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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华二年九月,星陨朝第三十四代君王甍天,太子宇文吉携诏书继位,登基之日三皇子拥兵围宫,新帝死于大殿之上。
三皇子的谋反打响了夺位之战,皇族成年的皇子势力互相搏斗,一时间国局动荡。
远在边关的二皇子宇文奕举着‘勤君惩逆’的旗号带领边关二十万大军北上回京。
半月后,夏兰京城传下密旨,第二日镇守在北关的所有将士举起战旗,穿过‘穆斯拉草原’直袭星陨边境,星陨朝只剩十万大军镇守的防护顷刻瓦解,夏兰大军趁星陨措手不及之际,一月连下五城。
“这是预料之中,宇文奕虽然离得最近,可比起返回来与我们对抗,还是日夜兼程赶回去夺位更要紧。”,谢珩煦闭着目仰在床榻上,轻笑低语。
床头的凳子上摆了灯烛和铜盆,蒂莲侧坐在床边持着剃刀为他清理下巴上的胡茬。
大军一路攻入星陨境内,军营内不许带女眷,蒂莲只有让骆伽将她易容成当初离京时的那份男儿装扮,扮成骆伽的药童,跟着他混迹在随军的军医中。
至于将军府内那个‘灵姬’,大概也和娜姬一样,在大军出征后便请辞了。将领们带兵出征后,将军府内的姬妾若是没有被叮嘱留在府中等候大军回返,便证明她们被遗弃了,是可以向袁夫人请辞的。
蒂莲作回男儿装扮,而娜姬,自然是被人暗中护送入京了。
“星陨朝内如今防守如此薄弱,我们进军的是不是有些快?若是宇文奕顺利登基派兵回返过来与我们对上,安帝没有派兵支援,会陷入危境的。“,将剃刀放到木凳边缘,取了半湿的帕子蒙到他脸上,蒂莲起身将铜盆内的水端到木架上。
谢珩煦抹了把脸,随手将帕子仍在床头,屈膝坐起身看着她纤细的背影。
“我明白,只是李琦咬的太紧,便是拖也不能太过明显。”,见她缓缓踱回来,谢珩煦的视线自她秀隽神朗的面容落到浅灰粗布的长衫上,不禁低叹一声,“骆伽易容的本事,又见长进了。”
将个清丽雍华的美人变成一个秀隽的少年郎,换了别人女扮男装,怕是只会让人觉得娘娘腔,而蒂莲扮起来却只觉文弱洒脱。
抬手解了束发的素练,蒂莲坐回床榻边,素指轻柔穿过发丝捋顺。
谢珩煦看的入迷,倾身自后将她揽在怀里,侧首轻嗅她颈肩的浅清香痕,揽在纤腰上的大手微微一抻,蒂莲身上宽敞的衣袍便散了开来。
轻轻靠到他怀里,蒂莲失笑斜睨他,“怎么还学不老实?”
二人同榻而宿两月来,谢珩煦数次隐忍的脸色都青了,饶是如此还不知收敛,非要将便宜占个够,最后难过的还是他自己。
谢珩煦抿着嘴鼓了鼓腮,抱着她一脸委屈的哼哼,“我忍得下。”
蒂莲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下一瞬便被他压在身下,对视上他精粹幽亮的凤眸,不由心下一悸,素手轻轻攥住他的衣襟。
“子煦。”
“嗯。”
“等到明年五月,外祖父的孝期一过,不论我们能不能回京,便先成亲,好不好?”
探进内衫的手一顿,谢珩煦怔怔看着她,少顷后低声失笑,俯首轻吻她秀隽的眉心,低柔道,“那不行,府里都准备了十数年,怎么能让长辈的心意落空?”
蒂莲闻言心下一窒,羞恼的扯住他耳朵,“我要低低就就的嫁了你,你竟然还敢拒绝!”
丝毫不在意耳际的疼痛,谢珩煦笑意灼目,“莲儿是这世间最无价的珍宝,我要为你铺就十里红妆路,宣告于天下你成为了我谢珩煦的妻子,无论如何都不允许低低就就。”
蒂莲轻轻松开手,便听他又道,“何况我亲手雕琢镶嵌的九九东珠并蒂冠,成亲那日,你是一定要戴着,让满京城的人都看到的。”
浓睫低垂,蒂莲唇角轻盈上扬,语气却懊恼道,“早知如此,我离京时便该将它带出来的。”
谢珩煦这下是真的放声大笑,抱着她翻了个身,蒂莲伏在他身上,看着他璀璨夺目犹如朝晖旭日的笑颜,心下柔暖,轻轻将头靠在他肩上。
九月初,许是因着夏兰的进犯太过生猛,宇文奕返回帝都后下了狠手,将所有参与谋位的皇子全部诛杀,第二日便拥兵自立登基为帝,他以冷血铁腕震慑住了满朝文武。
且无论朝内是否还有人有异议,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夏兰大军的入侵。
宇文奕登基后下的第一道旨意便是御驾亲征,甚至携带了星陨朝内所有的武将,倾国之兵力回击夏兰大军。
收到这个消息后,谢珩煦连同袁泊和李琦便上奏了请兵支援的加急信笺,派人日夜兼程火速前往京城。
夏兰与星陨的殊死之战终于要来临,依据过去的史载,两国真正交战少说也要三年五载才能平息,而夏侯安和宇文奕皆是野心勃勃之人,真正开始交锋后,怕是不得天下誓不罢休的。
蒂莲的心绪有些沉重,尤其是接到京城传回的书信后,便有些反思吩咐骆伽给夏侯安下的药,是不是太早了。
宇文奕御驾亲征,且带领了朝中全部武将,这极大的鼓舞了星陨大军的士气,夏侯安收到这样的消息,当然也会力排万难要御驾亲征。
自古以来,一旦两国的帝王皆御驾亲征,那代表的将是不死不休的战役。
“京城的大军到来之前,我们怕是还要拼死与星陨六十万兵力抵挡一阵啊。”,骆伽摇着头长叹,扔下手中的药草,看着蒂莲道,“谢珩煦一时半刻死不了,我们俩还是先离开这个危险之地把。”
蒂莲无语的白了他一眼,不想理会他的无厘头,只是蹙着眉低问,“你估量着,夏侯安的毒会不会在战事上发作?”
见她不回应自己,骆伽垂头丧气的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泄愤的剁着石槽中的药草,无力道,“说不准,思虑过急和焦躁发怒,都是会引了毒发作的。”
眉心紧蹙,蒂莲蹲到他身边,严肃道,“这个时节他还不能死,否则士气大乱夏兰便溃不成军了,你先将他的毒解了吧。”
手下一顿,骆伽闻言气的鼻子都歪了,瞪着她道,“是你说要他死,我冒着丧命的危险给他下了繁琐的毒,你现在又要我给他解了,江蒂莲你逗着我耍是不是很有趣!”,气急败坏将石槽踢翻,骆伽用力摆着手不耐烦道,“要解你去解!我解不了!”
“真的解不了?”,蒂莲紧紧盯着他。
侧目看她一眼,发觉她一脸认真,骆伽顿觉无力,肩头一塌无力道,“真的没解药。”
知道他不是在骗自己,蒂莲站起身,握着手在医帐中踱来踱去,“这下坏事了,夏侯安若是在这个时节死在战场上,朝内重臣必然会即刻拥立幼主,星陨朝若是趁着夏兰军心动摇之际鼓舞士气急攻过来,子煦抵挡会很吃力的。”
步下一顿,蒂莲一把抓住骆伽的衣领,一字一句冷肃道,“无论如何,你想办法,哪怕是用别的毒压制住他身上的毒,不能让夏侯安死在战场上!”
骆伽无语,翻了个白眼恨不能晕死过去,“要不要我去把宇文奕毒死了事,省的那么麻烦!”
蒂莲松开他,嗤笑道,“你当然没那个本事,没等你接近帅帐,就会被乱箭射死了。”
“多谢,原来您知道我不是无所不能的。”,骆伽皮笑肉不笑的咬着牙道,“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你可真难伺候。”
星陨大军来的很快,九月廿,谢珩煦所带的连和西北大营的兵力也只有二十万大军,便与宇文奕的六十万大军对上,二十万对六十万,毋庸置疑是没有胜算的。
短短三五日,夺下的十三座城池便被星陨大军收复了一半。且北关的驻扎军到底不是谢家军,谢珩煦调动起来亦没有默契,这三五日内竭力防卫,也损失了四万人马。
十月中夺回了所有的城池后,宇文奕许是不屑于以多欺少胜之不武,居然驻扎在‘沃托草原’上不再进犯,倒是让夏兰大军长长舒了口气。
为防万一,谢珩煦率领十六万大军返回北关蓟州城镇守,众人每日看着卧聚在苍茫的西北草原上的墨红蛟龙,便不由心惊胆战,猜不透宇文奕不派兵攻打的原因。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蒂莲却是明白,自负如宇文奕这样的人,是不会对一些稀薄的残兵弱将出手的,这样会有辱他的身份与格调,宇文奕在等夏兰援军抵达,况且夏兰的地形星陨人并不熟悉,若要开战他不会在夏兰的国土上和夏兰大军对战。
关外空旷的草原是最好的战场。
到了十月底,四十万夏兰大军终于抵达了蓟州城,同来的还有率领谢家军的谢承峮,兵部侍郎白铭,宣伯侯李射以及文臣御史若干。
知道宣伯侯李射也在随行之列时,蒂莲差点笑了,这个夏侯安,果然是无孔不入,这一次大战可是关乎社稷,可不要傻到瞎折腾自送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