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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嫣然自己财迷心窍,卷入了这种麻烦里,她固然是自作自受了,但许岩却也没法坐视不管——这件事,赵嫣然毕竟是在为自己做事。
“文哥,说实话吧:赵嫣然是我的人。”许岩平静地说:“这件事,她在为我办的。这笔钱,是我拿的。赵嫣然是听我话办事,该负什么责任,还是我来承担吧。”
文修之暗暗叹了口气。他盯着杯中的茶水,心中却在思索。
一个小明星牵涉到一桩贪腐案里,一两千万的案值,事情本身并不大,但这是许岩第一次插手政务,故意干预其他人的事,这事的性质就变得不一般了。
难道,许岩是心态膨胀,滋生了野心,想获取真正的政治特权了?
或者,他是在试探国家对自己的容忍程度?
无论他是什么样的想法,这都是个不祥的兆头啊。
看到文修之默然不语,许岩解释说:“文哥,这确实是我的责任。小赵拿那钱,她确实是为我拿的。当时情形是这样的。。。”
文修之摆摆手,他的脸色阴沉:“岩子,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不重要,关键是你开口了!既然你开口了,我会帮你把赵嫣然弄出来,这件事你就不用担心。
但小赵犯的事,还是要归她自己,说什么你来承担——这种话简直是胡说八道!这样的话,你以后不要再说了,我也不会传回去。这种事,咱们下不为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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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岩都不明白怎么回事,本来好好的一场欢聚,最后却弄得不欢而散。好在,这并不影响文修之接下来的行程。第二天一早,在众人的陪同下,文修之视察了顾问团的炮兵营、装甲营等单位。
为了迎接文修之的视察,在训练场上,顾问团安排了一场多兵种的实战演戏给文修之观摩,演习的内容是模拟突击分队在行进转移过程中遭到异种生物的袭击,坦克和装甲车在行进中快速开火,掩护行进中的步兵和炮兵展开阵地,然后武装直升机赶到,进行空中侦查和追击,自走榴弹炮对敌方阵地进行掩护炮击,坦克掩护搭乘装甲步兵对敌人发起进攻和清剿。
拿着望远镜,看着那片被当做进攻目标的小山头被炸成火光冲天,轰隆的坦克车队碾压而过,文修之转过头,对着熊侠武笑着说道:“熊团长,去年,我在三十八军看过步炮联合的炮火联合战术,他们能把火炮墙稳稳地压在步兵线前一百米的距离,跟随步兵锋线推进,当时就非常佩服,没想到你们这边还能更进一步,还增加了快反和空中打击的衔接。你们这个演练,这种多兵种混成的突击分队和空地结合的立体打击模式,正是咱们陆军正探索的建设方向,你们的演练很有意义。”
看着来视察的文部长表态肯定,在场的顾问团军官都是顿感轻松。熊侠武严肃地点头:“文部长,自从接到了来日本的任务,我们就一直把那些来自异次元世界的异种生物当成是最大假想敌,所以我们的训练和备战工作也一直是针对它们而展开的。文部长您可能注意到了,在我们的战术编队里,部署有自行火箭炮装备,这就是针对大面积广泛敌人的覆盖打击了。我们做过推演,假设在平原上遭遇到万名以下的异种生物的攻击,我们编队的火力覆盖足以阻挡和隔断敌人后续援军的前进线路。。”
“老熊,老林,顾问团组建仅仅两月,你们不但克服了远渡重洋跨国作战的困难,还初步形成了部队的战斗力,对灾区中心进行了有效的武力侦查,这说明,咱们顾问团的工作还是卓有成效的。
但是,演习终究只是演练,最终检验部队战斗力的还是要靠实战。现在,自卫队正在准备对箱根的攻势,我们顾问团有没有做好参加这场战役的准备,借此检验我们的战斗力?”
文修之突然提出这样的问题,顾问团的军官们都显得很意外。熊侠武干咳一声:“以实战来检验部队的战斗力,文部长提议肯定是好的,咱们顾问团也不害怕这样的考验。只是,按照许副团长实地侦查反馈回来的情报,只怕灾区内部不利于咱们的部队展开和作战。而且,日方也没有要求我部参战。
文部长,您别误会,咱们绝不是怯战,只是这个。。。这个,日方的指挥作战系统与我们不兼容,咱们也不熟悉他们的装备和战术体系,既然日方没这个要求,咱们就不好自告奋勇了,免得反而耽搁了他们的作战计划。”
熊侠武说得头头是道,但在场包括文修之在内所有人都明白,这些不过只是借口罢了。大家心知肚明,倘若是在华夏的国土上,如果指挥部没安排任务,官兵们早就嗷嗷叫着主动请战了。但现在,是在日本人的土地上,为日本而战,官兵自然不可能有那么高的积极性了。既然日方没安排任务,顾问团自然不可能自己跑去请战。
文修之面对着众人,语气很严肃:“熊团长,林政委,前些日子,咱们顾问团的许副团长亲自深入灾区内部,侦查到了宝贵的情报。对许副团长带回来的情报,咱们的军委和总参都很重视,也向日方做了通报。但现在看来,日方并不重视咱们的情报,或者说日本政府并不相信我们,他们很可能以为,我们是在故意阻挠他们的收复国土行动,用假情报来阻碍他们。
日本政府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们将来肯定要自讨苦吃的。按照日方透露的计划,他们打算是讲三个陆自师团投入灾区里,总参已经做过推演了,即日本如果强行推进他们的攻势,那他们的参战部队很可能要蒙受巨大损失,甚至要冒全军覆灭的危险——也就是说,日本很可能要损失三个完整的陆军师团,损失兵员近三万人。
日本人自己作死不要紧,我们却不得不考虑后果:日本陆自的规模并不大,兵员不过十七万人,他们新动员的预备役部队还没形成战斗力。如果自卫队真的损失了三个全装师团,他们的东京阵线很可能会面临崩溃后果。
如果东京沦陷,那日本接下来的局势就很难收拾了。所以,出于我国自身的利益考量,我们要尽量帮助日本,减轻他们在这场战役中的损失。
为此,总参提出方案:我们顾问团应该积极介入日方的这次攻势,任务就是为日方的攻击部队担任后卫。一旦出现了不利战况,我们应掩护和接应日方部队撤退,同时坚守东京外围防务,抵挡那些怪物,直至国内或者联合国组织的大规模增援抵达。”
文修之望了一眼众人,沉声说:“对这个任务,大家有什么意见吗?”
熊侠武和林丹梅对视一眼,都是暗暗松口气——不是进黑幕去送死,只是掩护日本自卫队后撤而已,这个任务不算难。
“文部长,顾问团厉兵秣马,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文修之点点头,他望了一眼站在军官们当中的许岩,微笑着说:“许副团长,这一次战斗,你可要拿出真本事来咯!”
“啊——文部长?”
方才文修之说话的时候,许岩并未留心,他一直在注视着远处的硝烟和密布的弹坑,心里琢磨着,面对着这种强度的现代武器攻击,自己能否肉身抵挡?突然听到文修之点名了,他才回过神来:“文部长,你说啥了?我没听清楚。”
在众人面前,文修之显得涵养很好,他笑眯眯地把问题给重复了一遍:“按照军委的部署,咱们顾问团也要参加这次日本人组织的反攻。许副团长,你也要作准备了,要拿出你的真本事来了!”
许岩在灾区内都能独立生存几天,在黑幕之外,他自然更不在意了,他笑道:“文部长请放心,只要不进入灾区内部,应该问题不大。”
说话间,那边的演戏也结束了。军官们边走边聊,来到了演习场观摩团的边上。在那边,也簇着一大群人在观看着顾问团的实战演习。这帮人大多都是来自国内的参演艺人,也有不少是日本当地的媒体记者和自卫队军官——顾问团的这次实战演习,并不是单给文修之举行的,顾问团也邀请了那些参演艺人和当地的媒体参加。
倘若是在以前,野战部队的实战演习,这肯定是不能让平民观看的,更不要说日本的平民了。但现在不同,中日两国已经是并肩作战的盟友了,敌人是非人类的异次元怪物,这时候,平常的保密条例就不怎么在意了——当然,更关键的是,华夏方面也是早有心理准备了,既然是派遣到日本的部队,他们情况本来就不可能对日方保密的。既然如此,倒不如做得大方一点,这场实战演习也邀请了日方的记者和自卫队官员过来参观,也算是营造中日友好的宣传气氛吧。
看到中国军的高级军官经过,那些前来观摩的自卫队军官纷纷转过身来躬身敬礼——日本人很注重等级尊卑的,前来观摩顾问团演习的只是几个尉官,最高的也不过是一名三佐,而顾问团这边大多都是上校和大校级的军官,甚至还有一名少将,级别差得太远,日方军官根本不敢过来交流,只能站得远远地敬礼。
但民间人士就没那么多顾忌了,军官们一走近,无数关注的视线纷纷就毫无顾忌地投了过来。中国军官们当中,军阶最高的是文修之了,但大家关注的重点并不是他,而是人群中最年轻也最英俊的青年军官——二十岁出头的许岩,穿着笔挺的军装站在一群四五十岁的中老年军官当中,英俊挺拔,英气逼人,那气质和仪表当真如鹤立鸡群一般。
看到许岩,人群起了一阵激动的骚动。
许岩不但是华夏的英雄,更是日家喻户晓的英雄。
许岩曾拯救过东京,对数千万东京市民有着救命的大恩,是日本国的恩人,日方人士对他有一份特殊的尊重。远远看到他过来,在场的日本人纷纷就鞠躬,低头肃声,大气都不敢喘,以示敬意,哪怕是平常最爱纠缠抢新闻的日本记者也不敢上前来,只敢远远地拍照。
日本人敬畏许岩,而从国内过来的艺人们就没那么多顾忌了,尤其是那些年轻的女艺人,看到英俊的许岩,她们俏目发光,嬉笑道:“是许上校,真的是他啊!”
“真的,许上校他真人比电视上还俊啊,他的皮肤真好啊,又白又嫩的,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化妆品?”
“哎,你说我们能不能上去跟许上校讨个电话号码?”
“哇,你还真大胆啊!”
事实上,现场很多的年轻女艺人都想上前跟许岩结识一番——不单是为许岩长得俊,主要是许岩实在太红了啊!只要能跟他扯上一点关系,哪怕跟他传出点似真似假的绯闻来,自己立即就能变成新闻头条,蹭他这个焦点,知名度立即会上一个新台阶,搞不好立即就能身价暴涨。
虽然女孩子们很想过去跟许岩攀谈,可是,许岩并不是单独一个人的。军官们军装笔挺,气魄雄伟,虎威凛凛,众多军人聚在一起,那种堂正威严之势便而生,谁都不敢贸然近前。
这时候,人群中突然有个年轻女子快步走上前来,径直来到许岩跟前,她深深躬身,用一口不是很熟练的中文说道:“许一佐,您好!实在很高兴,又能再见到您了!”
许岩停下了脚步,他微微蹙眉:“你是谁?”
年轻女子抬起头,露出一张俏丽的脸,她脸色绯红,显得很激动的样子:“许一佐,失礼了,在下是富士电视台的南宫熏子!在上次的成田机场事件中,您救了在下。。。您不记得我了吗?”
许岩平静地注视着眼前的漂亮女生,神色冷峻。在她惴惴不安的等待中,如冰雪融化一般,他微微一笑:“南宫小姐吧?我记得你,吸血魔战斗中,你表现得很勇敢。。。后来,我还看过你主持的现场还原解说咧,印象深刻。”
南宫熏子显得十分惊喜,她眼睛发光,脸上的红晕更深了:“许一佐,您居然还看过在下的节目吗?实在是——太荣幸了!请原谅,我们做得还不够好,在下笨拙的言辞,无法充分还原许桑您的英勇事迹,没能把您的英姿给完全地展现,真是太惭愧了!”
“南宫小姐太客气了,你们已经把我赞美得太夸张了,不好意思的人该是我才对。。。可是,今天可不是开放给记者的采访日啊,今天是我们顾问团的军事汇报演习,你们可以记录我们顾问团的演习,但我个人是不接受采访的。这点,也请你见谅了。”
“嗨依!”南宫熏子连忙躬身:“许一佐,您误会了。在下并没有采访您的意思,只是上次蒙您拯救,一直没有诚挚地向您道谢,所以,看到您过来,在下就冒昧地过来叨扰了。”
“南宫小姐,你太客气了,我只是履行军人职责而已,不敢当你多次道谢的。”
“许一佐,在下恭祝您身体健康,武运长久!请您一定多多保重!”
“谢谢,也请你保重吧。”
许岩客气地跟南宫熏子道别,他正要继续前行,
但那群来自国内的女孩们,本来是看着这边气场凝重不敢靠近的,但忽然看到日本女记者都敢上前去搭话了,那位冷峻的许上校看着并不是很凶,也没有冷漠地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是很客气地与她对答。
这样又能出名又能泡帅哥的美事,哪能让这日本骚狐狸给独占了!
当下,人群中哗哗地涌出一大群漂亮妹子,她们热情地涌到了许岩跟前,把不知所措的南宫熏子给挤到一边去,七嘴八舌:“许团长,能给我们签个名吗?我们好多姐妹都是您的粉丝呢!”
“许团长,能和我合影拍个照吗?不会耽误您很多时间的,就一会!”
“许团长,我们来参加这个演出团,就是为了能见到您,没想到真的见到了!能请您今晚吃个饭吗?”
漂亮妹子们围着许岩吱吱喳喳,她们围得那么近,软香在侧,芬芳扑鼻,熏得许岩昏头转向,不知该如何应对。
眼看着这帮活蹦乱跳的漂亮姑娘围着许岩,军官们统统傻了眼:按道理说,群众打扰演习秩序,是该严肃呵斥甚至把她们赶走的,但对方不是一般群众,她们都是国内有一定知名度的艺人,还是过来慰问演出的贵宾,这样的话,就不能做出太生硬的事了。
慰问团的团长文修之微微蹙眉,他喊道:“诸位,诸位!咱们现在还在工作,大家跟许团长要有什么交流,可以等休息时再说!请不要妨碍咱们的工作!”
文修之喊归喊,可是,谁都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女孩子照旧围着许岩,吱吱喳喳说个不停,快活得像一群森林中的百灵鸟。
堂堂情报部副部长,手掌生杀权的大人物,却吓不倒一帮女孩子,这种情形实在太尴尬。好在这时,终于有人出来解围了。人群中快步走出一个干练女子,她严厉地呵斥道:“不要吵了!都忘记出发时的纪律了吗?哪个不听话,明晚的演出就不要上了!”
这干练女子是某娱乐公司老总何秀楠,也是娱乐圈的大腕级人物,在圈子里面颇有地位。妹子们不怕文修之,却怕自家公司的老总,被她一喝,众妹子立即噤若寒蝉,纷纷缩回人堆里,再没人敢吱声。
看着群雌粥粥的吵闹场面终于安静了下来,文修之松了口气,他笑道:“谢谢何总了啊,不是何总帮忙,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文部长,是我们管教不周,这帮死丫头疯疯癫癫惯了,让您和各位领导看笑话了。文部长,恰好许团长也在,我们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您能不能答应?”
“不情之请?”
何总笑意盈盈:“文部长,不瞒您说,我们其实早就久仰许副团长的大名了,一直盼着能亲眼见下他真人。好不容易见到了,却不能跟许团长结识,这实在是太遗憾了。文部长,您可是咱们带队的负责人,我们都知道,您是最开明最体贴咱们的了,今晚,您能不能安排个饭局,请许团长跟大家一起吃个饭,跟大家认识一下?”
倘若是旁人,碰到这种无伤大雅的要求,作为一名“开明领导”,文修之说不定就答应了,但是事情既然牵涉到许岩,他就不敢大包大揽了——这位大爷实在难侍候啊!天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会发神经了。
他笑道:“看来,许副很受女同胞的欢迎啊!许副团长,你看,既然何总都这么盛情邀请了,你今晚能不能抽个空,跟慰问团的国内同胞们一起吃个饭啊?”
听着文修之的话,许岩微微沉吟,然后,他摇头:“抱歉,文部长,诸位,刚刚我已跟日本记者南宫熏子小姐约好了今晚的饭局,今晚安排不下时间了。”
许岩不是傲慢的人,如果对方真是自己的真正粉丝,真是不远千里来到日本就为见自己一面,那许岩再忙都会抽时间出来陪她们吃个饭的。
但问题是,她们不是。
许岩灵感之敏锐远超常人。对方是真的崇拜自己还只是虚情假意,他瞟一眼就能看出来了:在这群漂亮姑娘的眸子里,并没有多少真情实感。
许岩不知道这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为什么要接近自己,他也没兴趣知道——她们要造绯闻也好,要蹭热度也好,许岩都不打算浪费自己的宝贵时间去奉陪了。
听到许岩这番话,在场的女艺人们都显得颇为失望,有人怨恨地瞪了一眼南宫熏子,心里暗暗嫉妒她的好运,抢在众人前头约到了许岩。
这时候,被挤到一边的南宫熏子反倒是最为吃惊的——旁人没听清楚,但她自己作为当事人又怎会不清楚呢?方才自己跟许岩只是聊了两句,大家并没有约今晚的饭局啊!
她诧异地瞪大眼睛,望向许岩,却见许岩微微眯眼,向她使了个眼色。
虽然还是不明白怎么回事,但南宫熏子温柔委婉,她当然不可能当众拆穿恩人许岩的借口。面对众人不善的目光,南宫熏子只是默默地深深鞠躬,什么也没说。
看到南宫熏子如此机灵地配合自己,许岩心下暗暗给她点了个“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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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观摩完战备演戏之后,文修之和顾问团并没有休息,吃过一顿简单的午饭,他们又开会了,对刚刚结束的演习进行点评和指导——这也是华夏部队的习惯了,虽然文修之一天都没在基层部队呆过,但他是代表国内过来视察的首长,官职最大,他自然就有资格来指导一帮基层军官如何打仗了。
好在文修之也有自知之明,对于具体的战术,他只是简单地几句带过了,而讲话的重点还是放在后勤和补给上。他重点询问顾问团的弹药、油料、食品、药品等战备物资的储备。
顾问团的参谋长沈念祖做汇报,他报告说顾问团各方面的物资已经储备充足,炮弹、子弹、油料、食品和药品等物资都是按五个基数来储备的,足以支撑一场师级规模的战斗了。
“五个基数的弹药?这恐怕只够支撑一场中等烈度的战斗吧,真要激烈的战斗,恐怕三天就打光了。”
“文部长,我们是这样考虑的:日军在东京西南部设有中部军区的物资仓库,东京与箱根之间又是日本的菁华地区,铁路和公路的交通十分发达,日本自卫队的后勤系统也算效率——我们觉得,在这里交战,后勤补给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文修之很严肃:“通常情况下,这当然是不成问题的,但我们在异国作战,国内的后勤对你们的支持有限,你们就要考虑极端情况了:如果真出现东京防线的日军全面溃败的情形呢?那时候,日本人肯定顾不上你们了,国内则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你们只能靠自己了。”
会议室的气氛顿时凝重,文修之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总参做过推演,如果出现最坏情况,国内出发救援你们的部队,即使紧急空运,最快也得五天才能赶到日本来。保险一点,你们要做好独立作战半个月以上的准备。所以,五个基数的物资,在我看来是不够的,起码得十五个基数!这件事,你们要抓紧落实,开完会就立即联系日方要求加大补给数量。
第二个问题:要把横田基地保护好,绝不能丢失。横田基地不但是你们的后勤基地,也是能降落大型军用飞机的机场。一旦最坏情况发生,无论是国内增援过来也好,或者咱们撤离日本也好,我们都得依靠这个机场,这个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我看过布防图,离咱们最近的是沿东名高速公路布防的十四旅团和驻守东京湾的海自水兵团,离我们都要一个小时的路程,但我们不能全指望他们——到时候战局一乱,这些部队很可能都会要抽调的。所以,无论日方怎么要求,你们都必须在基地里留下一定的留守兵力,确保咱们的退路不失;
第三个问题,是咱们与日本自卫队的协同作战问题。咱们顾问团与日本自卫队并没有统一的指挥机构,也没有协同作战的机制,我们并没有纳入日军的指挥和作战体系——咱们与日本自卫队的沟通渠道居然是通过一名日本的女公安警察,这种状况很不正常!
现在还无所谓,但真要打起大仗来,我们不清楚自卫队的行动,自卫队也不掌握我们的动向,这样互不沟通的机制真会出大问题的!搞不好,日本空军的炸弹会扔到我们头上都不稀奇!
我建议,顾问团要往东京防务大本营派驻高级联络军官,也要请自卫队东京大本营往我们这里派驻参谋军官,这种措施不但是有利作战,也有利于增进两军的互信。。。既要保持我们的独立性,又要做到与友军的有效协同和互相支持,这个尺度,你们要把握好。”
会议开到一半,天空就阴沉下来了,黑云密布,霹雳几声雷响,哗哗的暴雨就下来了,倾盆大雨给紧张闷热的会议室带来了一丝凉意。
这次会议既是战前的动员会又是问题的总结会,开得特别漫长,从中午一点开到了晚上七点,等会议结束时候,众人都是感觉精疲力尽。
散会后,天色已经黑下来了,许岩出了会议室。他正要往自己的住处走去,但这时,团部一名干事走过来,敬了个礼:“许副团长,您好!有件事我们要向您请示的,能耽误您一会吗?”
“薛干事,有什么事吗?”
薛干事看许岩的眼神颇为耐人寻味,他没看许岩,而是低头看着手上的值勤记录:“是这样的,我接到门岗的报告,有个日本女子一直守在我们基地的门外,哨兵问她干什么,她说是跟许副团长您约好见面的,但我们并没接到您的通知,您也一直在开会,不好让她进来,她就一直在那边等着了。
许副团长,我想跟您核实一下,您是否约有什么人见面的?是否需要将她请进来?”
“有个日本女子找我?”许岩第一反应是那些纠缠不休的日本记者又来了,他摇头道:“我没约什么人。应该是想采访的记者吧。让哨兵跟她说,我不接受采访,让她走吧。”
“是,明白了。抱歉啊,许副团长,打扰您了,主要是那女的太坚持了,下着大雨都不肯离开,从中午等到了现在,被淋湿了都不肯走,足足等了六七个小时。。。我们还真以为她真的跟您有约的。现在既然搞清楚了,我们这就让她走吧。”
听到对方等了自己六个小时,下雨都不肯离开,许岩微微动容,看着薛干事转身就要离开,鬼使神差的,他喊住了他:“等下——薛干事,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雨下得更大了,一片漆黑的夜幕中,只有基地门口的炽照灯在闪着光芒,照出了白茫茫的雨线。许岩和薛干事来到基地门口,一名值勤尉官从值班室里出来迎接。许岩问道:“听说有个日本女的来找我,一直候在外面?”
和薛干事一样,这位值勤军官看许岩的眼神也有点古怪,他转身指了一下:“许副团长,她就在外面,就在基地门口对面的那棵树下站着,都快被淋湿透了——真的很奇怪,明明过去几十米就有能躲雨的地方了,但她就是不肯去,一直站在那边呆着,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过去问过她,怎么一直守在这里,她说是跟许团长您约好的,其他什么都不肯说了。”
“走,我们出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一行人拿着雨伞和手电筒,快步走出基地门口。值勤军官拿着电筒一照前方道边的大树,映出树下一个打着伞的窈窕女子。她穿着一身漂亮的橘黄色短裙套装,衣裳已被淋湿了,脸上却是明显地化过淡妆的。手电的光芒太刺眼,她一手虚遮着眼睛,纤细的身形在风雨微微哆嗦,显得狼狈又有点可怜。
看到对方,许岩愣住了:“你。。。你是南宫熏子吧?南宫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嗨依!”虽然黑暗中看不到对方,但听出了许岩的声音,南宫熏子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她眼睛发亮,迅速扯了下衣裳,捋了下略显凌厉的头发,对着手电光的方向鞠躬:“啊,是许一佐吗?按您的吩咐,我前来赴约了!这么大的雨,劳烦您亲自出来迎接,实在太过意不去了!”
“可是,南宫小姐,我哪有吩咐。。。”
话说到一半,许岩已醒悟过来:今天为了拒绝何总的饭局,自己随意编了个谎言,说要跟南宫熏子吃饭,这不过是借口罢了,可是,在场的南宫熏子却把这借口当真了,她真以为自己约了她共进晚餐,居然一直候在这里等自己,在这场风雨中一直等了自己六个小时!
“听说你等了我几个小时?这么大的雨,你怎么不找个地方躲一下呢?”
南宫熏子再次鞠躬:“我听门口值勤的军官先生说,许一佐您在忙很重要的事,我等候是应该的。因为我没有您的联络手机,也不知道您什么时候会出来,所以我也不敢走开。。。我担心,万一我去躲雨了,许一佐您找不到我,会以为我失约了,那就太失礼了。”
看着在寒风大雨中索索颤抖的日本女子,许岩心生怜悯。他实在不忍心告诉她,这只是一场误会,从头到尾,自己并没有跟她约会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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