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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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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倒霉蛋用尽一切办法将贾恩候逼出山,为他破例掐指一算的消息立刻传开,在京城里造成了极大轰动,宫里头也出现了各种论调。因为事情太过明朗,不用追加解释,京城百姓众口一词,全是同样的论调:天作孽,犹可赦;自作孽,不可活。富商本人行事还算端正,他的确没对自家婆娘做过分的事,至多就是在天师府门口表现夸张些,这算不得什么打错。怪只怪他有个给力的妈……搞死儿媳只为求风水宝地下葬,为了儿子飞黄腾达,她也真是蛮拼的。

    这家子出事有一半人看笑话,贾恩候的杀伤力比他看相算命说风水的本事更大,被他主动点名就已经十分危险,根据过去的经验,他算过的十有□□都命带坎坷,大富大贵安稳一生的也有,只是太少太少。不是命好的人太少,而是他极少帮这样的人相看,入行这么多年,他也算是资深算命人,对业内潜在的规律是很了解的,什么都挑好的说的确能捞一笔,不过就是一次性收入,把人哄高兴了赏你一笔罢,既不能显得自己很有本事,还达不到细水长流的目的,实在是下下选。

    只要对方不是差到极点根本无法扭转的命格,有点波折是好事,就算实际没那么严重,你稍微烘托气氛,多提几次,自然会让来算命的提防戒备。预知灾难是很可怕的事,随着日子接近,你会不停的去想,自己吓自己。稍微有点苗头就算还隔着十万八千里也会觉得这就是悲剧到来的预示,即便算命的时候因为对结果不满,撂担子直接走人分文没给,这种时候非但会双倍补上,还要赔笑赔好话表示足够的诚意。

    不要说杀人不过头点地,谁不怕死?

    好死不如赖活着。

    知道贾恩候的德行你非自讨没趣,怪得了谁?这事,明眼人一下就能看明白,至于那些同倒霉富商有同样想法,准备在大老爷出孝以后就实施的,又是另一种想法。本来,好吃好喝供着府上的老东西,用各种珍贵的药材吊命,不就是希望他们争气点,再挺几个月,有这样的悲剧案例在前,他们还敢草率行事?

    只想着贾恩候看地的眼光一流,忘了他是个原则性颇强的玄门高人,找他办事首先得金钱到位,然后得看心情,再来你千万别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更不要有什么案底。在福瑞楼里,一个“人”字就让改头换面重新做人的某富商漏了底,顺天府把人押回去审了才知道,竟是个逃狱多年的,因为这事,他们还表彰了贾恩候,感谢他做的贡献。

    要是稍微了解他就知道,不是自己送上门来找死的,贾赦一般不会多管闲事,就算是逍遥法外的穷凶极恶之徒,他既然没落网,那就是有道理的,老天爷不是睁眼瞎,它将世间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一年之内帮顺天府揪出两位潜伏的犯人,大老爷直接成了鬼见愁,只要做过亏心事的都怕见到他,原本磨刀霍霍准备搞死府上那些吃闲饭的老东西求他做法事并且选个风水宝地下葬催旺府上运势的,有大半都打消了念头,生怕自己也紧随其后吃牢饭,放弃这个念头的同时,他们心塞塞的,那么多山珍海味,那么多珍贵药材……都白费了。

    当然也有府上老人原本就重病缠身的,看那样也挺不了多久,等自然死亡也并非不可能。

    ……

    京城里流言蜚语漫天漫地的时候,顺天府派出仵作验尸,同时出动的名捕有好几位,不是去抓人,而是去调查真相,若只知道那妇人是被害,没有其他有效信息,查起来没这么快的,这事做得相当干净,粗粗看去没什么蛛丝马迹。既然已经点破了是婆婆下手弄死儿媳,入手就容易很多,仵作验得很仔细,就发现,那妇人应该是被毒死的,不是见血封喉这类,而是多用几日方能见效的慢性毒药,将可能动手的丫鬟婆子罗列出来,正要逐个排查,就有人上吊了,按照正常的想法,这种情况必须是畏罪自尽,不用仵作过来,几位捕头看过以后就对了眼神,他们还没说什么,就有人掩面哭泣,“要是我不出去就好了,杏儿就不会死,都是我……我害了人命……”那人哭得相当惨烈,就有同样红着眼眶的丫鬟过去安慰她。

    来的四个捕头里面,就有人说:“她为何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吊,时机太微妙,让热不能不多想。”都是长期合作的老伙计了,相互都很了解,他一开口,立刻就有人接话,“闫三说得没错,我们方才锁定了可能下毒的范围,就出了这样的事,真是让人不能不多想。”

    余下两位倒是没开口,他们点头表示同意,看着那具尸体表情有些耐人寻味。他们这样说,那哇哇大哭的就收了声,双眼瞪得溜圆,小嘴微微张开,像是吓到了,好一会儿她才摇摇头说:“不会的,一定是哪里弄错了,我和杏儿自进府就住在一起,她那么和气善良,怎么会给夫人下毒……”说着她又开始抽噎。

    闫三又看了她一眼,转过身看摆在地上那具女尸的脖颈,秦老四则冲那情绪波动极大的丫鬟安抚的点点头,“她是自杀的,你也不用过于悲伤,若我们分析得不错,贵府女主子的死同她有些因由。”说到这里,他就让手下人将闲杂人等打发出去,等屋里没了别人,蹲在地上看尸体的某人才似笑非笑的站起来。

    “还是秦老弟温柔,哄姑娘真有一套。”

    “方才那小丫鬟戏演得真好,若是到咱们衙门请个专业的指点翻案,再拿出那一套,指不定就要放走真凶。”

    “……闫三你也看出来了?本神捕一眼就看透了她眼底的紧张,听秦老四说杏儿同府上夫人的的死相关,她虽然装出了惊讶的表情,神情到底有些不对,就算不是下手之人,她应该也知道一些重要情报,我若猜得不错,这位杏儿姑娘就是被她勒死的,这一点,从脖子上的淤痕就能看出来,她脖子上的痕迹是往后延伸的,若真是上吊,应该往上才对,摆明了就是被人勒死然后伪装成自杀的模样。”

    “再有,只是同一个府上的丫鬟,就算住在一起,在这节骨眼上有人上吊了,直觉反应都应该是畏罪自杀,她却像是压根没想到一般,装的太过了。”

    “我只说这位杏儿姑娘同夫人的死相关,若非如此,这时候死的就不会是她,方才那位,反应有些不对,她好似压根没想到‘杏儿或许是知情人被人灭口’这种可能,不停地在下毒这个问题上纠缠。”

    ……

    闲杂人等虽然打发出去了,门口还留了个盯梢的好吗,他也是与这四位名捕合作多时的老人了,每次断案都在现场,对于四人卑鄙无耻的行径,依然不能适应。

    贱是贱了点,的确是有真本事的,换了别人指不定就被糊弄过去了,这三位能一眼看出勒痕不对,然后仔细观察在现场的所有人的反应,锁定嫌疑人,用各种语言诈她,只看过现场,还没展开调查就基本弄清楚真相……更悲剧的是,对方还不知道自个儿的小伎俩被识破了。

    守在大门口的那人在萧瑟的寒冬之中抬头仰望苍白的天,想感慨一番,就被点名了:“都听到了吧,雷子,接下来就看你的。”

    呵呵。

    就知道会这样。

    “我是府尹大人派来监督你们四位的,不负责打杂跑腿!”……QAQ对人家好点啊祖宗。

    闫三靠在墙边,散漫的开口:“有什么关系,能者多劳嘛,京城里头不是有句话叫‘认真的汉子最有魅力’,每天都便宜你看到爷容光焕发的一面,帮忙做点事怎么了?”

    他还想说,就被断了话。

    “不要延误时机,雷子快去。”

    “大哥你不能这样,大哥你让我说两句怎么了?肚子都没填饱就被拽出来调查这种事件,贾天师说了凶手是老太太那就直接抓人呗,非劳烦我们兄弟,真是多此一举。”那可是正儿八经的玄门高人,不是招摇撞骗的冒牌货,玄门有什么本事平民百姓不知道,他们能不知?

    “……把你这德行收敛好,省得让人发现真正的京城四大名捕都被卖到南边去晒盐去了,占了人家的身份总得做点事,否则你良心上过得去?”

    “有什么过不去?将捕头的身份借给小爷是他们的荣幸,真当谁稀罕?回头事情办完了还给他们便是,什么名捕,都是废物,真有本事的话早就杀回来了,还用等到现在?贾恩候算过了,说是府上老太太作怪,她恐怕是听了那些疯言疯语才做出这等脑/残事,稍微想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还费这劲察言观色做什么?”

    你觉得是这样,就断案了?

    捕头不是这么做的。

    秦老四看着闫三,半晌才说:“师兄您消停点,这里不是咱们的地盘,事成之前可别暴露了,大清朝信佛不信道。我听说天师教早先就派人出来同贾恩候接触过了,咱们出来这么久,还没寻到合适的机会试探贾恩候,这样下去,回去没法交代。”

    闫三特别嫌弃的瞥了四师弟一眼,说:“老子的师傅好歹是掌门,谁敢唧唧歪歪丢他去丹房烧火,依我看贾恩候也不用试了,古书上记载的玄门大成者也没他这么大本事,看相、算命、测字、卜卦、造风水……十项全能啊。咱不拿本事大说事,你想想看,就天师府那位,谁膈应他立刻就能还回来,玄门弟子若都像这样,还能灭了门?丹符宗虽然也是上三流,差了不是一星半点,简直天上地下,依我看贾恩候是有真本事,到底是什么出身不好说,自称玄门弟子恐怕是知道人家几百年不出世,借这个名头不容易闹出事端罢了,也不只是哪里蹦出来的老妖怪。”

    ……

    闫三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就被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

    “别提什么上三流,没见大师兄脸色都变了。”

    谁也没比谁好,这么大喇喇说出来,脸全黑了好吧?

    这四位不是什么原装货,顺天府的四大名捕已经被丢到南边去晒盐了,短时间内回不来,而他们就是听说俗世出了个玄门大师,算命神准,轻松击溃茅山正宗弟子,受朝廷封赏才过来看看的……过去二百年,借玄门之名坑钱的人太多,闹得如此轰动还是破天荒头一回,整个道宗都惊动了,除了丹符宗那边至今没有动静,上中下三流都派了人出来打听。

    毕竟是一个圈里混的,只要道行相差不大,一眼就能看出哪些是同类,为了避免出现相互拆台同归于尽的情况,出来之前八大门派约定,识破了对方的身份可以偷偷下绊子,好歹都是修道的,不可道破身份,背地里怎么做那就各凭本事。

    这四位在自个儿宗门里是风云人物,丢进道宗的大环境里,就有点微不足道了。他们的师门叫天一派,同上三流的天师教听着有几分相似,他们却是最末等。倒不是说门内弟子没本事,要是打起来,鲜少有人能从他们手里讨到好,道宗内部的划分却不是依据战斗力,简单的说,动脑比动手高贵,修心比修身排名靠前。

    天一派作风彪悍,惹到就直接上拳脚,他们战斗力相当高,在道宗内部鲜有敌手,除非用上三流的威严施压,想动他们真不容易,这几位祖宗是天一派如今最炙手可热的人物,横行霸道无人敢拦,别的门派有伪装成卖烧饼的,有去福瑞楼应聘做店小二的,有卯足劲想进天师府的……考虑到本门的行事准则,这四位特地选了捕头这个能经常动手的活计,他们来的时候大老爷已经闭门不出,到如今已经过去三个月,还没见到一面,又被使唤过来调查这样简单的命案,会消极怠工也是可以理解的。

    “都有点耐性,府尹派咱们出来的确是大材小用,不过,这也是机会,能够同贾恩候面对面交流的机会。”

    对啊,只需要打着查案的名号就能光明正大去天师府问话。若真是前辈高人,应该不会为难他们这些后生才对,若不是,说几句话就退出来也无妨。

    “姜还是老的辣,二师兄真是高人!”

    “……”虽然是赞美,完全没感到荣幸是怎么回事?

    他们说得差不多就推开门出去了,又摆出先前那公事公办的表情,问了几句话,留了人手在这边看守尸体,对方才哭得一塌糊涂的小丫鬟笑了笑,四人就要离开。

    那富商哪敢轻易放人,他快步追上,问:“下毒的就是杏儿对不对?”

    没得到答复,他又说:“那是不是就可以证明我娘的清白了?”

    闫三朝那倒霉商人跟前凑了凑,叹口气说:“兄弟别急,案子的确是有眉目了,不过,暂时还不能定论,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躲是躲不掉的,安心等着吧。”

    这话简直不中听,那厮气得发抖,顺天府四位名捕已经翻身上马了,他们前脚回去,没过多久雷子那边也有消息了,一切都在预料之中,杏儿是被勒死的,动手的就是和她一个屋子哭得要断气的小丫鬟,对方以为骗过了这四位,转身就递了消息给府上老太太,被派出去的眼线听了个全程。

    京城四大名捕的确是有本事的,别看他们性格不讨喜,做起事来真不含糊。

    只需要搜集证据,就可以结案了,这之前更重要的是去天师府会一会贾恩候,要是错过这个机会,不知道还得等多久。四人光明正大的过去,一路上,乔装改扮的八大宗门弟子遇到不少,他们相互知根知底,见到这一幕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那么多高大上的门派都没占到先机,反而让下三流天一派赶在前头,简直是啪啪两耳光扇在脸上,滋味真特么酸爽。原本还有人自我安慰说,找上门去也没用,谁家孝期还接待客人的,再说,以贾恩候的德行,应当不会见这些闲杂人等。他们一门心思等着四个贱人被赶出来,对方却没蠢到那地步,敲开门之后,他们就义正言辞的说:“我们是顺天府的捕快,有几句话想问问贾天师。”

    “我们老爷已经有好些日子没出去过,还能惹上官司?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不不不,并不是来讯问,而是希望他给我们提供一些破案的线索,人已经死了四五日,证据基本已经消除干净,调查起来实在困难。”这么说就明白了,他们想问的就是被老爷识破的那起命案,守门的都是小人物,对官差是畏惧的,虽说捕快并不是多了不得,给阿哥提鞋都不配,好歹是名震大清朝的神捕,就算再不上台面,自己也得罪不起。

    民间有句话叫惹谁也别惹大夫,谁没个头疼脑热的时候?后来又衍生出两句,算命人和风水先生你也得罪不起,给你下绊子不要更容易;还有这些衙门最底层的官差以及捕快,你要是开门做生意隔三岔五去逛一圈,能留住客人那才稀奇,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别看这些人手中权力不大,收拾平头百姓那是轻轻松松。

    门房客气的让他们等,飞快跑进去传话了,听说这事以后,贾赦连考虑也没有,就让门房放人,难得见他这么爽快,竟然是对四个没什么利益可谈的官差,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他们不理解那是因为不知道大老爷的过去,他从前就是在汴京街头摆摊算命的,官阶太高的他接触不到,见了面反而没什么感觉,倒是碰见这些公职系统里头最底层的喽啰,总没好事,对这些人客客气气是他早年养成的习惯,如今身份虽然变了,习惯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的,听说有捕快来问话,贾赦第一反应就是请人进来,后知后觉才发现,现在的他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微不足道的算命人,袭了一等神威将军爵就算了,他还是万岁爷赐了封号的天师,同贵人们往来密切,关系颇好,混到这份上干嘛对底下那些客气?

    贾赦倒是回过神了,已经放出去的话也不能收回来。

    见就见,问就问呗。

    甭管怎么查,总归扯不到他身上。

    贾赦坐在堂屋里等,四位冒牌的捕快没多久就进来了,一个照面的功夫,大老爷心里就有了底,他让王善宝将闲杂人等带出去,看着站在屋子中央的京城名捕。

    天一派这四位才俊还在打量他,希望瞧出些端倪,无论怎么看,贾赦身上都没有任何道宗的气息,简直就像招摇撞骗的普通人,他们交换一个眼神,就要想法子套话,突然感觉威压激增,险些腿一软跪下去。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

    好似整个人光溜溜站在中间,将所有一切摊开,没有任何秘密……恐怖的威压让他们喘不过气来,四人连讨饶都不能,以为自个儿要交代在这里,突然身上一轻,仿佛先前那些都是错觉一般,贾恩候还是那样,他端起热茶喝一口,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四人却明白,这是遇到真正的高人了。

    别以为修道之人都超然物外,实际上,他们内部等级制度更加森严,你的门派排行靠后,见了前面的就要让路。你打不过人家跪地求饶那是轻的……四人跪得相当痛快。

    “不知前辈出自何宗?道号什么?我等是天一派嫡传弟子,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贾赦慢条斯理的放下茶碗,抬手让他们起来,“既然是道宗弟子插手,命案应该已经破了,你们上门来所为何事?”

    这是红果果的转移话题,偏偏还没人敢说什么,他们老实交代说是因为京城出了个神算,自称是玄门大师,所以过来看看,就算是他们也有二百来年没见过玄门中人。这番话贾赦从茅山道士那边听过,他点点头,“你们觉得我不像是玄门的?”

    就算真不像那也不能说啊。

    在绝对的威压面前,节操那都是渣。

    别说闫三这种下限本来就很低的,就算是别的几位,也齐刷刷摇头,“若您都不像,也就没人像了……不是吹牛,我在天一派里面也算是个人物,好歹是掌门嫡传弟子,跟着师尊见了不少大人物,没一个比得上您!什么丹符宗、天师教……长老也不过如此,同您这通身气派以及狂霸威压相比,差了不是一星半点,祖宗,您是祖宗辈的吧!”

    果然是派错了人。

    长老们说闫三机灵,说话中听,生存能力强,这才让他出来。

    ……到凡尘俗世来真不需要那么大本事,反而他这德行,太要命,简直要把宗门的脸丢光。要不是有道宗的前辈坐在上面,三人就要动手打醒这混账。天一派虽然是下三流,体面什么说不上,也不能这么折腾!

    他们不知道的是,闫三这德行正好就合了大老爷的胃口,达到天人合一之境以后,不需要开天眼,平平常常看去就能知道此人资质如何,有多少本事,是什么命道。

    天一派的确不是多了不起的宗门,这几个弟子倒还都在水准线之上,尤其是闫三,贾赦想了想,说:“你倒是不错,可愿踹了你师傅跟我混,吃香的喝辣的,甭管是看相、算命、卜卦、造风水、观天象……符箓阵法奇门遁甲也行,你想学什么我都教。”

    就算是开玩笑,叛出师门这种话也不能随便说啊,本事大就不要节操了?余下那几人就想说,闫三虽然不要脸,他绝对不会抛弃掌门师伯的!话还没出口,被点名的某人就毫无压力的点头说:“好啊。”

    ……!

    ……!!

    好你八辈祖宗!

    回答这种问题的时候稍微考虑一下,别随便开玩笑好吗?

    两位师兄表情已经扭曲了,秦老四主动开口,道:“前辈这样的高人还会缺了弟子,就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了,三师兄也真是,若让掌门知道,得有多伤心。”

    要是开玩笑,这样就该揭过了。

    显然,两位当事人都没有说笑的意思,他们看着秦老四先后开口。

    “我还真缺个继承衣钵的弟子。”

    “那老不正经的把我骗进天一派就该想到有这天,那时我年少无知,听他说得动人,以为是上三流的长老收徒来了,我志在为天下苍生做事,解救万民于水火,结果就成了武夫……修正这个错误的机会终于到了,我闫笙今日就脱离天一派,水往低出走,人往高处流,江湖再见我们就不是是兄弟了!”

    玩真的……卧槽别这样,天一派里头天资不错的弟子大多是被骗进去的,这么多年,也没见有人叛出师门,“三师弟不要胡闹。”

    闫三还没说啥,大老爷就说:“我也不是仗着自己道法高,非要抢贵派的人,说句难听的,天一派方寸之地留不住他,有些人天生就要成大器。咱们道家不是儒学,更不是法家……没那么多条条框框,你们记住一句话,凡事不违天道,遵从本心。我会开这个口自然是同他有缘,若没有天人合一之境的高人出手,不出十年,他就要到底下去跟阎王爷聊人生,我就不遮遮掩掩,本尊便是在今年突破天人合一之境,虽然不敢说是唯一,不费点功夫,你们找不到第二人……更重要的是,就算能挖出个道尊,像我这么好说话的铁定没有。”

    贾赦是真把闫三看上了,到大清朝一年多,形形□□的人也见过不少,真没有这么合心意的,放走了实在可惜。

    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四人都皱起眉,按照这个说法,闫三命有大劫?天一派主要修的是体,不是道心,命格啊天道这些,更是同他们无缘……师兄弟一起长大,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听说闫三是这样的命格。

    是真的?

    还是胡说八道?

    或者请高人来看看?这会儿要是拒绝了,以后人家摆谱不收怎么办?道宗内部对天人合一之境不陌生,根据记载,春秋战国之后就没有人达到这样的高度了,若他说的是实话,这的确是求而不得的机缘,闫三在天一派里头也是个人物,他是掌门的嫡传弟子,不过下三流的小门派怎么同这种道尊级别的高手相提并论?

    闫三是在纠结自己的命格,其余几人是没法做决定,脱离师门不是说着玩的,他们要是轻易松口,指不定回去就要受责罚。

    “不要想太多,我原本就不是一心为宗门,想着将天一派发扬光大的好人,留着也是祸害,如今正好,你们回去替我给老头子说一声,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以后就不做他的弟子了,让他别再坑蒙拐骗,忽悠过来的徒弟不长命的,迟早要跑。”

    ……

    正如贾恩候说的那样,修道重本心,做决定就是一瞬间的事,想太多没有意义。闫三就要跪下磕头,大老爷让他到旁边去站着,对余下那三人说:“你们宗门长老要是问起来,就说人已经被玄门的老东西带走了,我也不占你们便宜,人情就欠在这里,只要不是违反我道心之事,有麻烦来找我便是,别的就不多说了。”

    来的时候是四大名捕,回去的时候当然还是四个,贾赦只是将新收的徒儿领到一旁去吩咐了几句,就让他们离开了,他自己洋洋洒洒写了封信,让王善宝给九爷,求他帮忙带给康熙,信里头说……最近天师不太安稳,所以想向万岁爷讨个人,顺天府那个叫闫三的捕头很不错,个性与他相投不说,伸手也很矫健,虽然有辱没人才之嫌,还是想厚着脸皮求万岁爷开恩,把人暂借给他。

    康熙是那么小气的?

    贾赦说暂借,他直接把闫三送出去了。

    就算是京城名捕那又怎样?本朝风气这么正,治安稳定,用得着他的地方也不多,贾恩候难得开一次口,不满足他显得当皇帝的多小气一样,这一年他给自己做的事可不少,永和宫那边就来来去去折腾好几回,功劳苦劳算上,这点要求不值当什么。

    因为一早就知道贾赦是个比较现实的人,这样的要求康熙觉得合情合理,他立刻就给顺天府发了道旨意,将闫捕头调去天师府,供贾恩候差遣……又夸奖顺天府尹有能力,竟然能调/教出合贾恩候眼缘的属下,真是非常难得。

    呵呵。

    世外高人多变态啊。

    闫三这样的骚人竟入的了眼?

    顺天府尹也就是想想而已,没敢说什么,虽然看似折损了一员大将,这种特立独行的属下剔出去也好,少个麻烦在身边还能的万岁爷赞赏,简直是双喜临门。他心里头虽然高兴,还是做出很舍不得的模样,同闫三道了个别,大抵是说他算是攀上高枝了,不要忘了顺天府这些老朋友,以后还是要多走动……

    闫三没做什么伤情的反应,听完之后就收拾包袱滚蛋了。

    他早就意识到自己恐怕不适合天一派,虽然也能将长老们教的东西学好,在同辈之中鲜有人能比他优秀,不过,他总是灵光一现,想到许多东西,依靠自己理不出头绪,找师尊也得不到解释,多读了一些道宗通典之后,他就明白了,自己的资质其实能去上三流那些修心窥天道的门派,只是炼体太浪费了。

    虽然天一派只是下三流,要是叛出去,就算他天资好,别的门派敢收也不敢教导太多,在大多数人眼中,背叛这种事情,只要有一次,就会有第二第三。

    闫三想过自己琢磨,进展太慢,总不得其法,他本来就是个随性之人,没那么多道德心和责任感,是以,接到贾恩候的邀请,他毫不犹豫就点头了。有人看中他的天赋,想要收他做徒弟还不好?

    这就是破锅遇上烂盖,绝配。

    大老爷就是个胡作非为的,收个徒弟也是同样的心性。

    稍微接触过后,两人都觉得这搭配是对了,闫三想着终于能学点一直以来都想知道的东西,至于贾赦,看明白半路出家这徒儿的资质以后,他也放了心,玄门如今是什么情况他不清楚,就算真的没落了,有这小子继承衣钵,不会断这里。

    收徒就收徒。

    贾恩候淡定得很。

    外头却是疯言疯语不断,百姓们感慨天师的口味忒重,选个侍卫也指着变/态挑,至于道宗各派都隐约察觉到不对劲,闫三是天一派的人,怎么会被贾恩候留下?难不成他们达成了什么交易?虽然具体什么情况还不明白,他们个个都忙着传信回去,生怕落于人后,这可是大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百章成就达成√

    洗了澡没擦干头发就睡了,起来之后头疼得不行,写得有点坎坷。

    今天就到这儿,我先去睡了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