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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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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天色渐渐亮了起来,两人说是睡回笼觉,却谁也没有舍得睡着,在冰冷的地面上相拥而卧,轻笑着看彼此的眉眼,越看越觉得满心欢喜。

    &nb感觉一只手无声无息地伸进了衣服中,乐无忧轻轻叫了一声:“阿玦……”

    &nb“别出声,让我疼疼你。”钟意低笑。

    &nb乐无忧随他笑起来,星眸含春,半推半就地让他一手搂着细腰,一手钻进了亵裤中,感觉微凉的手掌在自己大腿上又揉又摸,戏谑道:“我若不出声,岂不是便宜了你这小淫/贼?”

    &nb“那你不妨喊出来,让大家都来看看,”钟意吻住他的耳垂,炽热的呼吸扑进耳洞中,咬着他的耳垂污言秽语,“看看你如何被我干得浪水四溢,哭着叫相公……”

    &nb“你当真敢……”乐无忧被他吓住,猛地瞪向他,却见这人眉梢眼角皆是笑意,显然是在等着自己呢,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骂道,“小淫/贼。”

    &nb钟意瞪眼:“为夫在你心中就这般荒诞?三番两次诋毁我为淫/贼,你还记得‘出嫁从夫’四个字怎么写么?”

    &nb“滚你的!”

    &nb“哦?”钟意手指突然极为刁钻地一动。

    &nb乐无忧猛地一颤,一把抓住他的衣角,急喘着低笑:“哈哈……混蛋,别动……”

    &nb越说不动就越要动,钟意坏笑着,低声拷问:“还记不记得怎么写?”

    &nb“放……放开……别动那里……”乐无忧奋力挣扎,笑着骂道,“混蛋,信不信我弄……别……”

    &nb“到这般地步了,还敢耍狠?”钟意手腿并用,死死缠住他的手脚,“快说,还记不记得?”

    &nb他手脚硬如铁箍,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乐无忧可算是吃了大苦头,被他一只手折腾得浑身颤抖,却又不敢声张,眼角都笑出了泪来,喘着粗气讨好道:“阿玦,好阿玦……别再动……求求你,饶了我……”

    &nb钟意简直铁石心肠,如今更是缺了大德了,手指不但没有放开,反而变本加厉,更加往那不能碰的地方钻了过去:“快说,还记不得‘出嫁从夫’怎么写?”

    &nb“记得!记得!”乐无忧输得落花流水,毫无尊严地哀求,“我自然记得。”

    &nb没想到钟意竟蹬鼻子上脸了,笑靥如花地逼近他的眼睛:“口说无凭,我如何信你?”

    &nb“哎你……”乐无忧瞪眼。

    &nb钟意手指一动。

    &nb乐无忧立即软了,屈辱地抬起手指,在他胸口飞快而敷衍地划了几笔:“我写完了,你快放开……”

    &nb钟意觉得他指尖仿佛有火种一般,寥寥几笔,在自己胸口燃起了熊熊的火焰,火苗蔓延至四肢百骸,让他浑身都暖了起来,作势低头欣赏他的字,嗔道:“真是潦草呢。”

    &nb乐无忧被拿捏住了最不得了的地方,简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粗重地喘息着:“你能不能……先放开……再点评我的字?”

    &nb钟意在他眼睛上吻了吻,哼哼:“今日姑且放过你,哼!”说着挪开手指,沿着光滑的肌肤缓缓往上滑去,在腰上狠狠摸了一把,嘀咕,“你得再胖些才行,这瘦腰虽显风流,却未免太细了,行房时总让我战战兢兢,唯恐孟浪起来一不留心,就给勒断了……”

    &nb“闭嘴!”乐无忧恶狠狠地踢开他,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闷声骂道,“看我日后怎么收拾你!”

    &nb钟意跟着滚过去,从背后抱住他,满脸笑意地吻吻他的头发,笑道:“看看看,求收拾。”

    &nb乐无忧黑着脸:“滚!”

    &nb“我想抱着你一起滚。”钟意嬉笑。

    &nb乐无忧脸皮一个没绷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放低声音又骂了一句:“滚。”

    &nb“你都这么说了,为夫不滚岂非不够乖巧?”钟意大言不惭地说着,双臂抱住乐无忧,腰身猛地一拧,两人交叠着一骨碌滚到了旁边。

    &nb然后与被吵醒的乐其姝呈单刀之势。

    &nb乐无忧眼角带笑,感觉对方骤然变得浑身僵硬,狐疑地回头,撞进了一双杀气四溢的眼睛,顿时一个激灵,仿佛誓要比钟意更加僵硬一般,连眼神都凝固了。

    &nb“大清早的闹什么?”乐其姝俨然起床气严重,屈指一弹,一道劲风击在乐无忧后背,仿佛穿过了他的身体一般,点住了钟意的穴道。

    &nb“好一招隔山打牛!”苏余恨也已醒来,见状喝了声彩。

    &nb乐其姝道:“既然你俩喜欢抱,那便在那儿抱着吧。”

    &nb“娘,我可是无辜的呀!”乐无忧一声哀鸣,面如死灰。

    &nb钟意压低声音戏谑:“说好出嫁从夫的呢?”

    &nb“滚!”

    &nb“我滚了呀,”钟意皱了皱鼻子,分外委屈地嗫嚅,“若不是阿忧硬叫我滚,我们怎会惹姑姑不高兴?再说,姑姑点了我的穴道,现在即便是想滚也滚不了了……”

    &nb乐无忧想撕烂这张喋喋不休的嘴,脑中灵光一现,突然福至心灵——天杀的钟意被点了穴,可自己却没有啊,只是被他铁箍一般的双臂紧紧缠住,起不来身罢了。

    &nb这简直是天赐良机,他张开十指,坏笑着逼近过去:“看我怎么撕烂你的嘴!”

    &nb手指碰到他脸颊的瞬间,冷不丁一阵天旋地转,乐无忧猛地瞪起眼,只见钟意施施然爬了起来:“阿忧好生残暴,我这张嘴虽烦,却也还有几分用处,暂时撕不得。”

    &nb乐其姝问:“你会移穴?”

    &nb钟意笑了笑:“略通一二。”

    &nb乐无忧忽地想起一事,喃喃道:“怪不得我点不住你的哑穴,原来是移穴了,你居然骗我说没长哑穴。”

    &nb话音未落,乐其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无忧啊无忧,你是不是傻?”

    &nb“……”乐无忧想大义灭亲。

    &nb山洞外的山林中传来阵阵鸟鸣,天色彻底亮了起来,一轮朝阳从雪山之后爬上枝桠,金光万丈,映照得苍茫雪林明亮刺目。

    &nb众人吃了些干粮便踏雪而去,在山林中跋涉了三日,总算将雄关漫道甩在了身后。向着洛阳的方向走了半日,官道在前方分向了两个不同的方向。

    &nb龙云腾翻身下马,对乐其姝抱拳,郑重地行了一礼:“年关将至,徒儿须得赶回海天连城去,趁着年前料理了阿姊的丧事,待事了之后,再来姑姑膝下尽孝。”

    &nb乐其姝道:“师徒情分,有心即可,你如今执掌海天连城,事务繁重,不必记挂为师,还有,”她指了指裹着貂裘坐在马背上的苏余恨,“这小妖不是个安分的,你须得多费些心。”

    &nb苏余恨倨傲道:“本座觉得这不是句好话……”

    &nb龙云腾却笑起来,对乐其姝点头:“徒儿明白。”

    &nb双方分道扬镳,钟意与乐无忧同骑着白蹄乌,回头对乐其姝道:“往前再走两日,便是洛阳地界了,腊月里苦寒,我们不妨先在洛阳过了冬,等开春再南下金陵也不迟,横竖没什么要紧的事情。”

    &nb乐其姝骑在灰驴背上,随着灰驴的走动东倒西歪,半眯着眼睛老气横秋地说:“老来从子,你们说了算。”

    &nb九苞在旁边哈哈大笑。

    &nb乐无忧回头瞥一眼身后之人,拖长了声音戏谑:“又是出嫁从夫,又是老来从子,有人的地位,仿佛在节节高升……”

    &nb“怎么不说那人的责任也在水涨船高呢?”钟意笑着摇了摇头,附在他的耳边笑道,“阿忧小心眼儿得很,我好几天前的笑话你还耿耿于怀,出嫁从夫怎么了?我们都是男子,我是你的夫,你也是我的夫,那夜在一笑解忧,我们有了肌肤之亲,你嫁给了我,我也嫁给了你,我们一起做乐姑姑的儿子,不好么?”

    &nb白蹄乌矫健的马蹄踩在官道上,发出哒哒的脆响,乐无忧在着悦耳的蹄音中往后仰去,倚进了钟意的怀里,抬眼看向高远的蓝天白云,唇角翘起:“难得你这张嘴有不烦人的时候,我怎敢说一个不好?”

    &nb“唉……”钟意唉声叹气。

    &nb乐无忧故意遂着他的心意问:“你叹什么气?”

    &nb钟意愁眉苦脸:“我感慨自己当真命苦,年幼失恃,孤苦伶仃,好不容易嫁得良人,怎料他却难伺候得很,真是红颜命薄呢……”

    &nb“……”乐无忧无语望苍天,内心悲怆地想:我看你才难伺候得很!

    &nb两日后,一行人进了洛阳城,当日在漱石庄发生的事情虽然尚未传遍江湖,但乐无忧的通缉令总算撤了下来,众人大大方方地投宿到了客栈,没有受到一丝阻拦。

    &nb乐其姝将还在昏迷的常子煊抱入房中,写了一张方子令乐无忧去药铺抓药,横竖钟意也闲来无事,两人便一起走了出去。

    &nb虽然冬日苦寒,洛阳城里却依然热闹得很,宝马香车络绎不绝,处处可见装饰华贵的马车载着美人呼啸而过,带起的寒风中夹杂着浓郁的脂粉香气,连严寒都仿佛褪去了。

    &nb钟意买了一包糖炒栗子,边走边剥,塞了一个到乐无忧的嘴里:“甜吗?”

    &nb“甜。”

    &nb“再吃一个。”

    &nb“嗯,”乐无忧又歪头,从他指尖含走一颗,咀嚼着看向路边摊子上的东西,“我们上次来的时候,仿佛没有这么多卖纸钱香烛的。”

    &nb“快要冬至了,”钟意突然想起一事,“我们也该买些香烛,祭奠死去的亲人,还有九苞,此处离他故乡不远,也该回去祭奠一番。”

    &nb乐无忧点头,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nb“怎么了?”钟意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穿过熙熙攘攘的行人,见到不远处一个清瘦的道人,羽衣鹤氅,背着一柄黑色的古剑,走入了一座门庭若市的建筑中。

    &nb“那是诛邪剑主谢清微?”

    &nb“没想到竟在这里遇到了他,”乐无忧往前走了几步,看向他走入的那个建筑,“阿玦,你来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nb钟意抬眼看去,只见青色的高楼上装点奢贵,金粉银雪,暗香缤纷,门楣上挂着一个牌匾,写着四个龙飞凤舞的金字:不鸣仙都。

    &nb不由得啧了一声:“好一个不守清规的妖道,此处可是洛阳城鼎鼎有名的安乐窝呀,哎哟,我现在不禁对这个诛邪剑主刮目相看,简直肃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