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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月鸿也就磕着瓜子听着,这些话,他傻了才会信呢!
柳金蟾看书能把眼珠子看丢进去了?以为那是男人拉开的裤头呢?笑死人!当然,如果那书上画的男人不穿衣服,他楚月鸿还能信个两分!当然也最多只有两分.
最后,奉箭和奉书眼看着楚月鸿不信,再一想雨墨过去说得话,干脆也不浪费口舌,省得越描越黑,最后还得公子说,索性也跟着沉默是金。
大家后来也不记得北堂傲是何时伺候完柳金蟾用膳回来的,但何幺幺和楚月鸿倒是很清晰地记得北堂傲进来时,上面的衣襟和孝服的袍摆有刻意整理过的痕迹——
整齐得像重新换了一件似的,一个该有的褶子都看不见。
哎呀,说什么呢?谁让人家生得漂亮,眉眼又有风情,自然是成亲七八年,他妻主还跟新婚似的爱不释手呢!
何幺幺对自己女儿各种无语。
楚月鸿对自己女人各种愤懑——一样弱,样样都弱!怪道天生就只会对人点头哈腰,成不了大事。
楚月鸿已经心烦了,谁想这北堂傲托着着柳金蟾吃剩碗碟满面春风地抬脚进来,一掀帘子看见他,开口就是:“二姐夫还在啊?”
合着你刚才,是故意不在的?
楚月鸿的脸僵了僵,还是挤出一丝笑来:“你不来,怎好意思走?”我话都还没说呢!怎么,怕我吃你家的肉啊?
“二姐夫这话说的,一家子亲戚,一院落的住着,爱来则来,想去便去,天天见着,何来这些个见外的话?”北堂傲将托盘递给上前的弄瓦,故意提着他整齐的孝服朝楚月鸿和何幺幺这边走过来:
“爹,这汤如何?还再煨吗?”
“行了,抬了,将太爷的那碗挑出来先送过去吧!”
何幺幺放下不吃还好,越吃越想吃的碗,静静地用余光扫了身侧不远处的楚月鸿,料想他今儿来了,到现在还不走,必然是目的不达成,便有把“房底”坐穿的意思,微微想了想后,又与北堂傲道:
“我看天色也不早了,只怕一会儿天黑路滑,不如你把我和娘那份,也也一并盛好,我让王虎他们端过去就成!”
说着,何幺幺理理自己的袍子起身,又问囡囡几个:“要不要去姥爷屋里玩一会儿?”
这讯息是什么意思?囡囡和大宝岂有不懂的?立刻急急地举起小手,殷切地表示:“要!”跟着姥爷有肉吃!
这公公话里问的意思,北堂傲岂有不明白的?
“妞妞你也跟着姥爷过去玩一会儿,待开饭了,奉书你们几个就把小姐和哥儿们带回来!别累着老爷!”
北堂傲说罢,也懒怠动了,索性就让奉书直接把太爷和自己那份舀出来,其余全部让人端给何幺幺身边的王管事——
三个胖孩子什么食量?五个柳金蟾都不及他们三个好胃口,他养的,不随他随谁呢?
但想是这么想,他这当爹的孩子出门,哪有不动的,赶紧起身让奉箭给孩子拿棉衣加上
——大毛的全让柳金蟾命人收在里屋了,就贴身的小羊羔毛背心,柳金蟾还要他藏藏掖掖地搁在最里头,不许给人看着。
结果棉衣上加棉衣,不知棉衣到底多御寒的北堂傲愣是将三个娃娃传成了一个白色的“圆”,手短脚短,直接可以滚着前进了。
“女婿啊,这……不会穿得多了些吧?”何幺幺也是带过孩子的男人,但他就带柳金蟾那会儿,也没给金蟾小时候穿成这模样呢!
说着何幺幺忍不住拿眼看了看楚月鸿身边两个穿得……怎么说棉是棉,但也像小熊啊。要知道这外面许多农户家的孩子,甚至过年都是一条小单裤,就在雪地里跑了。
北堂傲循着何幺幺的眼,也看了看楚月鸿身边的两个孩子,也隐隐觉得自己是有点反应太大了,尤其囡囡和妞妞还特别伸展了一下她们一下子粗了一倍多的“象臂”,以示她们脸行走困难的现实。
但……
“我这两个孩子自小就在乡下长大的土疙瘩,这个怎么好和四妹夫屋里的这绫罗绸缎裹着,含着金钥匙长大的瓷玉娃娃们比呢!”
楚月鸿眼红得看着北堂傲拿在手上的缎面小袄,脸上倒是笑,可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这一家子的孙子孙女都是孙子孙女,怎么到了她们四房,穿戴就尽往贵的去了?考个状元,当个官就了不起啊,都是大家一个锅里吃饭,凭什么别的家就是布衣布裤,到了四房就绫罗绸缎——
这还是里面打底的棉衣面子!
大概是心里不爽快,楚月鸿想要谦虚一下的话,听在人耳朵里,也跟拈酸吃醋了一般,格外让人觉得刺耳。
北堂傲想说句“二姐夫这是说得话”吧,就让何幺幺抢去了话头:
“哪是,这男人啊,一要会投胎,二要会嫁人,月鸿,不是何季叔说话刻薄,你说你要是投在楚家长房那支,你二姑爷怎么说,今儿也是锦衣玉食,孩儿们跟着绫罗绸缎的!
咱们不说远了,就说咱们村楚家那傻子天白,你看她,还是个庶出,她成亲后,那三个孩子,出门雕花绣服穿金挂银,就是素日里在泥地里滚着,那也是绫罗绸缎地滚啊!
常言说得好,这门要当,户要对,你四妹妹要没考个状元当着,她也高攀不上你四妹夫这官家的儿子啊!
我这女婿出嫁时,什么缎子绫罗都在其次,单是陪嫁的带来的零用,就用大箱子装了上百斤的铜钱儿,哎——
这陪嫁,就是你们大姐夫出嫁那会儿,都不及一根手指头呢!”
北堂傲与奉箭等人皆沉默:谁陪嫁陪那笨重又不止几个的玩意呢!土匪家儿子出嫁,想来也不会这么土吧?
北堂傲听着都觉得丢人,但偏偏自己公公却跟显摆似的炫耀,他……也就只能厚着脸皮,权当默认了,心里只忙着作揖,祈求他在下面的爹娘、祖宗们千万莫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