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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炷香的时间?
程驰和林灿是坐着马车去县城的,算上跟县令见面的时间,没有两三个时辰是回不来。
这可真不能怪她不听程驰的嘱咐啊。
她看向那姑娘问:“这件事还有别人知道么?“
姑娘不解夫人为何这么问,但还是回答道:“没有,当时就我和姐姐在,那些人让我来传话,我就直接跑来了……”她也是被吓懵了,什么都没想就直接跑过来,连家里人都忘记告诉。
这倒正好,田妙华也不想事情传开了,多跑来几个帮忙的碍她的事。
“我知道了,你先回家吧,这件事你回去以后对谁都不要说,你姐姐很快就会回去的。”
“这,这是为什么?”
这么大的事情她自己不敢兜着,按理肯定要告诉家里人的呀,夫人这又是什么意思?
田妙华捏人死穴捏的很准,只回了一句:“这件事如果传出去了,你姐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姑娘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暗暗怪自己一时心慌居然连这种事也忘记了。她姐姐可是马上就要嫁人的,万一传出丁点儿不好的名声被退了亲,那以后别说是找婆家,光是别人的指指点点都能逼得姐姐去跳河。
她再也不敢多说什么,夫人让怎么做就怎么做,心怀忐忑地回家等消息去了。
她方一走出大门,两道白影就已经无声无息地落在田妙华身后。田妙华侧目淡扫一眼,吩咐道:“初雪和初夏留在家里照看着,云明去叫上其他人一起走。”
因为田妙华打算在附近就近安置水榭的暗桩,之前帮忙运送种子来的几个人就一直没走,在附近置办房屋收拾改造。
田妙华带笑不笑地勾一下嘴角,她还在考虑怎么找机会摸清对方是什么来路有几个人认得她,对方还就自己打开大门等着她去亲自看看了。
此时钱家的院子里一片寻欢作乐的喧闹,肖烛正对着大门坐在主座的位子上,他不参与别人觥筹交错的热闹,只独自端着酒杯,阴恻恻地一双细眼盯着大门等得兴味盎然。
程驰和林灿外出这个巧合肖烛没有提前预料到,他不怕他们来,今日这儿这么多江湖人,他手上还有人质,程驰和林灿若来了就一个都别囫囵个出去。
钱三少爷是不愿意把事情搞得这么明目张胆的,强行绑架村里的姑娘,还把程家人引到家里来对他们下手——这事过后这些江湖人可以拍拍屁股就走,钱家却要收拾摊子给他们擦屁股。钱三少爷又不是傻,他自然不同意,于是现在人就跟当家的大少爷一起被绑在了院子的角落里。
钱三少爷惊觉自己这是引狼入室也已经迟了,能主事的两个人都被绑在这里,家里的老少夫人又都顾忌着他们被绑而躲在后院不敢反抗,下人们更是只能战战兢兢地伺候着这些江湖大爷。
整个钱家一下子就被抓在肖烛手里,喧宾夺主在钱家当起了大爷。
最初也不是没有郑爷之流想给钱三少爷留点面子的,觉得肖烛这么做有点违背江湖道义。可他们这些乌合之众的江湖道义又能有多少?等看着其他人都一窝蜂地起哄着响应了肖烛,他也没必要跟这些人惹不痛快,就果断抛弃钱三少爷加入他们之中了。
“酒!酒呢?怎么上这么慢?”
郑爷现在嗓门比谁都大,家里的下人慌忙把酒抬上来,刚放下酒坛就被郑爷一脚踹出去,“又是男人,看着就倒胃口!你们家的丫鬟都死光了吗!?”
丫鬟不是没有,但一开始上来倒酒的丫鬟都被拉住调戏了,之后丫鬟们就说什么也不肯上来倒酒了。
郑爷觉得无趣,眼睛扫过被绑在一旁当人质的农家姑娘,便对肖烛道:“肖兄弟,那个妞可以给兄弟玩玩了吧?”
肖烛阴恻恻地一笑,“再等等,她还有用处。”
现在就玩了,他可以用的筹码就又少了一点。
郑爷暗暗啐了一口,但越接触越发现肖烛这人太阴损,不敢明面上跟他对着来。
反正等等就等等,难不成还能跑了吗。
没一会儿钱家看门的小厮就跑过来,肖烛吩咐他只要一有人走近必须第一时间来通报,他不敢怠慢一直扒着门缝盯着外面。
“肖爷,程家夫人来了!”
“哦?”肖烛轻轻一笑,“来了几个?”
这小厮倒也机灵,回得很详细:“程夫人带了六个打手,没见程老爷。”
肖烛嗤笑一声,六个打手能做什么?单是钱家就还有十余个家丁打手呢,何况他们这些江湖人是吃素的?就是可惜程老爷没一起来,想要得到别人家的娇美小娘子,不先断了她的念想解决掉她的男人怎么行呢。
没关系,慢慢来。
肖烛刚提高声音说了声“开门”,前方就“砰”一声,门栓断裂大门敞开。
娇美的小娘子今日也甜美依然,一身桃红与白色相配的袄裙,低低的侧绾着发髻,上面缀着小巧的珠花流苏。
这么寻常的一身打扮,穿在她身上却如此的娇若桃花巧笑倩兮。
肖烛还真从未见过一个良家女子面对这种情形还能如此淡定依然,甚至悠哉地笑得出来的。初见那日她脸上(装出来)的惶恐,竟然一丝也不见了。
她笑,他也笑。
怕是良家出身的小娇娘根本就没见过场面,真以为自己带着那六个人就能保平安了么。
他的目光这时才扫向小娇娘身后那六个人,却是微微顿了顿。那六个人穿着打扮看似挺寻常的,并没有什么天出众的地方,可隐约透出来的气质仪态却全然不似一般的打手。
肖烛从椅子上站起来,其他人也纷纷放下酒杯起身面向大门口走进来的七个人。
走在最后的一个还转身关上了门,重新插上那断了半截的门栓。
原本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降低存在感的农家姑娘在看见程夫人到来后拼命挣扎起来,想要引起她的注意。
田妙华示意身后的人去给姑娘松绑,人还没近前就被满身酒气的“江湖朋友”挡住了去路。
田妙华没急着让他动手,而是看向肖烛问:“你不是说我来了,就可以放了她?”
肖烛细长的眼睛眯起来笑了笑,向田妙华走过来,“会放的,不急。”
田妙华的目光淡淡扫过院子里的人,“你们所有的人,都在这儿了?”
“怎么,我们这些人不够陪你玩吗?可是就算你希望我再多叫些人来,我也舍不得被更多的人看到你。”他笑得轻佻,目光凝视田妙华的时候竟然带出三分深情款款,几乎紧贴着站在田妙华面前细细打量着她,念念道:“——像,真像。怕是世上不会再找出一个比你更像她的人来了——你的闺名叫做妙华对吗?”他仿佛在唇齿间细细的品着——“妙华,真是个好名字。你以后就跟着我,我会把你当做她一样好好疼爱。”
田妙华现在还真想知道这到底是哪儿冒出来的二大爷,这个“她”就是锦地罗,就是她自己不是吗。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还认识这么个深情款款的蛇精病啊?
为了满足自己这点好奇心她耐着性子问:“她是谁?”
肖烛脸上浮现出一层与他的长相不符的深情和向往,“——一个求而不得,却不能忘记的女人。”
“……”
原来她还有个暗恋者呢,然而连她本人站在他面前都认不出,还在这儿装什么深情!
田妙华觉得自己知道的已经够了,再多也没什么兴趣,就突然抬手一掌,毫无防备又站得如此近的肖烛根本没有避开的可能,整个人几乎向后飞了出去,撞翻了一桌酒席。
几乎是同时,原本准备去解救农家姑娘的门人也瞬间拔剑,把挡在自己面前的障碍物清理掉。
满院子的人一时根本反应不过来这是什么状况,肖烛从酒席的残骸中爬起来喷出一口老血,这一掌正中胸口,要不是田妙华没打算一掌打死他,这会儿他的心脉都已经断了。
“你!?”肖烛喘了几口气才勉强能说出完整的话来,“你不是普通的良家妇人?”
肖烛在这些人中算是个老江湖了,他可是切身地挨了一掌,怎么会分辨不出对方的武功高低。可是武功能达到如此的女子,还偏偏长了这样一张脸,江湖中又能有几人?
他顿时连细长的眼睛都瞪圆了,无法相信地盯着田妙华——“你,你是锦地罗!?”
田妙华轻轻笑笑,还是那副柔弱无害的模样,身后的六人已经拔刀抽剑摩拳擦掌地一字排开准备大开杀戒了。
田妙华向肖烛走近两步,问出她心中的问题——“你不是对我情深义重么?怎么连我站在你面前都认不出来?”
肖烛顿时就日了狗了,再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如同已经看到了末日一般绝望地哀嚎:“不可能!我上一次见到锦地罗时都已经是六七年前,她现在应该已经是个老女人了不可能还这么年轻!!”
田妙华脸上的笑容凝固片刻,他令堂的这丫到底会不会说话?她狠狠地踩在这家伙身上,脚下用力地在他刚刚挨了一掌的地方碾了又碾,“——哦,我现在都还没变成老女人可真是抱歉!”
这么一说六七年前,她倒还真想起来了。
五六年前是有一个迷她迷得不行的宵小之辈喊着一见钟情非要对她死缠不放。可惜那丫当时气候未成实在是不入流,她连记都懒得记住。在他几次尾随接近未果之后,被当时经常与她在一起的寒水月揪出来狠狠教训了两顿,那之后他大概就吓怕了,她也就没再见过这个人了。
这都过了多少年了,她也早就忘了,居然还阴魂不散地又跑出来了。
本来想起来也就想起来了,可是她一想到六七年前,就想起他说什么老女人不老女人。
呵呵。
田妙华的脚从他胸口拿开,就一脚踩在他脸上继续碾。
她身后的院子里也是一片鸡飞狗跳尖叫哀嚎,肖烛绝望地认识到已经没有人能来救他了。
刚被救下来的姑娘看得傻了眼,还被绑着的钱大少爷和钱三少爷也看得惊悚无比——这程家人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啊!
先解绑了那些不入流的小人物,田妙华不急着弄死为非作歹的那几个,而是慢慢折磨着,不时拿着藤条问那农家姑娘:“要不要来两下?”
农家姑娘哪见过这种事,忙不迭地摇头。
田妙华便转头朝着钱大少爷和钱三少爷的方向幽幽一笑,从未与她见过的钱大少爷倒还好,钱三少爷却是脸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