波一字一句道。
“什么问题?”不眨眼的盯着他,她不明白。
申屠夷几不可微的眯起眼眸,眉目间煞气氤氲,“说明,他背后的人,距离这里很近。他千方百计的要抓你,他背后的人应该是个短命鬼,有钱有势的短命鬼。”
“距离这儿很近?”听到这个,叶鹿后颈一凉,要她命的就在附近?
“别害怕,我还在这儿呢。”看着她那有些惊吓的模样,申屠夷淡淡道。
他声线很低,而且很好听,听在耳朵里,也颇为有安全感。
眨眨眼,叶鹿点头,“那我的小命就靠申屠城主了。”长发散乱,包裹着她的小脸儿,看起来很是可怜兮兮。
申屠夷眉尾微扬,有那么一霎,他那张脸染上邪肆,“是真的打算把你的命拜托给我,还是预谋如何捉弄我?叶鹿,你现在是真的小命难保。听我的,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我那是和你闹着玩儿呢,你看你这人,太记仇了。好吧,你说吧,我听你的。”叶鹿翻了翻眼皮,眼下这情况,她只能赖在申屠夷身边了,否则肯定会被抓住。
“好,明日一早,回申屠城。”申屠夷最后看了她一眼,随后便转身离开,背影冷峻。
叶鹿盯着他离开房间,不禁眯起眼睛,“回申屠城?这厮不会要把我关大牢里吧!”
麦棠眨眨眼,“如果关大牢里的话,那也不错,起码安全。”那些想抓叶鹿的人根本找不到她。
“哼,有点吃亏。”叶鹿哼了哼,坐牢?她并不想。
翌日一早,整队出发,极快的离开朱城,返回申屠城。
申屠夷的猜测,叶鹿觉得是对的,这衣筑兜圈子,故布疑阵。用来迷惑申屠夷的眼睛,然后借机抓她。
那个想要她的命续命的短命鬼距离朱城很近,她离朱城远点儿是对的。
不过,若是回到申屠城坐牢的话,那就不顺她的心了。
马车前行,车厢里晃晃悠悠,叶鹿身体倚靠着,可是后脑却不敢贴着车壁,因为伤还没好。
转着眼睛看向申屠夷,他坐姿端正,但在闭眼小憩。
他闭着眼睛,可仍旧挡不住那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煞气,让人不敢看他。
红唇微抿,叶鹿迟疑了一会儿,最后忍不住开口道:“申屠夷,回到了申屠城,你不会要把我关在牢里吧?尽管挺安全的,但是咱能不能换个地儿?”就像上次在长夜山庄,一直在房间里也是好的嘛。
申屠夷没说话,更没睁眼,恍似没听到。
盯着他,叶鹿稍稍挪近了点儿,“虽然我没去过大牢,可是什么样子我也想得出来。我不想住在那里面,毕竟我也是女人呀。”
看他还不吱声,叶鹿只能叹口气,“要是你真的想把我关进大牢里,和衣筑那小老头也就没什么区别了。一个要我命,一个拿我当阶下囚,没命没自由,失去哪个都像折翼的小鸟。”
“你倒是提醒了我,偷窃罪,袭击我的罪,两罪并罚,你的确应该坐牢。”蓦地,申屠夷忽然开口。
叶鹿立即瞪眼盯着他,这厮已经睁开了眼睛,并且在看着她。
“喂,我刚刚说的那些话你都没听到啊,我不想坐牢。你看看我,我还有伤呢。”歪着脑袋给他看,她是伤患。
“在我面前讨价还价,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谁?”申屠夷没什么表情,声线很淡,可是又冷飕飕。
“这不是讨价还价,这是商议。”立即摇头,放低自己的姿态,表明自己的立场。
“和我商议?你有什么筹码用来和我商议?”申屠夷语气淡淡。
叶鹿有短暂的哑然,“是啊,我都忘了,你无利不起早。”这厮见钱眼才开,否则才不会费工夫呢。
“千里迢迢把你带回申屠城,并且还要供吃喝,我已经赔本了。”若要计算,申屠夷自认为自己还是吃亏的。
“申屠夷,你还真开始算账了?我能吃多少呀?比起我帮你赚的钱,我连个零头都没吃上。哼,鸡贼没良心,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把我关在牢里,我就半夜扒你窗户,吓死你!”瞪着眼,叶鹿威胁。
“辱骂我,罪加一等。”申屠夷看着她,冷冷道。
“你、、、、”一口气哽住,看着申屠夷那还打算给她治罪的样子,她硬生生把溜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噘嘴,盯着对面的车壁,叶鹿气呼呼。
“唉,头好晕!”抬手小心的摸了摸后脑勺,她又看不见,不知道伤势怎么样了。
想来想去她还是倒霉,跟在天煞孤星身边霉运不断,可是不跟在他身边更危险。
申屠夷看了她一眼,随后闭上眼睛,不理会她。
瞄了他一眼,叶鹿继续唉声叹气,直叹自己头晕眼花。
大概是因为她太吵了,申屠夷再次睁开眼睛,长臂一探,轻易的将叶鹿拽了过去。
“哎哎哎,你干嘛呀?疼疼疼,轻点儿。”被他抓着肩膀,叶鹿被迫背对着他。他的手直接上来拨开她的头发,后脑勺的伤口微疼。
申屠夷看了看,随后道:“已经结痂了,只要你别乱碰,它就不会再破开流血。老实点儿,不许说话不许动。”
“当我是木头人呀,还不许说话不许动!我就是头晕嘛,都是让你气的。”冷哼,叶鹿挪开些,距离他远点儿。
“我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让你不晕不疼,而且还能不说话也不动。”申屠夷垂眸看着她,小不点儿的样子,可是话却多得很。
不眨眼的盯着他,叶鹿就知他没好话,“我不想知道。”
看她那万分戒备的模样,申屠夷缓缓收回视线,最后闭上眼睛,棱角分明的脸庞几许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