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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小铠和程小铭两个娃在树上喊到精疲力尽也没有人回应的时候,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逃脱不了后娘的魔掌了。
田妙华如今在他们眼里完全变成了面目可憎的老妖婆,不说她竟然这样对待他们,单就她怎么把他们弄上来的这件事就足够说明她一定是老妖婆,老妖婆!
等爹爹回来他们一定要告诉爹爹这件事,让爹爹休了这个女妖怪!
可是程小铠脾气再怎么倔强,程小铭却是没有那种意志力的。他哭得渐渐开始抽搐,抽噎得头晕眼花的,要不是程小铠抱着他,他早就掉下去了。
程小铠也知道程小铭身体虚弱得很,一不小心就要生病的,作为哥哥他一直努力的去保护他,现在看他哭得这么难受的样子小脑袋瓜里根本没了主意。
田妙华待红糖核桃枣糕入了锅大火蒸上,又把准备给玉嬷嬷养身体的牛尾山药煲小火煲着,这才从厨房里出来,坐在椅子上闲闲地看着树上早已经没了声响的两个孩子。
她知道问题不在程小铭身上,那孩子虽然对后娘也有偏见,但是个软性子,哄一哄教一教不难教导,难的就是有程小铠这个倔小子在中间挡着——哦,不对,这个也不难。
田妙华悠悠地笑着,十足一副蛇蝎嘴脸,对程小铠道:“你们真的确定要继续待在树上也不认我这个继母?瞧瞧小铭多可怜啊,脸色都变了,可别哭太久,把人给哭坏了。”
程小铠一个小娃哪懂太多,只一听会把人哭坏了就已经急了,看看抽噎得止不住的程小铭,小嘴抿得紧紧的就是拿不定主意。
田妙华这个老妖婆等了一会儿就耸耸肩,又看似无比温柔地笑道:“等你想好了就喊我啊,我可忙着呢,没什么时间一直在这儿陪着你。”
说罢她就起身回了厨房。程小铠固然是无比的不待见老妖婆,她一来他就不给好脸色,可是她一走他却更慌了。许是担心她真的会把他们扔在这里,毕竟现在她是唯一一个能让他们下去的人。
此时他竟然无比的希望老妖婆赶紧再回来,哪怕两人再互吵几句也好。
田妙华进了厨房,初雪和初夏两人正在准备午饭用的玉米蔬菜肉丸,两人刚来的时候都带着在水榭时的习惯,什么都不多问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过来了这两日许是气氛不同,加上跟田妙华更熟悉了些,感觉不到她有什么大总管的架子,不由得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两人中初雪年纪稍长,性子也算沉静,心思更细密些,稍稍犹豫之后还是将这两日来的疑惑问出口:“姑娘,您在这里是不是被刁难了?”
姑娘这个称呼本身就是水榭里的尊称,偌大个水榭能被尊称姑娘的不过只有三五位,即使锦地罗姑娘嫁了人他们也没有改口。因为在水榭看来水榭里的姑娘即使嫁了,姑娘也还是他们的姑娘,只不过多了个姑爷。
当然只除了门内自销当上了门主夫人的那一位。
他们四个被唤来替锦地罗姑娘做事,起初并没有想太多,不论是姑娘懒得做家事还是夫家下人不够又不方便添置,总归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就是了,离开水榭换换环境也是新鲜。
但是他们越是暗中在这个家里观察着就越觉得不对,就不说姑娘和姑爷的相处如何,人家夫妻俩要怎么过都是两个人之间的事。但是玉嬷嬷和这两个小的显然就在排斥姑娘这个新夫人,这么多的活都推给姑娘,难怪姑娘要调他们来帮忙了。
水榭的人走到哪里都不会受这种委屈的,锦地罗姑娘身为水榭的大总管,地位只在门主与夫人之下,何苦就跑来受这个委屈?
只要姑娘一句话,他们现在就可以去做了那个老虔婆,让她再也不会烦着姑娘。
然而田妙华却依然只是笑笑,云淡风轻波澜不惊的,“她刁难她的,我们做我们的,横竖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可是姑娘……”
初雪心里觉得不是这么个理儿,可是姑娘都这么说,她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初夏那丫头年纪小,心性也单纯,平日里做事倒是挺妥帖,可对周围的事就什么都不上心,懵懵懂懂的,没事发发呆,还时不时的慢半拍。
她听到初雪和田妙华的对话才后知后觉,一脸茫然加愕然道:“嗄?姑娘被刁难了吗?要我去解决那人吗?是谁刁难的?”
初雪无奈地看看她,摸摸她的头,“没事,看着你的锅。”
姑娘都不让她们管了,初夏这呆萌姑娘也就没必要知道了。
田妙华知道程家的事总归是瞒不住初雪四人的,他们日日在这个家里的暗处待着,有什么看不到的。
所以她不否认什么,但也不承认什么。不管他们看懂了什么,只要没有她的亲口承认也总归只是猜测,没有定论他们就不会对水榭的人乱说。但若是她亲口承认了她和程驰之间的事,保不准他们之中的谁会咽不下这口气跑回水榭去告状。
水榭一向护短,从上到下的人都习惯了这种风气,指不定就把事情闹大了。
到时候灭了程驰一家再全员出动去给她找个新夫君的事儿都不是不可能干得出来。
因此她和程驰之间的事情她对谁也不打算说,就安安稳稳地在程家待一段时间,用着程家的资本给自己赚上满钵的私房钱,然后找个合适的机会和离了,就回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去。
这时候外面传来底气不足的一声:“喂——”
田妙华耳力好自然听得到,可是她又不叫喂,于是便没有理会。
过了好一会儿外面才又传来比刚才声音更低的,不情不愿的一声:“后娘……”
这个称呼也太难听,她不喜欢。
直到他又憋了半天,憋出一声:“妙姨!”
田妙华这才走出来,小样的原来你也不是不知道怎么喊人嘛,至于叫不叫娘的她也不强求,又不是真的要留下来给他们当娘,就这么喊着吧。
她抬头好笑地看着程小铠那一脸状似屈辱的神色,简直是为了弟弟委屈求全。
田妙华掩住自己觉得好笑的神色,对小孩子该逼的时候逼,但也不能逼得太急,不然刚低头就要恼羞成怒了。不管怎么样他还知道妥协就好,服软了第一次,后面就好办多了。
她悠悠地对程小铠问道:“想清楚了吗?”
程小铠用力扁着嘴,咽下一口气:“想清楚了!你快放我们下去!”
田妙华继续瞅着他,程小铠才改口,“妙姨,请放我们下去……”
哦,这回连请字都会说了。
她差点要以为他们真被养成了野孩子呢。
这回田妙华没有直接让他们掉落下来,她脚下一点飞身而起,轻飘飘地落在树梢上。
程小铭和程小铠惊讶得张大了嘴巴直往里吸冷气——飞,飞起来了!老妖婆真的飞起来了!!
她从树枝上慢慢走过去,一手一个抄起两个惊讶得快要石化的小娃,说一声:“要下去喽~”
然后两个小娃娃就被她抄着飞离树梢,张大着嘴巴灌了一肚子风。
待把两个小娃放下,田妙华弯着腰,甜甜的脸笑得跟狼外婆似的,警告他们道:“你们听好了,没有其他人照看你们的时候,我在哪个院子你们就必须在哪个院子,不许乱跑不许离开我的视线。还有,刚刚的事你们若是敢告诉别人——”她扫视过两个孩子的脸,跟他们分别对了一下视线,然后笑眯眯阴恻恻地道:“我就吃了你们。”
两个人的嘴巴都还没合上脸色又顿时发青——妖怪!真的是妖怪!!
呜哇——怎么办啊!!爹爹娶了个女妖怪回来哇!!
……
一上午两位小少爷都无比乖觉,让他们待在侧院里他们就老老实实地玩泥巴——表面上老老实实地玩泥巴。
他们时不时的趁田妙华在厨房里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窃窃私语,商量着要怎么戳穿后娘是个女妖怪。
程小铭对此很是迟疑,低低的声音懦懦的:“不要吧,哥,那可是妖怪,我们想戳穿的话会被她发现的……”
程小铠一个小小的娃却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教育程小铭道:“你都忘了嬷嬷给我们讲的那些故事了吗!妖怪可是会害人的,我们如果不告诉爹爹,爹爹迟早也会被她害死的!”
程小铭这下不说话了,就算他们平时跟爹爹不亲,又或者觉得爹爹会不要他们,可也还是不想爹爹出事啊。
商量之下他们决定在玉嬷嬷病好之前先不告诉玉嬷嬷,不然玉嬷嬷要是也被吓到,病的更重了怎么办呀!
田妙华根本就没理会两个小娃的嘀嘀咕咕,她做好了红糖核桃枣糕就喊两个小的过来,洗干净他们那沾满泥巴的手让他们端坐好,把枣糕放到他们面前,“吃吧。”
他们昨天喝过那甜甜的红枣蜂蜜甜汤,今天一闻到枣糕的味道馋虫就被勾出来了。虽然当着女妖怪的面不愿意表现出自己的渴望,但无论是眼神还是表情却早已经出卖了他们。
田妙华也不再看他们,故意别开视线慢悠悠地剥一盆虾子,不咸不淡地说着:“快点吃啊,吃完还要给玉嬷嬷送饭呢。”
他们的那点矜持在听到要去给玉嬷嬷送饭之后,就像终于找到了可以不再绷着的借口,再也忍不住拿起枣糕大吃起来。
田妙华见他们开始吃也就不再装模作样的剥虾子,把盆放到一边,发觉本来做红枣甜汤和枣糕都是给他们压惊用的,结果貌似都变成她在吓唬他们了。
程小铠吃了两块巴掌大的枣糕,程小铭饭量小,只吃了一块。
等他们吃的差不多了田妙华就把玉嬷嬷的牛腩煲芋头盛好,又盛上白饭,顺便带上玲珑的早饭,身后跟着两个小的,便往下人的院子去了。
田妙华先去了玲珑的屋子,玲珑被吹了迷药昏昏沉沉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直到田妙华走进她的卧房,悄无声息地拿洒了解药的帕子在她床边晃了晃,她才悠悠转醒过来。
对于自己睡到日上三竿还让夫人亲自端来早饭这一点玲珑简直无地自容,田妙华无比温柔地宽慰她道:“你昨晚照顾玉嬷嬷也累着了,多睡一会儿没事的。”
玲珑感动得泪流满面,如此温柔体贴的夫人到哪里去找啊!!
“你的早饭我放在这儿了,还有玉嬷嬷的牛腩煲芋头,吃了强健体质,对身体很好的,你让她多吃点儿。”
田妙华自觉玉嬷嬷一定不愿意瞧见她,就别在她身体不好的时候去给她添堵了。
玲珑一边快速地穿衣服一边应着:“是的夫人,我一定让玉嬷嬷多吃点,您放心吧!”
她就像个旋转的陀螺,飞快地穿衣,冲到院子打水洗漱,又冲回来梳头,坐到桌前三两口吃完早饭,最后端起玉嬷嬷的饭菜又冲出去。
田妙华就只是笑笑地看着她像个陀螺似的转,最后提醒她把门外那两个探头探脑没有进来的小子也带去看看玉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