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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吃惊地看了她一眼,随即飞快转移了视线,萧总看似平易近人其实非常不喜欢和人有近距离接触,当然某些事除外,这个方小姐倒真是大胆。
萧叙白唇角微勾起一个愉悦的弧度,从善如流,“小柔”
街对面的咖啡厅里,劳累了一天的顾南风小口抿着咖啡,恰好将这一切尽数收入眼底,看似不动声色,微勾的唇角却泄露了一丝心绪。
傅临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眉宇间瞬间涌起了怒意,“她……你忙了一天还在这等她下班,她到底……”
“没关系”顾南风轻轻敛下眸子,掩去了所有情绪。
在那些似有若无的暧昧里,在她所有对她好的瞬间里,在深夜她归来抱着自己睡得很沉的时候,在清晨为她做早餐与她告别的时间里,她曾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什么叫温暖,那是她支离破碎的童年里不曾感受到的来自家的温暖,恍惚之间就忘了她和她本来就是两条平行线,相交过后只能越走越远。
“很晚了,回去吧”不忍看她难过,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傅临轻声道。
“好”顾南风放下杯子,明明是很甜的卡布奇诺却好似苦到了心里。
“我想先回一趟萧宅,你先回去吧”
“你还要……”
顾南风苦笑了一下,“回去收拾东西而已”
“那我送你,大晚上的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跑不太安全”
直到她从萧宅离开,萧叙白都没有回来过,连一个电话都没有,她拖着行李箱最后回望了一眼,只有祺祺趴在窗口上冲她挥了挥手。
于是唇角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意,冲她眨了眨眼,钻进了傅
临的车里。
方柔用刀叉的姿势娴熟,动作流畅一气呵成,刀叉划过餐盘的时候一丝声响也没有,显然也受过良好的西式教育。
萧叙白抿了一口香槟,微卷了袖口露出的手腕纤细白皙,指尖修长,骨节分明,据说从一个人的手就能分攻受。
方柔抿唇轻笑,“叙白是不是对我的身世背景很好奇啊?”
她很坦诚,萧叙白自然也点了点头,“当然”
“姓名,方柔,年龄二十三岁,台北出生,加拿大留学,目前就职于全球五百强全国房地产龙头企业萧氏集团”
萧叙白微勾了唇角,这些她要查的话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她想听的并不是这些明面上的资料。
“那叙白想听什么,我一定如实相告”
一口一个叙白倒是叫的极亲热的,萧叙白将她面前的高脚杯斟满,唇角的笑意隐隐有一丝锋芒。
“父母,籍贯,为什么进入萧氏,我比较感兴趣这些”
方柔抿起唇角,眼波流转间似有若无的柔弱让人我见犹怜,“人家都说了这么多了,叙白都不介绍介绍自己吗?”
“新闻媒体上不都多的是么”就差把她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了。
“我还知道一些媒体所不知道的,比如叙白的曾祖父是军界要员,文革时期被打入牛棚改造,平反后下海经商,才创立了如今的萧氏,所以萧氏表面上看起来是房地产集团,其实和政商两界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又比如叙白曾有个昙花一现的哥哥,毕业于麻省理工学院,死于车祸”
萧叙白渐渐攥紧了手中的高脚杯,指尖泛白,脸上笑意微凝,看着那张言笑晏晏的面孔,竟然有一丝寒意。
“还有……”她故意拖长了尾音,显得俏皮而活泼。
“叙白其实是喜欢女人的”
她将手覆上她另一只手背,缓缓摩挲着,修剪圆润的指甲不时刮蹭着她的中指,内侧敏感的肌肤被磨蹭出了一丝痒意。
顾南风回到家打开灯,今天刚刚收拾好的房间还有一丝冷清,玄关处摆了两双拖鞋,她收了一双进柜子里,然后起身去洗漱。
洗手间里的牙具也是两套亲密地摆在一起,女孩子的小心思怎么可能展露在人前,只是细微之处露了些许端倪。
她取下其中一套扔进垃圾桶里,然后洗脸刷牙上床睡觉,最后还没忘了把手机关机。
萧叙白若无其事地抽回手,唇角微勾,“那又怎么样?”
方柔又甜甜笑起来,“不怎么样呀,优秀的人有一些过人之处也不足为奇”
二十三岁的年轻建筑设计师,对着她恭维的同时又透了自己的底,到底是示好还是另有所图?
对于同类她向来是不讨厌的,微勾了唇角不置可否。
“不知道叙白觉得我怎么样?”
这话说的露骨,萧叙白略略坐直了身子微微前倾,她身上清爽的香水味扑鼻而来,方柔略有一丝紧张。
那人的嗓音低沉动听,带着令人灼烫的呼吸喷在耳侧,“胸大腰细声软性娇,是我喜欢的类型,就是不知道活好不好?”
方柔的脸色有些红,抬头努力迎上她的目光,“叙白不试试怎么知道?”
“怎么了,昨晚没有休息好么?”
顾南风的脸色看起来很差,眼眶下一圈乌青,盯着面前摊开的一本书已经很久了,半天没有翻动过。
听见傅临的话才回过神来,揉了揉眉心,“没有,只是有些认床”
脱口而出的时候自己也怔了一下,随即敛下了眸子。
本来以为开机后会有电话打来,可是直到现在连一条短信都没有。
傅临脸上却有一丝喜色,“南风,我和朋友合伙开了一间摄影工作室,需要撰稿人,就是为图片配配文字什么的,愿意来么,月薪……”
顾南风笑起来打断他的话,“还谈什么月薪不月薪的,就当是帮朋友的忙好了”
傅临却一脸正色拒绝了她,“不不不,我是说真的,现在工作室还在起步阶段,需要各方面的人才,可能工资不是很高,但是以后步入正轨之后你们就是元老级的人物啊,说不定就是股东了哈哈”
年轻人说起自己的梦想来意气风发,顾南风也被这豪情感染,唇边泛起柔和的笑意。
“既然这么说的话,那我也入股好了”
每个月的工资除过日常开销和给家里寄回去之外,还能攒下不少,买家具用了一些,顾南风算了算能动的资金差不多在五千左右,全部交给了傅临,在那张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时,顾南风突然有了一种创业的热情。
“钱不是很多,也算略尽绵薄之意,不要嫌弃”
傅临笑起来,引着她四处参观,画廊和工作室连在一起还在装修,走廊上已经挂了一些壁画,有些是自己的摄影作品,有些是朋友的油画,看起来复古又典雅。
本来以为仅仅只是摄影工作室,没想到还有画廊,顾南风眼底带了惊奇,情不自禁感叹出口,“好棒!”
被她夸的傅临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言语之中却有一丝骄傲,“还不止这些呢,也会收购一些画作来卖,然后顾客如果允许把他们的照片画成油画的话,我们也提供这项服务”
“那我需要做什么?”
“好的作品编撰成册出版的时候就需要你来配文字了”
“明白了”顾南风点了点头,神色也是壮志满满。
在傅临有课的时候她也会过去查看一下装修进度,生活好像一下子充实了起来,忙起来也就忘了那些难过。
等到萧叙白也忙完了想起这回事的时候,已经是几天后了,一下班就拿了车钥匙直奔萧宅,已经是人去楼空,微拧了眉头,又驱车赶往了公寓。
打她电话一直都是没人接,从暮色黄昏一直等到了星垂大地,脚边落了一堆烟蒂,人也越来越烦闷。
直到远远地看见两个人影有说有笑地走进来,她眼底顿时涌起阴沉,扔了烟蒂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你这几天干嘛去了,为什么不回萧家?”
还深夜跟这个男人在一起。
傅临下意识地挡在了她身前,这个举动让她更加恼怒,掌心紧握成了拳。
“傅临,你先回去吧”顾南风缓缓开了口,语气平静。
“南风……”傅临还想说什么,被顾南风打断了,看见萧叙白眼底翻涌的怒火,知道再这么纠缠下去肯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傅临,放心吧,我没事”这次语气隐隐带上了一丝哀求,傅临心有不忍,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被萧叙白冷笑着打断。
“倒还真是郎情妾意,只不过也要擦亮眼睛看看这个女人值不值得,一个……”
看见顾南风眼底瞬间涌起的水光,那句婊子便生生卡在了嗓子眼里,上不去也下不来,心里有一丝钝疼。
“萧叙白你闹够了没有!”顾南风也提高了声音,隐隐有一丝哭腔。
傅临抿紧了唇,两个人分明是有误会,他身处其中又怎么能火上浇油,再三思量之后还是开了口。
“那我先回去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他言语之中的关心更是让萧叙白怒不可遏,顾南风点了点头,避开她锋利如冰茬般的目光,扭头往楼上走。
砰地一声摔上门的时候被人死死抵住,她还想关上门被她大力推开,力道之大她踉跄往后退了几步,后腰撞上了鞋柜,疼的她紧皱起了眉头。
抬头就对上了她好似杀人般的目光,从心底泛起了一丝寒意。
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背叛,艾雅是这样,她也是这样,想到这几天里她天天和傅临出双入对,说不定还在这个屋里……
若是能咽下这口气,她也就不是萧叙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