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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芦苇荡的另一边突然发出了很大的声响,貌似是有人在快速穿过芦苇荡。月福一行人见射了这么久的箭也没有尸体浮出水面,想必那臭丫头早就在他们赶到河边之前逃掉了。这时又刚好有人在芦苇荡的另一边走动,十有*就是刚逃出生天的庄绿荟。于是,一行人急急地赶了过去。
来不及再作更精细的判断了,“呼啦”一声,绿荟从水里冒了出来。一边大口大口地吸着新鲜空气,一边向着众人远去的反方向游去。
“嘘,嘘,这边。”岸上一个和绿荟年纪相仿,大约十四五岁的少女正在向绿荟招手,示意她游过去。
虽然早已如惊弓之鸟,绿荟却很放心地向少女游去,也许,是这少女散发出来的信息在告诉她,跟着她,很安全。
上了岸,绿荟拖着湿漉漉的裙子,抬起头正要和少女说话,却对上了少女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夫...夫...夫人!”少女低声惊呼,眼前这人和她家的夫人竟有七分象。鹅蛋脸,湿哒哒的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额前的刘海因为沾水了,很俏皮地腻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一双藏有水雾的杏花眼波光潋滟,只是死里逃生后眼神略显疲惫,却仍然很清澈,甚至带点狡黠。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水珠,秀挺的鼻子,不算倾城之姿,却也是明眸皓齿,清丽可人。一袭湖绿的罗裙沾水后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还没有完全长开的身体却依稀可以看到曼妙的身姿。
这不活脱脱她家的夫人吗。
“什么夫人?”绿荟不解地用手在少女眼前晃了晃,正要问个究竟,却猛地被突然从沉思中清醒过来的少女拽了一把。“快走,他们很快就会追过来了。”
横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还没有被蔡业等人压倒的芦苇荡,她们没有长矛,不能用他们一样的方法过这沼泽地。怎么办呢?
“哎,我当初怎么就不好好跟夫人学好轻功呢,也许这会就已经到对面了。”少女一脸懊恼的样子。绿荟无奈地斜了她一眼,有些好笑。这时余光正好扫过了少女背上的那一捆柴枝。
“借你的柴枝用一下。”绿荟斩钉截铁地算是向少女打了声招呼。少女有点不解,但是还是很乐意地卸下了背上的干柴。
“扎过竹筏吗?”“没有。”少女摇了摇头。其实绿荟也没有,只是以前在一些武侠剧中看过。这下只能摸索着来了。“你学我这样,把一些柴枝并排靠在一起,用捆柴的绳子把柴枝绑在一起,做成木筏的样子。”说着,绿荟自己示范了起来。
原来,绿荟是想用这样的方法来增大与沼泽地的接触面积,从而减小压强。这方法理论上可行,可实际上行不行也只能赌一把了。
两人开始快手快脚地扎起“木筏”来。
“记住,要打死结,像这样,不要活结。”
绿荟冷不防的一句话,却让身边的少女呆呆地看了她三秒。她在暗叹绿荟的聪明还有临危不乱,即使在这么紧张的情况下头脑仍然如此冷静。
扑了个空的月福等人很快反应过来是有人在故意引开他们,于是原路折返。这里的芦苇荡实在是太密了,所以被他们压倒的芦苇交叉叠在一起倒也是让他们很快地追了过来。
幸亏绿荟两人早在他们折返时就把柴枝做的木筏弄好了,紧紧地绑在脚上,每只约有二三十公分宽。等到那群人发现时她们已经差不多走到那片芦苇的尽头了。加上大片两三米高的芦苇做屏障,弓箭也早已只能是虚发。
就这样,绿荟终于是彻底逃了出来。
对这边地形方位比较熟悉的少女带着绿荟一直向着一处深山走去。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救我?”路上,两人闲聊了起来。
“我叫青小草!”少女歪了歪头,答道。语气中有点不乐意,明明是一样的年纪,绿荟却用了一种大人对小孩说话的口吻。
细心的绿荟也发现了,这丫头还真较真啊。倒是这名字,青色的小草?还真是接地气。
“青在你们那里也是一个姓吗,这名字有点意思。”绿荟随意地问了句。
“哪有什么意思啊,我自己胡乱起的,总好过叫什么阿猫阿狗吧。”顿了顿,小草有点失神,“我连自己的父母都不知道是谁,从小就被送进了丹青宫,是夫人把我抚养大的。小时候他们就一直丫头丫头的叫我,哎,这世上丫头何其多,况且不可能老了时也听别人丫头丫头的叫我吧。我想有个自己的名字可以和别人区别开来。“
顿了顿后,又再说道:“我没读过什么书,其实在丹青宫里,所有人包括夫人都是不让念书的。我觉着小草好,就叫小草了。”
其实从刚才起,绿荟就一直想问小草关于那什么夫人的事情。因为她觉得这很可能和她的身世有关。来这世上已经死过一回了,却还不知道自己的这具躯体是何许人也。
“小草,能跟我说说你刚才为什么叫我夫人吗,这夫人是不是就是你所说的丹青宫的夫人?”绿荟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额,小姐你和我家夫人确实长得有点像,不仅是外貌,连神情什么的都有点像。”小草深吸一口气,像要开始她的高谈阔论了。又仿佛想起了什么,问道:“不知道小姐芳名是什么呢?”
绿荟在想,假如庄绿荟真的是她在这个世界的名字,那么凭小草和丹青宫的关系,她肯定会知道自己和丹青宫有什么关系。可是,这一路以来她一直表现出一无所知的样子,而事实上也确实是一无所知。难道又只能搬出失忆的狗血桥段?
“我叫庄绿荟!”想了想,还是明话明说吧。这个名字还是不久前在芦苇荡中被一群不知名人士追杀时糊里糊涂获知的。
没有意料中的惊讶,仿佛只是在等待被证实。小草接过话:“果然,小姐也姓庄,丹青宫就是庄氏家族的,庄老爷在夫人嫁过来没多久就得病去世了,丹青宫一直是夫人在当家。夫人和老爷生有一女,算起来年龄也和小姐差不多大了。我从看到小姐你第一眼就觉得你是我家小姐了,只是小姐你好像并不知情。”
果然还是问出来了。“实话跟你说把,我是打从刚才在芦苇荡的河边醒来后发现自己对以前的事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更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杀我,名字是从他们口中得知的。”
诚恳的语气让毫无戒心的小草一下子就信了个十足。
这会却轮到绿荟不解了,小草不是丹青宫的人吗,怎么她好像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她家小姐。细问之下,原来小草七八岁的时候就离开了丹青宫,七八年过去,绿荟从婴儿肥的褪去到亭亭玉立的少女姿态的形成,小草怕是难以认出来了。
身世是搞清楚了,可是绿荟却觉得还有很多的谜团充斥在她的脑海中,例如那个蔡业为什么要追杀她,他又是什么人?
还有那个丹青宫,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地方,为什么小草说那里所有人都不让念书,按说再怎么等级分明的古代也没有剥夺别人念书的权利啊!
绿荟本想一次过问个清楚,但是想着这一天也够累的了。穿越,死里逃生轮番上演,还是过两天等神经放松一点后再听小草娓娓道来吧。这天,是她二十三年来过的最漫长的一天。她有一种感觉,山雨欲来,这一世的她,注定走得战战兢兢。
说着说着话,不知不觉地绿荟她们就来到了一处山谷中。此时已近黄昏,秋日柔和的阳光像从天上倾泻下来,化作一件薄如蝉翼的金黄色轻纱披在了整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上。
绿荟她们现在正站在山麓下,抬头一看,呆了。大自然究竟是多么的钟情于这山谷,才会把这如梦如幻的唯美景色装点于这座山上。
“诺,这就是我住的朦胧谷。”小草得意地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一块牌匾。“朦胧谷”三个字虽然是一字一划入木三分地刻在牌匾上,却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朦朦胧胧,仿佛这一切都会随风散去,只留下夕阳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