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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秦使节团来东华的正题是商议边境的贸易问题。
大陆四国不管打成什么样子,都没有中止过贸易,实在是因为,四国各有特产,离了谁都不行。
北燕的战马,西秦的铁矿,东华的海盐,南楚的粮食,任何一国关闭商道都只会造成两败俱伤的结局。
所以说,所谓边境贸易也就是双方各自扯扯皮,多争取一些好处罢了,不过是例行公事。
不过,还有两桩婚事着实让皇帝很头疼。
*郡主要嫁过来和亲……好吧,这件事其实已经解决了,夏泽天要是还敢把这个妹妹嫁过来,皇帝也要写一个大大的服字。
不过,夏泽天想要求娶一位世子妃,这就有点问题了。
皇帝的四位公主,不是已经订了亲,就是年龄不合适,宗室这一代的女孩儿也不多,年龄合适又没有婚约的也只有信郡王府的怀宁郡主李悦和襄平长公主之女,怡兰郡主安绯瑶了。
可惜,李悦这个尴尬的身份,和亲肯定是不合适的。而安绯瑶……是个人都知道她喜欢宁王,要是强行把她嫁过去,弄出个东华版的夏婉怡来,就丢死人了!何况,襄平长公主宠爱女儿,都能由着她不肯说亲了,皇帝才稍稍露了点口风,长公主就直接进宫去求皇后了。
所以说,皇室宗亲肯定是没有一位公主或郡主能许给夏泽天的了,只能是在贵族世家的女儿中挑选一个。
然而……风声一出,各家各户纷纷给女儿说亲,就算实在没有合适的,就报重病——皇帝总不能嫁个病秧子给人家世子。至于以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要是这一关都过不去,连以后都没有了!
各家的名门闺秀们也不敢上街了,恨不得西秦世子根本不知道有自己这么个人才好。
倒不是夏泽天真的有那么差,事实上,西秦镇南王世子少年英雄,文武双全,也相貌堂堂,绝对能成为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嫁给他,除了要远离家乡之外,其实也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只可惜,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秦绾那一句“可惜错为女儿身”,可谓是风靡京城。
谁家的女儿也不是多得可以随便丢的,嫁给一个断袖……那是准备守一辈子活寡吗?
皇帝也无奈,人家表现得都这么明白了,他总不好逼着臣子嫁女儿,只能暗示夏泽天,要不……世子您再考虑考虑?
不过,无论是李暄还是秦绾,暂时都没空去理会夏泽天的问题,因为……不到半个月,白莲就要出嫁了!
李钰想修复和宁王府的关系,周贵妃看江涟漪非常之不爽,何况白莲的后台也未必就比江涟漪差了,人却比江涟漪温柔和顺多了。
于是,明明是纳侧妃,可婚礼规格比起大婚,也就只低了一线,周贵妃亲自在聘礼中添了不少好东西,宁王府也送出了十里红妆,加上有皇帝赐婚的诏书,就连和大婚时比起来,也真不差什么了。
江涟漪气得跑回了丞相府,不过,也不知道江辙说了什么,婚礼前一天,她还是板着脸回到了太子府。
李钰原本预备着她会发疯,还特地吩咐了人看紧太子妃,别让她毁了婚礼,不过江涟漪这回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开了,虽然全程没有个笑脸,但总算安安静静地完成了婚礼,直到第二天一早新侧妃敬茶完毕,居然也没刁难,倒是让李钰大感意外。
江涟漪不闹腾了,白莲刚刚过门,也忙着清理自己院子里的人手,更忙着讨好李钰固宠,也没时间折腾什么花样。一时间,太子府格外和谐。
就在这个时候,皇帝一道圣旨,命宁王李暄赶赴云州,主持赈灾事宜。
李钧被困古县的事并没有公开,毕竟,洪灾和暴乱差很多,当着西秦使节在,就更要保密了。只是,有些敏感的朝臣想起已经有个端王在云州了,皇帝却又派了宁王过去,总是有点儿不对劲。
粮食方面,由于秦建云主动带头偿还国库借款,又有不少勋贵纷纷效仿,见底的国库也慢慢充盈起来,只是,银子要变成粮食却也没这么快。尤其东华本身粮食也不是很充足,已经派了人去南楚采购,准备从楚江直接运往云州。
这回,李暄是带着五百自己的王府亲卫军先行一步,最主要的目标是救出端王,然后才是赈灾。
古县附近的军队已经和暴民对峙快半个月了,只是有端王在,军队也投鼠忌器,一时间局面也僵住了。
出发的当天早上,秦绾包袱款款,一身劲装打扮,带着朔夜、荆蓝和蝶衣和李暄的大队人马会和,一起出京了。
秦建云默许,张氏母女自从那日的宫宴后,看见秦绾就觉得心里发毛,更是不敢多说什么的。
而京城的勋贵……没见皇帝和人家亲爹、未婚夫都没反对吗?事不关己的,何必去惹麻烦。
因为着急赶路,这次没有准备马车,所有人都是骑马,包括几个女子。
另外,还有苏青崖和沈醉疏同行。前者是秦绾请来应对万一出现的瘟疫的,后者则是伤势好得差不多了闲不住,干脆一起去云州,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怎么说,这是也是他捅出来的,不看着灾民安置妥当,总有种半途而废的感觉。
宁王府的亲兵都是李暄一手带出来的,比起最精锐的禁军也不差,而且和守卫京城的禁军不同,这支军队曾经化整为零,以小队为单位,或是剿匪,或是追捕江洋大盗,总之,人人都是见过血的,而且装备精良,就算没正式上过战场,但也不是花架子,至少冲一下本来都是百姓的暴民那是足够了。
这回不比上次出使南楚的条件,一行人兼程赶路,除了必要的吃饭睡觉,几乎全部时间都是在马背上度过的。
原本,几个亲兵小队长还有些不满王爷去赈灾平乱居然还带着王妃,但几天下来也都个个心服了。
王妃和她的两个侍女一路上都是骑马跟随,没有丝毫拖累速度,甚至……神态轻松,看起来比他们这些常年在马背上的士兵都来得适应!尤其是晚上扎营后,仅有的休息时间,有几个刺头被同僚怂恿着去挑衅王妃,眼见着王爷都没有阻止,可是……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王妃走出来,一只手,脚下一步不动,眨眼间将他们全部放翻。
这一次之后,这些骄兵悍将才都服服帖帖了。
军中不论男女,不论尊卑,实力为尊。
王妃比他们都强,甚至王妃的侍女都能一个人挑翻他们十几个,那他们有什么理由不服气?
再次来到襄城,军队驻扎在城外,李暄和秦绾只带了二十名亲卫军入城。
襄城郡守蔡庆苦着脸将人接入郡守府,笑得简直比哭还难看。
几个月前他才刚刚见过李暄,还准备了官船将人送到南楚去,可这回的心情却是天壤之别。
之前他一直认为自己运气很好,祁展天一案,整个云州的官员几乎被完全洗牌,而他这个处于漩涡中心的襄城郡守竟然没有被牵涉在其中,简直可谓是奇迹了。然而,大概是好运都用完了,这次云州的水灾,最后居然演变成了暴民叛乱,要是处理不好,结果还是要下大狱啊!
“情况怎么样。”李暄直接问道。
“启禀王爷,襄城城墙高大,又属于决堤口的上游,本身灾情不大。”蔡庆苦笑道,“只是,襄城平时城内的存粮也就够百姓自给自足的,这段日子不断有灾民拖家带口投奔而来,下官……实在是没有赈灾的粮食啊。”
“那现在是怎么处理的?”李暄道。
“下官让人核对灾民身份,确实有亲戚在襄城居住的,准予入城,其他人发给帐篷被褥,暂时安置在城北外面的空地。”蔡庆一脸无奈道,“只是,帐篷这些物资也是有限的,幸亏现在天气热,不然还得冻死一批人。粮食么,只能每天两餐稀粥,吃不饱,饿不死。城内的粮价涨了又涨,已经是平时的好几倍了,再下去,只怕是本城的居民都要买不起粮了。”
“朝廷赈灾的粮食呢?”李暄皱了皱眉。
“王爷,襄城并不算是灾情最严重的地方,第一批粮食运抵云州,也要先往南方去。”蔡庆解释道。
“那所谓暴乱的乱民呢?”李暄又道。
“现在集中在古县一带。”蔡庆赶紧道。
“端王……如何?”李暄道。
“听说,暂时无碍。”蔡庆擦了把汗,心知这才是最麻烦的事,万一端王出了个什么意外,他们这些官员只怕都要陪葬。另一边,他心里也在咒骂不已。
你说你一个尊贵无比的王爷,好好待在襄城便是,偏要亲自去安抚这些暴民,自己不要命也别连累别人啊!
现在他最怕的就是一早起来就听说,古县被暴民攻破了。
“虽说古县有城墙,暴民没有攻城器械,但是……城内无粮,端王居然稳得住城内百姓不作乱,背后有高人指点。”秦绾道。
“这位?”蔡庆好奇地看着她。
原本以为宁王风流不羁,奉旨赈灾居然还带着姬妾侍女,可一个姬妾,居然敢在宁王和官员议事的时候插话,就不同寻常了,何况宁王居然毫无异色。
“本王的未婚妻。”李暄淡淡地道。
“见过长乐郡主。”蔡庆赶紧道。
“蔡大人多礼了。”秦绾微微一笑,转过头,又低声道,“第二批粮食怕是没那么快到。”
“我知道。”李暄也觉得头疼。
赈灾本身并不是多难办的差事,只要粮食到位,安抚得当即可,然而,这回一来有端王被困,二来……东华已经多年没有天灾,各地原本建来应对天灾的粮仓竟然没有一处是满的,尤其云州,祁展天倒卖的军粮,大部分都是云州储备仓里的粮食,导致整个云州的存粮极低,根本无法自救。
京城虽然刚刚收上来一批银钱,但要将银钱变成粮食再运过来,也是需要时间的。
“大人……”一个衙役匆匆走过来,但看见议事厅里的人,不禁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要开口。
“说!”蔡庆没好气道。
真是不会看脸色的家伙,要么干脆等宁王走了再来禀告,来了又不说,弄得他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是,大人,北城门又打起来了。”衙役苦着脸道。
“又是为什么?”蔡庆怒道。
“是有人病了,想进城求医,但城门守卫生怕会传染,不敢放人,边上的灾民也跟着闹,说我们草菅人命。”衙役说道。
“不是派了大夫出城驻扎在营地里吗?”蔡庆道。
“张大夫家里夫人病了,今天一早就回城了,赵大夫和孙大夫那里也有不少病人,这不是实在忙不过来吗?”衙役无奈道,“派大夫出城,城内的居民也多有不满的,昨夜王记酒楼掌柜他爹突发急症,平时都是赵大夫看的,这人不在,差点就没救过来了。”
李暄和秦绾对望了一眼,也无奈。
灾民虽然可怜,但他们的到来,必定会侵占了属于本城居民的资源,自然会造成不可调和的矛盾。同情心这个东西,只有在自己衣食无忧的时候才会产生,自己都顾不上了,谁还能同情跟自己抢资源的陌生人?都是小老百姓的,没人有如此高尚的情操。
“拿去。”一边的苏青崖将炭笔还给蝶衣,手里捏着两张纸,淡淡地道,“第一张熬药,可以预防并且治疗水灾后常见的几种疾病,每户人家每天领一碗,一人喝一口就行,如果家里有病人的,加量。第二张配成药后,用大量清水稀释,每日两次,泼洒灾民聚集地,若有多余,就泼洒城内街道,用来预防瘟疫。”
“你是大夫?”蔡庆愣了一下。
“照做,他是最好的大夫。”李暄立即道。
“是。”蔡庆大喜,赶紧接过药方,扫了一眼就递给那衙役,催促道,“快去快去!”
“遵命!”那衙役赶紧跑出去。
“多谢这位公子。”蔡庆朝着苏青崖郑重地一礼。他并非对灾民没有同情心,只是,这种大灾过后,最怕的就是传染瘟疫,若是有办法预防,自然让人安心。何况,他刚刚看了一眼药方,最佩服的就是,上面的药材全是最常见、最廉价的,任意一家药店就能有库存,就算大量使用,也不会耗费太多银钱。
宁王说他是最好的大夫,蔡庆是信了。
在这种情况下,若是开出一张满是贵重药材的药方,哪怕效果绝佳,那大夫也是个白痴!
“不必。”苏青崖吐出两个字,继续发呆。
“城内还有多少存粮?”李暄又道。
“粮仓早在五天前就已经见底。”蔡庆答道,“城内还有十二家粮行,就像是约好了似的一起涨价,再这样下去,别说城外,城内都要出现灾民了。”
“该杀。”李暄一挑眉。
大灾之中哄抬粮价牟取暴利的黑心商人,杀几个都不嫌多!
蔡庆不敢回答,只不停地擦汗。
他当然也想把这些拖后腿的家伙全部抓起来咔嚓了,但涨价……毕竟也没哪条律法能使用,虽说哄抬粮价是死罪,可涨价到什么程度才算是哄抬粮价?反正要是把人抓起来,所有的粮商都会说涨价是各人行为,绝对没有互相串通商议的。这一扯皮简直就没完没了了,要说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杀……蔡庆确实没有那个权力,但更没有那个魄力。
“那要怎么办?”沈醉疏很焦躁。
他不懂政治,原本觉得只要朝廷知道了这回事,赶紧运粮赈灾就完了,却没想到还有这么多麻烦。
“蔡大人,替本王下帖子,将十二家粮行的掌柜,以及襄城内首屈一指的乡绅富户都约过来。”李暄道。
“下官遵命。”蔡庆答应一声,想了想,又道,“那便是今天晚上,地点就定在襄城最大的酒楼贵和楼,王爷意下如何?”
“很好,去办。”李暄点头。
“是。”蔡庆领命而去,又吩咐了郡丞在旁边伺候着。
“你叫什么名字?在襄城多久了?”秦绾随口道。
“启禀郡主,下官庞博,是宣和十三年同进士出身,三年前年调到襄城担任郡丞。”那三十出头的小官赶紧诚惶诚恐地回答。
在今天之前,他也没想过自己竟然有直接对宁王和郡主回话的一天,要是这回差事办得好,说不定反而是个机遇?
想着,他就不禁全身热血沸腾起来。
“襄城内最有钱的人是谁?”秦绾问道。
宣和十三年的同进士,七年了居然才混到一个八品小官,显然能力不怎么样。不过毕竟在襄城三年,大致情况总该了解,要是连这点都做不到,那就可以直接卷包袱滚回老家了!
“这个……应该是城东的高家,对了,高家也有粮行,还是襄城最大的一家,在云州好些城里都有分店。”庞博很快答道。
“还有呢?”秦绾又道。
“还有……”庞博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又道,“那就是桂家和郑家了。这两家是姻亲,要是加在一起,也不比高家逊色几分了,襄城的财富,这三家绑一块儿就占了一半。”
“那两家有粮行吗?”秦绾若有所思。
“桂家有一家。郑家虽然没有涉足粮食,但手里有襄城最大的药铺。”庞博心思转动,口中迅速答道。
“这样啊。”秦绾摸着下巴,忽的勾起一抹微笑。
“你有主意了?”李暄道。
“我比你了解商人,他们不会跟你撕破脸,甚至态度会非常好,让你没有理由对付他们,但是,他们拖得起,我们和灾民都拖不起。”秦绾说道。
“确实。”李暄点点头。
尽管,他说那些人该杀,他手里也握着便宜行事的圣旨,但只杀人,显然也很难完全解决问题。
有灾情的不止襄城一处,无论如何他也不能一路杀过去。
“这事……王爷不方便出面,不如交给我如何?”秦绾提议道。
“你有把握?”李暄道。
“至少让他们乖乖把粮食交出来。”秦绾一耸肩。
“好吧,我先去古县,卫队留一半给你,你解决了襄城的事再跟上。”李暄毫不犹豫道。
“不必,官面上的人,你全部带走。”秦绾笑着摇摇头,“有他们俩在就行。”
说着,她一指苏青崖和沈醉疏。
“好。”李暄点头。
对于秦绾的能力,他自然是信任的,也不问她究竟打算怎么做,反正,最后有结果就好。
“端王那里……嗯,秦家不能出个望门寡,我会很丢脸。”秦绾一脸认真道。
“知道了。”李暄道。
庞博一身大汗,于是郡主你究竟是在乎你妹妹守望门寡,还是在乎你妹妹守望门寡丢你的脸?
然后,等蔡庆安排完晚上的接风宴的事,回来听说宁王居然已经带着卫队赶赴古县了,差点直接晕过去。
“怎么,蔡大人对本郡主有什么不满?”秦绾微笑道。
“下官不敢。”蔡庆苦着脸否认。
可是,眼前的女子虽然是郡主之尊,可毕竟是个无权无势的女子,宁王连卫队都带走了,剩下几个侍卫侍女,那些富商岂不是更加方便阳奉阴违了?
“王爷走前吩咐了,让蔡大人一切都听本郡主的,明白?”秦绾晃了晃手里代表宁王府的金牌。
“下官遵命。”蔡庆无奈,只得在心里安慰自己,就算郡主办不好这差事,可毕竟也是王爷的意思,没自己的责任嘛。
“行了,蔡大人忙去吧。”秦绾挥挥手。
“这……不需要下官同去?”蔡庆惊讶道。
“本郡主连王爷都打发走了,要你一个襄城的父母官来干什么?”秦绾无语。
蔡庆茫然,总觉得,有种很不详的预感。
正好又有衙役来报告说,收购药材的事也有些麻烦。
虽然苏青崖用的都是最普通的药材,但灾民人数众多,需要的量却极为庞大,而药材比粮食更不容易腐坏,自然也更容易抬价。
“没事,晚上一起解决。郑家是吗?”秦绾一挑眉。
“是的,要说那些富商,还是郑家的当家郑旭成胃口最大,可惜郑家不做粮食生意,这会儿怕是急着想从另外地方捞一笔。”蔡庆答道。
“郑旭成,本郡主记下了。”秦绾点点头。
“那就有劳郡主了,下官先去办事。”蔡庆叹气道。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长乐郡主身上了。宁王不是那么不靠谱的人,他既然敢把郡主一个人留下,应该也是有些想法的吧。
打发走了蔡庆和庞博,秦绾带着沈醉疏和苏青崖出了府衙,慢慢往贵和楼走,路过白记时,顺便买了两盒红豆糕,可吃着总觉得不是当初那个味道,就顺手塞给了蝶衣。
莫问和朔夜都被她支使着直接跟着李暄走了,现在她身边只有荆蓝和蝶衣两个侍女。
“你打算怎么办?”沈醉疏抱着双臂道,“我以前也和商人打过交道,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看见血肉就围上来咬一口,不见血不回头。”
“那么,沈大侠有没有兴趣做一回打抱不平的大侠?”秦绾笑眯眯地道。
“你要我威胁他们?只怕没用。”沈醉疏摇头道,“除非让我先宰掉一两个杀鸡儆猴,但那就闹大了,万一引起城内哗变,麻烦更大。”
“用不着杀。”秦绾摇了摇头,又道,“一会儿听我指挥,我让你干嘛就干嘛,我保证,让他们把粮食药材都乖乖地吐出来。”
“行!”沈醉疏爽快地答应。
这事原本也是他要做的,若是秦绾有办法,自然是最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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