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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渐渐走远,那个卖身葬父的女子,和那群半路杀出来的主仆也已经不在原地。
常润之回头看了一眼,不由问刘桐:“都说救人救到底,那位公子看上去就不像是长情之人,小姑娘跟了他去,将来不一定能讨得了好,你为什么不阻止她?”
刘桐微默片刻,摇了摇头:“我不是什么人都救的。”
他叹了口气:“从那姑娘的相貌上看,有些西域血统,所以我才出手相救。我给了她五两银子,足够她将她父亲下葬,然后度过这段艰难日子了。可是她想一劳永逸,跟着我不愁吃喝,我却是不能帮的。”
顿了顿,刘桐道:“至于有人肯出更多的钱,让她跟着走,她愿意去,就是她的选择了。我与她素不相识,管不了这么多,更不可能因此与那位公子相争。”
常润之笑了笑:“若是她知道你的身份,怕是会后悔。”
“那也是她的事。”
两人说了几句,便将此事抛开。
常润之想了想,停下脚步道:“相请不如偶遇,今日我请九公子去醉仙楼用饭吧,权当是感激九公子送来的药材。”
刘桐因为见到常润之便不平静的心,顿时更加激动起来,脸也微微红了。
“……恭敬不如从命。”
二人结伴去了醉仙楼,常润之要了个遮了屏风的包厢,点了六七个菜。
“那批药,三姑娘吃着可还合适?”刘桐笑问。
常润之苦了苦脸:“良药苦口,药材入嘴哪有合适的?药效倒是不错。”
刘桐便道:“我自小喝了不少药,倒是知道,要想喝药不苦,就不要一口一口喝,得捏着鼻子将药灌到喉咙里,然后立马含点儿甜的东西。这样原本该有的苦味,就不会及时感觉到了。”
常润之张了张口,不知是否该安慰他。
“……我瞧着如今公子倒是不像常年喝药之人。”常润之扯了嘴角:“可见公子身体不差,给我的那些药材也都极好。”
刘桐微微笑着,轻轻点头:“你要是还需要,随时可令人来我府里取。旁的东西我不能保证有,但药材是一定有的。”
常润之笑着点头。
小二上了杏仁佛手和如意饼,常润之和刘桐品着茶,说起了茶道。
陆陆续续的,菜品便上来了。
宫保野兔,奶汁鱼片,花菇鸭掌三样荤菜,腌水芥皮,莲蓬豆腐两样素菜,以及一人一盅龙井竹荪。
菜分量并不多,再加上还有点心呢,足够他们二人吃完了。
常润之的原则便是要吃好,但也不能浪费。
“公子,请。”常润之比了个请礼,拿了筷箸。
刘桐也从善如流,开始用饭。
虽然只有他们二人,但吃起饭来也并不觉得尴尬。
他们各自都有人为他们布菜,空闲时候便能聊天。
“我这是第二次来醉仙楼,前一次只点了些点心吃,觉得不错。这次吃醉仙楼的菜,味道还要更胜一筹。”常润之笑道:“听说醉仙楼有厨子是宫里御厨的徒弟,徒弟手艺都这般好,不知道御厨做出来,又是何等美味。”
刘桐刚喝了口汤,擦了擦嘴,笑道:“这还不简单?改日我让御厨做了给你送去,你也好比较比较口味上有什么差别。”
“还是别了。”常润之摇头:“要是比这好吃,我以后吃不着,那可折磨人。”
刘桐张了张口,想说你随时想吃都可以,却又觉得这话过于孟浪,是以又闭了嘴。
说说笑笑中,两人便将几盘分量不多的菜都吃光了。
常润之很是满足:“每次看到碗盘里没剩什么东西的时候,我就特别开心。”
“为何?”刘桐漱了口,闻言奇怪道。
常润之笑:“因为没有浪费粮食啊。吃光了,显得我胃口好,胃口好,吃饭香,自己身体好。这样自我暗示下来,当然心情愉悦了。”
刘桐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理论”,有些哭笑不得。
小二上来撤了碗碟,又换上了香茶,悄声退了下去。
常润之捧了香茶却是没喝,只看着茶盏里浓厚的香料。
刘桐笑问她:“在太子府里一切可还习惯?”
常润之顿了顿,无奈摇头:“习惯倒是习惯,但那儿到底不是让人畅快的地方。待着不舒心。”
刘桐关切道:“可有什么难处?”
常润之迟疑片刻,还是没有同刘桐说。
她有什么立场和刘桐说她的难处呢?
“也没什么,我还能应付。我这个年纪,想必在太子府做女官也不会太久,熬过这段日子就好。”
常润之将茶盏搁下,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提道:“那日在宫中发生的事……”
刘桐眉梢一挑:“放心,我只告诉了五哥和五嫂,再没有旁的人知道。”
常润之郑重起身:“多谢九皇子。”
“别客气。”刘桐忙虚扶她一把,脸上表情略有些尴尬:“那日也是我有些多管闲事,三姑娘不怨我就好。”
“怎会……”常润之笑了笑:“我后来见到了婉白,她说多亏了你,那会儿她都已经有些慌了神了,若不是九皇子呵斥她,给她指了明路,她还不知道浑浑噩噩的要做出什么事来。好在没有出什么事。”
刘桐笑了笑,摇头道:“是你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安排,我不过举手之劳帮了一把。那小宫娥也不是个蠢人,哪怕没有我的指点,她也不会闹出事来。”
见他这样谦虚,常润之不免哂笑:“咱们还是不要互相夸来夸去了,吹捧的话每日都在听,还不腻吗?”
刘桐便失笑:“你每日都在听别人吹捧你?”
常润之想了想,道:“差不多,明里暗里的,总有人来献殷勤……当然,我有自知之明,他们是冲着太子妃,可不是冲着我。”
“那你应付这些人的时候,要注意别把人给得罪了。”刘桐正色道:“要是把这些人得罪了,他们给你小鞋穿,可就难受了。”
“我明白。”
常润之叹了口气:“这就是俗语说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不过是想好好做事,可还是没奈何,得打起精神应付这些人。”
刘桐心里一动,忍不住道:“今后你也是要当家做主母的人,这些事是在所难免的。”
此话一出,常润之和刘桐都身形一顿。
包厢里的气氛一时凝滞,只剩下屏风外的喧闹之声,似乎与这儿是不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