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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他反应过来,楼启又道:“很蠢,很胖的猫。”
萧白:“……”
你特么的才蠢!你全小区都胖!
他僵硬的扯出一丝笑容:“呵呵,没有啊,那猫对师兄很重要?”
楼启静静的望着他,就在萧白以为他不会再回答的时候,他忽然开了口,声音多了柔和,他轻声道:“很重要。”
萧白这回是真的怔愣了,就好像一阵重击压向他的胸口,心乱如麻,他一会儿想到梦境,一会儿又想到自己身份的暴露,思来想去,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露出马脚的地方,心却仍是被吓的“砰砰”直跳。
内心狂风过境,表面却还要装作镇定的样子,萧白安慰道:“师兄不必担心,也许哪天他就自己跑回来了。”
殊不知他的这一反应看在楼启的眼里,已然有了结果。
他掩去眸光,淡淡道:“但愿如此。”
楼启曾经怀疑过萧白的目的,也思考过他与毛团之间的关系,为何那蠢猫白天要离他到萧白这儿来,还偷偷摸摸的不让他发现……
如果说毛团其实是萧白的灵宠,那么萧白此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这点几乎可以排除在外,毛团在仙霖幻境中长大,除非是幻境陨灭之后认的主。
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
楼启看着他缩在被窝里,一双圆眼睁的大大的,澄澈万分,像极了那只蠢猫。
他心中有个答案,却迟迟不敢确定,若真是他想的那样,那萧白到底是用各种方法,将气息掩盖的连他都无法察觉?
他忽的道:“好好休息。”
顿了顿,他又道:“以后若有什么事,尽可来找我。”
萧白一脸懵逼的看着他转身离开。
少年在屋内,男人站在门外。
许久,楼启才有了动作,他揉揉眉,内心如同被搅乱的春水,用灵力都无法镇压它的涟漪。
思及昆仑弟子内部口耳相传的流言,他脸色又是一僵。
新来的萧师兄暗恋楼师兄许久……
胡说,没看见人都找上门了,那是明目张胆的追求啊!
他就是为了楼师兄才上昆仑的……
我听那扫地的童子说,萧师兄那是天天粘着,恨不得挂在楼师兄身上……
喜欢啊……
楼启忽然想起梦中自己那么笃定的说少年喜欢他,少年却未曾反驳,只说了一句。
因为你不喜欢我啊。
楼启微微将手抵住唇轻咳了咳,一张俊脸却微微红了个通透。
嗯,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
那之后的几天,二人再也没有见过面,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萧白也没机会再见到楼启。
因为,他去找了秦九歌。
这是他入昆仑以来,第二次踏足这个地方。
秦九歌未曾出关,他却一直有个直觉,秦九歌在等他。萧白并不想与他多做接触,他丝毫不怀疑秦九歌的本事,甚至会把他这个外来孤魂的身份扒出来。
他走到屋门前,似乎知道有人要来似的,那门大开着,往里面望去,黝黑看不见什么光景。
萧白抿唇,走了进去。
这一踏,便又是另一方世界。
外面看着这屋子小而破旧,里面的空间却是大的很,甚至称得上是——奢华。
萧白记得上回被拽进来的时候,里面连张桌子都没有,如今却是金玉琳琅,木雅檀香,萧白心中讶异,表面却看不出什么,修仙本就逆天而行,不能以常人估量。
他伸手摸摸一旁的长桌,质感温润,上面的雕文清晰可见,萧白却清楚,这是幻境。
秦九歌擅长占星卜卦,却也贯通幻境阵法,但萧白却是不知道,他捏造幻境竟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萧白不再多想,穿过长廊,挑开那叮当作响的门帘,便看见那席地而坐的秦九歌。
多日不见,他身上的气息越发深不可测了些。
似是知道萧白的到来,他并没有回头,仰头灌下一股烈酒,道:“来陪为师下一局。”
萧白上前去,才看见他面前摆着一张案台,案台上一局棋盘,黑子围剿厮杀,白子逃窜躲闪,却又暗含生机。
萧白来的时候,已经成了死局。
窗檐旁檀香慢悠悠的燃烧着,缥缈的烟雾缭绕在房顶上,给屋内添加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温度。
秦九歌落下一子,他的棋跟他的人一样,散漫嚣张,像壶里的热酒,带着壮志凌云的豪气,直逼猛攻。
相比较起来,萧白要谨慎的多,他本不擅长对弈手谈,对方一顿围追堵截之下,立马溃不成军。
一柱香燃尽。
萧白不出意料的输了。
秦九歌摇摇头,道:“你心不宁。”
萧白抿抿唇,没否定。他想起系统,想起如同八万匹马一路狂奔死都拉不回来的剧情,想起那日在驭兽林遇见的无脸鬼,心里始终不安定。
他迫切的需要变强大。
萧白总觉得,再不做点什么,他的时间会不够……
虽说最终任务是阻止主角灭世,可是现在楼启暂且没有黑化的意思,女主也没有出现,萧白可以喘一口气。
淡雅的香味持久不散,萧白待久了却越来越清明,这香气倒是有醒神的功效。
秦九歌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忽的笑道:“开光中期,你的速度倒是快。”
萧白摇头,道:“弟子想更快一点。”
这回秦九歌惊讶了,他正色道:“你可知,常人筑基,短则三五月,多则数十年,而你从练气跨过筑基,直达开光,只用了一个月。你虽为天灵根,但这种修炼速度已是可怕,若还不满足,当心道心不稳。”
萧白有口难言,他的修为只有在楼启身边才会迅猛增长,平常就跟死了似的,大部分的修为都被黑珠抢了去,况且天灵根只是个幌子,他早已有三百多年作为根基,压根不用担心道心不稳的问题。
他欲言又止,只得坚定道:“请师尊教我。”
秦九歌沉默了一会儿,仰头想喝酒,却发现滴酒不剩,只得长叹一声:“罢了,既然收了你这个便宜徒弟,便要教你些东西。”话音一转,他扬眉:“先说好,若是中途撑不住,便给我滚回家去。”
萧白却是微微一笑:“弟子定不会让师尊失望。”
他缺的不是修为,而是在强大起来前自保的本事。
“你想学什么?”秦九歌问道。
萧白道:“那要看,师尊会什么了。”
秦九歌眉头一竖,笑骂:“臭小子,口气倒是不小。”
“当日画你一幅画,修为精进不少,作为交换条件,我的本事随你选,但以后我若是想画你了,你不能拒绝。”
萧白内心直翻白眼,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只得幽幽的望着他:“以上欺下,这场交易可是一点也不公平。”
秦九歌挑眉,:“为师不过画你几副画而已。”
好不要脸。
“只限于我在你这儿的几个月内。”萧白寸步不让。
秦九歌张扬的笑:“好!”
萧白:“……”总感觉自己还是被坑了。
他望着秦九歌,如今他还算正常,不知他占天卜命的时候,有没有料想到自己以后的某一天,会踏上这个大陆的顶端,同时,也会陷入魔障成为一个癫狂的疯子。
知道的越多,承受的越重。
可以说,秦九歌是原书中最为清醒的一个角色,他知天命,料五行,洞察生死,却无法渡得世人,最终硬生生的把自己逼疯。
他现在也察觉到了点什么,所以才会长期游离世外,不入红尘,便不知其苦,也不会将自己困在其中。
秦九歌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偏偏他的道,是无情。
这样一想,萧白便觉得秦九歌这个人真是个大写的悲剧,他顿了顿,道:“师尊刚才说任我选的话可还作数?”
“自是作数。”
“那么,”萧白用手指在这案台上轻点了点,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道:“我便学这个。”
“——阵法。”
秦九歌眼里微微惊讶,问道:“你可考虑清楚。”他想过萧白会大开口,却没想到,他选的却是最偏僻最晦涩的那个。
萧白淡淡一笑,却是坚定无比。
“既然如此,我便随了你的愿。”
长袖一挥,白光闪过,立马换了洞天,原本精致琳琅的屋阁变成了暗无边际的夜色。
头顶星子,脚踏虚空。
一片浩瀚无涯,光点星罗棋布,铺洒了整个天空,黑是极致的黑,亮是极致的亮,依稀可见星辰之间连接的银色丝线,密密麻麻如蛛网,脚下是一幅五行八卦阵图,正微微闪着白光。
整个世界仿若一个巨大壮阔的棋局,所有人都置身其中,不可避,不可逃。
秦九歌伸出手,一颗星辰落入他的掌心,他的脸上挂上了那嚣张肆意的笑容,三千红尘尽在掌控。
“你要学习阵法。”
“那么这第一课,为师便教你,这日月盈昃,辰宿列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