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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几天,林缘晨再来公园,却再也没有看到那位老者。
这天清晨,她像往常一样又来到公园,依然看到空空如也的九曲水亭,便对着水亭铺展瑜伽垫,坐于其上筑基。
这一次,只坐了七坐,瞬息间林缘晨就感觉身体被一股磅礴卷动的气息围绕,从头顶出现,顺着脊椎走到脚心,再从前身周转而上,这股气息一直如此番周转了九次,才凝聚在中宫之处,带动中宫之中时而凝聚时而涣散的道台一路飞卷,轰然间气息崩溃,从此中出现一个带着一支莲蒂的紫色晶莹婉转的道台,这道台依旧旋转,但不再涣散。
莲蒂之上,却是一个小小的紫色心脏,这心脏慢慢搏动,此时间,林缘晨身上传来两个心跳,一个是本身的心跳,一个就是这紫色心脏的心跳。两个心跳之声一时起,一时落,她努力调整了一下气息,才能慢慢适应这种心跳。
“这就是徐凯杰所说的,筑基以后长出道心?这就是道心?”林缘晨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却更觉脚下如生风,身轻如鸿雁。
她一时间兴起,不由自主地望了眼水亭,但是水亭之中依旧空空如也。
此时此刻,林缘晨心里才生出一股无来由的孤寂和空虚,仿佛在等的人却没有等她一般。
“这老爷爷也不知道这几天干什么去了,难道在家里出了意外?”林缘晨想到此时突然两颗心脏均是骤然一跳,一时间感觉胸闷肚紧,再也不敢往这方面想。
“嗳,徐凯杰最近也都没来找我,老爷爷也不见了,再过半个月就要开学了,呜……找谁去玩呢……”
就在此时,手机却响了起来,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正是那几日不见的徐凯杰。
“你还好意思打电话来?这几天去干什么了?”
“不是出差嘛,今天就回来,下午去哪里玩啊?”
“你今天回来就在家休息吧,下午玩什么呀?”
徐凯杰一听这口气就知道说的是反话,于是就拿出了男追女杀手锏:“要不请你去吃冰激凌?你要吃多少就吃多少。”
“这话可是你说的!”
“是的是的,是我说的……你到时候打扮得漂亮点!”
“切,不说了。”林缘晨挂上了电话,又往水亭处望了几眼,才不舍地背起瑜伽垫,往家中而去。
一路之上,她步子走地很慢,几次提起想折返回去再看看的念头,却几次将其打消。老者举手投足间颤巍巍的身姿此时在她脑中浮现:“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人生里第一次,她感觉到,生命中并不是每一个人可以跟随自己走到最后,她也许可以实现照顾老者的诺言,但是若干年后,又有谁可以和她并肩走到生命的终点,她内心动荡,感觉到一丝迷茫。
就这样心思沉重地走回了家。
回到家,刚一开门,母亲就喊着吃早饭:“林缘晨,你每天那么早出去锻炼,回来又那么晚,怎么能按时吃早饭呢?”
林缘晨却提不起一张笑脸,有些沮丧地说:“妈妈,早饭难得漏一顿也没事。”
“谁教你的?饮食一定要定时定量,要不然你到了我这年纪,就是一身的毛病。”母亲看着她的眼神有一些欲言又止的踌躇,仿佛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了下去。林缘晨却有些漫不经心地吃起了早饭,并没有察觉到母亲身上的异样。
吃好饭,林缘晨就一头跑到院子里去摆弄她那些木块,母亲一头看着林缘晨摊在桌上的碗筷,却是极不放心地摇了摇头:“欸,什么时候才会长大。难道真的要早早提出给小徐过门?”又叹息了两声,收拾下林缘晨的碗筷,去厨房洗碗了。
不一会儿徐凯杰便拎着两篮子水果上门。
“妈妈,林缘晨在不在家?”他这是明知故问。
“你先别去找他,跟我进书房来。”徐凯杰跟着林缘晨母亲进了书房,只见满屋子都是书架,书架上尽是一些中文和外文的心理学书籍。
“怪不得这林缘晨满脑子邪门歪道,从小就和这些书有染!”他对着里面的几本瞧了瞧,心底里默念着。
“小徐,今天下午,我要和你郝叔叔出门了,你接林缘晨去你家住到开学吧,也就半个月的时间。”
徐凯杰回过头来看到林母脸上严肃的表情,不禁心底有些发虚:“妈妈,你这是要出去旅游?”
“妈妈生病了,还是大毛病,先不要和林缘晨说了,妈妈下午要去住院,做手术,今天是林缘晨的生日,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动身,我是想,给她煮碗面。”
“妈妈,是什么病呀?”
“昨天增强ct做出来,说是胰腺癌。”
“胰腺癌?!”徐凯杰再往林母身上瞧时,才感觉其身上气息的不同。
“妈妈问你,你真的要和林缘晨结婚?”
徐凯杰此时正了一下身子:“是的,我一定要和林缘晨结婚。”
“那等妈妈出院了给你俩订婚。”
徐凯杰愣了一下,却是再往林母身上瞧了一眼,这一眼,却看出了对方心死之气,不由得心内不忍:“妈妈,你不要想得太负面,这个病好好调理也能……”却找不到合适的说辞,勉强着说道,“也能延长寿命。”
林母却是看出了他表面之下的勉强之色,像是宽慰着说:“不要紧,妈妈本来就是学医的,看得很开,”拍了拍他的肩膀,“妈妈今天就答应你娶林缘晨了。”
徐凯杰望着林母,一时间却无言以对。他知道,这一拍,这一句,便是把林缘晨交给了自己,他想了想,终于出口说道:“妈妈,我会一辈子对她好的,你不要有心理压力,好好做手术。”
“傻孩子,做好手术也不是一时的,以后还要化疗,就让林缘晨住你家吧。到了瞒不住的时候再……”林母说道此时却是动容,长叹一口气,“再告诉她吧。”
林母领着徐凯杰来到院子里,指着跪在木块堆里的林缘晨,对徐凯杰一笑:“你看,我家女儿生性就是这样,总是玩东西,总是长不大。”
徐凯杰却用一双深沉的眼神望向林母:“没关系妈妈,我就是喜欢她这样,她以后一直玩喜欢的东西就最好了。”
林缘晨听到两人的谈话扭过身来:“徐凯杰,你总算来啦!要不要来看看我新买的大叶紫檀?还有一桩紫光檀。要不要,给你钻个烟嘴儿?”
“你俩在这里玩,我去忙了。”林母转身走出了小院。
徐凯杰踱步走到林缘晨跟前,看着她把玩木块的样子,却是心事重重,没有了刚进门时候的欢快。
“你怎么了呀?就说你出差累了在家里休息,偏不听要跑来这里。”
徐凯杰往地下一蹲,在林缘晨的鼻子上刮了一下:“什么时候都可以不来,今天不能不来,今天有重头戏。”说罢对林缘晨眨了眨眼,一副故作神秘的样子。
“还重头戏,神叨叨吧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