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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第206章 尔虞我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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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金蟾又笑了:“这话又奇了——

    谁又和你说本夫人而今,就不是嘉勇公夫人了?天下人皆知,嘉勇公可和夫人我曾育有三名子女,这是不争的事实吧?常言道,一夜夫妻百日恩,就是我们夫妻而今情分已断,我大闺女妞妞也还是嘉勇公之女吧?

    这将来,你就敢保证,她不是下一任国夫人?本夫人再怎么不济,也还是国夫人的亲娘吧?怎么就不是皇亲国戚了?

    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还是亲戚呢!怎么说,我柳金蟾也还是数得上边儿的吧?

    换句话说,我柳金蟾而今新娶的相公,他也是妞妞的继父,既然称是父,说来也是国戚吧!你说拿,就拿,居心何在?”

    “你休要和我胡搅蛮缠——说,北堂将军在哪儿?”

    李广斗嘴不及柳金蟾,也情知绕口舌不是柳金蟾的对手,只得直接抛开这些个弯弯绕绕,开口直接再次厉声喝问:

    “说了,饶你不死?”

    “李公公,金蟾好似记得,你还不到三十吧?”

    柳金蟾一脸笑得无奈似的,摊开两手道:

    “刚还说金蟾不是什么嘉勇公夫人了,这一改口,就问金蟾北堂将军在哪儿?

    你当金蟾是人贩子,他都要与我分道扬镳,割袍断义了……我能知道他在哪儿?他那么一个性子,就是在哪儿,他干嘛就得和我说呢?”

    “你……”李广一时口吃,不曾想自己刚那话竟是让柳金蟾绕了进去,心里不禁急,暗想自己再和这柳金蟾说,指不定还有什么陷阱等着他呢,索性,他也不装什么正人君子,还是做他的“横行霸道”吧:

    “柳金蟾,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赶紧将北堂傲将军交出来,不然……哼哼哼,你男人……”

    李广威胁性十足地扭过头目斜福叔那一身的肥肉,真不是他脑子有问题,而是……北堂将军那么一个美人儿,金蟾不知道疼惜,却巴巴地守着这么一只又老又肥的猪,爱得情深意重,他一时转换不过来啊!

    也因此,李广威胁性十足的脸,再一接触到福叔那一脸的络腮胡子时,不由得狠狠地吞下了一口口水——

    夭寿哦!

    “哼哼哼,你男人,只怕性命难保!”李广忍不住又重复了一遍,听在旁人耳里,顿觉威势大减。

    “那金蟾就随李大人返京,面圣,问个一二三。”

    柳金蟾勾起一边嘴角,冷意骤增,威胁味同样十足地回视李广:

    “‘何为以民为子?’‘何为君无戏言?’又‘何为草菅人命’?李公公,我金蟾当日能出宫就弃夫返乡,大孝在身却娶夫纳侍,你就没想过,皇上对金蟾说过什么么?”你敢去质问皇上么?

    “李公公啊李公公,这做人要聪明,给人做奴才就要更聪明!”

    柳金蟾肆无忌惮地就这么直直地走到李广的身边,笑言:

    “做一条忠犬固然可贵,但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识时务者再忠也是死路一条,比干是怎么被挖心而死的?不怕死在宿敌手里,就怕赤胆忠心一辈子,最后却惨死在自己主子的手里,连敢给自己喊个屈的人都没有。平反,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夏大人,您说,是不是?”

    夏雪抿唇,只目不斜视地平视前方,两耳竖得直杠杠地直朝着自己身后看似位卑,实为太女心腹的李公公。

    “这样说吧,金蟾也知你们的不易,而今金蟾也不算什么皇后身边的人了,咱们就井水别烦河水,各自撩开手,你们放金蟾一马,金蟾也不挡你们的路。”

    常言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柳金蟾决定先示弱,退一步海阔天空,再思缓兵之计。

    “不然,一旦伤及金蟾家人的性命……金蟾的为人你们也知道……咱们不斗个鱼死网破,谁灭了谁的族,斩草除了这根,只怕谁都没法安枕入睡。

    夏大人,你说呢?

    说起来,夏大人才新娶了一个美娇郎吧?哎呀呀,你说你要是去了,你想想他这如花似玉,大好青春的,只怕夜深枕孤久了……不仅让金蟾油然生出怜花惜玉之心。”

    “柳金蟾,你知不知道,你将来死时,会怎么死?”夏雪努力板着脸,切齿地低问柳金蟾。

    柳金蟾耳听此言,当即转脸回了夏雪一回眸之笑:“自然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不能不风流咯。

    夏雪怒极,不是碍于柳金蟾身后隐藏的北堂家势力,自己又身负皇上重托,她真的会让众人先把这yin贼踩成肉泥——

    真正是厚颜无耻。

    “柳金蟾,咱们也不是第一次相交,犯不上这么兜圈子,打嘴巴仗,话多如水,你就直接回答我们,北堂将军,到底有没有随你来这景陵县?”

    眼见武将夏雪要暴走,深知东宫重托的李广少不得按捺下性子,开口直问柳金蟾。

    柳金蟾看这李广终于想起了自己是谁,不禁也觉得帅嘴皮累,暗自揣度那边北堂傲大概已经带着孩子入了城,便幽幽地叹了口气,很是真诚地与李广道:

    “李公公,你我都是各为其主的人,你觉得金蟾说得话,你能信吗?

    金蟾眼下身边有没有北堂将军,以你的聪明,本该就是一目了然的事儿,问来问去,说白了也不过是你我的一个过场,耽误的是你我的时辰,伤的是你我的和气,到最后,怎么做?怎么行?还不是一样的钉是钉、铆是铆。

    金蟾说知与不知,于你而言有何不同呢?

    说白了都是给人当奴才的人,大家何苦互相为难呢?难道他们谁谁功成名就了,就真能让你我高官厚禄,加官进爵?

    兔死狗烹,敌人没了,剩下的狗也得早晚上桌。

    再换句话说,就是金蟾知,你说你就是当场将金蟾千刀万剐了去,金蟾也不会说半个字,金蟾无耻却不是个无情之人。

    但这事,金蟾是真不知,金蟾也是被迫仓促离京的,李公公——

    你不想让金蟾当下重返京城嘉勇公府,让皇上不悦的话,还请勿扰。金蟾已厌倦了尔虞我诈的巧取豪夺、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