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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百来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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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望山跑死马”,别看上辈子拿起中国地图看看也就那么巴掌大的地方,可是这辈子走起来真是要人老命。不过好在神州是天庭重地,无量功德镇压,功德之器也是分外的犀利,金童一路慢悠悠的的回了广阳,逛了一天街,一路上支起耳朵倾听着民(反)间(贼)疾(踪)苦(迹),记下了大把的可疑位置,实实在在的为国效力了一把,并且作出了不少恶毒的剿匪计划,然后改头换面,以某大都督府某将官的形象和印信进了伏羲堂。

    至于“某大都督府的某将官”,这个人数可就海了去了,金童是在出前两天才想起这么个事情,于是专门跑了一趟太师府,几乎是逼着拓跋澄亲自写条子去办的,一次性下来三十个假名额,专门用来隐匿办案人员的身份,同时还要享有办案人员应有的特权,造假的规模太大了,特别是其中还有一部分**是文官的,吏部的人气得直跳脚,连拓跋澄都有些担心日后就此事与吏部打官司的结局。

    不过这件事情到了皇帝那里反而十分支持,这就又得归功于长乐公主了,毕竟金童为了“制置左武侯府”的行动可以顺利进行,老早就在琴儿面前讲了不少改头换面的古代查案故事以及现代间谍密探的构思。查办案件是基于国家公权力,但是由于敌在暗我在明,很多情报就无法搜集,所以办案人员的虚假身份就十分有用。同样,安插在敌人内部的卧底也很重要,毕竟“抓贼拿赃”,马快又不是万能的,怎么能分分钟就进入犯罪现场呢?所以老早就派人打入敌人内部就很重要了,假身份也很重要了。

    顺理成章的,一些出自金童之口的精妙故事就传进了长乐公主的耳朵里,长乐公主与皇帝闲聊的时候自然也会熟极而流的出来个一句半句的。皇帝当然很奇怪御姐为什么会知道这么些统治阶级底层的轶事,所以开口问,长乐公主据实回答,所以……

    总之,皇帝毕竟少年心性,对金童的种种“创新”手段十分好奇,兼且因为此事自己与御姐之间有了不少的话题,聊起天来御姐也能越来越开心一些,自然对金童有好感,这些好感自然就在朝堂上透露了出来。

    不管怎么说,就算是面将军也罢,未来驸马也好,反正金童怀里揣着大把的经过吏部下的、国器认证的**凭证,神州大地上飞来飞去不是梦,至于伏羲堂会因此多用多少精力去祭祀上天,那就不是金童需要管的事情了。

    七月十五日凌晨,金童步出彭城伏羲堂大门,随后就踪影全无。

    回到彭城,先找谁?自然是找留在了彭城的刘统勋、杨英、廖奎三人。刘统勋终日流连在梨香院作“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状,反正金童给他留了不少经费,终日里不少于三个姑娘相陪,而他的任务就是记住所有姑娘给他的所有的信息和暗示,牢记她们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日后要完整的拿回去进行分析,并且至少要想法子拿下一名来做未来的“侍妾”,也就是给了梨香院一个向左武侯府内部安插眼线的机会。

    清早大家都起床后,金童经过暗中观察,现刘统勋这个任务完成的不错,已经有一名相貌着实不错的女子与他许下了厮守终身的誓言,并且一本正经的和他算过账,该姑娘存下的私房钱和公帐全提出来还差多少赎身钱都算的有整有零,刘统勋自然大包大揽的允诺剩下的都算自己的,并且谨小慎微的确认着女子赎身后确实会跟他走。

    藏在暗处,金童传音道:“干的不错,你继续玩,玩的越真诚越好。我绝不看你行房。”

    刘统勋是个纯外路高手,虽然已经晋入先天,也是个外功先天,可怜巴巴的连传音都没学会,只好在暗处打手势骂了几句便罢。

    随后金童开始暗中跟随陈玉娘,看看她在梨香院还有没有隐藏的更高级掌柜以及她的得力手下都是谁,用了一整白天的时间确定陈玉娘就是目前最高级高管,入夜之后金童动手了。

    闵仁是陈玉娘手下的第一管事,主管采办、基建和人事管理,监管其他所有业务。他是下邳郡东城县人,在彭城有家宅,四子二女,长子已经成年,跟着他在梨香院掌管些杂事,为人倒是谦和诚恳,并无仗势欺人的举动,听其与同事闲聊,其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改行做点小生意,正儿八经的娶个大家闺秀过日子。

    青楼这等肮脏地界竟然能出如此纯洁璞玉,真有出淤泥而不染的人?金童大惑不解,毕竟他的执法理念一直就是搂草打兔子,信奉的就是“人格完全由成长环境所塑造”的真理或歪理,所以,他决定向这位名叫闵学的青楼中最后一个清白人下黑手。

    戌时,闵学突急病,腹痛欲死,闵家迅延医诊治。

    亥时,闵学已经奄奄一息,数位知名郎中查找病因未果,束手无策,闵学却忽然从床上惊厥而起,双眼赤红,见人便打,打不过就咬,喉头出如猫般的呼噜声。

    子时,被捆绑在门板上的闵学口吐白沫,一名郎中大胆的在其额头上施针,闵学浑身瘫软开始熟睡。

    丑时,看护闵学的侍女老妈子及家丁不约而同的纷纷睡着。

    闵学已经睡着了,或者说他的灵魂在目睹了肉身的诸般异状后,终于睡着了。

    忽然闵学魂魄睁眼,环视一周,现自己并没有被捆在门板上,而是悬浮在房间内,四周一片熟睡之人,门板上自己仍在,惊惧不已。

    此时从紧闭的大门外疏忽进来两人,一名身穿黑衣,一名身穿白衣,面目也就是平常人,并无狰狞之相,但两人都是头戴大高帽子,一个帽子上写着“你也来了”,另一个帽子上写着“正在捉你”。

    阴森森的,白衣人开口道:“闵学,可知我等是谁?”

    闵学吓的大叫,跪倒在地,叩道:“是鬼差……是鬼差?是鬼差!我的娘啊!儿子今日死了?”

    另一个黑衣人厉声道:“阎王有令,丑时三刻带你归案!闵学,你罪大恶极,可知否?”

    闵学恍然抬头,浑身哆嗦,不知该说什么。

    黑衣人哼声道:“休要装聋作哑!问你敢不答话,看棒!”哭丧棒一挥,闵学魂魄立刻飞散,过了半晌才重新凝聚成人形,来自魂魄内部的痛苦纷涌而至,不由自主的尖声嘶叫,简直撕心裂肺。

    黑衣人冷眼看着闵学痛苦过后渐渐安静下来,然后一把抓住他脖子,扭着他脖子让他看着自己,做出一副狰狞的面孔,嘶声道:“你这小鬼,看上去就是个不老实的,反正下去也要进个十二三层地狱受苦,眼下不管你招与不招,先给你折腾够了,嘿嘿,眼看你这种小鬼在吾哭丧棒下辗转哀嚎却不得解脱,真是一种无上的享受啊,桀桀桀桀……”

    闵学只觉得心里一阵冰凉上涌,吓的四肢直抽搐,不禁开口大喊道:“招了,小人招了,求大老爷留情啊!”

    黑衣人眼一瞪:“爷爷还没玩够,你竟敢就这么招了,我……”

    这时候白衣人拉了拉黑衣人,小声道:“别啊,再打他就魂飞魄散了,本来就是无后之人,你再给他来个永世不得生,何其哀也?既然招了,就把他交给大人吧,咱们先去下一个,等会回来看大人怎样吩咐,如果不尽不实,大人一怒,亲口命令你玩他个一百几十年的,又不违例,还能天天开心,岂不快哉?”

    黑衣人想了想,道:“也是,那就请大人来吧。”两人冷眼瞟了瞟闵学,做出几个民间作法事的动作,然后一股黑烟从门缝里飘了进来。

    黑烟进屋,渐渐凝成人形,却是个身高八尺的大汉,身穿“千层底”的兽皮软甲,浑身长满了浓密的短黑毛,一个不成任何形状的大脑袋,脸部是惨白惨白的,一个大鼻子趴在正中间,周围除了横肉就是一张血盆大嘴,上面两条细长的眼睛,瞳仁全白,一条眉毛,额头上方长着一根金光闪闪的角……正是西牛贺州平顶山莲花洞金角大王的经典形象,不是金童又是谁?

    两鬼差躬身行礼:“大人,这小鬼说他招了。”

    金童心中暗笑,道:“好好好,你们先去办别的差吧,一个时辰后回来。其实这人寿命未尽,不过家中作孽,阎王勾了他提前五十年到案,不过,若是能老老实实招供,本官看他说的详尽与否,还能酌情再赏回个二三十年,所以,既然招了,今夜也不一定就要勾了他魂。你俩先去忙,完了再回来听本官吩咐。”

    两鬼差领命而去。

    金童在房间正中间桌子上盘腿坐定,低头看了看正在盯着自己恐怖形象瑟瑟抖的闵学魂魄,嗤笑道:“你还害怕?岂不知本官在阴间,比阎王心肠还好哩!等你下了地狱,就知道本官的好处。”

    闵学一跤跌在金童面前,五体投地道:“求尊神网开一面,小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小民,小民不想死啊……啊啊啊啊……”

    金童问道:“别跟我装好人,俺们地府之中,各色人等见的多了,多有你这样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所谓欺世盗名,就是你了,说说吧,这辈子造过什么孽?”

    闵学也算明白过来了,人好骗,鬼却不好骗,于是也扔下了自己的面子,把这辈子做过的龌龊事儿一一说了出来,一旦其中有些刻意隐瞒的地方,立刻就听到金童小声念叨:“说谎一次”、“说谎两次”、“说谎三次”……只好再次开口求饶,然后老老实实往下说。

    说了足足两刻钟,金童看他已经认命了,说出来都是实话,再也没有胡编乱造的迹象,于是开始问些其他方向的问题,比如他爹都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们的掌柜陈玉娘都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与陈玉娘“过从甚密”的慕容秋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闵仁是如何在陈玉娘与慕容秋叶之间牵线搭桥的等等。为了掩饰自己对这些事情的过分好奇,还要作出对待这种人间轶事的八卦思想。

    终于闵学把陈玉娘与慕容秋叶之间的事情说了个底朝天,金童不禁仰天长叹。所谓“温柔乡是英雄冢”,这慕容秋叶也是一名为北魏国朝抛过头颅洒过热血的军中英雄,可惜就临老想不开被梨香院用狐狸精给收拾了。

    听完了情报,金童挥手一张把闵学打的三分之二魂飞魄散,再看他肉身,立刻就成了一副白痴的模样,渐渐的连口水都流出来了。这小子不亏,九岁就已经加入了弥勒教,是被当作未来精英培养的,后续的计划就是脱离梨香院,成为司马家在徐州另一条线的大掌柜,并且后方已经疏通了路子,整个徐州的税银铸造权肯定可以拿下,其中的火耗可是巨大的一块,并且还可以借此途径买通、渗透徐州官方高层,把徐州作为弥勒教重点攻略的下一个区域。

    至于平时遵纪守法嘛,也不见得,背地里也是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情,杀人灭口、图谋家产、淫人妻女的事项都有,只是明面上表现的不错,尾也做的干净,并未被人怀疑过,连苦主都不知道幕后主使是谁。

    把闵学变成了白痴,金童离开闽家,门外两名鬼差正在恭恭敬敬的等着。

    金童上前去,稽道:“两位差官,昔日洛阳街头见过一面,其他并无深交,实在想不到两位如此义气,义无反顾的襄助贫道,实在令贫道感怀不已。”

    黑白无常回礼道:“仙长太客气啦!就如阳间人界一般,仙长是官,我等是吏,岂可相提并论?再者仙长许诺延请高僧为我等做水6道场,此等大恩大德,我等兄弟永世不敢忘记。”

    金童道:“吾虽仙人,却素来不懂地府之事,却不知神州之大,四大部洲百来亿人,每日生老病死着不计其数,你等鬼差却是如何应对?”

    白无常道:“仙长不知,其实神州百来亿人还是少的,若是加上六方四道,人界地域简直无穷无尽,神州人数不过其中万亿分之一罢了,我等地府差官数量有限,不过有功德之器镇压,倒是还不到疲于奔命的程度。”

    金童大惊:“百来亿人,不过万亿分之一?那……另外的凡人,都在何处?”

    白无常略加思索,说出一番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