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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雷掣到达“飘渺阁”时,却见里头像炸开锅一般混乱,下人们四处流窜着,好象在寻找什么。“这是什么状况?”一股不安涌上心头。
“你们这是怎么了?”雷掣低厚吼出声,成功地制止慌乱的人群。
“啊,堡主!”扑通通,下人们跪了一地。
“说你们在干什么?”不安越来越重,压得雷掣几乎喘不过气来。
“禀……禀堡主……文小姐不……不见了!”小雪鼓足勇气轻声道,小姐丢了,即使堡主火气再大,总要应该人告诉堡主,而她和小姐走得最近这任务理所当然落到了她头上,现下小姐的安危最重要。
“什么?不见?什么时候的事?”不会因为是刚刚的事吧,她离开了,不愿面对我,她生气了?
“是一个时辰前……”
“风,雨,电,跟我来!火你带些人好好将堡内找一遍,平时小姐多喜欢去哪些地方,务必将每个角落都查一遍,找到小姐!至于你们这些愚蠢奴才们,连个人都看不住,你们最好祈祷小姐安然无恙,否则我要你们每个人陪葬!”落下狠话,雷掣带着三大侍卫和一票下人骑上快马往堡外骋去。
可依无限惆怅地走在大街上,前路茫然,她该何去何从?兮舞的大仇她尚未得报,却一不小心丢失了心。在北方呆了快三个月了,也不知身在江南的兮舞的父母是否安好,当初她答应兮舞会好好侍奉她双亲,而如今她却成了不讲信用之人。
找办法回江南吧,从某一意义上来说,兮舞的亲人也是她的亲人啊,说来好笑,她穿越千年时空来到古代,没了爱情,还有亲情。怎么说她都赚到了。
“我终究不是孤单的”只是为什么她的心还会疼痛?
“哎,你听说了吗,王家要嫁女儿了,正在城西摆擂台招亲呢!”路人甲对路人乙说。
“哦,是吗?是城西首富的王家吗?”
“是啊是啊,听说他女儿都20好几了,好吃懒做,专横跋扈,暴戾无比啊!”a
“是的,几年都无人上门提亲,所以王老爷才摆这个擂台,把他女儿赶快嫁出去,据说谁打赢了这场擂台王老爷手下五间酒馆就归其所管,本钱可是诱人啊!”
“啊,真的啊,那我们快去看看,说不定我们也能拿下个‘驸马’当当,大不了多娶几房小妾就是了,哈哈……”
“好,我们走!”
“擂台招亲?”想不到自己来到古代还有幸目睹一回真实的擂台招亲,这等机会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去看看!看来金钱的诱惑真是大,大街上都是去看招亲的人,大部分是男人当然也有女人,后者看热闹的居多,也有去监视自己的老公的,总之街上热闹非凡。可依被这样的氛围感染,阴凉的心情逐渐开朗起来,她本就是个乐天派,什么不快很快就忘了。
可依随着人群轻而易举便找到招亲的地方,放眼望去,那场面真是只能用人山人海来形容。她庆幸自己出堡时化了男装,不然这种场面还真是不方便的很。
她找了个视线较好的地方,坐下静静观看。擂台上的比试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可依瞥瞥周围的人,大家都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可依转过脸向台上看去,今天这场比武招亲的女主角——一个臃肿肥胖丑女人——正端坐在那儿。
“我呕……”尽管老师教育我们不能以貌取人,但上天上帝作证我可依真的不是故意的:血红的双唇咧开着;乌黑的双眉飞舞在半空中;能揩下半斤油的肥脸上粗糙地涂抹着一层又一层白粉,与脖颈处的黝黑形成鲜明的对比;臃肿的身躯被可怜地塞在小几号的衣服内,露出一个又一个的救生圈;能与猪腿媲美的手脚挥舞在空气里,她在大声喊:“加油,加油啊!”旁边坐着的她的父亲,这位可怜的老人无时无刻不在那提醒着她“形象,形象”!哎!
哎!倒了八被子霉,生了这样一个惊世骇俗的女儿!
娶这样一个女人做妻子,即使再多的钱,恐怕也是一生的厄运,只可惜古代没有整容技术不然……哎,等等,可依脑中灵光一现,“一生的厄运?”
“有了!”对啊,还有什么比娶一个如此令人呕吐的妻子更让人痛苦?“林勇俊,你的艰难开始了!”可依与柳儿的仇,即使将他杀一百次也不足解恨,可能还会背上杀人的罪名,所以林勇俊:我不让你死——我要让你生不如死,生比死还痛苦!
当打败所有人,只剩最后一个人站在台上时,可依毫不犹豫走了上去,她不是傻瓜,为他人做垫脚石的事她是不会做的,往往只有别人为她做垫脚石的份,而台上这一位便是可依最忠实的“垫脚石”,他帮可依打败了其他所有的对手,末了便将胜利拱手相送给可依——可依对自己充满信心,凭她的六段跆拳,打遍古代无敌手。
雷家名下产业——醉吟楼。
找遍了整个雷家堡,依然不见兮舞的踪影!当火汇报这个消息时,雷掣开始烦躁和暴虐起来,他领着风他们也找遍了城内可依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也一无所获。“再给我找!”雷掣暴吼出声,“该死!”一拳击向墙壁,顿时鲜血汩汩而出。他气可依的不告而别,更气自己顾虑不全。
“堡主!”风,雨,电,火惊骇,他们跟了堡主20几年,第一次见到堡主如此失控,在他们眼里,堡主英明果断,冷静沉稳,从来不会有今天这样的浮躁行为,他们的堡主究竟是怎么了,难道说爱情真的能改变一切,包括他们敬如神明的堡主?
“堡主,白当事来见!”风领着白易堂来到雷掣跟前。
“易堂,你怎么也出堡了?”出神地看着自己流血的手,雷掣头也不抬头地问。
“我怎么不出堡,发生那么大的事,我一个人能悠闲吗?你看着我,听我说!”白易堂伸手抬起雷掣的头,看见他脸上布满的愁容和颓废,心里一阵揪心,“我现在告诉你三个消息,你仔细听好,第一,老爷和夫人要回来了,现在回堡的路上,很担心你……”停顿,想看看雷掣的反映。
“回来了?还有什么用呢,新娘子都不见了。”雷掣懊恼万分,想到自己用那种方式逼兮儿“就范”测试她对他的情意,真是愚蠢至极!他怎么能去怀疑她的心意呢?是,她在感情上可能的确慢半拍,但不代表她不喜欢他,只是有点迷糊有点羞怯而已,他怎么能那样对待她呢!她是那么美丽善良独一无二,那么天真纯洁惹人怜爱,他如何能去伤害她?
白易堂一路看他们走过来,只有他最清楚雷掣的改变,最清楚雷掣这次是真的陷进爱情的泥沼中去了,对兮舞那丫的付出和爱意如此的不留余地,倾尽所有。一早雷掣就为他们的未来计划好了一切,先是命自己找到“昆仑玉手”,再将五年前掣好不容易从西域雪峰山巅寻到的千年玉石打磨成指环作为他两的定情信物,世间仅此一枚;而后又命人唤回云游在外的老爷和夫人,筹备成亲事宜……一切只待那女人点头,雷掣就将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然而谁知半路竟杀出个陈咬金——准新娘居然临阵脱逃——变成一场闹剧!不过也实在是不能怪她,谁叫身为准新郎的雷掣花样太多,想来个婚前刺激,愣是吓跑了我们美丽的新娘,哎,说实话,其实也不是新郎一个人的错,怪就怪新娘没有给足我们伟大的堡主以安全感,让准新郎很是的心跌跌撞撞的,从而自导自演了这出充满“悲凉色彩”的小闹剧。
哎!能怪谁?谁都不能怪,只能怪爱情弄人。
“第二件事:你还记得城西首富王钱多这个人吗?今天他在城西摆了个擂台为他那个24岁高龄还没出嫁的女儿比武招亲,据说谁最后夺冠谁就能获得他十家酒馆中五家的管理权。”白易堂不慌不忙娓娓道来,语毕,也不急着往下说,拿起桌旁的茶杯开始悠闲地品起茗来。
许久,雷掣毫无反映,白易堂心中嘀咕,看来爱情真的能使人智商降低,好,要耗我们一起耗!
一盏茶的工夫过去了,雷掣终于动摇:“你到底要说什么,王钱多还不至于有那个胆敢私吞我雷家堡的产业,只不过换个掌柜而已,钱照样流入我雷家的钱库。”
“哈哈,是的,是的,算你还有救!”白易堂脸上展现着目的得逞的笑意。
“少给我打哈哈,你还不至于拿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烦我。说,到底什么事,别考验我的耐心!”雷掣有种预感,自己可能被白易堂算计了。
“呵呵,这你都知道,不枉我们20几年的交情。”白易堂无赖似的笑着:“我来之前特意找服侍兮舞的丫鬟打听了下情况——我知道某人一旦被那个调皮的小孩射了一箭偶会失去原有的睿智而忘了重要的线索——兮舞走时可能带了几百两银子,因为你给她的零用钱有动过的迹象;还有我问过堡中守卫,他们并没看到兮舞出外,所以她可能化了男装出堡,而丫鬟说兮舞女装并没少,倒是平时拿来穿着玩的男装全不见了,可见是她带走了。恩,插一句题外话……听说那些男装大部分是阁下的衣服,我就很疑惑了,从没听说过你有送女人男人衣服的习惯啊?”即使在这样的特殊情况,白易堂还不望他本性,揶揄雷掣。
“少废话,说重点!”要不是看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雷掣早就一拳挥过去了,哪容得他在那极尽挖苦之能事,他的衣服怎么了,难道他不能将他的衣服“不小心”遗漏在那啊?“你是不是想尝尝我拳头的滋味?”
“好好好,我的大少爷,我说我马上说!”识时务者我俊杰,白易堂灰溜溜地吐吐舌头,这才正经道:“现在我们可以肯定兮舞是扮成男装离开的,身上也带了银子,暂时应该不会有危险。所以我们应该从换个的角度去找她,当然鄙人很荣幸,在城西的正举行招亲比武的场面上,我似乎有幸目睹了我们美丽的……文—兮—舞—小姐……靓丽的倩影……”
“走!”还没等易堂说完,雷掣一阵风似的消失众人面前。
风,雨,电,火紧随着跟了上去。
“喂喂喂,等等我啊,我今天是造了什么孽啊,一整天都好象在跟着人家屁股跑,郁闷啊!”叹着气,白易堂无奈地追上去。雷掣那小子,轻功又增进不少。
可依热身完毕,开始与对手打擂。只见她运用本身轻盈的优势,灵活地躲避着对方凌厉的进攻。她并不急于攻击,只是保持双臂加缩九十度,弹跳着做着适当的防守动作,当见对方渐渐因不断进攻而体力不支时,她一招跆拳六段——以退为进,反身勾住对方右腕,蹬腿踢向对方左小腿,——扑通,对方朗声倒地。可依获胜!
当雷掣一赶人等赶到城西时,正好将她打败对手的精彩过程纳入眼底,脸上尽是震惊之色,他怎么不知道她拥有如此厉害之功夫。
“天啊,我没看错吧,那真的是我们小巧孱弱的文小姐吗?为什么我的眼里分明看见了世外高人?风,捏下我,是不是真的?你们知道她使的是什么功夫吗,我好象从来没见过,难道是我眼花了,好诡异的武功!”白易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唯有惊呼出声。
“白痴!不过小姐使的功夫我也没见过。”雷风与白易堂的感受差不多,但他才不会像白易堂那般大呼小叫。
“我亲爱的堡主大人,你能告诉小的何时您教兮舞美人这么一套绝世武功吗?”白易堂在雷风那找不答案,转身嬉哈问向这雷掣,要是能将绝世功夫学到手,人生不就完美了?什么功夫他没见过,近至八大门派,远至西域蒙古高丽,什么门派的绝学他都有涉猎,惟独兮舞这套古怪的武功,他实在是孤陋寡闻,闻所未闻。
“你今天怎么老是废话连篇,你在我身边20几年,何时见过我会这套武功?”他和易堂一样感到不解,虽然他曾听兮儿说过她来自南方,可是据他所知南方不曾存在此种武学啊,既然不存在,她又是从何处习得的呢,若真有此等高人存在,为何他曾未听说过,雷家情报网可不是摆着看的,兮儿啊,你知道吗,对我来说你就是一个谜,我早已深深地爱上了谜一般的你。
“雷家食客那么多,也无人会此武功?”白易堂不死心,从某一方面来说,他是个彻彻底底的武功爱好者,因而在江湖上享有“武痴”的誉称。
“有没有你还不知道?”雷掣真是受够了他,要不是看在白易堂陪了他20几年,还有他那个在关键时候能起点作用的破脑袋的份上,雷掣早就一脚将他踹去不知哪个沙漠蓝天去了,哪容得了他在那唠个不停。
“呵呵,这倒也是……不过,我怎么知道你趁我不在的这几天里瞒着我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白易堂打定主意跟雷掣杠上了。
“啊,又来了,真是受不了你耶,白当事!”风,雨,电,火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这种场面他们实在是见多了。真的搞不懂,明明他们五人都是一样伴随堡主长大,他们就从来不敢逾越主仆身份,对堡主不敬;惟独白易堂这个怪胎,与堡主称兄道弟,大言不惭,处处抬杠,让他们四人看了瞠目结舌,常常为堡主报不平,还好堡主大人大量,加上他也从不在人前不规矩,否则白易堂哪能天天平安可以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风风,你们怎么能那么说呢,我……”
“闭嘴!敢情你忘了什么是正事!”实在是太聒噪了,真是佩服易堂的爹娘,能生出如此多变的孩子:人前他是令外人闻风丧胆的雷家堡堡主坐下第一军师,素以快,狠,狡猾而名誉江湖上下;人后却是一位比泥鳅还粘人的老太婆,叨叨唠唠个没完,废话一大堆。
“是,遵命,堡主大人!”白易堂很是委屈,可只认了,谁叫雷掣是主,他是仆呢。
这边“辩论”进行的火热,台上招亲也进行得顺利,可依轻而易举地摘下胜利的旗帜,微笑着回应台下的观众。
“很高兴,王某人的准女婿产生了,他就是这位获胜的少年!”王钱多举起可依的手,高声宣布道,心里可是乐开花,他女儿终于有人要了。
“各位相邻,王某将在一个月后的今天为小女举行成亲典礼,届时敬请各位多多赏脸,来喝杯小女的喜酒!”王钱多开心极了,脸上多年积载的愁容终于得到舒散,心情也豁朗开来,“小美,服侍你未来夫婿回家休息,今天一天可累坏了他。”
“是,爹!”肥胖臃肿的小“美”步款“盈盈”地走过来,腰部的“救生圈”摇摇欲坠,来到兮舞面前,抛一自以为颠倒众生的媚眼,柔柔说:“来,相公,我们回家!”
“呕……”可依忍住狂吐的冲动,回以一微笑,“我……我自己走!”
“不要嘛,奴家服侍你嘛!”
“不……不用,我自己走……”
……
可依可以肯定,回王家的路程将是遥远而痛苦的。
“呕……”这是风,雨四兄弟的呕吐声。
“不要这样嘛,我们绝不能……以…以…貌取人……我呕……”这是白易堂的呕吐声。
“堡主……!!”
“掣掣……!!”
难得风雨电火与白易堂有如此一致的表现。“小姐不会真的要娶那个丑女人吧?”雨纳纳地问。
“今天小的我可是真的深刻体会到了‘鲜花’与‘牛粪’的不同,‘天堂’与‘地狱’的区别所在!”白易堂不愧是白易堂,连骂人都那么诗意。
“先回堡,准备晚上行动!”兮儿啊,你等等,我马上就来接你!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