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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烤肉,继续在林子里逛,因为这次是来找柠檬的,所以,打猎倒成了次要,就郑猎户打了两只野兔。
奴伊和贺榆洲加上秦欢一直注意周围的植被。
这次倒是秦欢找到了许多野果,他在秦寡妇生病的时期,没得东西吃就会跑上山找吃的,所以知道许多的野果的地点。
听到这个,贺榆洲冒了一身的冷汗,要知道秦欢只有五岁,一个人跑上山,那是被野兽给拖走了都没人知道的啊!
好在,他没有事。
贺榆洲俯身亲了亲小孩,小孩一脸天真的回了贺榆洲一个亲吻,满脸的单纯,一点都不清楚贺榆洲心中的担忧。
贺榆洲失笑的摇了摇头。
因为秦欢,倒真让贺榆洲找到了许多有用的果子,野山楂、野木瓜、一些野芒果、还有一些只有山中有的野果——八月瓜。
这种瓜很难和茶一起混合,但是吃起来很好吃。
贺榆洲摘了现尝了几个,将剩下的一起摘了回去。
考虑到今后可能会一直经营茶馆,贺榆洲又相继挖了一些果树苗回去。
其实他想把这些大颗的果树一起挖回去,无奈没有工具也没有足够的力气搬回去。
奴伊望着贺榆洲对果树依依不舍的样子,想了想,主动开口道:“待明日我带工具将这些挖回去好了,小洲不用不舍。”
贺榆洲闻言,微微尴尬的干笑了两声,倒是没有拒绝。
回到家的时候临近傍晚,因为在山里吃了很多水果,奴伊和秦欢都不太饿的样子,贺榆洲将就晚饭推后了。
拿着山中挖下的果苗,种在了野花的旁边。
他看了看家里所种植的花,有野菊花、桂花、野杜鹃、金银花、茉莉、百合、昙花、紫苑,品种有些少,而且,百合和杜鹃已经凋谢,不适合再泡茶了,紫苑也差不多要过了时节了。
茉莉和桂花、菊花、金银花倒是季节。
昙花可以泡茶,甚至可以做点心弄汤,但是家里只有一株,而且,它晚上开花,不太合适拿到茶馆去出售,倒是可以弄一个噱头。
贺榆洲心里想着,有了主意。
茉莉泡两种茶。
一种需要等待现喝的,以茉莉为主,将茶过了两三次水之后,取清淡为佳的上面点上茉莉。
一种以茶为主,用茉莉烘制茶叶,让茶吸收了茉莉的香气,浓郁的香气被茶叶吸收,待有客人需要时,将用吸了茉莉浓香的茶泡制即可。
紫苑却是只能有一种,就是现泡茶取最佳的味道,点上紫苑花。紫苑因为对咳嗽有效果,却是不能随意出售,毕竟他不是大夫,万一喝了出了问题就麻烦了,必须限量出售。
菊花和金银花这两个比较常见,但都是性寒的,不宜多喝,也要限量出售,而且,要是体虚的人还不能喝。
桂花茶倒是没有这么多的顾忌。
这样下来,花茶其实并没有多少,而且是在茶叶品种也稀少的情况下。
不过果茶可以挽救这个缺陷。
果茶,很多女子喜欢喝,酸酸甜甜的比较符合她们的口味。
柠檬红茶是一个,相对的,可以弄柠檬绿茶。
还有木瓜茶、山楂茶、酸梅果茶。
果茶的种类多种多样,还可以混搭。
定的价格就在花茶之下好了,花茶比果茶要麻烦许多,茶的选择还有花的择取都极有讲究。
想着,贺榆洲带着茶叶和山上带下来的水果进了厨房,打算先试试看。
木瓜茶就贺榆洲知道的,有两种,一种是将木瓜果肉取出捣碎,倒入些许红茶和糖,绵软的口感加上红茶的浓郁,口感奇特,这种木瓜茶要用熟透的木瓜。
另一种却是要未熟的木瓜,将木瓜底端切平做底,把另一头切开,掏除种子后直接倒入茶水,这茶可是红茶也可是绿茶,把切去的顶端当成盖子盖上,过几分钟就可品尝了,它的味道苦中带甜,有着木瓜的清香。
贺榆洲每种做了样,摆在了奴伊和秦欢的面前,很显然的,秦欢抱着第一种不撒手,他比较喜欢吃绵绵甜甜的。
奴伊相对来就比较喜欢另一种的,用他的话说,就是很有味道,挺适合他的,苦中带甜。
贺榆洲隐隐记下了,开始尝试山楂茶。
山楂茶要先将山楂用水熬出味道,再把山楂水去泡花茶,这种茶算是最简单的了,山楂还可以和菊花一起泡制,也可以单独泡水喝。
酸酸甜甜的,夏日解渴解暑。
这种茶,秦欢比较喜欢,奴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还有一种摘回来的是芒果。
熟的芒果可以直接和熟的木瓜弄成果汁,不太熟的切片熬水,等出味道在和红茶混在一起,跟山楂挺像,酸酸甜甜的,但是比山楂多了芒果香。
做出这些,贺榆洲发现果茶有了六种,花茶五种,加上一种虚有的昙花茶六种,一共十二种茶,也可以暂时经营下去了。
这十二种茶都要定价位,贺榆洲询问奴伊,奴伊摇头表示他很少出去吃东西最多买的是干粮并不了解行情。
贺榆洲又望向秦欢,秦欢捧着芒果茶不撒手,见贺榆洲望他抬头朝他天真的眨了眨眼,一脸的懵懂,贺榆洲默默的转开了头,秦欢还小,怎可能给他意见。
带着困扰,他简单了做一些饭菜,秦欢吃多了果茶吃的不多,奴伊也比往日少吃了一些,贺榆洲吃完收拾好,就睡了。
想着,第二天去镇上打探打探镇上茶的价格,再定价,而且,做了茶馆,时常会需要茶,从外面买来是不值的,要和一叔商量商量,看看他愿不愿意给他长年提供茶叶,他会付一定的酬劳的。
第二天,贺榆洲起了一个大早,奴伊却比他还早,在院子里练剑,见贺榆洲出了来,将剑收了回去,满脸喜气的走向贺榆洲。
贺榆洲朝他微微一笑,道了一声“早。”
他微微一愣,心中一暖,也轻声应了一声。
而后,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交给了贺榆洲:“这是各地茶叶的价格,小洲你可以依照这个来定价。”
贺榆洲一愣,惊奇的看着奴伊,忙打开了来看,密密麻麻的一张纸,上面写满各种茶叶在各地的价格,重点画出了他所在之地的价格。
这种消息……怎么统计出来的?
贺榆洲狐疑的看向了奴伊。
奴伊一震道:“这是昨夜我……我去打探的。”
这话说的结巴,极为不自然,贺榆洲皱眉:“这么具体的消息,你去哪里打探的,还是晚上?”
说着,贺榆洲将纸折了起来道:“奴伊,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奴伊一愣,忙摇头道:“没有。”
“这是在陆家找到的,陆家经商,自然有这个消息。”他说道,口吻又变得笃定。
贺榆洲抿唇:“奴伊,你曾说你从不撒谎。”
奴伊一愣,低下的头,表情隐隐带着苦笑,那是……曾经。
“所以我信你。”贺榆洲道。
奴伊心中一怔,强忍住心中的异样,抬头笑道:“奴伊……是不说谎的……”
只对主子,他在心中又补充道。
贺榆洲朝他笑了笑,感激的道:“谢谢你,这次帮了我大忙。”
奴伊微微摇了摇头,眼神复杂,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为了这样的事感谢他……
这也是第一次……他这样的生活……
轻松而美好的生活,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这般想着,他猛得摇头,作为暗卫怎么能这样贪图平静。
贺榆洲拿着纸又回到了房中,重点看了他所在的地区茶的价位。
茶沫,一百钱一斤,劣质的茶,五百钱一斤,普通中等的茶,在一两到十两银子不等,优质的就贵的没谱了,他这样的茶大概是中等的茶。
一般茶棚,用茶沫泡的茶都要三文钱一碗,茶楼的茶更是不用说,一壶一两到几十两银子不等。
贺榆洲这个花茶不想贱卖,虽然是在车道,做的是赶路人的生意,又是在村子,很少有真正愿意为茶花大价钱的人,但,他本身想做的也是那些出来郊游或者路过的小姐公子哥的生意,而且,他的花茶有限量,所以价格高点也无事。
所以,贺榆洲决定将花茶价位定高。
茉莉红茶以茶为主较为简便的定在了二十两一碗,以花为主麻烦一些的定在了三十两一碗,紫苑也三十两一碗,金银花和菊花、桂花茶就定在了二十五两一碗,那菊花山楂茶二十八两。
全部附送一荷包的花茶,可带回去自己泡来饮。
昙花茶的价位,贺榆洲定在了一百两,附赠当晚的昙花宴席。
果茶要定的比花茶便宜,让村民真要喝也能喝得起。
木瓜茶分两种,价格分别定在五百文到八百文,熟透的木瓜酱红茶要八百文,木瓜盅茶五百文。
芒果木瓜汁,定在了九百文。
山楂茶和芒果茶,这两样都必须在家里将山楂和芒果煮过带过去,比较麻烦却也比较方便,在家煮过了去到那边可以现卖,而且,这个味道一般,贺榆洲将它们定在了一百文一碗。
想了想,贺榆洲添上了茶沫茶,也是三文一碗,指不定有人喜欢喝单独的茶呢。
除此的加上了竹叶茶,五文钱一碗,山楂水,五文钱一碗。
除了茶水,还要有点心。
点心的话,之前的点星塔他是不想做了,之前钱老板喜欢吃的毛豆倒是可以继续做来买,现在刚好是毛豆的季节,不过现在干旱,要收毛豆应该会比较困难。
等再迟一点有了花生还可以做花生。
现在南瓜很多,可以用南瓜尝试做几样小点心。
本来还可以做土豆点心,但土豆已经过季了,估计村中很少有村民有,芋头可以算一样,再不久,如果村民家中种了芋头又没被旱死的话,大概也是可以收一些回来的。
只是,贺榆洲皱眉,在想要不要把开张的时间推迟,如他所想,现在干旱,到处都是难民,他选择这个时候开张,难民不稳定是一样,最困难的还是材料,本来贺榆洲想的是从村民手中收,但是现在村民大多都吃不饱,家中粮食紧缺,怎么可能有他所想的卖给他?
贺榆洲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就先把开张的事先把做点心的事放一边了。
出门给一大一小做了早餐,就带着昨天从山上采摘下来的八月瓜去找了赵一叔。
和赵一叔谈起了茶叶的事,赵一叔表示完全没有问题,现在赵婶有孕,他会时常在家,比较空闲,做些茶叶是可以的。
贺榆洲说:“一叔,茶树的话,我屋外有,到时候我采摘了送来给你。”
赵一想了想,没有拒绝。
贺榆洲道:“劳烦一叔花时间给我无偿做茶叶是不行的,一叔你看看,不如定个价吧,做一斤收些手工费什么的……”
“哎,小洲,你这样说就见外了啊。”
“不是,一叔,你还记得当初我把制茶方子交给你的时候跟你说过的话吗?”
赵一一愣,贺榆洲道:“当时间我就想到了可能会有麻烦一叔的时候,当时间就跟一叔说好了的呀。”
贺榆洲的话显得有些俏皮,赵一想了想当时的场景,恍然失笑:“可是当时一叔并没有答应收你钱,小洲,一叔愿意帮着你你不如就此接受。”
贺榆洲道:“若我自家喝我自然找你要就好,可是现在我是拿去做来卖,我都拿你做的茶叶赚钱了,怎么能我一个人得利?”
赵一笑着摇头:“这赚不赚钱还不知道呢。”
贺榆洲也笑:“本就是无本生意,所有东西都是自家整出来,有钱赚固然是好,即使卖出去我也不亏不是?”
赵一一愣,笑:“你倒是精明了。”
“有秦欢在,不想点办法不行,我想将他养大成人。”
赵一闻言一愕,皱眉想要开口,贺榆洲率先打断了他道:“一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就别阻止我了,先前你说要带走秦欢的时候,我咬咬牙也能交给你,但是,现在秦欢跟了我这么久,我对他他对我早已有了感情,这让他离了我,我心里会记挂的,不如,就将他交予我来带?”
贺榆洲试探性的问道,赵一望着贺榆洲期待的表情纠结:“可是陆少爷他……”
“一叔!”贺榆洲皱眉:“我早与你说过,我跟陆少爷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而且,估计你现在也听闻了我跟陆少爷闹翻之事了,就不用惦记着他会不接受了。”
赵一重重的叹了口气:“小洲,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贺榆洲一愣,赵一道:“陆少爷说是你拒绝了他,可是真的?”
贺榆洲收敛了笑,沉默的敛下了眸。
赵一望了他许久,心中隐隐有了答案,他不由的叹气揉眉;“一叔知道你是个极有主意的孩子,先前刚来之时,你低调自持,却也并不是个摇摆不定的人,只是对村中之事,显得兴致缺缺,便不曾见你出过面,后来琮棣出事你出主意帮忙,那时候就知道你极为聪明,我相信这样的你心中肯定已经有了一个意中人,只是,小洲,我希望你不后悔,我希望你看的准。”
“……”贺榆洲沉默,虽然心里知道赵一叔所说意中人都是无稽之谈,但脑海里却不由浮现出齐琰的影子。
“齐琰那人神神秘秘的,离开也不见你吱吭一声,也不见他来辞别,对那人,一叔总是没有踏实感,看着你跟他,一叔着实担心的紧。”
“现在你家又出现了一位,也不知来历,郑启说,那人是有武功底子的,但是你却未曾跟我们提过他,小洲,你可知,我和关大娘他们都很担心你?”
贺榆洲楞然,低下了头:“抱歉,一叔,我……”
赵一摆了摆手:“我自知你是有主意的,你……自己小心,心里清楚便好。”
说着,他撇开了头,一副不太像相谈的模样,贺榆洲见状站了起来,知道这是赵一叔在送客了,却也在离开前解释道:“一叔,家中那人,名唤奴伊,是齐琰留下来的,他回家中去了,会回来的。”
说完,他躬了躬身,离开了。
之前一直和赵一叔相谈愉快,这貌似是第一次和他这般,不过那也是没法的,赵一一直很看好他和陆卓曦,但是……他们怎么可能……
重重的叹了口气,贺榆洲加快了脚步往回走。
回到家中却只有秦欢一人,秦欢说奴伊带着工具上山挖贺榆洲想要的那几棵果树去了。
贺榆洲笑了笑,摸了摸秦欢的头。
他屋外还种有着南瓜,因为家中不缺少,倒是长的极好,刚好用那些南瓜来尝尝做点心,虽然干旱开张不了,但早晚要开张,要定下点心的。
南瓜的点心有很多。
最简单的南瓜饼,将南瓜蒸熟捣碎和糖和面粉搅拌在一起,捏成饼状,炸制。
还有一种是将南瓜切条,蒸成八分熟,外层滚上鸡蛋和生粉,油炸起来,就是酥香的南瓜条了。
除此之外还可以做南瓜发糕和南瓜小蛋糕,发糕容易,可以上锅蒸制,但是南瓜小蛋糕却是要烤箱。
贺榆洲皱眉想了想,打算去弄一个铁箱回来,将铁箱架在火里头,保证四面受热均匀,大概就可以保证有烤箱一样的效果了。
将做好的三样点心拿给秦欢尝,秦欢三样都喜欢吃,吃的特别欢,但明显喜欢炸制的比较多,贺榆洲怕他吃多了上火,吃了一些就端开了。
点心这就有了三样,还可以煮一锅茶叶蛋,烫上几个鸡蛋饼,他自己会做卤肉也可以摆上一些,烤肉让奴伊来做。
加上毛豆、花生之类的,还有芋头点心,这个茶馆也就差不多了。
当然也要有可以带走的干粮,干饼子和馒头之类的,都做上一些。
中午的时候,奴伊没有回来,贺榆洲和秦欢随便吃了一些东西,知道他许是在山里头耽搁了。
但是到了傍晚,他还没有回来,贺榆洲皱眉,心里头有些不安。
恰之时,天色突暗,带着凉风,天际隐隐带着闪光,轰隆隆雷声作响,竟是下雨了……
干旱了大半年,竟一下就下雨了!
村民喜极而泣,都跑出来欢呼,贺榆洲的心却一下子沉到了低。
什么时候下雨不好,偏偏这个时候,奴伊还在山上呢,这山路下雨打滑,山中又有野兽,他一个人,即使知道他会武,贺榆洲也不由的担心。
“哐当”一声,家中有什么在大风中掉落了,贺榆洲跑去捡,那静静躺在地上的是一把长剑,长剑黝黑,格外熟悉,这是……奴伊的剑。
贺榆洲一惊,奴伊上山没带他的佩剑!
贺榆洲心中涌出了强烈的不安,他忙捡起佩剑,拿过油伞,抱着秦欢就往外跑。
“小欢,你听我说,等会我送你去关大娘家,我上山去找你伊哥哥,你在关大娘家乖乖的,等我们回来接你,好吗?”
“好。”秦欢似乎也感觉到了贺榆洲的不安,他乖巧的应了一声。
贺榆洲将他交付给关大娘,摸了摸他的头。
“大娘,奴伊上午是上的山现在还没有回来,我去山上找他,小欢就暂时拜托你了。”
关大娘皱眉:“这下暴雨的,你等雨停了再去吧,他许是在哪避雨呢。”
“不。”贺榆洲摇头:“我怕奴伊遇到危险。”
“那你等我家大海回来和你一起去,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现在天色这么暗还下雨。”
“不了。”贺榆洲摇头:“下雨山上这么危险,怎么能让大家一起涉险,我一个人去就好了,只是等雨停了,如果还没有见我们回来,就麻烦大娘找人来山上接应一下我们了。”
贺榆洲苦笑一声道:“如果我们雨停了还没有回来,估计是遇到麻烦了。”
“这……”关大娘皱眉劝阻:“小洲,你别去了,等雨停吧!”
贺榆洲坚决的摇头,打着油伞就跑了出去,关大娘着急,对着贺榆洲的背影猛喊,贺榆洲闻而不答,一路跑上了山。
山路打滑,他到了半山腰就走的有点艰难了。
暴雨淋漓,从空中倾流而下,力道宛如瀑布一般,砸在油纸伞上,将伞打得变了形,眼前雨水成帘,朦朦胧胧,让贺榆洲望不清前面的景物。
他皱眉,开口大喊:“奴伊!奴伊!你在吗?奴伊!”
“奴伊,你在的话应一声,奴伊!”
奴伊迷糊中似乎听见了有人再喊他,他一愣,手下一放松,竟使得利齿更是陷入了他的肉中,他闷哼一声,皱紧了眉,手上使劲,他聚精会神,继续与面前的庞然大物对持。
这一次,他以为山中无事,便没带有佩剑在身边,只想着挖了果树快点回去。
没曾想,刚上山,便碰见了山中的最可怕的动物——食人虎……
没了佩剑在手,他诸多不顺,与老虎缠斗,竟只能堪堪躲过,还好几次差点被它划破了肚子,即使是此时,他也被它咬住了手臂,但老虎也没好到哪里去,它被他夹住了肚子,只要他脚一使劲,它必然吃痛,但他使不上劲,老虎的锯齿陷在了他的肉里,鲜血流了他一胳膊,但他还不能放松,他的两手扳着老虎的上下颚,正在阻止它朝他咬来,这样僵持已经很久了,再这样下去,他会没命的!
身为暗卫,早已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他本想放弃,但想到家中必然还在等着他的贺榆洲和秦欢,那求生的信念却前所未有的强。
他只能祈求这山中郑猎户会来,会遇到他,救下他。
但是,随着天色越来越晚,他的心越来越凉,最后随着雨水一起降到了冰窑。
没有人会在下雨天上山,他这次死定了。
绝望一般,他的意识开始模糊,却恍然将听到了有人再呼喊他。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那声音却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奴伊!”
是……小洲?
最后一声,近在咫尺,奴伊愕然,就朦朦胧胧的看见,贺榆洲冒雨朝他跑来。
他一惊,忙呼道:“别过来!”
这是老虎啊!这人疯了吗?朝老虎跑过来,其他人呢?难道就只有他?
奴伊讶然瞪大了眼。
“奴伊!”贺榆洲心跳如雷,此时奴伊被一只大白虎压在了身下,那大张的嘴缓慢的朝奴伊的头低去,奴伊的手扳着老虎的上下颚,努力推着它,却阻止不了它缓慢的进度,奴伊身上带伤,鲜血随着雨水弯流,触目惊心。
“你快走!”奴伊喊道。
贺榆洲摇头,心中急切,怎么办怎么办。
他握拳,冰凉的手接触到了手中冰凉的剑鞘,他一愣,低头往手看去。
是了,他拿了奴伊的长剑上山。
贺榆洲敛眸,目光变得坚决,他猛然抽出了长剑,朝白虎的肚腹砍去。
白虎聪明,关键时刻舍弃了嘴中的食物,灵活的躲开了来。
贺榆洲砍了个空,举着剑对着老虎吞了吞口水,慢慢护在了躺在地上喘息的奴伊面前。
“小洲……你不该来的!”奴伊痛心:“要是你出了事,我怎么向主子交代。”
贺榆洲对持这老虎,发颤的使劲吞口水:“这种情况,谁管你的交代,我怎么可能看着你活生生被老虎咬死而自己跑掉。”
奴伊一愣,心中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他觉得面前的贺榆洲特别的好看,特别的惹人喜欢,很想将他拥入怀里。
他一颤,连忙移开了视线,这可是主子的人!
老虎踱着步子,甩着尾巴,睥睨的看着贺榆洲,缓步接近,在一定的范围,突而上前,将贺榆洲猛得压在身上。
虎爪踩着贺榆洲的手,长剑脱手而出。
贺榆洲一惊,抬脚对着老虎的肚腹一踢,老虎吃痛,后退了两步,贺榆洲往前爬去,但老虎很快跟上,咬着贺榆洲的衣摆怒火冲冲的看着他。
贺榆洲吓的手脚发软,老虎大张的嘴巴已朝贺榆洲咬来。
贺榆洲呆愣,不知作何反应,眼睁睁的看着老虎朝他袭来,突然身侧横生一剑,老虎被硬生生的挡了回去。
剑气凛然,击得老虎连连后退,手挽剑花,那剑被奴伊的手耍弄着,灵活的在老虎周围翻动,不过一会,老虎满身剑痕,最后被一剑贯穿了肚子。
贺榆洲从来不知道,一个人有剑和没剑的区别这么大,没剑的时候对着老虎只能束手就擒,长剑在手,不过须臾,就将老虎一剑击毙。
他望着奴伊,奴伊踉跄的朝他走开,扳着他眼扫过他的身子,担忧的问:“你没事吧?”
贺榆洲摇头:“有事的是你,你流了很多的血,我们快点下山。”
奴伊摇头:“我没事,这都是皮外伤,但是现在下雨,山路打滑,不宜下山,我们先找个地方躲雨。”
“恩。”贺榆洲应着,站起身,扶住了他。
奴伊有些别扭,贺榆洲皱眉道:“现在管不了这许多。”
“……”奴伊没再拒绝。
幸运的是,他们很快找到了一个山洞。
在洞中,奴伊有些昏沉,贺榆洲撕下了自己的外衣给他绑了伤口,伤口是不再流血,但人却开始发烧,贺榆洲焦急,却毫无办法。
他们身上什么都没有。
贺榆洲焦急,却只能将奴伊失了的衣服脱掉,拧干水给他擦了擦身子,就晾在了一边,好在洞里还算干燥,不然潮湿加下雨,他非得泛冷不可。
呆在奴伊身边守了一夜,用自己的外衣淋雨水给发热的他降温,照顾了他一夜,第二天早上雨才停。
贺榆洲连忙背着他下山,半途碰见了上山找他们的赵一、琮棣、郑启、关大海等人。
贺榆洲忙让琮棣帮忙去找大夫,背着奴伊回到了家。
“小洲……这是……”赵一等人跟在后面,有些楞然。
贺榆洲道:“奴伊昨天上山碰见了老虎。”
众人倒吸了一口气。
“那老虎呢!”郑启问。
“被奴伊杀死了。”贺榆洲道,众人愕然的瞪大了眼,这奴伊这么厉害!
贺榆洲望着众人道:“谢谢你们一大早的来山上找我们。”
关大海有些憨然的道:“就是俺们没帮上什么忙……”
贺榆洲摇头:“你们能来找我们已经不错了,关大哥替我谢谢大娘,她肯定还在担忧着,你先回去告知她一声吧。”
“好。”关大海应着,就出了门,其他人相继也告辞了,就赵一留了下来。
贺榆洲此时也有些晕眩,身上半湿半干的不舒服,他给奴伊盖上了被子,见他无事便道:“一叔,帮我看一下他,我去洗一下。”
赵一点头:“你去吧,等会大夫来,一起看看,你淋了雨估计也有些风寒了。”
“好。”贺榆洲应。
待出来,闻到了一股白粥的香气,贺榆洲一愣,就看见关大娘从厨房端着白粥走了出来。
“小洲,你出来了,大娘听大海说你们回来了,就来看你们了,给你们带了些白粥,刚借用了你厨房加热了一下,你快过来趁热喝了。”
“谢谢大娘。”贺榆洲心暖暖的。
白粥下肚,确实比开始好受多了,他端着白粥也喂了迷迷糊糊的奴伊一碗,刚喂完,大夫来了。
看完,轻轻的摇了摇头:“没大碍,身上的伤都是皮肉伤,给他檫点药就好了。有些感染了风寒,还要喝点药,姑娘你也一样,要喝些药,”
大夫说着,给了贺榆洲一个药瓶和几幅中药。
中午的时候,贺榆洲随着关大娘一起把秦欢接回来了,小孩见到贺榆洲很高兴,似是一直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了一样,抱着贺榆洲就不撒手。
贺榆洲知道,这次又让他不安心了,心中一疼,他就一直抱着他。
谁知小孩在贺榆洲怀里,没多久就睡了过去,贺榆洲刚想将小孩放回床上,奴伊醒了,贺榆洲只得抱着小孩来到了奴伊的面前。
奴伊看见贺榆洲一愣,忙惊坐了起来,待看清面前的景象,松懈下了身子。
“这次是我的失职,连累了你。”
贺榆洲失笑:“你这说的什么。”
说着,他感受到了怀里小孩的不安稳,微微对想要说话的奴伊摇了摇头,轻声道:“我先送小欢回房,你等我。”
“好。”奴伊目送贺榆洲出门。
房间还是给他留的房间,身上的伤已经处理过了,衣服也换过了,柜台上有着一碗药,大概是给他喝的,他伸手拿过,一饮而尽。
贺榆洲走了进来,见他这么自觉,不由微笑。
奴伊望着他,坐直了身子:“小洲没事吧?”
“没事,我就淋了下雨,大夫给我开了点祛风寒的药,现下河口村下了雨,有水灌溉农田了,这场干旱算是过去了。”
奴伊有些心不在焉的听着,贺榆洲望着他疑惑:“你怎么了?”
奴伊一愣,低下了头道:“为什么……那个时候会上山?”
“找你啊。”贺榆洲说的理所当然。
奴伊一震,面色有些发烫:“可是,那时候下雨,很危险的。”
“我知道,但是你还在山上。”贺榆洲说道。
奴伊心中一颤,点点涟漪扩大,带动了心脏缓缓跳动,有点甜更多的涩还有些苦。
他沉重的低下了头,面上却一片火辣。
自那日起,贺榆洲就感觉奴伊不一样了。
什么事都冲在最前面,很积极,对他却比原先还要腼腆。
动不动就脸红。
贺榆洲觉得有趣的同时,也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多亏了下雨的福音,他可以正式研究点心了。
他找村里的的人家,用银两收他们的毛豆、芋头之类的,毛豆还能收来一些,芋头倒是很少有人家会卖。
贺榆洲想了一个办法,用自家的杂粮去换他们的芋头,二斤杂粮换一斤芋头,这还真有人愿意来换了。
不过,贺榆洲没有换多少,毕竟二斤换一斤是不值的。
而且,因为现在干旱才需要这样,再等一段时间,等庄家恢复了生机,这些就都可以用银两来收了。
毛豆按曾经做过的那样做成小零嘴。
芋头做出了芋头丸子、芋头糕、芋头卷还做了一种芋头馅饼。
这些都是秦欢喜欢吃的,奴伊一般般。
觉得这些可以卖出去,贺榆洲就去找木匠蒋勤,用轻薄的木片,刻下当菜单。
贺榆洲的竹屋里头有十二张桌子,就让蒋勤刻了十二张。
同时用竹子将花茶和干粮之类的刻下,打算跪在柜台上面。
单单的木刻菜单显得很单调,贺榆洲拿回来之后,用指甲花上了些色,然后又带回去,让蒋勤在旁边雕刻一些花纹。
这样的菜单显得比较有特色,不过也贵了许多。
好在,他还有些银两傍身。
做完所有之后,就是准备开张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