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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从朝堂回到家中,林文岳一只觉得心神不宁。第一次作了外公,而且这个外孙海贵为皇子,甚至已经有风声传来,皇上马上就要下旨封他为储君,多少人以为他会更加的志得意满,他却陷在深深的忧虑之中。
皇帝虽然看起来似乎很温和,对臣子们也很宽容而大度,可林文岳却深知他是个心机极深的人,对于但凡危及皇权与王朝的人或者事,却是决不容情的。辅佐他多年,林文岳就曾经亲眼看到他对想要铲除的敌人,手段之狠辣利落,下手之决断无情。
人人都以为他权倾天下,可他却有自知之明:他以及林家能有今天,全都是因为皇上看重他容忍他。
他所有的一切,都是皇上赐予了,同样的,这一切他也会可以随时夺去。
一旦他成为了皇上认为必须拔除的眼中钉、肉中刺,那么他和林家的前景,就会宛若风中的落叶,顷刻间从高高的最顶端,落入尘埃。
问题是,现在,皇上会认为林家是皇家的威胁吗?
若真的有那么一天,皇上准备拿林家开刀时,宫中的豆蔻有该如何自处呢?
当年,皇上被选为储君。不久之后,先皇病重,皇上的母妃宁贵妃,突然一夜之间不明不白的暴毙了。
坊间曾经有传言说,是当今的皇太后,当时的皇后,因为妒嫉而害死了宁贵妃。但林文岳却明白,事情决不仅仅那么简单。
以当今皇上的个性,如果其事属实的话,他决不会容忍皇太后这么久。
如果宁贵妃既不是自然病死的,又不是皇太后下的手,那么只能有一种可能,可以解释皇上不能追究生母之死的原因:当初下令害死宁贵妃的,不是别人,正是当时病重卧床的先皇。
而从前朝的事例推断,先皇这样做的目的无非只有一个:防止一旦他驾崩之后,少年天子登基,年轻的宁贵妃挟天子以令诸侯,专权擅政。
当年的宁贵妃家族,在朝野也很有地位,却在宁贵妃死后,先后的遭到贬谪。多年以后,当圣德天子坐稳皇位时,也曾经着人到民间寻访宁家的后人,重新录用,宁家才稍稍有了点起色,然而,往日的繁荣却是一去不再返了。
如今,旧事重演,一切都与当年那么的相像,怎不令林文岳辗转反侧,无法安席。
他只能默默的祈祷,皇上会看到他这么多年忠心辅佐,看在他一家文治武功,为国效力的份上,会对林家下手轻些。
只可怜了他的豆蔻儿,在那人相倾轧的后宫,若是一旦失去了家族的后盾,又没有皇上的荫庇,不知道未来会在哪里!
第二日清晨,一只白鸽从京城起飞,向北部边关飞去。那鸽子的脚上,分明绑着一根用来传递消息的竹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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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宫。
王皇后与太后相对而坐,似乎她们正在在谈论什么而严重的问题,两个人的表情都非常严肃。太后的神情在严肃之外,甚至还有些少见的狠厉。
“事实就是如此,你还是要早作打算的好!”
“是,母后。”
“若不是看在婆媳这么多年,你一向孝顺,做人也谨守本分,勤勤恳恳为皇上管理后宫,今日我也不会多这些闲话的,不要错认了我是在危言耸听,挑拨是非才好。”
“儿臣知道母后都是为儿臣着想的,不会误解母后的。”
王皇后始终恭恭敬敬的半垂着头,即使心中对于太后的意见颇不以为然,也不敢有丝毫抱怨。
“你明白我的苦心就好。”
太后说完了这些话,似乎用完了全身的力气,身子向后倒在太师椅上,昂起花白的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母后辛苦了,还要为儿女操心。”
“还是自家人好,你到底比别人贴心些。当年为了那个小宫女的事情,不知到皇上恨了我多久,到今日还不能挂怀呢!”
太后微闭起眼,似乎思绪又回到了很久以前,面上慢慢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皇后明白她的心结,可是往事如烟,过去了便再也无法更改,只能勉力劝导她。
“事情过去那么久了,皇上应该早忘记了。就算记得,皇上是个明君,他现在也应该会懂得母后当年的苦心。”
“忘记?哼,如果他不是记恨我,为何这么多年从来不曾有人入住过坤安宫?而他又为何偏偏让林贵妃住入坤安宫,弄出了这些事情来?而又为什么,只有坤安宫中的林贵妃,生养了皇嗣?难道真是天意弄人吗?”
说到天意弄人,似乎勾起了她更多的心事来:“妄我精心疼养了他那么多年,他却只记得他的母妃!”
说着说着,太后的眼眶开始有些红了,举起袍袖沾了沾眼角。
“母后千外不要多心才好,皇上也是孝顺的。”
“我明白。只是事情都是如此巧合,有时我也点开始有点相信那些宫人们的传言,以为她们又回来了,附了林贵妃的体!”
“……”
几乎没有几个人知道,太后的娘家的母亲,也姓王。太后,原本是王皇后远方的表姑。
太后对她的告诫,或许是出于对她关心,也或许是出于势力受到威胁的本能防范。
对于所谓“附体”的迷信,她可以不屑一顾,对于太后的诸多建议,她也可以不予采纳,但是这些告诫,却不能不让她心生警惕。
毕竟,这不光光关乎她个人的得失和荣辱,多少人的身家性命,多少人的前途起伏,都会被牵连进来。
皇上,又是如何打算的呢?
他舍弃得了“她”吗?
十多年前的那场风波,是不是就要演变成了一场风暴,再次席卷而来?
王皇后的心中酸酸涩涩的,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似乎她又回到了那个甜梦初醒的少女时候。
就在那一个梦醒的时刻,她第一次明白了一个道理:皇上,是不能爱的。他会不属于一个女人,即便她是他的结发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