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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内容开始--> 极招过后,双方各自喷溅一口鲜血,昏迷在地。孤景凄怆,满处剑迹,清风抚平一地碎沙裂石。滴落的甘雨,却不能填满两人身上的摄人血痕。
云淡,风清,不知过了多久,秦川缓缓的睁开眼睛。伊人在前,却是紧闭双眼。想来,她的内心,也和自己同样悲恸吧?
原来,我们都未曾遗忘过去,只是时光已然追不回。曾经并肩作战,曾经生死与共,曾经花前月下,曾经互诉衷肠……曾经的曾经,终究在剑与剑的挽歌中,以这种惨淡的方式,落下了帷幕。只恨情仇不能放,立场不能放,唯有……生死两茫茫!
屈膝落尘,缓缓的跪在了冷轻痕的身旁,秦川的神色,有些凄然:“若要复仇,令匆匆泉下安息,便只能踏过你的尸体……这条路,如你求道一般,坚心而往。斩除阻碍,对错与否,我亦纠结。情谊在心,各位门事,若各安天命,便又负了你。好友大度,你会再次原谅我……是吗?”
凄怆的话语落下,夺命的杀掌轻抬。生死一念,本在厉掌挥落之间,可为何,这一掌却来得如此沉重?
“好友,是我对不起你!”
一声凄然,落掌沉痛,是多少血泪交织,刻骨铭心的回忆,尽现此刻!
“轰!”
一瞬迟疑,掌劲错身。一句旧言,又成了悟……原来放下,竟是这般的如释重负……
“儒学忠仁,剑武中正,所以配剑儒道,形意君子……哈,过往的初心,寻回的仁善,到头来,竟是我走偏了路……”
秦川轻笑一声,缓缓的站起了身子,转身离开了此处。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远方,传来了秦川的诗词。轻逸的脚步,褪去了一身红尘,只剩一片自在……
……………………
旧景重现,立场转换。时间,又一次回到了远点。只是这一次率先醒来的,却变成了冷轻痕。
“这般情境,自我立誓忠心道门,便成梦魇。它折磨了我数年,我一直害怕有一日,不得已对你兵刃相向。我一直害怕,有朝一日相遇,得了机会,不得不杀你……却未曾想过,梦魇竟会在一瞬间,成了现实。是我太过狠心,才受到了这般惩罚。如果是你,就不会遭此罪责,你说对吗?”
“多年相交,在他人眼里,从来都是我对你一味付出。但那却并非事实,在众人承受不起我的傲性时,只有你能不带轻蔑,和我知心知音,却在误打误撞中,闯入了我的心房……虽非唯一,那又如何?虽非大爱,亦能如何?我知道你不会对我下手,而我会,这就是事实!”
话音刚落,皓掌轻落。喷溅的血液,象征着这段藕断丝连的情根,终于了断。看着秦川逐渐失去了声息,冷轻痕无语凝咽,心若死灰。
心念已坚定,一场悲景,铸成了两种结局。只是在痛的终点,是否还可以记得那场雪景?她纵身九天,犹若仙子,用内心最真实的心情,吟唱了一首醉梦仙霖。而他白衣飘然,仗剑逍遥,以天地不仁立道,一念自在。一切,尽成一场梦魇,幻中无真……
谁,将这千年的相思,捻得悠悠长长,从天荒大陆还在,走到地老汪洋成岛,芳华一刹,哪里是初见……
曾经的相识依稀还在,却在风云变幻千年中,如尘埃落江,寻已无痕。
风雨衣袖飘舞,月色不忍轻轻走来,年华唏嘘,惹离愁……何事更添忧。
………………
“啊……!”
冷轻痕猛地坐起了身子,冷汗已然浸透了衣衫。回想着刚才的梦境,一阵恐惧袭来。
“你又做噩梦了,是吗?”
不远处,金色道影,满目怅然,注视这个最令自己得意的弟子。
只是那个走错了路的兄弟,是否平安?若日后再相见,是兵刃相向?是情谊延续?一切,都成了未定之论……
“师尊,让我出去见一见吧。生死也好,正邪也好,与其终日纠缠在梦境之中,不如给我一个结局,令我解脱……”
冷轻痕终于站了起来,美眸中一片坚定。若是心伤,便伤个彻底吧。还能有什么,比那梦境中的结局,更令人悲恸呢?
呵……我们其实都是,光阴中喘息奔跑的人儿,却终究追不过时光,渐渐老去,消失在那片阴影之中……
“想去就去吧,天道自由轮回,一切顺从天命,安心接受最后的结局就好……”
秦无炎轻声一叹,化光离去了。
“秦川,我这便来找你。”
冷轻痕同样化光离开,飞去的方向,正是玄机门。
………………
悠悠钟声,又一次在须弥山上回荡,宣告着新的一天的开始。
初升朝阳,从东边天际探出一个小小光晕,将第一缕阳光洒向人间。清晨山路之上,已经有许多百姓沿着山路台阶向那座雄伟的寺庙行去,他们手中多半提着香烛供奉,满面虔诚。其中有一些人家还带着孩子一起前来朝拜,孩童天真,在这山路上反而并不觉得疲累,许多少年都前后跳跃跑动,一派兴高采烈的模样。
晨雾将散未散,流连在韶光云院外,空气中感觉有些潮湿润气。早起的僧人们都已经做好了一天之中必要的早课,此刻都在打扫庭院,将昨夜掉落的树叶儿轻轻扫在一旁。
整座韶光云院中,此刻显得肃穆而宁静,沐浴在淡淡的山风里,随风吹过的,还有那若有若无的树叶芳香。
那钟声飘荡,指引着山下的人们,也盘旋在寺庙之中,唤醒了沉睡的人。
他从睡眠中,缓缓醒来。
有多久,没有这么安心的入睡,平静的醒来,便是在睡梦之中,他也安宁无比,连梦寐也没有,只是沉眠,安静的沉眠。
原来,这竟是如此令人幸福的感觉。
他默默聆听着悠扬钟声,仿佛那声音飘荡的地方不是屋外广阔天地,而是在他心里,甚至他有那么一种感觉,这钟声,原是为他一人而响的。
直到,钟声渐渐平息,他才缓缓起身,拉开了房门走了出去,仰首,扩胸,深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