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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不敢,求大爷恕罪,奴才都是不得已,都是被逼的啊……”
崔公公哭得绝望,心里更是绝望,二爷不好惹,他迫于侄儿和未来的侄孙在他手上,只能受他挟制,可大爷又何尝是省油的灯,大爷那个“煞神”的名号是白得来的,他如今的地位是凭空掉下来的吗?那都是用鲜血和尸体堆砌起来的,他只会比二爷更不好惹,哪怕他的软肋暂时不在大爷手上……前有狼,后有虎,他怎么就让自己落到了这样的绝境?!
宇文修眯了眯眼,缓缓道:“被逼的?宇文信怎么逼你了?拿了你的侄儿和他那个已有身孕的小妾要挟你做他们母子的帮凶吗?就算如此,父王才是你的主子,你唯一的主子,从你到父王身边服侍的第一日开始,父王便是你哪怕豁出自己的性命不要,也必须忠于的人了,你如今却把自己的侄儿和侄儿的小妾排在父王的前面,帮着别人来谋害父王,你这样忘恩背主,你说我是该杀了你好呢,还是剐了你好呢?”
一席话,说得崔公公抖得更厉害了,好半晌方颤声道:“奴才罪该万死,要杀要剐,悉听大爷尊便,奴才绝无半句怨言。”
早知道他就不受二爷的胁迫,不管侄儿和他那个小妾的生死了,如今可好,连自己一并搭上,让崔家至此彻底覆灭了,都是报应,都是报应啊!
不想宇文修却话锋一转:“不过你虽其心可诛,却其情可悯,所以我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只要你按我的吩咐把事情办好了,我不但保你平安无恙,连你的侄儿和他那个小妾,我也可以保他们无恙。”
崔公公本来都做好必死的准备了,心里又悔又怕之余,唯一的希望就是大爷能给他个痛快,别让他死前遭受太多的苦痛,没想到事情竟峰回路转,马上迎来了转机,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他,忙不迭道:“奴才都听大爷的,奴才都听大爷的。”
宇文修就满意的点了点头:“其实事情也不难,只要你在父王彻底清醒过来,病情也大有好转之前,将杨氏和宇文信稳住,不叫他们知道父王已经在好转,以为事情还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就可以了。等事成之后,我不会让父王知道有这回事,这些日子你侄儿他们的安危,我也会暗中安排人保护,不叫他们遭了宇文信的毒手,等到了合适的时机,就救他们出来,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吗?”
“真的?大爷不是在哄奴才?”崔公公满脸的惊喜,若大爷肯安排人暗中保护他的侄儿,他们两大一小自然不会有事了,大爷手下可用的人,岂是二爷的人能比的,虽然大爷也不乏用那两大一小的性命威胁他的意思,不然他既知道他们的下落,就直接把人救出来多好,但被大爷这个更强大的主儿威胁,怎么着也比被二爷威胁强一些。
但随即他又皱起了眉头:“可是,二爷将他们藏得很是隐秘,奴才暗中查了这么久,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查到,反而让二爷察觉到了,威胁奴才若再敢轻举妄动,他就砍了奴才侄儿的另一条腿,大爷有所不知,奴才的侄儿生来便有一条腿有残疾,若再让二爷砍了他另一条腿……万一让二爷再察觉到,奴才侄儿的腿还是次要的,就怕打草惊蛇,坏了大爷的大事。”
宇文修淡淡道:“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既说了会保他们无恙,自然就会说到做到,你说这样的话,是在怀疑我说假话,还是在怀疑我的能力?何况,你认为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宇文信的人能查到崔公公侄儿头上,以他要挟崔公公,他的人自然也能查到,若不是崔公公接下来的作用至关重要,对这样背主的奴才,他才不会理会他的死活,更遑论他的侄儿和侄儿的小妾。
所以才会有了这会儿这一出,光靠崔公公那点已荡然无存的忠心怎么够,总得将他的软肋也抓在手里,他才能彻底老实,宇文信想得倒也没错,只可惜技不如人。
崔公公额头就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来:“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都听大爷的吩咐,绝不敢有任何二心。”
“嗯。”宇文修点点头,“起来罢。”自己也起身进了内室去。
就见那两位高人正轮流为睿郡王把脉,眉头都是皱得死紧,一副很不乐观的样子,弄得宇文倩与胡严也是满脸的紧张,屋里的气氛沉闷得让人有些喘不上气来。
瞧得宇文修进来,宇文倩喘了一口气,低声道:“弟弟,父王他,会不会已经……”‘没救了’三个字,怎么都说不出来,眼圈也跟着红了。
宇文修沉声道:“姐姐别担心,两位前辈都是有真本事的人,一定有办法的。”
胡严则上前握了她的手,给她无声的支持与力量。
宇文倩这才心下微松,继续目不转睛的看起两位高人给睿郡王诊治来。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二人总算站了起来,向宇文修抱拳道:“据我们诊脉的结果和将军信上的描述,以及方才县主说的王爷的症状来看,王爷的确应当不是病了,而是中了毒,一种既是毒,也是蛊的慢性奇毒,应当是来自苗疆。以王爷如今的身体状况推测,他第一次中毒至今,至少已大半年了,毒素也早侵入到五脏六腑,便是那下毒之人,不再增加剂量,王爷怕也是时日无多了……”
话没说完,宇文倩已又急又怒的说道:“那两位前辈可有办法救我父王?求两位前辈一定要救救他,只要两位前辈能让我父王好起来,我们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你们,你们要什么都可以给你们!杨氏那个贱人,竟敢这样毒害父王,还有宇文信那个狼心狗肺的,父王哪里对不起他了,竟然这样助纣为虐,毒害自己的亲生父亲,他就不怕天打雷劈吗,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饶事先已做好心理准备,睿郡王可能是中了毒,这会儿真证实了,宇文倩还是怒不可遏,还是宇文修说道:“姐姐先别急,既已知道了病因,总有办法的。”
又向两位高人道:“两位前辈既能诊出我父王的病因,一定有办法救他的对吗?若是需要什么珍贵的药材,或是需要其他东西,只管开口,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尽快寻来的。”
宇文倩方暂时压下满腔的怒火,也看向了两位高人。
二人中高瘦的那个便说道:“王爷中毒已深,我们并没有太大的把握,只能勉力一试罢了,所以风险有些大,万一……还请将军千万不要怪罪。再就是,我们需要大量的药材,其中有几味,珍贵倒是谈不上,就是有些难寻,我们回头就开个单子给将军,将军拿去一一寻来,若药材明儿就能备齐,我们明晚上就可以给王爷做第一次治疗了。”
宇文修忙道:“生死有命,只要两位前辈尽了全力,我们一定不会怪罪的,药材我明儿就开始准备,你们开单子时,最好按轻重缓急来开,我的人也好事半功倍,急的易得的先寻来,不急的难得的多一些时间,把握才能更大。”
反正如今父王那个样子,说句大不敬的话,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治了还能有几分生机,若不治,可就连那几分生机都没有了。
胡严忽然道:“既是毒,那必定就有解药,我们虽没有,下毒之人却一定有,要不,我们双管齐下,这边两位前辈继续给父王治病,那边也想想法子,看能不能将解药弄到手?”
宇文修闻言,缓缓点头道:“这也是一条思路,只是明着来是不可能的,他们母子若真拿了解药出来,岂不是摆明了是他们捣鬼?他们不会那么蠢,那就只能暗取了,这事儿交给我罢,我会安排的。”
那两位高人便先请了大家出去,全神贯注的配合着给睿郡王施起针来,看能不能多少逼出一些毒素来。
宇文修趁机吩咐崔公公:“给两位前辈安排两间安静的屋子住下,一应吃穿用度都要最好的,但又不能走漏了风声,让不该知道他们存在的人知道了,崔公公办得到罢?”
崔公公还没从睿郡王竟是中了毒这个可怕的事实中回过神来,他是觉得王爷成了如今这副样子,一定与王妃脱不了干系,事实也证明了的确如此,不然二爷不会大费周章的要挟他。
但他还是没想到,睿郡王妃竟会心狠手辣胆大包天到那个地步,一旦事发,不但她,只怕连二爷都将性命难保……因忙道:“大爷放心,奴才一定会办好的。”
得亏大爷拉了他一把,否则他也将跟着死无葬身之地。
简浔一直等到三更天,都不见宇文修回来,她实在有些撑不住了,只得上了床,想着躺着等他也是一样。
不想这一躺,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等醒来时,就见宇文修倒是回来了,只是也已穿好朝服,一看就知道他该到时间上朝了,再看自己旁边他惯常躺的位子,根本没有人躺过的痕迹。
简浔忙坐了起来,道:“师兄,你一夜没睡吗?事情怎么样了?”
宇文修见她醒了,几步上前坐到了床边,道:“吵醒你了?我是一夜没睡,不过好在事情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我一夜没睡也是值得的。”
把昨晚的经过大略与她说了一遍,末了自袖里取出一张纸来,道:“这上面的药材我大概瞧了一下,至少半数以上是常见的,姐姐和姐夫要坐镇银安殿,以免有什么突发情况,有姐姐在,也好立时处理,所以集齐药材的事,我只能先交给你了,你能找到的就找,找不到的就标出来,我回头再让三英四平设法去御药房找找,御药房也找不到了,又再想法子不迟。”
简浔大略扫了一眼纸上的内容,果然好些药材都是常见的,但也不乏好些闻所未闻的,忙点头道:“师兄放心忙自己的去,这事儿就交给我,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找的。”
宇文修点点头,又道:“听说杨氏昨儿身体已有所好转了?你得了空,很该再去探探病什么的才是,不但你要去,还该叫了父王的侧妃孺人们都去侍疾,主母病了,她们难道不该去侍疾吗?便侍疾用不着她们,自有下人们,她们也该把府里的一应琐事管起来,替主母分忧才是。”
简浔一听就明白了,笑道:“师兄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促狭了?”
睿郡王妃如今最不想见的人,必定有她,而以睿郡王妃狭隘偏激的性子,甚至连当夜“见证”过宇文信与刘纯馨是如何“情难自禁”的所有人,她都不想见到,那只会让她想起,自己母子是如何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自己是如何害最骄傲的儿子被迫娶了刘纯馨那样一个货色的。
那么当她和众侧妃孺人都去探病时,要让她再次躁狂暴怒起来,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何况侧妃孺人们还想分她的权,而她的病本就是因急怒攻心引起的,再被刺激之下,怎么可能不又加重?她的病情又加重了,只能躺在自己院里,宇文信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那便为两位高人赢得了更充足的时间来为睿郡王治病,二人的存在,自然也更不易被发现了。
宇文修见简浔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眼里就有了笑意,道:“听说你前儿就想打高嬷嬷板子了?前儿没打成,今儿再打也不迟,不然明儿也使得,反正有你男人给你撑着,你什么都不必担心。”
简浔就撇了撇嘴:“明明就是想我替你做事,明明该被感激的人就是我,这会儿经你一说,倒成了我该感激你了?怎么算盘就打得这么精呢?”
宇文修就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凑过去在她唇角香了一记,学着她的语气说了一句:“怎么就这么聪明呢?好好好,晚上回来好好儿感激你便是。”起身大步出去了。
简浔见时辰还早,方躺回床上,一边闭目养神,一边想起事情来。
待稍后起身梳洗妆扮毕,用过早膳,她先去了一趟银安殿,待出来后,便直接取道去了睿郡王妃的院子,当然,没忘记打发人去西苑通知两位侧妃和几位孺人。
众侧妃孺人这几日私下里议论得最多的,就是那夜的事,都不是傻子,自然什么都看明白想明白了,暗地里看睿郡王妃母子的笑话儿,幸灾乐祸之余,免不得都想起各自的将来来。
如今摆明了大爷与县主占着上风,还是绝对的上风,王妃就算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王爷忽然对她言听计从,只肯让她一个人靠近了,那也不是大爷和县主的对手,她们为长远计,不说要摆明车马的站到大爷和县主一边,至少也不能与他们姐弟对着来才是。
所以奉简浔之命去西苑传话的琼雪才把来意一说:“我们大少夫人请两位侧妃娘娘和几位孺人主子一道,去王妃娘娘处探病侍疾。”
众侧妃孺人便立时都应了:“我等收拾一下马上过去,王妃娘娘病着,我们早该去侍疾了,只大少夫人没发话,我们也不敢妄动,如今总算能为王妃娘娘一尽绵薄之力了。”
然后收拾一通,被簇拥着浩浩荡荡去了睿郡王妃的院子。
睿郡王妃将养了两日,身上稍稍好了些,只一想到宇文信不日就得迎娶刘纯馨进门,还是会抓心挠肺的痛苦与难受,高嬷嬷只得叫了她跟前儿一个识字的大丫鬟,拿了《心经》给她读,她听了方能稍稍好受些。
简浔与众侧妃孺人会合后,抵达正院时,睿郡王妃便正听大丫鬟念经,听得小丫鬟战战兢兢的进来禀报:“大少夫人、两位侧妃娘娘和几位孺人主子给娘娘侍疾来了。”
她好容易才平静下来的心立时又躁狂恼怒起来,怒声道:“让她们都滚,本宫不想见她们!”
可这话小丫鬟如何敢出去说,连王妃娘娘睡了,请大少夫人和各位主子晚些时间再过来之类的话,她都不敢说,大少夫人可连高嬷嬷都敢打,她一个小丫鬟,算哪棵葱哪棵蒜?只得低垂着头,站在原地瑟瑟发抖。
看得睿郡王妃越发的恼怒:“贱婢耳朵聋了吗,还不给本宫滚出去!”什么时候,她连自己院里的小丫头子都使唤不动,连自己想见谁,不想见谁,都不能做主了?
高嬷嬷见状,只得小声与睿郡王妃道:“娘娘,不然就让她们进来,见一见便立时打发了罢,也省得她们在外面吵吵嚷嚷的,影响您休息,您如今最要紧的便是养好身体,为她们气坏了身子,也未免忒不值当了。”
若只是众侧妃孺人来探病侍疾,她还敢出面打发她们,可简浔也来了,她就不敢再出这个头了,前日的教训,她可不想在今日变成真的。
睿郡王妃闻言,一连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恨声道:“那让云氏尹氏几个贱人进来罢,简氏那个小贱人就不必了,本宫不想看见她!”
高嬷嬷心里暗暗叫苦,可见她气得双眼赤红,也不敢再刺激她了,只得去了外面,给简浔和众侧妃孺人屈膝行过礼后,恭声道:“王妃娘娘说大少夫人既要去王爷处侍疾,又要照顾大爷,还要顾及娘家的事,已经够忙够累了,所以她这边就不用大少夫人侍疾了,请大少夫人先回去罢。”
简浔笑了笑,拔高了声音:“那怎么能成呢,我与王妃娘娘关系如今可比以前又更进一步了,至少在二弟妹进门之前,我得替她服侍好王妃娘娘不是?虽说我是不如二弟妹那般温柔贤淑,也不如她那般得王妃娘娘的喜爱,竟然家世门第嫁妆什么都可以不论,只为着自己和二弟喜欢,就娶了她进门为媳,实在是性情中人,但我替王妃娘娘端个茶递个水,念念经书凑凑趣儿什么的,还是可以的,还请王妃娘娘千万别嫌弃才好。”
一席话,说得高嬷嬷的牙齿又咝咝痛了起来,不用进屋去看,也知道自家娘娘这会儿必定又已濒临崩溃的边缘了,如今是谁拿二爷的婚事挑她的怒气都一挑一个准,何况还是她生平最恨的人之一简氏?
可她还不能与简浔对着来,还得顺着她的话继续恭声道:“大少夫人实在太客气了,都是一家人,其实很不必拘这些俗礼的,娘娘跟前儿有这么多人服侍,哪里就缺了大少夫人一个?大少夫人便要尽孝心,也不在这上头,还是回去继续给王爷侍疾,照顾大爷罢,那才是娘娘最愿意看到的。”
简浔却仍不肯走,高声继续道:“看来王妃娘娘还是更喜欢二弟妹啊,要不,高嬷嬷这便打发人去回了二叔,立刻接了二弟妹进来给王妃娘娘侍疾罢?不然将二弟和她的婚期再提前几日也使得,反正如今已快月底,离下个月十二也没几日了,早日将二弟妹迎进了门,一来可以就近服侍王妃娘娘,二来王妃娘娘也有望早日抱上孙子啊,二叔相貌堂堂,二弟妹也是个美人儿,将来生的小侄儿,一定会粉雕玉琢,不知道多可爱,王妃娘娘一定会喜欢的。”
话音还未落,就听得里面响起了东西砸到地上的声音,还有睿郡王妃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的尤带着几分虚弱的怒骂声:“放开本宫,本宫要出去撕烂了那个小贱人,放开本宫……”
夹杂着丫鬟带着哭腔的哀求声:“娘娘,太医说了您要静养,不能下地,更不能动气,您千万息怒,别跟自个儿的身体过不去啊……”
高嬷嬷就疲惫的闭了一下眼睛,怎么年纪越大,就越像个炮仗呢,这样事情只会继续恶性循环下去,一直到再也挽回不了……她攥紧拳头,睁开眼睛,正要说话,简浔已先一脸冷然的道:“既然王妃娘娘嘴巴还是这么不干净,我也不进去自讨没趣了。”
说完冲众侧妃孺人点了个头,便转身拂袖而去了。
倒弄得高嬷嬷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她还以为,要再费一番口舌,才能让简氏离开呢,不过终归是好事,她心下很快为之一松,沉声与众侧妃孺人道:“两位侧妃娘娘与几位孺人主子,不是说来给王妃娘娘侍疾的吗,那就先去小佛堂替娘娘跪经祈福罢,贴身服侍娘娘的事,自有奴婢与丫头们,惟独这事儿,得侧妃娘娘和孺人主子们才做得。”
语气就不若方才与简浔说话时,那般恭敬了。
只可惜云侧妃与尹侧妃都不买她的账,都笑道:“祈福这事儿罢,形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便高嬷嬷不说,这会儿我们心里也为王妃娘娘祈着福,并且一日里十二个时辰,时时刻刻都为娘娘祈着,又何必多此一举去小佛堂呢?倒是王府上下几百口子人,一日里至少也有大小一二十件事,之前王妃娘娘好好儿的,自然是井井有条,如今娘娘不过才病了几日,府里就已现乱象了,可见实在不能群龙无首,所以我们姐妹就想着,不然府里的事,就暂时交给我们姐妹来替娘娘分忧罢,那样娘娘才能安心的养病,不然养病都得操心,岂不是二少夫人进门时,娘娘也得在床上喝媳妇儿茶了?”
几位孺人也跟着附和:“可不是吗,如今王妃娘娘最要紧的是,便是养好身体,那些琐事,完全可以交由两位侧妃娘娘暂代打理,我们姐妹几个虽拙,帮着分分忧跑跑腿儿什么的,还是没问题的……”
“对,姐妹齐心,其利断金,有我们在,王妃娘娘就只管安心养病罢,我们绝对不会让她有任何后顾之忧的。”
外面众侧妃孺人说得是热火朝天,里面本已气得两眼翻白,直喘粗气的睿郡王妃却是越发生气,贱人,全是贱人,她不过才病了两日,一个个的就想着来要她的强分她的权了,她要是再多病几日,她们岂不是个个儿都得骑到她的头顶上了?做梦!
她这就出去,给她们立规矩,不立得她们全部脱一层皮,死去大半个,休想她放她们回去……睿郡王妃想着,再次挣扎着下了床,一把甩开丫鬟壮着胆子上前想扶她的手,便摇摇晃晃的往门口方向走去。
奈何才走出没两步,便已眼前一黑,直挺挺往地上栽去了,昏迷前耳边还隐隐能听见丫鬟惊慌失措的声音:“娘娘,您醒醒……高嬷嬷,娘娘又晕倒了,您快进来,快请太医……”
简浔稍后听说了睿郡王妃又气急攻心晕倒了的消息,心里那叫一个痛快,想不到这样不入流的妇人招数,也能让人这般痛快,她决定了,接下来这段时间里,睿郡王妃一直病着便罢,但凡有点好转,她立刻又上门“探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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