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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前面遭到伏袭的事情,赵函墨基本是不放在心上的,不过崔由阶却很上心。他常来汇报此事。这已经是第三次来了。
“三弟。”这次崔由阶来,满脸的愧疚。
赵函墨:“怎么?”
崔由阶长叹一声道:“三弟,我得向你赔罪。”
“不必。什么事?”
“青依被人救走了。”
赵函墨微一点头,便没了然后。崔由阶道:“三弟,当日你说杀了她,我没杀,以为可以审问出些什么来,但是并没有得到有用的消息,人却被我看丢了。姐夫对不起你。”
赵函墨看着崔由阶,道:“人丢了就丢了。”
崔由阶见赵函墨全然不责怪,更加内疚,道:“三弟,你的事情,我会彻查下去的。”
“别查了。”赵函墨阻止道。
“三弟。”
“不用查,以后会知道。”赵函墨道。这个被伏杀事件不是偶然。既然能下这么大功夫要他命,那自然一时半会收不了手。如果真收了手,那也好,没有麻烦,平静最好。
送走崔由阶,赵函墨继续躺在他的竹林里懒观穹宇。剑法会了,他便不练了。后面还没有实践过的大招,他也不急着实践。现在也就每日里练练内功。如今他曾经外放的冷气似乎已经尽数内藏了。不过,冷气虽收,但他依然让人观之而惧。对府里的大多数下人来说。
雾川先生回来的时候,已是盛夏,他离开得悄然,来得也悄然。这次他身边换了一个人。是一个沉默寡言,一看就对雾川先生中心耿耿的随从。
雾川先生来时,赵璟茗不在家。赵老太爷携赵老夫人去避暑去了。家中主人便是赵函墨了。赵二少赵含观在他姨娘被罚出府后,不怎么落家了。常常找了理由,带着他新娶的妻子避居在各处别院。赵璟茗不说他什么。江氏这个主母也完全不管,赵含观爱怎样怎样,只要他儿函墨乖乖地在家中,平平安安地就行。
赵函墨再次见到雾川先生,雾川先生和之前没有什么不同。依然穿着一袭蓝色的长衣,清风明月一般。而左雾川看见赵函墨,却大是一惊。
“你如今内功练到第几层,剑法修习如何了?”
赵函墨道:“剑法我以机尽皆掌握,青潭心法修至几重不知,因修行时不曾遇到所谓的突破障碍。”
一直增进,未曾遇到障碍,这是什么意思?左雾川扣起赵函墨的手腕,把脉,把了许久,都蹙眉不语。探不出内功的迹象,倒像是没有一般。
“你刚才说剑法已尽皆掌握?”
“是。”
“宗师之境上之式也能施展?”
“不曾施展,但我必然能。”赵函墨说着自以为平常的话。
雾川先生身后的中年男子看了他一眼,似乎被他这话惊讶到了。而雾川先生本人倒是淡定得很,这孩子什么狂言说不出来。习惯就好。
“你既如此说,那我就找个时间检查检查你的学习成果。”
赵函墨点头,然后主动提起:“先生可教我其他武学。”
左雾川摇头,道:“先看你剑法修习成果,其他容后再说。”
“可。”赵函墨道。
***
雾川先生回到了京中,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播开去。第二天基本已是满京城的权贵世家官宦都知道了。第三天,普通百姓也全知了。
这一次,大家不再谦恭礼让了,全都一窝蜂,纷纷递拜贴,望一见。不过,拜帖是递了,但见不见得着人,还得看人家雾川先生的意思。
左雾川忙着准备考查学生的自学剑情况,大家一涌而来,自然是一个都不见的。
待赵璟茗休沐之日,左雾川和他商量起赵函墨的事情。
两人边下着棋,边闲谈似地聊。
“鹤山,你这三儿自称已经掌握了全套碧水剑法。你说是不是真?”
赵璟茗:“三儿一向说的话都像大话,但其实他一点也不会说夸张之言。”
左雾川点头,又道:“那安排和合适的地方,开开眼界,看此子究竟掌握到了怎样的程度。”
“可也。西山有一峡谷,可以在那里一演。”
“不过,我听说墨儿好不容易出去一次就遭了杀灾。”
“的确是,幸亏你教了他碧水剑法。一剑破灾。”
“奇才。如此短的时间竟然就可以剑动天外了。”
“不止,墨儿不是说已掌握了全部剑法吗。”赵璟茗来了一句。
左棠瞬间讶然,的确,全部剑法都掌握,自然是可以轻松使出前面的招式。
但是,正因为如此,实在叫人难以置信。要怎样的绝世天才才能够区区两月不用人指点就自己学会了碧水剑法这等高深的剑诀呢?
这简直就是个谜!
“这段时间我不在,你可知你儿是怎么练剑的?”左棠问道。
赵璟茗道:“他练剑据说是有些特别的,你不妨去问他。或者让他演练给你看。”
演练平时练剑的情况给先生看,这个虽然赵函墨是没什么兴趣的,但是既然先生想看,那就满足其愿望吧。
赵函墨拿着木棍,站在竹林中,像只划个花架子一样练了一式。动作很慢,不过他是演练的一式的全动作,而不是像平常那样,摆个姿势就伫立不动了。
左棠见他练的那一式,看起来像耍着玩儿,但是他是什么眼力,一眼就看出,这空空然,连内里都没注入的一式其实已尽掌精髓。
赵函墨干脆演练了整套剑法。左棠越看到后面,越是心中激荡。无一丝内功注入,但是那花架子却端是精妙之极。
突然之间,不用特意再考,左雾川就觉得他必然就像他所说已经掌握了全套剑法。
赵函墨扔掉木棍走出来,左棠看着他穿竹而过,走到了路径上,向他看来。一双迷雾朦胧的眼睛,仿佛藏着无数奥秘。他走过来,说:“先生。”
左棠陡然从失神中回神,看着面前面容平静之极,无一丝一毫得色的少年,温和道:“好,很好。”
赵函墨眼微微煽动一下,说:“先生,也许我不用再学别的武功了。”
左棠看着他,没问原因,等他自说。赵函墨续道:“奥义就在那里,学得多似乎没什么用。不学也罢。”
左棠瞬间默了,这孩子自己悟出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