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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于我柳金蟾而言有很重要的意义。没有他娘,你妻主我连考秀才的资格都难有!”
“你不去谢了吗?”北堂傲满心不解,这恩还能大过天去,再者,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多少人还考不上呢。
“是我三姐这边!”柳金蟾扭扭脖子继续走。
北堂傲移过不解的两眸:“她不想你好?”
“说不清!我只知她和赵季叔都觉得,她这桩婚事,是娘为了我,牺牲了她们父女的利益。”柳金蟾闷闷地吐出一口气。
“这话有意思,难道娶了秀才儿子的人不是你三姐?”北堂傲觉得这话本来就是无理取闹,自己读不进书,怪谁?怪别人比你聪明么?家族联姻,为了本就是家族的共同利益。
“但三姐觉得她们除了得了一个只会从我们家不断拿钱出去,却最后连出嫁,连像样的家什都是我娘拿钱打得的女婿,既不风光,也不能帮她半点,就只会对她做事指指点点,说一堆不能吃不能用的大道理。
简而言之,就是百无一用的男人!让她在我们柳家更没了面目。”
柳金蟾皱眉。
北堂傲冷哼了一声:“哪是你三姐有眼不识真香玉,抱着璞玉当废铁,自然你三姐夫的好,她看不到,看不到,就不会用,依我说,你这三个姐夫里,就你三姐夫看着像个行事有点章法的人,可惜……怀璧不知,也不怪你娘不喜你三姐!
好心好意,赔着笑脸给她求得这么一个千里挑一的好女婿,她却一再枉费你娘的一片心意,真正是应了我姐的那句话:
脾气大的人,难得贵人缘,泰半谋事艰难,就是有点出息也做不长。而在家只会拿自己孩子和男人撒气的,老来无福,儿女无情,这样的姻缘不留也罢!”
“哎,你知我知,我娘知,我爹也知,但偏偏三姐就是不知,当如何呢?”柳金蟾叹息。
北堂傲则也叹道:“你三姐怀璧不知,是她只看得见那廉价的真金白银,不懂真金有价玉无价的道理。你呢?”
柳金蟾回眸。
“为夫既有真金又有璞玉……既能为你养儿育女,又能助你飞黄腾达、鹏程万里……你怎么就不懂怜惜眼前人,却执著于那些莺莺燕燕,对为夫时冷时热呢?”
北堂傲边说就边暗暗的拽着柳金蟾随他往榻上卧去。
“你……”柳金蟾俯身一看北堂傲这半卧枕间的模样,就不禁笑了,“这模样儿,我倒真像今儿三姐说的‘吃软饭’的。”
“那为夫愿意做‘软饭’,就爱做‘软饭’给你吃,她管得着么?金蟾……恩?你好些天斗没碰我了一下了……”
北堂傲两手搭在柳金蟾的颈上做邀吻状,他才不管柳金蟾说什么“吃软饭”是什么意思呢,他只知道他好容易把柳金蟾拐到这枕边,他不要管了,他就要金蟾今晚无论如何要好好疼他了。
“那……你说为妻像不像‘小白脸’?”柳金蟾低头轻咬北堂傲。
北堂傲身子猛然一震,就禁不住低低地长呼了一声,好半日才从喘息中回过话来:“你……你……你是……你是我的命——啊——”然后啊啊啊……自行脑补后续。
“我三姐还说‘人家是睡男人,我是被男人睡’……你觉得呢?”
北堂傲已挣扎得凌乱不堪,柳金蟾在此当儿,还在耿耿于怀她三姐的这句话,将枕上拉长了脖子一直低叫连连,早已气喘吁吁的北堂傲郁闷得不知说什么好——
好半日好半日,北堂傲才微微在恢复了些许气力时,猛得一拳轻轻打在柳金蟾肩上,恼恨似的娇嗔道:
“你还要怎么睡?”他堂堂一个名门大公子,连青楼花魁的十八般武艺都学了个八成还要怎么样嘛!
狂野继续。
待到夜半世人皆睡后。
北堂傲从疲惫中微微回了精神,想起柳金蟾在爱爱时,说得那句“人家是睡男人,我是被男人睡”的话,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值,什么是“人家是睡男人,我是被男人睡”?
他北堂傲这么久以来,任她柳金蟾在帐里做得那些个……提都不提的事儿,难道还委屈自己错了?
不行,北堂傲越想越觉得自己亏!觉得这事得说明白了!
于是,北堂傲猛然就抱着被子坐了起来,想了半个时辰,想不通,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么委屈自己,结果得了这么一句不识好歹的话,他心里憋屈——
是,他为了这个家什么都可以牺牲,为了柳金蟾对他好,他什么苦都可以受,但说什么“人家是睡男人,我是被男人睡”的话,他心里受不了,他难道是那等七老八十,没人要了的老男人吗?
北堂傲越想越觉得这事不能算了,这要是算了,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大家还怎么睡在一张床上捂一个被窝里?
“起来——让你起来——起来啊!”北堂傲半夜对着柳金蟾推了一下,又推了一下。
“怎……怎么了?”这是夜半又想起什么了?
柳金蟾无比困倦地从睡梦里迷迷糊糊醒来。
“你说怎么了?我心里委屈!”我睡不着,你也别睡!
北堂傲拿起也不知刚从哪儿摸出来的洋葱帕,一开口,就开始抹眼泪。
“谁欺负你了啊?”柳金蟾徘徊在半梦半醒之间,痛苦的挣扎着。
“你!”北堂傲控诉之声斩钉截铁。
“我?”柳金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就你——你……你嫌弃我!”北堂傲拿着洋葱帕又开始哽咽着抹泪。
“我说宝贝儿,心肝啊,我就是嫌弃我自己,也不能嫌弃你啊!”我喝高了,也不会把西施看做东施啊!
柳金蟾困得不行,但北堂傲的性子,她太清楚,这晚上他要是想不通什么事,没哄好前,谁都别想睡!情急之下,只能采用快速有效,就是后遗症有点多的老办法——
揩油,把隔壁的冻豆腐捂成荡漾的水豆腐咯。
“口是心非!”北堂傲手持洋葱帕,任凭柳金蟾怎么抱,他也依饶——这可是攸关他幸福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