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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休息片刻。
乔以秋歪倒在一旁,刚刚闭上眼睛,就被白承琰一只手提了起来,直接扔到了马背上。
“王爷,你这火急火燎的,赶着去投胎啊!”
忍不住抱怨一句,可一抬头,对上那双杀伤力浓重的幽邃褐眸,她就立马闭了嘴,规规矩矩地坐好。
白承琰翻身上马,正着眸色对乔以秋道:“事出紧急情非得已,若有得罪之处,还请乔姑娘多包涵。”
说着,双手环过她娇小的身子,握住了前面的缰绳,一抖之间,策马前行。
乔以秋连忙摆手道:“没事没事,咱又不会要你负责。”
他好歹也是个王爷哎,家里王妃侧妃美妾侍婢一大堆,自己可没兴趣成为那万千争宠大军中的一员。
呃,她是不是说错话了?
怎么感觉后背一阵冰凉,那男人又没事开始放冷气了?
“那啥,王爷啊,我既然都扮男装了,你就不要再叫我乔姑娘了,那不是一叫就露馅了么?唔,你以后叫我乔三就好了。”
她赶忙地转移某人注意力,免得这么好的阳光,她感冒就不好了。
白承琰倒是赞同地点点头,补充道:“你也不用叫白某王爷,白某没那么多规矩,你该怎么叫怎么叫。”
乔以秋想了想,无比认真地说:“大侠。”
白承琰额上青筋隐隐抽动:“随便你怎么叫吧。”
此后,两人一马,一路狂奔,疾驰离去。
偏偏乔以秋极有精力,一路上都在听她大声地吼着——
“大侠,你名下的财产大概有多少啊?”
“……”
“大侠,你家房产有几处马车有几辆啊?”
“……”
“大侠,你有几个王妃几个侍妾啊?她们受不受得了你这张冷脸啊?”
“……”
“大侠,你是不是经常对人放冷气,惹人不爽,所以才有人想要迫害你啊?”
白承琰再不管什么男女设防了,沉着一张黑脸,二指在乔以秋哑穴上一拂。
这个世界,瞬间安静了。
……
夜色,像这世界上最大的帷幕,遮挡住了白昼。
明朗夜空下,苍穹浩渺,繁星璀璨。
凉凉夜风袭过,风吹草低,树叶婆娑。沙沙作响的树林之中,隐见一匹高大俊美的黑马狂奔而出,又疾驰而过。
进京的必经之路上,一个破破烂烂的小客栈,风雨不催地静静矗立在那里,一抹幽黄亮光,隐约从里面透出。
外围木质的栅栏饱受风雨侵蚀,修修补补不知多少回。一棵旗杆立在门口,上面飘摇的酒家旗帜黑乎乎的一团,早已经看不清上面的字。唯有那小酒楼,看起来起来还两分样子,想必之前这里,也曾繁华一时。
“吁——”
白承琰勒住缰绳,座下墨枭喷着鼻息,低低地嘶鸣一声,不耐烦地尥了尥蹄。
他翻身下马,伸手去扶乔以秋:“乔……三,下马。”
他似乎还不太习惯这个称呼,说话间顿了顿。
乔以秋从马背上抬起一张苍白如素缟的小脸来,声音哑得像个老太太似的了:“哦,好。”
这副样子,哪里还有最初闹腾的那欢腾劲儿。
她伸手搭在白承琰的身上,身体一歪,直接软软地倒了下去。
白承琰连忙伸手将她接住,事发突然,动作太快,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手伸到了哪里。
等那温温软软的触觉透过手掌穿过来的时候,他的掌心顿时如遭火烧,下意识地就收了回来。
可怜地乔以秋“啊”了一声,从马背上摔了个狗啃泥。
“乔三!”白承琰赶紧地将乔以秋拉了起来,目光在她身上迅速一扫,微微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乔以秋苦着一张小脸,双颊沾灰,头发凌乱,表情凄苦,眼神哀怨,就差给白承琰身上盖张白布,她去卖身葬父了。
她颤巍巍地伸出手来指着自个儿,欲哭无泪:“咱这副样子,像没事人的样儿么?”
果真,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
白承琰俊眉一挑:“手断了?”
乔以秋望望天:“那倒没有。”
白承琰眼角一扬:“脚断了?”
乔以秋看看地:“好像没断。”
“那身受重伤生命垂危了?”白承琰语气陡然一冷,逼得乔以秋连连摇头。
“多谢大侠关心!咱腰不酸背不疼腿不抽筋,请您放一百二十个心,咱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一溜的话还没说完,就见白承琰大步朝着客栈里面走了进去。
乔以秋仔细盯着他那把粗布麻衣撑得有棱有角的修长双腿,再看自己因为骑马合都合不拢的O形腿,忍不住又捂脸呜呼了一声。
她觉得她走路,越发地像螃蟹了。
不过想到今晚总算可以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下了,她心里总算是平衡了一点。
跟着白承琰进了客栈,正趴在桌上打盹的小二显然没料到这时候还有人来,那雷声一样大的呼噜,一个接一个,扯得正欢。
“小二……”白承琰正准备开口,却被乔以秋打断了,“哎,大侠,这等小事,我来就好了。”
她一瘸一拐地走到桌子前,伸出食指在桌上敲了敲,轻飘飘地道:“小二哥,你掉钱了。”
“哪儿呢,哪儿呢,在哪儿呢!”那小二“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左右看了看,这才发现大堂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个人,顿时红了红脸,“呵呵,不好意思,让两位客官见笑了。两位打尖还是住店?”
乔以秋笑呵呵地道:“小二哥,你可真风趣,这个时间点,这种地方,你说打尖还是住店?”
“哎,小的立马给两位准备一间上房。”那小二立马见机地说。
“嗯,再弄点饭菜送到房里去,有热水没?有也备上一桶……”
小二立马连连应喏,将两人引向了楼上厢房。
乔以秋两条大腿的内侧被磨掉了皮,走路的时候简直就是种折磨,尤其还得上楼梯。
她认命一叹气,抬腿上楼。
突地,后衣领一紧,脚下悬空,白承琰将她整个提拧起来,就像提一个小猫小狗似的,提着“蹬蹬蹬”上了楼。
她转过头去不解地看着他,却只见到他那坚毅硬朗的下巴轮廓:“你走太慢,挡路。”
那不是因为你忙着赶路,咱才弄成这幅样子的么?
乔以秋觉得怪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