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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淮深静静地看着病床上紧紧阖闭着眼睛的左小暖,眼眶中竟隐隐有些湿热。
心中似乎有一个重要的地方被挖去了一块肉,稍稍碰触,便是天崩地裂的疼。
他心中翻来覆去地想着,为什么,不过是十几个小时的时间,刚才还在他怀中向他撒娇的左小暖,为什么竟已经发生了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这样的变化,却是变相的出自于他手,更让他脑内一片空白。
疲惫地闭了闭通红的眼睛,慕淮深慢慢地蹲了下来,抬起手来本想触碰她如细瓷般的脸颊,然而悬在空中许久,最后还是转了一个弯,轻轻地握住了她垂在身边的手。
即使是这样简单的碰触,他也丝毫不敢用力,连鼻尖的呼吸都放轻了一些,生怕一不小心就惊扰了尚处在昏迷状态中的她。
他已经赌不起更多了。
而另一头,坐在出租车上的钟小美接到左小暖已经在院治疗的消息,不禁收紧了拳头,染着酒红色的指甲齐刷刷地刺入了手心里,差些快沁出血来,她却也恍若不觉一般,一双漂亮的眼睛中满是不甘和嫉妒。
想到此,钟小美的心情总算平和了些,又开始幸灾乐祸起来,只朝着前头不耐烦地吩咐道,“开得快一点,我是有急事的。”她还要去跟林若薇汇报情况呢。
司机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车内猛烈地震荡了一下。
钟小美一时没有准备好,额头结结实实地撞在了旁边的车窗玻璃上,正要询问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只发现车门开了,一群同样黑衣打扮的高大男人正站在车外。
她一惊,马上反应了过来,将手中的包扔到了他们的手上,“里面的钱和珠宝全都给你们!卡也都在,密码……密码是336950,里头的钱……里头的钱已经足够你们花一阵子了,不要杀我!”
虽然林若薇给她的那张黑卡是她千辛万苦才得来的,然而相比起性命来说,这点小钱又算得了什么?
听闻钟小美的辩白,那些黑衣男人面无表情地对望了一眼,拿走了抛到手中的包,却丝毫没有罢手的模样。一些人控制住坐在驾驶位上的司机,另外几个男人上来,三下五除二便已经丢掉了她手中的手机。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钟小美惊恐万分地步步退后,突然间想到,可不就是自己对左小暖所使用的法子?
然而……又是谁会想出以同样的办法来对付自己,难不成真的是左小暖?可是她现在明明还在手术室里抢救着,怎么可能这么快查到自己!
来不及多想,钟小美正欲求救,却被用卷起的破布堵住了欲张的口,除了“呜呜”以外再发不出声来。
从天而降的一个麻袋罩住了她本就娇小的全身,直接卷起,扛到了车子的后备箱里,一路不知道向什么地方而去。
整个过程算起来也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很是干净利落。
一直到走进了一间房间,那群神秘的黑衣男人才终于将装在麻袋中的钟小美扔到了地上。
钟小美虽然只是一个管家的女儿,但因为自小生活在慕家,也算得上是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样的苦头?
此刻早已经不顾探寻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她兀自哭得满面泪痕,即使是在昏暗的灯光下,也可以让人感觉我见犹怜。
忽然,黑暗中传来了一声拍手,四周的灯光瞬时亮了起来,而钟小美也终于看清了眼前端坐着的高大人影,不禁瞪大了眼睛,被麻布堵着的嘴发出“呜呜”的声音。
慕淮深微微前倾过身子,亲手将她口中的那卷麻布拿了下来。
“淮深哥!”钟小美恢复说话后第一句话便是唤他,语气惊喜又激动,好似终于找到了救星一般,然而环视了一圈这些黑衣男人,不免一愣,忽然反应了过来,却依旧难以置信,“这些人,是你派来的?……淮深哥,您是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一定是的对不对!”
慕淮深面上的表情淡淡,丝毫不为所动,唇角微勾,然而那漆黑如深海的眼底却并无半点笑意,“被这样对待的感觉还好吗?”
钟小美心中一慌,知道他是在询问左小暖的事情,下意识地已经矢口否认,“您……淮深哥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哦?”他倒也没有追问,只是轻轻地从唇间溢出一声笑来,说不分明是什么意味,正当钟小美在心中以为蒙混过关时,听得眼前的男人又不经意一般地拍了拍手掌。
那些绑她过来的黑衣壮汉围拢成一圈,统统朝着趴在慕淮深跟前的钟小美走来,分别从几个方向摁住了她的四肢。其中一个人走上前来,强制性地钳住了她的下颔,强迫她张开口来,趁着她挣扎吸气的时候,干净利落地喂入了一颗药丸。
钟小美马上便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东西,赶忙偏过头去欲干呕出来,却被那人毫不留情地扳正了脑袋,猛然一拍,那药丸已经吞入了喉中。
霎时,一股燥热从胃中沿发到四肢,激起难以言喻的感觉。钟小美心脏一缩,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壮汉们,心底一阵恶寒。
慌忙间,她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猛然挣开了那群大汉的钳制,跑到了慕淮深跟前,死死地抱着他的小腿,“淮深哥,淮深哥!您不能这样对我!”
慕淮深微微低下头来,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抚着她明艳的脸颊,笑容却比冰雪还要寒冷,“你这样对待左小暖的时候,好像也并没有在意过这些吧?”
这么说着,他突然想起他手上拿到的那份录音里头,钟小美上扬的声音清晰可鉴:随便给她一点教训,如果还嫌不够,干脆就派几个兄弟弄了她,能拍点照片就最好了。
幸好,那些人明白左小暖到底是他慕淮深身边的女人,手上还有些分寸,不敢太过侮辱,不然结果……就连他也不敢再想。
想到左小暖如一只折翼的枯叶蝶一般,轻轻地坠落到自己怀中时,那满头满脸的血迹,直到现在想起,他还是觉得眼中一痛,漆黑的眼眸中隐约有不知名的血光绽开。
“我……我只是跟她开个玩笑,没有恶意的……我只是,我只是看不惯她,希望她失败,才……”听到慕淮深的这一问。钟小美心头一惊,知道慕淮深如今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却仍在垂死挣扎。
“玩笑?”慕淮深略一低眉,面上的神情丝毫看不出喜怒来,然而那手指浮掠过她尖翘的下颔时,却突然收紧了,疼得她尖叫了起来。
他的眼神也在这一瞬间变得冰寒刺骨,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放松,几乎是要把她的下巴捏碎。
漆黑的眼底,逐渐映出了钟小美因疼痛而扭曲过度的五官,慕淮深却没有丝毫的同情之意,只是一字一句地轻声道,“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背叛。我也没有想到,背叛我的会是你。”
钟小美睁大了眼睛,想要辩驳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对他的喜欢而已,然而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拼命地对着他摇着头。
慕淮深的目光又冷了几分,狠狠地将捏着她下颔的手一番,便轻而易举地将她推倒了地上,懒洋洋地挥了挥手。
那群黑衣男人不敢再怠慢,转而更加用力地钳制住了她拼命挣扎的四肢,一边七手八脚地撕开了她身上的衣服。
钟小美羞愤交加地回过头去,正对上慕淮深那在明暗不定的光线中冰冷的眼眸,心中一凉,知道他真的干得出来这种事情!
剧烈的恐惧和害怕中,她早已经忘记了平日里端起来的架子,尖着嗓子朝着慕淮深求饶,“淮深哥!淮深哥!你不能这样对我!淮深哥!我跟你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啊,你怎么能……!”
然而任是她如何叫喊,慕淮深依旧漫不经心地欣赏着眼前的这一切,连那狭长的眼角都未曾动一下,丝毫不为所动。
眼看着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还未经人事的钟小美吓得魂飞魄散,脑子不知道转过了什么,下意识地便已经嘶哑地喊道,“她不过就是一个野丫头!什么身份都没有!淮深哥你为什么就对她这样优待!”
听到这句话,慕淮深沉寂许久的墨瞳中总算闪烁过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波动,然而却扬起了更大的风浪。
半晌,他才启唇,冷冷地哼笑了一声,“我想要对谁好,还要经过你的认证么?”
耳边的尖叫声还在继续,慕淮深拧了拧眉头,颇有些烦躁,最后终于挥了挥手,制止了那群如狼似虎的男人。眼看着几个如山般的身影层层让开,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衣裳凌乱狼狈不堪的钟小美,“你还是不肯说出幕后指使吗?”
感觉到那些男人终于听令罢了手,钟小美宛如劫后余生一般,紧绷着的心脏一舒,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
想起那些刚才在自己身上游走着的手,她就觉得胃中一阵恶心,干呕出声来,身上的燥热却越发明显,她强忍住那如千万只蚂蚁般噬咬般的难受感觉,咬牙挣扎着,一边干呕着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