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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窗外呼呼作响,凭空刮起阵怪风,其声骇人,两人抬眼朝殿外看去,只见天边不知何时竟乌黑一片,乱云飞卷,正遮天蔽日般朝大殿方向压来。∮,李胤心道,这七月间何来如此凶恶的狂风,真是透着几分妖异,他还在寻思,这时听有许多人乱糟糟快步之声,一人步伐快,急冲冲的推开授业殿的大门,跪到在地道:“太子殿下,宫里来人了。”
司马衷看说话的人是曹佑,正想询问缘由,跟在曹佑身后的几个人已经来到门前,一个中年宦官见到司马衷,面色严肃,高声道:“皇上有旨,宣太子即刻入宫。”司马衷躬身行礼道“儿臣奉旨”,行礼完毕,宣旨宦官给太子行了礼,却不似平常那样笑嘻嘻的,只淡淡说道:“皇上可着急,请太子这就随我们走吧,车架都候在宫外了。”
一路上司马衷都在揣度司马炎找他进宫干什么,却是豪无头绪,来到太极殿门口,就见司马柬正在殿内和司马炎聊着什么,看司马炎的神色却是不太高兴,等见礼完毕后,司马炎大声道:“进来。”
司马衷小心翼翼的走到殿中,司马柬正想和他打个招呼,还没等司马柬说话,司马炎正色道:“你给我跪下。”哥们又怎么了,我这几天没出什么事啊,司马衷看着嘴脸难瞧的司马炎,忐忑的跪了下来,不敢说话。『≤,
旁边的司马柬也被这突来变故吓住了,刚刚还同父亲聊着天,也没觉得他心情不好,怎么兄长来便了翻脸。司马炎看着跪在地上的司马衷,心情烦乱,在大殿里来回走动,这儿子面目和我相像,却这样昏聩,他走了会,实在是压不下心头火,指着司马衷厉声说道:“你可知道,君子动而世为天下道,行而世为天下法,言而世为天下则。你身为太子,大晋未来的帝王,不为君父担忧,不学治国之道,尽与奴婢厮混在一处,整日在粗鄙事上用心。”司马炎越想越气,脸色狰狞,几乎要提起脚踢向跪在地上的司马衷。“什么月饼,唐国,自己不上进,却不要带坏的弟弟。告诉你,失仪之罪尚无定罚,不要以为君父就不能动你。”接着就失仪的事,又翻了出来把司马衷痛骂了一通。
听了半天骂司马衷这才恍然大悟,原是因为做月饼犯错了,也不知可乐鸡翅的事皇帝知道吗,怪不得曹佑他怒气冲冲进了膳堂,要知道我亲自切菜,不知皇帝要多大的火,小孩也是,你吃就吃了,来和皇帝显摆什么,要吃了可乐鸡翅,不得满世界宣扬。
皇帝是真的生了气,越骂越重,足足骂了小半个时辰,司马衷他双膝酸软胀痛,加之实在听不下去骂,暗道也不行,那也不行,干什么都挨骂,这太子是人做的么,哥们我不干了,想到这里牛脾气便上了身,司马衷抬起了头道:“我本就不是干太子的材料,皇上你看着办吧,废了我太子位好了。⊥,”
他这话一出口,把旁边站的司马柬吓的满脸白,他也是好意,昨天在东宫吃了司马衷的月饼,今儿进宫来,是想替司马衷讨好下司马炎,让他看看这兄长不是傻瓜,且是博闻广知有才华在身的,可没有想到司马炎不喜欢,还突然难,再听见司马衷回答的口气如此强硬,急的快哭了,呜咽的说道:“父亲,这事都怪儿子,可千万不要责罚兄长。”
听司马衷犟嘴,皇帝更是气的全身抖,英俊的脸庞都有些变形,自己对司马衷一片苦心,为了太子失仪的事这段时间被群臣纠缠,从没有真的怪过他。只是教导司马衷要注意学习治国之道,不要整天和奴仆们干无聊的事,可没想到司马衷不但不虚心接受,反而用不当太子来威胁,他一咬牙,心里念头惧灰,暗道你智商平平,本就非储君之选,如若不是看在嫡长有序不可乱了纲常,和皇后的苦苦哀求,能当这个重任么,既然不愿意干,那也好。他这会儿怒极反笑,背着双手,“嘿嘿”一笑,眉目竖起说道:“你不愿意当太子,朕还不想让你做,很好,我这就下旨废了你。”司马炎刚想喊人,却听殿外宦官高声唱道:“皇后求见。”
皇后杨艳正在宫里试衣,为迎寒祭典做着准备,突然有消息传来,说司马炎教训太子,情势已经不对,群臣弹劾东宫已让她心有余悸,怕他和皇帝再起争执,忙着赶过来圆场,刚到了门口就听见司马炎说要下旨废除司马衷太子之位,她心里焦急万分,阵阵揪痛。
不等宣召,皇后快步进到殿里,来到司马衷面前,啪的就给了他一巴掌,司马衷给她这一下打得生疼,气想这日子没法过了,这边被骂,那边被打,失仪后我里外不是人,已经在想法弥补,就因给小孩吃个月饼,就说成误人子弟,这算什么事,我本也不是司马衷,索性闹一场,死了作罢,他刚想站起,却没料杨艳打完他后,扑通跪下来,抽泣道:“你这逆子,怎么惹父亲生气,是不是不要娘活了。”司马衷见她哭泣,心肠一软,只得趴在那里不说话了。
皇帝见杨艳突然下跪,心里又怜惜又生气,暗想是谁如此大胆,居然通知皇后前来,过后定要严查,好好整治下这宫闱,可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他们少年夫妻,感情非比寻常,忙上前搀扶,口中道:“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
给皇后杨艳报信的正是符春,他久在司马炎身边侍候,对司马炎心思举动早就揣摩的了如指掌,早晨听司马柬对司马炎聊起月饼的事,就知道不会讨司马炎欢喜。果然司马炎听了几句,就让人去传司马衷进宫,他心里咯噔了下,满腹是不好的预感,想着今日司马衷必然要出事,从他进宫开始就留心听着大殿内的动静,当听司马炎怒骂司马衷,不象以前那样还留点余地时,忙暗中让人去通知皇后杨艳,皇后和皇上感情笃定,又是后宫之主,人人都知道她极宠司马衷,要是太子出了事,自己可担待不起。
杨艳挣脱他的手,趴在地上不停抽泣,梗咽的说道:“太子犯错,罪在臣妾疏于管教,皇上要责罚就连臣妾一起处罚,也废了我这皇后之位吧。”司马炎听杨艳着话是又惊又怒,这么着,这司马衷威胁君父,你杨艳也要威胁夫君么,他越想越愤恨不已,走到边上,飞脚把一盏铜灯踢翻在地,在大殿里来回快走,不停泄吼叫。殿外以符春为宦官宫婢从没司马炎过这样大的脾气,都不敢靠近大殿,个个惶惶难安,唯恐这司马炎把火气转移到自己头上。
见母亲倒地哭泣,司马柬也跟着跪在殿里,司马炎踢翻了铜灯,他吓跟着大哭起来:“父亲不要生气,都是儿子不好,要怪就怪儿臣,不要处罚母亲和兄长。”两人都争着替司马衷担责,杨艳说太子犯错是自己缺少教导,司马柬说是自己要兄长做月饼给他。
司马衷见皇后杨艳和弟弟司马柬都为自己求情,心里热呼呼的,但见司马炎这样恼怒,生恐对他们不利,呼的站起身来,大声道:“都不关他们的事,是我不好学,跟母亲管教有什么相干,领禁卫进宫,教厨子做月饼,带坏了弟弟,怎么处罚我都可以,我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