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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天,林缘晨颗粒未进,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看上去更显楚楚可怜。
徐凯杰来到学校一见之下,内心仿佛被人用手揪成了一团:“林缘晨,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人都瘦了?”
林缘晨回避着他直视而来的双眼,眼神闪烁:“没有,就是感冒了。”
“这一听就是假话,你怎么会感冒。”徐凯杰这时才觉得这里面大有问题,“到底是什么事情?”徐凯杰一脸认真地问道。
“要期末了,熬夜看书,没休息好吧。”林缘晨双眼波光闪动,在瘦削的脸颊上仿佛随时要掉下来一般。
徐凯杰心中升起一丝不安的感觉,这一次,林缘晨到底是在隐瞒什么事情,就连她身上的整个气息都有所变化。然而也是这一次,看来林缘晨不打算打开心门向自己诉说,于是不再追问,拿出随身带来的购物袋:“林缘晨,你看这是什么?”
林缘晨接过,往购物袋里一掏,掏出一见黑色的羽绒服,这是眼睛里才稍有喜色:“这是史黛拉麦卡特尼设计的,”把衣服展开仔细看了看,“好漂亮啊!很贵的吧?”
徐凯杰见她此时恢复如常,心里松了一口气:“以后不要穿那么少,天冷了。”
林缘晨哀喜交错之下,又想到当日徐凯杰对她说的不管如何都要娶她的话,一时间心潮汹涌情难自已,一双大眼之中泌出了晶莹的泪水:“徐凯杰,你对我真好。”
徐凯杰一瞧见这眼中的泪水,顿时心乱如麻,上前用手在她脸上揩了揩:“你好傻,买件衣服哭什么哭。来,我把衣服给你披上,这么冷的天,你这么瘦,会长冻疮的。”他此时已然忘却林缘晨是个道修的事实。
入夜,古丽婀嫚和林缘晨约好一起吃饭,见到林缘晨的一刹那却是一愣,神色略显凝重,但很快恢复了以往的活泼。她与徐凯杰仿佛没看对眼,彼此之间客套了几句就相互不搭理,拉着林缘晨两人一路去往食堂,把徐凯杰甩在一边。
“林缘晨,你怎么会起了心魔?”古丽婀嫚在林缘晨耳边小声问。
“心魔?”林缘晨心底里发虚,“古丽婀嫚你怎么会说我起了心魔?”
“你眼中有幽光之色,身上气息躁动,心脉之声不正。”
“诶,不提了,可能是那天酒喝多了。医生说我酒后发了精神病,我现在正在服药呢。”不知怎么的,她却对古丽婀嫚吐露了忠言。
古丽婀嫚望着她的眼神带着一抹忧色:“林缘晨,放学前我都和你住吧。”
林缘晨在她肩头捏了一把,笑着说:“哎呀,我没有那么娇气,你不用担心我。”
徐凯杰一个人落在后头,却听不见她们的谈话,便向前发出一声神念:“余婀嫚,你和你哥哥来此地干嘛?”
“小子,我辈分比你大,你要称呼我一声姑姑。”
“可笑,你又不是我门中之人,我为何要称呼你为姑姑。我问你,你们来此地干嘛?”
“你张少通一门我也不稀罕!要不是如真喊我来,我才不会来!”
“来此地所谓何事?”
“还不是你们修为太弱,来照看你们两个四魂之人!”
“用不着!”
“用不着么?你女朋友着了心魔,你知道么?你还是没看出来吗?”
“心魔……此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放屁,自己没把人照看好,还跟我说什么用不着。”
徐凯杰一时间无话可说,默默地紧随两人身后。
三人来到食堂,林缘晨见到了食色之相食欲大开,要了很多爱吃的菜,一个劲地吃了起来,余婀嫚和徐凯杰却是互相对峙,谁也没多吃。
待吃完走出食堂,古丽婀嫚走到徐凯杰跟前说:“你走吧,我今天和你女朋友一起住。”
林缘晨没想到古丽婀嫚会有这一出,心想大概是他们西域女子性情烂漫豪爽不拘小节。
徐凯杰并不回答她,而是看着林缘晨一阵踌躇。
林缘晨上前柔声说:“徐凯杰,要不你先回去也好,不用担心我。”
徐凯杰伸手在林缘晨的脑后抚弄了几下,斜眼一瞥古丽婀嫚,说了一句:“那我走了,你自己当心。”便径自往校门口方向而去。
“哈哈,终于把这个臭小子赶走了,林缘晨我们回去睡觉?”古丽婀嫚拉起林缘晨的手,带着她往寝室方向走。
“古丽婀嫚,你不喜欢徐凯杰?”
“不喜欢。”
“为什么呀?”
古丽婀嫚轻盈的身躯小步蹦跳着:“没有为什么。”
来到明月丘之前,林缘晨却被身旁路过的一个黑影叫住了:“林缘晨。”
林缘晨随着声音望去,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片刻后才认出来:“余老师!你怎么会在这儿啊。”
“晚上出来走走。”
“不好,林缘晨我先回你寝室了,待会儿你来。”古丽婀嫚嗖的一下便跑了开去。
林缘晨向着黑影走去,一前一后站在当场。
“随我去明月丘喝两杯?”
“喝酒?余老师,我……我不能喝酒。”
“怎么?戒了?我这里有家乡的素酒,味道和酒一样,就是没有酒气。”
“那……好吧。”两人便走上了明月丘。
那山顶的凉亭正好没人,两人便在此就坐。
余青华在石案之间摆上一壶酒,两个杯子。
“余老师,你和我朋友一样,不知不觉从哪里就能掏出酒和杯子,真是太神奇了!”
“哈哈,你不知道这个?这也是神通之一。”
“道修的神通吗?”林缘晨却是不以为然。
倒上酒,林缘晨小口饮下,只觉满口清甜的酒香,入喉不干不涩,下肚一股清冽,并没有燥热的酒意。
余青华也是饮了一口,开口道:“林缘晨,我见你今天说话不像往常,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还是什么不如意之事?”
“我……”发病的事情绝对不能提,“我只是最近觉得,很多事情都不会遵循我们原来的想法,短短几天之间,生活的轨迹就会变化,这一路错开,便是一路下去,走不了回头路。”
“想必是遇到挫折了?说来听听?”
“余老师,好比,得了病要终生服药。以后可能找对象困难,不能生孩子这种事情,你觉得如何?”
“哈哈,我也没对象,我也没生孩子。道修很多都是终生服药,不找对象,不生孩子的,而且往往还有性命之忧,寝食难安。”
“师父,那你还要修道?”
“是啊,那是我的理想,是我的道心所在。你呢?有道心么?”
“我……我连什么是道心都不知道。余老师,你说你已经换鼎,那你有什么神通呀?”
余青华淡淡一笑,用手指在天上打出一个诀,此时天上出现一片微蓝色的祥云,遮住了一轮明月,他信口念到:“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空中的云随着一种特定的韵律变换,时而稀薄时而浓稠,发出一阵阵蓝色的荧光。
林缘晨一时间看得目瞪口呆:“余老师,我没看错吧?”
“怎么会看错?这只是一个小法术。”
“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道修有仙人之类的?”
“有!只是现世没有天道,修道并不主流了。”
待林缘晨回头时,石案上却多出来一床七弦琴。
“余老师,你真的还变出了琴?”林缘晨又是一呆。
“老师给你弹奏一曲,你且听听。”余青华手拨琴弦弹开而去,却弹出了一流清泉一般的感觉。
林缘晨一边欣赏着音乐,一边想着刚才的一幕,是不是真的?然而她还是能分辨出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幻假有迹可循,而真实却是经得起推敲。
“这些都是真的。”她仔细思考之后得出了结论。
在她心底,有一股洪流蠢蠢欲动,这洪流仿佛推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生病的阴霾一扫而空。
余青华安静地弹着琴,整个人仿佛心如止水一般。
此时在凉亭之后,有两个身影靠近:“你看,这不是余老师么?旁边那个是谁?”
“好像是林缘晨,他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
“晕,这里面有戏啊,还在弹琴嘛。”
“走了走了,我们快离开这里,别被他们发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