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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一脸惶恐的看着从天而降的秦凤歌,稍稍稳定一下心神,连忙行礼问候:“姑奶奶,您怎么来了?”
如意的突然出现,搅乱了秦凤歌的心。难道计划有变?可秦凤歌是什么样的人物?怎么说也算有几分头脑,见过些许世面,当即安下心来,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整个计划,细想之下觉得并无纰漏,也许如意只是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一切罢了。
“让开,我是来找锦儿的。”声音洪亮,生怕院子里的人听不见似的。
此话一出,院里院外皆响起一阵抽气声,表少爷住进了三小姐的房间,这……
如意脸上闪过一丝愤恨,“姑奶奶,您怕是昨夜里路赶得急了,没有休息好吧!这是三小姐的院子,表少爷在后院住。”
秦凤歌一阵冷笑,抬手就给了如意一个嘴巴。
“狗奴才,还不闪开?”不过一个下人,也敢跟她顶嘴?
这一巴掌拍得不轻,如意的脸顿时就肿了起来。可她毕竟只是一个奴婢,哪敢有什么不满。“姑奶奶,如意不敢对您不敬。是奴婢不会说话,惹您生气了,您消消气。打了奴婢是小,可污了我们小姐清白就不好了,她怎么说也是您的侄女。”
“混帐东西,哪个教你跟我这么说话。”秦凤歌不改蛮横本色,哪里受得了一个丫头的指责,刚要再次掴掌,却突然听到一个懒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姑母怎么来了?这一大早的,谁惹您生这么大的气。”那个俏生生站在门里的人儿,不是秦黛心又是哪个?
看她一身桃粉色的绫袄,同色的挑线裙子。头发只是简单的挽了一对双丝扣,大半的绣发黑如亮墨的披在肩后,直达腰间。看模样虽是刚醒,却如同一朵花般的鲜亮。
神色中没有悲伤,没有哀怨。眉眼间不见怒气,不见慌乱。整个人完全无损,俏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
“你怎么在这儿?”话刚出口,秦凤歌就知道自己说漏了嘴。
“姑母这话说的,我不在自己院子里,还能去哪?”秦黛心偷偷着打量着眼前这个自己并不熟悉的人,看得出来她似乎一身傲气,眼睛根本长在头顶上,不过是一个小小县令夫人,竟然如此傲慢跋扈。
秦凤歌清醒过来,根本没发现秦黛心看她的眼神不对,拔开如意往里闯。
“锦儿,你在吗?”外室,内室,前前后后找了个遍,不见一丝人影。
“姑母,您一大早的来我这儿,敢情是要找表哥。您这是什么意思,还请当着这一院子的人说个清楚,就这么不清不白的污了侄女的名节,只怕就算是祖母也没有办法给您开脱。”
秦黛心冷冷的声音在耳际边响了声来,字字落地有声,铿锵有力。
秦凤歌稳了稳心神,看着一院子的婆子,丫头,心里不尽慌了起来。锦儿呢?难道昨天并没有按计划行事?
“我……我找错了,我以为这是锦儿的院子。”
秦凤歌换了一张热情的笑脸,拉着秦黛心关心道:“我昨晚赶了夜路,没有休息好。今天一早好像有些发热,昏了头。都怪这些个婆子,也不说清楚些,害得我找错了地方,险些坏了我侄女的名声。”
脸变得够快,理由也挺充分。两个管事妈妈也是个通透的,连忙告罪,跪到了秦黛心面前,直称是自己的不是。
秦黛心一笑,冲躲在人群身后的丁妈妈道:“莫非妈妈昨天的病还没好,有您领着路怎么还能找错了?”
丁妈妈恨不得自己此刻是个透明的,却也不得不站出来回秦黛心的话。
“小姐说得是,我的病还没好利索。早起腹痛,正要去茅房,哪知正好遇到姑奶奶,我想着怕是着急见您,这才领到小姐的院子来了。”
丁妈妈这话虽是自圆其说,却也漏洞百出。秦黛心倒也不想和她计较,只问道:“姑母,可是如此?”
“是啦,是啦。自你出事以来,我一直惦记,只是家里事情太多,实在走不开。知道你在这里静养,便顺路过来看看,见你大好了,我也就放心了。”
一会儿说是自己走错了院子,一会儿又说是来探秦黛心的病。这话说的前后矛盾,任谁都能听得出。
秦黛心也懒得与她记较,忙活了一夜,她还累着呢!
“原来是这样。”秦黛心做出的恍然大悟表情,安抚了一群人的心。“姑母一夜劳顿,快去歇息吧!先让婆子们打扫一下院子,见了表哥之后也好休息一下。侄女尚未大好,就不过去了,还请姑母见谅。”
这番话正中秦凤歌下怀,一行人连忙离开了这事非之地,瞬间就不见了踪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小姐……”如意欲言又止,实在有说不出的担心。
秦黛心看了看她红肿的脸颊,语气里有几分不舍。“快去冰冰脸,肿成这个样子可怎么见人?我心里有数,你不必担心。早饭省了吧,我要睡会儿。”
如意伺候秦黛心睡下,又命一个小丫头在门外守着,自己则是边想着事情边往外走。姑奶奶的突然出现虽然有些怪异,但细想之下却是合理的。只是自己昨夜为何睡得为么沉,费了好一翻力气才醒过来。当时事发突然,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却发现自己整个人微微虚弱,好似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
把整件事情串联起来一细想,如意不由得吓了一跳。如果事情真是像自己想得这样,那么这不是要置小姐于死地吗?太狠了……
冷不丁的如意突然觉得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吓了她一跳。捂着胸口定睛一看,却是春丽一脸好奇的样子。
“吓死我了。人吓人吓死人。”
春丽好奇道:“如意姐,你想什么呢?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有听到。”
安了安心神,直到觉得自己的心情又平静下来,如意这才答到:“没有什么,可有事吗?”
“小姐怎么不吃早饭了?昨夜可是没有歇好?”春丽好奇问道。
“大概是吧!”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
春丽四下看看了,见左右没人,这才把如意拉到一旁,悄声道:“如意姐,姑奶奶今天早上来得也太怪了些。难不成他们公孙家都好赶夜路不成?”
如意用手指了指春丽的额头,“哪有你好奇的份,做好自己的本分才是真的。”
春丽不服道:“姐姐明明自己也想着心事,怎么只说我。”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刺耳一声尖叫声,像是被什么吓着了,有些怕人。
如意和春丽面面相觑,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如意有些恍惚,生怕是自己的错觉,忙问春丽是不是也听到了。
“不知道。”春丽也怕了起来,“好像是从后院传过来的。”
后院?那不是表少爷的院子吗?
后院早已经乱成了一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下人们都被分派到院子里,一些人负责守住院门,还有一些人则是被要求待在房里不准出来。
让如意毛骨悚然的叫喊声,正是秦凤歌发出来的。
秦凤歌看着躺在床上浑身青肿的公孙锦,眼泪不自觉的就掉了下来。屋里的两个管事妈妈,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生怕自己会殃及池鱼。
秦凤歌又哭了一通,终于冷静下来。现在心疼有什么用?最重要的是要把事情处理一下,是谁下如此毒手,竟把锦儿害成这副模样。
“大夫怎么还不来?”尽管声音压的很低,但任谁都能听出她的强压怒火。
“已经去请了。”那婆子声如蚊呐,恨不得此时自己是个哑巴。
话音刚落,只听见门外有脚步声,一个家丁带着大夫匆匆赶来。秦凤歌忙让众人让开,请大夫上前来给公孙锦医治。
花白胡子大夫细细的检查了一下公孙锦的伤势,又细细的把了脉,才起身道:“这位公子只是受了比较严重的皮外伤,并没有伤到筋骨,多少有些受到惊吓,休息几日也就恢复了。老夫开几副安神养血的方子,在为他加几剂活血去淤的膏丸,静养几日即可。”
“有劳大夫。七巧,跟大夫去取方子。”秦凤歌强压心底怒火,对那大夫道:“用最好的药材,不必担心费用,我会让人拿双倍的诊金给你。”说罢给自己的心腹丫头使了个眼色。
七巧长年跟在秦凤歌身边,对她的言行举指,脾气秉性很是了解,忙道:“是,夫人。”
一个丫头送走大夫取方子抓药自不用提,单说秦凤歌听到儿子没有大碍,不由得放下一颗悬着的心,可一看到公孙锦白玉般的脸庞上青一块,红一块的,心就又不由自主的揪了起来。这个宝贝儿子可是被她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纵是他在外面犯了再大的错,自己也从没舍得打过一下,如今就这样被人不明不白的打了一顿,让她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把佟四儿给我带过来。”话落时,眼底已是一片寒冰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