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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静的生活圈子很窄,活动范围包圆了,也就到公园那边这么大点,别说去帝都了,就连去省城的次数,用手指头都掰扯的出来。
在她看来,这比B市政府地面还亮堂的机场,可真算是顶顶气派了。
走在这滑不溜丢的地板上,吴静边顾着别摔个跟头,边四处打量着找着出口,又热又急,汗水浸湿了刘海,贴在额上,显得有些狼狈。
直到坐上出租车,吴静还是别扭死了,“我头发乱不乱?衣服呢?这样看起来会不会很奇怪?”她一边扯着裙子下摆,一边追问着简白。
简白也不说话,就这么上下左右地仔细打量着她,神色捉摸不透。
吴静被看她得心里发慌,更坚定了自己一定是有哪不对的想法,“果然很奇怪吧,我就说今天不该穿这条裙子。”
“是啊,奇怪,真是太奇怪了。”简白装模作样地晃着头,在她妈紧张的目光下,然后笑了起来,“这世间竟有这么大的大美人儿,你说是不是奇了个怪了。”
“噗嗤。”吴静被逗乐了,笑着攘了她两下,“一天到晚,就知道胡说八道”
说归说,心里的忐忑与不安却随着笑闹声消弭了一大半。
到了宾馆,简母沉沉睡去,简白将包里的东西都收拾出来,顺便将手机开机时,却发现数条短信和未接电话,其中王乔和杨校长的最多。
简白沉吟了下,拿着手机走出房间,回了杨霞个电话,看这阵势,肯定是出事了,这时候,还是她能讲清楚些。
“简白,你跑哪去了?”电话刚拨通,那头就火急火燎的接了起来。
“出什么事了?”简白不答反问,心里也在快速思量着。
“报纸你看没?能来学校一趟吗?作弊的事是真是假我们这些老师最清楚,你别想不开啊。”杨霞跟着就一阵轰炸。
“作弊?”简白一下抓到了关键词,挑了挑眉,随即嗤笑道,”怎么个说法?“
”我也纳了闷,这些媒体记者,跟约好了似的,尽说胡话,这好好生生的一个中考状元的名头压在那,他们都能把白的说成黑的,找些乱七八糟的理由,尽往你身上泼脏水。“
“中考不是有监控录像吗?调出来就好,这有什么好争执的。”简白点出了问题的关键。
“中考是实时监控,按部门要求影像信息也只会保留一个月。”
这时间挑的,杨霞恨得咬牙切齿,她已经在脑海里巴拉出了所有跟她不对盘的人,但却始终没有个头绪。
“既然连监控都没了,那他们怎么能说作弊,啧,这其中的水可深了,到时候真闹大,可就不止是波及琼川中学了。所以说,这是谁要搞事啊~”特意拖长的语调,带出些调侃的意味。
杨霞虽然惊讶于她话里透出的老道和冷静,但不得不说,这漫不经心却又一阵见血的的话,让她提着的心也缓缓落在肚子里。
“我也在怀疑这事是有预谋的。你是没见着报纸那些话,明明都是似是而非的东西,煽动性却极强。说你之前成绩一直很差,结果却突然蹿成了个省状元,太夸张了。那些狗屁记者在采访的时候,还提到有和你同一间考室的学生指认你作弊,甚至问到你们考室的其中一个监考老师的时候,那老师也是讲不明白,在那和稀泥。这些含含糊糊的东西往报纸上一放,再加点语言引导,可真是气死人了。”
“啧,谣言还真是把杀人不见血的刀啊。”简白轻嗤,内心却没有多大的波澜。
“还好你去帝都了,你都不知道你家现在都已经被那些记者,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结结实实。”
简白笑的眉眼弯弯,“都堵家门口了?”
不难想象,如果他们一家没去帝都,现在面临的又是何等盛状。
家人一直以来都是她的逆鳞,于她而言,家更是个不容外人沾惹染指的领地,就连之前说要采访的事都会被她直接推拒,更别说现在一堆记者上门堵围了。
简白轻抚着手下略带凉意的栏杆,挂着轻浮的笑容,“都有哪些媒体报道了这事儿?”
“不多,只有B市的几家,还有省里一些名不见经传的报纸,像省城电视台那边,根本没动静,不过……”
话里的未尽之意,想也想得到,一般出了这种事,这届考生的家长肯定是闹得最凶的,教育局被骂个狗血淋头自不必说,她这个“作弊者”肯定也跑不掉。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你回来吧,将事实说清楚,我们学校也一定会帮你尽量解释清楚的,你可别信那套清者自清的话啊。”
“不急,等两天,我会处理好这事的。”
听到她这么说,杨霞也是实实在在松了口气,回过神来,她也有些吃惊,不知道为什么,即便是这么大个事,但这半大的孩子说她会处理好,她却没有怀疑。
“蓝心,你帮我查查这些记者的这两个月的账户情况。”
如果这次作弊的名头坐实,名声坏了且不提,等过了阵,可能就算她塞钱想要读个高中,都会成问题。这时候,这个状元就不是光环,而是彻底成为催命符了。
到时候这件事让简母知道了,无论是出于避风头,还是保护她的目的,最后很大的可能性就是此离开 B市。
要不是她有把握能处理好这事,到头来还真成了有家不能回了,简白轻嘲。
有家不能回?简白悚然一惊,她突然想到上辈子,也是这个时候,简母几个临时工的工作,都同时出了大大小小的问题,临到要简瑜要开学的时候,他们一家还因交不起房租被赶出门,不得不离开B市。
这会是巧合吗?
简瑜从电梯出来,就看到自家妹妹倚在栏杆上,把玩着手机,逆着光,神色不明。
“谁的电话?”
“王乔的,让我给她带特产呐。”简白收敛了心思,率先走进房间,将手机关机后,放到旅行包的深处,不再理会。
休息了两个多小时,简母总算缓过劲来。酒店的饭点已经过了,也没有叫餐,几人收拾收拾就出去吃饭了。
简母兴致高昂,哪怕是路边的地摊都会忍不住凑上去瞧一瞧,看一看,条件允许的,能摸上一摸那就更高兴了。
简白手插在兜里,跟在她后头慢慢晃荡,只觉得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不过那时候,别说享受了,她那已经扭曲的自尊心,却只会因为母亲小心翼翼的样子,深感羞耻和无地自容。
“哎哟,帝都的东西虽然好,但也真够贵的。” 吴静再高昂的兴致,都被商标后面的价格消弭得差不多了。
“要是能搬到帝都来就好了,这样我们就不会分开了。”简白试探道。
“还真是个孩子。”吴静笑着摇了摇头,也没表态。
“帝都房价物价都不低,负担太重,等毕业了我就会回B市。”简瑜投了反对票。
“钱啊~”简白沉吟。
其实她现在还真不差钱,不管是抢占网址赚的钱,还是软件得到的分成,让他们一口气在帝都买个四五套房子都不成问题。
可还是那个老问题,这笔钱虽然干净,可还真见不得光,这种有钱没地花的滋味,还真够憋屈的。
不过在来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打算,现在只需要等待个较为合适的时机了。
“我们去科技城玩吧,王乔说那明天会搞个比赛,听起来挺有意思的。“简白又把万能的王乔给提拉出来了。
”好……“话还没说完,简母突然神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