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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 我的脸替秦湛蓝的,送给你和秦心漪打几下,要不要?
张秀英还以为来的只有医院的医护人员呢,但她错了,从她身后传来淡淡的男人声音,却能极有穿透力,透进人骨让骨头都发寒,“很抱歉呢张阿姨,我不是这家医院的医生。”
那熟悉身影在穿着大白褂男医生身后踱步而来,那人白衫黑裤外罩着件复古风的酒红色长款薄风衣,真真是第一次让湛蓝感受到什么叫做衣架子的功力,他每走一步,都让湛蓝感觉在看男模在T台上走秀,少了白大褂的洁白,摇曳在月光杯中葡萄酒的那种酒红色,却让他多了神秘和优雅,从内而外散发出一股子男性成熟的魅惑。
还沉浸于他***的外表下,他已来到她身边,伴随着他身上那股厚重的沉檀香,让人总觉安心。
张秀英面色尴尬,哪知来人中还有靳二少呢?
“明臻啊,你来得正好,你瞧瞧湛蓝这手重的把心漪脸都打肿了,我这不是在气头上嘛。”
耳边是张秀英喋喋不休的声音,但靳明臻看都没那个悍妇一眼,掠过地上碎了的手机,难怪刚才这个女人的电话断了后,就再也打不进来。
漆黑幽深的眸光在湛蓝身上扫视了一圈,落在她胸口,单薄的睡衣下隐隐可见丰满的轮廓,他皱了下眉,好在这是件宽松的睡裙,不至于看得太清楚。
下一刻,肩头一重,是他的指尖落到了她的肩上,覆盖在肩头的还有那件风衣残存着他的体温,温暖得就像被这个男人紧紧揽在了怀里,湛蓝心头不置可否地暖了一下。
他修长的手指移到衣领处,替她拢了拢,眸光却瞥向张秀英,“张阿姨的意思是要打回来?”
张秀英没料到他会这么问,怔了一怔,又听得他压低了声音,“该!”
秦湛蓝在心里骂他,这人来了,不帮她,却倒戈相向?
张秀英眼缝笑眯了下,用鼻孔朝着秦湛蓝哼了一声,靳明臻高大挺拔的身板转向张秀英,“我的脸替秦湛蓝的,送给你和秦心漪打几下,要不要?”
“这……这……哪能啊?”张秀英愈发难堪,朝门口的秦震元挤了挤眼,秦震元这才帮腔,干干讪笑,“明臻啊,你瞧你这孩子开玩笑都开到自家人身上来了。”
靳明臻睇了眼门外的秦震元和肖韵琛他们,眼波收回,朝着床畔走去,从裤袋中掏出小手电筒,照向病人的瞳孔进行观察。
孙医生有些吃惊,只有医生才会贴身带着医用笔式小手电筒。而且这小伙子与湛蓝关系匪浅的样子,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靳明臻又跟孙医生交谈了几句,都是询问病人情况,询完又打电话到圣保禄医院,吩咐下去立即准备手术室。
没有任何耽搁,他抱起了湛蓝的母亲,往外走去。
湛蓝怔楞半晌,之前还想求他来着,她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他已经做了一切。
见那个女人迟迟不跟上来,靳明臻顿了下步子,“老婆,你想在这里呆多久?”
老婆?孙医生睁大了眼,那个帅到没朋友的小伙子是湛蓝的老公?秦家都对他恭恭敬敬的,家世想必在秦家之上吧。
孙医生对着势利眼张秀英冷哼了一声,拍了下湛蓝的肩膀,“快去吧。”
湛蓝“嗯”了一声,快步跟上,走过秦心漪身边时,秦心漪白了她一眼,泪眼迷蒙地望着肖韵琛,“是她妈先动手的,我就不小心推了她妈一下,谁想到她妈就撞到了花架子,上面的花盆砸到了她的脑袋。阿琛,你说她妈会不会真的死了?”
若说不怕,那全是骗人,现在秦湛蓝的母亲昏迷不醒,她就怕她真的死了,会去坐牢什么的。
肖韵琛瞟了眼从他身边快步经过的湛蓝,抚摸着心漪地后脑勺,轻声哄慰她说,“不会的。就算真死了,我也不会让你坐牢。”
那尖锐的话就像一根又长又尖的獠牙,被肖韵琛狠狠咬在了心窝,早已麻木的心口又泛起疼痛,她步子不得不又快了些许。
——
不知过去了多久,窗外天色渐明。
湛蓝坐在手术室外的蓝凳子上,已经焦头烂额,触手可及的是靳明臻留下的风衣,她紧紧怀抱着自己,也把风衣用力抓在手心里,好像这样就能稍微释放下内心的压力。
手术室外手术信息告知显示屏上,显示着母亲和靳明臻的名字。
她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母亲手术会进展顺利。
手术室上方的红灯终于暗下,手术室的门也被推开。
湛蓝从椅子上跳起,因为熬了一整夜,站起那刻,只觉眼前一黑,往前踉跄了几步,穿着无菌手术服的医生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冲过去扶住了她,她缓缓睁开疲惫的眼皮,“我妈她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
他强有力的几个字飘进她的耳里,让一直压在胸口的大石终于落了下来。
她看了一眼推车上的母亲,脸上戴着氧气罩,头上被白纱布包裹得严实,脸色依旧很差,她的眉又蹙了下,“我妈她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等麻醉过了就会醒。”
“那我去守着她。”她说着轻轻推开靳明臻,欲跟着护士们一同去病房。
一转身,手臂就被拉住,命令,“秦湛蓝,去睡觉!”
瞧瞧她眼皮耷拉着,面色也不比她躺在病床上的母亲好到哪里去,可她眼里的执着和伤痛又让他舍不得对她大声说话,他声线放柔,“我会帮你请陪护。回去睡一觉再来。”
他是向来冷厉,突如其来的温柔,又一次让她手足无措。
初次遇见他时,靳明臻也是穿着绿色的手术服,戴着口罩帽子,只露出一双迷人深邃的眼,而他的双眸在这一刻深深地印入了她的心间,永生难忘。
她深深地凝视着他,郑重地道谢。
谢他及时地出现在自己身边,谢他救了自己的母亲,要不是他,她想自己恐怕真的无力应付。
——
醒来的时候,已近黄昏,洗漱一下,便赶紧去了医院。
推门而进,母亲仍睡着,但屋里却有两个不速之客。
女人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男人把手里的香水百合插进花瓶里,回身时也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湛蓝,轻声说了句,“湛蓝,你来了。”
湛蓝冷冷一笑,把门敞到最大,指着门外,“走,你们走,这里不欢迎你们!”
“秦湛蓝,你别这么不知好歹行么?我们给你妈又送鲜花又送水果的,你还想怎么样?”秦心漪看着秦湛蓝那个态度,气不打一出来,从沙发一跃而起,虎视眈眈对视着湛蓝。
那样子倒像谁稀罕他们的鲜花和水果似得?
湛蓝漠然地进去,把手提包放在电视机柜上,径直拎起那个水果篮,抱起刚插进花瓶里的百合,“秦心漪,你是不是觉得我还应该对你说声‘谢谢’?”
“可不是?”秦心漪趾高气扬地睨着她。
“呵呵……”秦湛蓝一股脑儿把东西全摔进了垃圾桶里,“‘谢谢’没有,‘慢走不送’倒有。”
看着她买来的那些东西都被扔进了垃圾桶里,秦心漪满心委屈,走到肖韵琛身边,扯着他的手臂摇晃,“你看看她——我都说了,我不要来。”
要不是肖韵琛说,秦湛蓝的母亲柳茹很可能因此起诉她,她才不会屁颠颠跑来这里受这份气呢。
肖韵琛眉目紧锁,望着湛蓝,现在的她不再如以前那般棉花糖似得又甜又软,整个人都变得锋利起来,肖韵琛突然有些自责,是他的错,才让她变成这样。
在秦心漪眼里,肖韵琛的目光情深意切,这个男人从未曾这般看过自己,一下子她又明白了什么,站到肖韵琛面前,妄想挡住他的视线,“说什么带我来道歉,你只是想见秦湛蓝吧?”
秦心漪是向来藏不住的角儿,因为够猖狂,不需要藏,她把所有心情写在脸上,现在脸上就是一个大写加粗的“妒”字。
肖韵琛像是被说中一样,眼皮剧烈一跳,收回目光,看向秦心漪,“你把人母亲头弄伤了,不该来道个歉么?”
秦心漪无耻地狡辩起来,“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找柳茹去理论,也是柳茹先拿鸡毛掸子轰我,我不小心推了她一把而已。”
湛蓝只觉得头大,每次碰到这两个人,都不会有好事发生。
更何况,现在这两人还在母亲的病房里吵吵嚷嚷的,还让不让病人休息了?
“拜托你们,要吵出去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