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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准备睡觉时,姨妈看姨父一直没出来,就去敲门:“你饿不饿呀,要不要我煮个面给你吃?”
“不吃!”连门都不开。
姨妈很生气,“你不开门,我晚上睡哪里!”
隔了一会,姨父抱着被子枕头自己出来:“我睡杂物房!”哼哼唧唧自己进去了。
姨妈回头看了陈珂和陆蔓君一眼,对姨父说:“你发什么神经,杂物房怎么睡?”
陈珂说:“我睡厅,你去睡我房间吧!”
陆蔓君说:“姨父您别气了,先过了今晚,我们明天再好好说……”杂物房是后来隔出来的,用来放货的,里面有一张很小的折叠床,陆蔓君睡过一次,那脚刚好能伸直,姨父这高个子肯定很难受。
姨父:“不用你们管!”啪一声关门了。
陆蔓君睡到半夜,听见厨房窸窸窣窣剥袋子的声音,她以为是老鼠,看朱瑜睡死了,就准备下床看看。到门边发现是姨父在偷吃饼干,估计是饿狠了。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怕他发现了尴尬,陆蔓君轻手轻脚又挪回自己房间了。
第二天一早,姨父又摆出往日威严的架子,出门去了,早餐也不跟他们一起吃。陆蔓君看姨父出门了,回头看陈珂和姨妈,都是不太开心。连弟弟也有样学样,跟着他们一起叹气。朱瑜还在睡觉。
姨妈说:“没事,让他生气,过几天就没事了。”
陈珂说:“只能这样,等他气消了再哄他吧!”他很快又高兴起来:“哎,钱罐子,我让人带了两袋特别好吃的饼干,你肯定没吃过!”这饼干是他千辛万苦拖人带回来的,香港没有的。他得意洋洋,起身去拿自己的饼干。结果打开冰箱门,发现饼干早没了,扭头看垃圾篓,丢着几个捏成一团的包装袋子。他大怒,这是□□裸的报复!这饼干他自己都舍不得吃,还特意跟他爸强调过,千万不要动。结果,两袋子一块没留,全被他爸啃光了。
陆蔓君看他神色不对,笑说:“怎么了?”
陈珂:“我爸吃光了我的饼干!”
陆蔓君看陈珂炸毛了,和姨妈交换一个眼神,笑说:“饼干就是拿来吃的,吃完了就再买咯。想吃,我给你多买两袋。”
陈珂听她那哄陆远一样的口气,更是恼火,气得两眼一翻,差点没背过气去。“买你个头!走了!”抓了根油条出门了。
没多久,姨妈跟弟弟出门,陆蔓君闲着在家,正想给霍荣亨打电话时,他先打过来了。接起电话时,陆蔓君竟然有点期待,她很久没跟霍荣亨聊天,大部分时间他都很忙,都是别人接的电话。她猜是为了地皮的事,自己也忙,所以时间久了,她也不找霍荣亨了。这电话是近一个月来第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熟悉,听着像在笑:“接得很快呢,你回家了?”
她抱着电话筒,躺沙发上:“嗯。”
霍荣亨说:“你搬出邵氏了?”
陆蔓君知道霍荣亨派人跟踪她的,这是为了保护她。不过乍一听,男友对自己行踪了如指掌,想想她现在对霍荣亨的近况一无所知,这让人多少有点不舒服。一时间,那喜悦的心情被冲刷得无影无踪。转念又想,自己也没去问他呀……哎,大概是自己在娱乐圈混久了,太敏感了。这坏习惯真得改一改。
她很快调整了心情,笑说:“你猜是为什么?”
霍荣亨低低笑一声,轻声说:“又要我猜?”过了变声期,声音变得比以前更好听,低沉起来像一根羽毛,轻轻骚动人心。“解约了,下一步是开影视公司,买地皮,是吗?”
陆蔓君感觉脸上有点僵,笑容凝在脸上,“你怎么知道的?”他远在英国,连买地皮的事情都知道?她顿时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好像透明了一样。
她说这话的语气重了些,霍荣亨明显顿了下,半响才说:“我猜的。”
陆蔓君不知道该说什么,心脏好像一下子变得更冷,怎么可能猜出她买地皮?她宁愿霍荣亨坦诚告诉她,是谁谁告诉他的。这样她心里更好受一些。在这两三年间,他如自己所愿,成长了,更为成熟谨慎。但同时,她发现自己开始看不透他了。
霍荣亨也没再说话,像在等她开口。
这短短十几秒的停顿,好像过了十分钟似的,她能感觉到这种死寂中,充满猜疑的沉默。连这微妙的呼吸声,也像是棋盘上的互相试探。
她不想去怀疑霍荣亨的人品,不想去猜他有没有打探自己更多东西。尽管他们碰上的可能性不高,但霍荣亨今天这样真的让她想很多。她手里有二十多个人的饭碗,她不想冒险乱说话。他是跟自己恋爱的那个人,也是霍振佳的外甥,是财雄势大的霍家一分子,是她的敌人。他要考虑他家族的利益。他在买地皮,她也想买。他投标的是哪一块?是不是刚好是自己考虑的那几块?她最想到手的是那个废弃飞机库,应该对他没什么吸引力吧……
最后陆蔓君终止了这一段沉默,找了另一个话题:“不说这个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呢,我想你了。”
听见最后这句,霍荣亨就笑了,似乎心情不错:“给你寄了礼物,应该过两天就到了。我下个礼拜会回国,处理一点麻烦事。”
“麻烦事?你舅舅病情有变化么?”
霍荣亨说:“不是,是公司两派人斗得厉害。”
陆蔓君想了又想,握住电话筒的手一直冒汗,她终于忍不住问:“那……买地皮的事是你负责吗?”
她很期待霍荣亨说他不管这些的,还在读书,怎么可能?是家族里其他人在处理。这样他们大概能像以前一样,不用互相猜忌来猜忌去。但她等了好一会,没听见霍荣亨的答复。那揪心的沉默持续着,她不由得又出声:“嗯,还在吗?”
“嗯。”她听见霍荣亨在说,他那头似乎有点吵闹,但他声音依旧清晰:“是我负责的。”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想也知道,霍振佳无儿无女,只有霍荣亨一个,不是他负责还能找谁。所谓两派人,大概就是他这一派和反对他的那一派在厮杀。
霍荣亨这次先开口了:“放心,我们不会碰上的。”
陆蔓君说:“万一碰上了……”
霍荣亨沉默了一秒,“我不会让你。”
陆蔓君没来由生出一点恼意,她根本没这个意思!在他眼里,她就是这样的人?
她冷下脸:“你放心,我也不会!”啪挂了电话。
电话很快又响了,她接起来,却是杨伟让她去看写字楼:“这里光线超级好!地方大!朝向也好!坐北向南,我请风水师傅看过了,说这个位子好呀,是什么猪笼入水风水宝地,财神位!你过来就拍板定下来了!”
陆蔓君想着杨伟真是口没遮拦,又是跟朱瑜说,又是跟霍荣亨说,那道火气还没下去:“先别说这个。我问你,你是不是跟霍荣亨说我要开公司,要买地皮?”
没想到杨伟一口咬死了,他说连朱瑜都没说,只跟梁超美一个人说了,估计是朱瑜偷听到的。她心想,难道朱瑜跟霍荣亨说的?拉朱瑜出来审了,果然是她。
朱瑜看陆蔓君气得要命,赶紧解释说:“不是,他要给你寄礼物,说要给你一个惊喜,我才说要搬宿舍的事的!然后他问我是不是跟邵氏解约了,我总不能骗人呀!至于买地皮这个……”她第一次看陆蔓君这么生气,不由往后缩了一下,迟疑了一下:“我不记得了!我以为他是你男朋友应该不要紧啊?”
陆蔓君扶着额头,想想朱瑜确实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况。朱瑜说了买地皮的事,影响不算太大。毕竟霍荣亨也不知道她要买哪一块,底价是多少。但眼下,投标在即,保密性是最重要的。她很担心,朱瑜这人爱打听八卦,完了还要往外说。到时投标砸了,那就等于直接砸了其他人的饭碗。
看朱瑜脸都吓青了,她缓和了口气:“让他知道买地皮倒是没什么,反正他也不知道我要买哪一块……”她准备找个代理人处理,自己不露面。“总之,以后无论谁跟你打探什么情况,你都让他们来问我。包括我身边所有亲戚朋友,知道了吗?”
朱瑜轻打了两下嘴巴:“发誓,绝不往外说了!真的,我昨天已经反省过了!”
陆蔓君还是不太放心。等招标时期,还是要把朱瑜塞给王岳,以防万一。反正朱瑜喜欢他,一直念着,肯定会答应的。
她、朱瑜跟杨伟看了所谓风水宝地,空荡荡一间写字楼,光线很充足。陆蔓君左右看了一圈,对这里也挺满意的。那个风水师拿着罗盘给他们看,两个手指一点:“这个方位,要装一个鱼缸……”
杨伟赶紧记下,跟着师傅走。
他手指一挥:“这个位,要放一个关公,镇住。”
杨伟不迭地点头,恭恭敬敬道:“是是是。”
陆蔓君听得直打瞌睡,但没作声。朱瑜特别好奇:“不捞偏门也要摆关公?他又要保护警察,又要保护偏门,还要保护我们。这么多人,保护得过来吗?”
陆蔓君没忍住,噗一声笑出来了。
风水师傅立刻停了脚步,回头,拉长了脸:“我这么摆,自有我的道理。你们不信我,就不用请我。”说着抬脚要走。杨伟赶紧拉住师傅:“没有没有,她小女孩不识货,别理她。……”回头恶狠狠瞪了朱瑜一眼,又认真地听风水师傅指点去了。
等风水师傅看完了,业主委托的经纪才做好合同过来:“合约在这里,你看下有没有问题?”
杨伟拿过合同一看,皱眉说:“怎么没减价?”
“减了呀?”
杨伟说:“不是,你刚才说想看她真人,我立刻就让她过来了。你看到她了,也不给我们再打点折啊?”
陆蔓君瞪他。这铁公鸡,说得她像吉祥物一样,看一眼打九折。
杨伟朝她点了下头,放心!肯定能谈下来。
经纪显然有点尴尬,看了陆蔓君一眼,心不甘情不愿说:“那再打个九折,不能再少了。”
杨伟很是满意,把合约拿给陆蔓君看,“你看下怎么样。”
陆蔓君接过来看,见是租约,又看向经纪:“租三年啊?”
经纪被这么一看,脸腾地红了:“陆小姐,三年起租真的不能再往下减了,业主本来也提出要五年的。不过我看见是你……你们,我才跟业主谈,降低标准的!你去别的地方看下,这个级数的写字楼,全部要五年起租的!”
杨伟拉住陆蔓君,压低声音说:“这是行情。”
陆蔓君说:“我不租。”她看其他人一脸目瞪口呆,又笑说:“我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