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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沐一整晚没有回家,不是因为无法丢下米莱,而是责任心作祟,米莱是轻微脑震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身边连个亲友都没有,他才勉为其难留下。
若是白天,他可以请看护,大晚上的,想找个看护都很难。
他在病房里的沙发上坐着,丝毫没有困意,酒意慢慢消褪,反而越来越清醒。
天蒙蒙亮的时候,他听到米莱申吟了两声,起身走到床前,见她缓缓睁开眼睛,转而去叫来了沈墨。
恰巧是沈墨值班,大半夜韩沐送米莱到医院他也吃了一惊。
确定米莱没什么大碍,他拉着韩沐走出病房,之前一直在照顾一个急诊的病人,他还没有时间跟韩沐好好聊聊。
两人在走廊上的椅子坐下,沈墨一脸狐疑地问道:“你什么情况,大晚上怎么跟她在一起?”
“我开车撞了她。”
沈墨似信非信,伸长脖子在他身上嗅了嗅,眉头一皱:“你喝酒了。”
“昨晚有应酬。”
“所以是酒驾。”
韩沐直言:“是,你可以去举报我。”
沈墨嗤笑一声,用力一拍他的肩说道:“算了,念你是初犯,举报不至于,她没事了,你赶紧回去吧,省得让你的小娇妻着急。”
韩沐点点头,叮嘱:“出院手续交给你,就医的费用回头我转给你。”
“行。”
他没再进病房看望米莱,交待好了事情就直接离开了。
回到公寓,他一脸疲惫地直奔卧室,怕惊扰苏堇华休息,他轻手轻脚,推开门,却见苏堇华坐在床上愣愣地朝他看过来。
“你醒了?”他问。
苏堇华面色淡然,不答反问:“什么应酬要一晚上?”
韩沐被她问得一怔,很想编个理由搪塞过去,可他答应过她不欺骗,于是说自己应酬完出来,酒驾撞了米莱。
他说得简明扼要,只字未提米莱纠缠他,强吻他的事。
苏堇华信了。
“米莱现在怎么样?”
“脑震荡,现在没事了,沈墨在,会照看好她。”
“……哦。”
她全当这些是巧合,并未多想。
料到韩沐一定精神紧张整夜未阖眼,她下了床,主动帮他脱掉外套,靠近他身边,她能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顿时就不安地发起牢骚:“以后喝了酒千万不要开车,酒能少喝就少喝,别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韩沐默不作声,他知道苏堇华是为他好,可她说的这些他都明白,昨天晚上的情况有些特殊,他一时急了眼,哪里还顾得上。
此时还早,他进浴室洗了个澡,订好闹钟躺上床,决定睡两个小时然后去公司,结果这一睡竟睡过了头,苏堇华故意关了他的闹钟,也没叫他。
她是好意,想让韩沐多睡一会儿,还特意给文楠打去一通电话问了问公司上午有没有什么急需韩沐处理的事,文楠只说有个会议,她自作主张让文楠把会议推到了下午。
然而韩沐不知这些,一醒来发现已是正午时分,立刻穿衣起床。
王嫂已经准备好了午饭,苏堇华进卧室去叫他,见他从浴室洗漱出来,淡淡一笑说:“大叔,午饭好了。”
韩沐面色阴沉,系上领带就往外走。
“大叔,你不吃午饭了吗?”
韩沐奔到玄关穿鞋,同时拔出文楠的号码,完全无视苏堇华的存在,电话接通了,他还没开口说话,手机就被苏堇华夺了过去。
她说:“先吃饭,公司的事不急,会议已经……”
“你应该叫我起床。”他冷着脸打断她。
她愣住,刚要解释会议已经延后,而且今天没有什么特别着急的事务,可韩沐哪里给她开口的机会,一把就将手机拿回去接了起来。
他边讲着电话边出了门,还把门重重地摔上。
苏堇华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心头蒙上一层重重的阴霾,她知道韩沐心烦,可总要给她个说完话的机会。
心情一差,胃口也就差了。
中午她没怎么吃,回卧室时,看见床上丢着韩沐换下来的衬衣和西裤,她顺手拿起想放到洗衣机里去,无意间瞥见衬衣的领口上有一个鲜红的唇印,她震摄地呆住。
应酬、红唇、米莱、车祸……这些字眼串连起来,她很想给自己一个正当的理由相信这个唇印代表不了什么,可像韩沐那样有洁癖的人,都不允许别人碰他一下,衬衣上怎么可能会留下唇印,这小小的印记显然是女人的唇。
她止不住胡思乱想,一串串的暇想在脑子里轰然炸开。
她丢下手中的衣物,转而冲进衣帽间换衣服。
出门前,她给沈墨打电话确认米莱目前还在医院,便拎着包要走。
王嫂死活拦着她,“沐少爷不许你一个人出去,你等我一下,我陪你去。”
“不用,我自己去。”
她挣开王嫂的手,大步奔出门。
打车到了医院,她直奔米莱所在的病房,那是间单人病房,是vip特护区。
一个轻微脑震荡的病人,至于住vip病房?
光是这一点,她就已经非常不爽,她很想心平气和,但一想到米莱曾经的所作所为,她就不禁要怀疑米莱暗中又在勾引韩沐了。
作为一个女人,一个怀有身孕,不久就要当妈妈的女人,她要悍卫自己的婚姻和家庭,一个洁身自好的男人的衬衣上出现了女人的口红印,这绝不是小事,这是天大的事。
她推开病房的门,里面空无一人。
她以为自己走错了病房,到门口确认一下住院人的信息,的确是这间没错。
她在走廊上张望,不远处,米莱一手举着吊瓶慢慢吞吞地朝她这边走过来,似乎看见了她,米莱的脚步微微一怔,很快,她又迈开步子,一脸从容地向她逼近。
苏堇华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转身回到病房,直接在沙发上坐下去,耐着性子等她回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病房的门‘吱嘎’一声响,她进来了。
苏堇华深吸一口气,目光冷冷地朝她看过去。
她一脸平静,举着吊瓶回到床上,把吊瓶挂好,慢条斯理地躺下,好似苏堇华是隐形人一般,从进门到上床,她没有看过苏堇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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