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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长天眼中精光一闪,立刻露出惊喜的神色:“有五哥愿意去各地看看真是太好了,我们就找个时间一起上禀大军司定夺!”
转眼过了两天,这天是七月初十,夏天的酷热笼罩了整个北海郡,司马长天嫌弃的甩了甩身上被汗浸透的薄衫,摘下斗笠走进了一座十分气派的临河酒楼。
扔给小二一块二两多重的银子,上了三楼,只见一个硕大的水车矗立在楼北侧,缓缓将水送到三楼的接水口上,然后水流就顺着水道一圈圈的在楼层内盘旋,还利用落差造出来几个小瀑布,在这炎热的夏日送来了一丝令人惊喜的清凉。
水道沿途有不少用竹篾隔开的小间,司马长天看了看,这时是下午申时左右,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整层楼上就算有着极其先进的降温条件,但还是没有一个客人。
小二一直站在楼梯口踅摸着,见司马长天随便选了个位子坐下,连忙大喊道:“乙四号客官落座,风扇开啦——”然后不知道哪里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人把机括连接到了水车上,然后司马长天头顶的一个十字扇叶呈轮状滚动起来,一丝丝的小风吹过,配合着河水的水汽,司马长天舒服的简直就像睡觉了。
这样的顶级服务,享受一次一两银子,按人头收费,这也是寿光县中唯一一处能够提供这种降温服务的处所。据说大城市里有一些这样的酒楼,但由于水流的问题也并没有普及开来,寿光县虽是北海郡的郡治,但城内毕竟只有这一条河,而且这种风扇机括的制作并不容易,所以同时提供有水车和风扇服务的,还是仅此一家,而这种高消费场所,有一家就已经足够了。
小二点完菜就下去了,过来一会,另一个小二打扮的人上来,大马金刀的坐到司马长天的对面,笑道:“三年不见,骑象军司诸事还顺遂否?”
司马长天看了看来人,苦笑道:“是啊,从景明二年的七月十三,直到这正始元年的七月初十,还差三天就是整整三年了。不过大人问的实在多余,‘卑职’的差事是否顺遂,还不是大人知道的最为清楚么?”
金童点头笑道:“不错。军司辛苦了,此间事了,朝中必有一个不错的位置等着军司去坐呢。”
司马长天自嘲道:“只要不是牢房就好——想必大人也不会闲着没事消遣卑职吧!大人此来,所为何事?难道消息渠道不通畅了?”
“非也。”金童摇摇头道:“本来我想说只是路过,顺便看一眼大教主十住菩萨什么的,不过想了想,还是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是听说被本府通缉了一年的静坐军司终于来了,想问问你,准备作何打算。”
司马长天想了想,如实道:“他见教中的中坚力量多没有在这,打算找我要两个高手出门去各州寻找收拢,这件事我还没有想好,正打算问你的意见,不管你留不留他,在大教主面前我都会有相应的说辞。当然如果说不下来,我也没有办法,只好大人你自己改变计划。”
金童伸出两根细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敲敲桌面,哑然笑道:“怎样都行?呵,这还真成了一个不怎么好办的问题。公主殿下自然是想要他死的,我呢,不怕被你知道,与殿下已是夫妻一体,自然同仇敌忾。但是往国家大事上说,本府也正需要有这么个人东奔西走,把天下的暗桩一个一个的帮朝廷刨出来。再多的人都不怕,只要最后汇集在北海郡,就是一战而定,此乃关门捉贼之计。唉,那就——满足他的愿望吧,不过跟随着他的高手你可要想好,一定要可靠。”
司马长天笑道:“恭喜大人抱得美人归,嘿嘿,卑职真希望大人真正尚公主的那天,卑职能够得回个官身,也好前去拜见贺喜了。至于跟随静坐军司的人选,卑职自然是有极妥当的安排,绝对不会被他跑了。”
金童点了点头,转而笑道:“跑,他是跑不了的,不过不值得为这人费太多的力气,天底下大事多着呢,谁能顾得上这种小角色。最近大教主身体如何?”
司马长天叹了口气:“不怎么爽利,怕是很难回复从前的雄风了。”
金童也叹道:“有道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啊,最近这温柔乡里混的不错吧,又祸害了多少个没脑子信教的女子?”
司马长天赧然道:“这个,大人,信教也不一定就都没脑子呢,也难说有卑职这种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嗯,九个吧,从这月初一,到昨日初九,正好九个,有一次同时仨的,该歇息的时候也歇息了。”
金童笑道:“世间男人最幸福的事情,都被这位仁兄赶上了,‘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啊,虽然这个‘天下’还多少有些距离,但当年不是差点就拿到了吗?现在身受重伤,修行不畅,却还如此淡定,真是佩服佩服。”
两人聊了些闲话,金童再三确定了张玉仁的事情绝对没有问题,这才告辞离开。
金童这边奔向设在齐郡临淄县的青州伏羲堂时,两名冥修侍妾冰竹、冰菊走进了石青璇的居所。
青璇正与罗敷默默对坐盘着账,这一年来为了日后赢取长乐公主过门,金童在家庭经济上做了不少努力,总不能花点银子什么的全都靠法宝点铁成金啊,总得有些赚钱的门路给别人看见。
所以如同寿光县里那种带流水、风扇的酒楼,就是金童兼并了一批之后开出来的全国连锁的。当初为了技术保密的问题金童也是揉红了脑门子,最终还是决定从厨师下手,先用极高的工钱招揽了一批名厨,然后教他们用铁锅研究炒菜技术。
这一研究乖乖不得了,厨师在新式做菜方面的创造力远远出了金童的预期,不过金童本来不是个靠世俗产业吃饭的人,本来可以附带开的很多种产业也就凑凑呵呵了事,直到两个月前厨师们才纷纷毕业,被分派到一些大城市的连锁酒楼去掌厨,秉承着金童指示的宣传、造势方式,以及在暑天利用着独特的降温设备优势,这俩月的账目还真够好看的,青璇和罗敷两人看的津津有味。
这时冰竹和冰菊进来,两女也是浅浅的带着笑,与青璇、罗敷见礼后,一左一右跪坐在几案两边。
青璇眨一眨大眼睛,问道:“两位冰姐姐近日不是一直在清修么?怎会有空来此与我等闲聊?”
冰竹微微躬身,道:“好教姐姐得知,冰兰姐姐明日要启程去泰山了,今日正在做最后的准备,脱身不得,因此她托我俩来问问,上次带回来的那些小玩意儿,两位姐姐不是说挺好的,打算经营的吗?若真是如此,她便多带回来一些,不光是带回来,按照夫君最近经商时的说法,还会把信息统计出来,各个种类、各种特征都准备样品,还是有些费时费力的,所以……”
青璇道:“又要去泰山?冰兰姐姐这次在家连一个月都没有的吧?算了,反正都是被相公支出去办事,我才不管。不过上次的那些东西啊,我倒是想了想,对了你跟我来看看吧,我都分好类型了……”说着话站起来拉着冰竹,风风火火的出门而去。
罗敷与冰菊两人面无表情的呆呆坐着,半晌,罗敷以手抚,无力的道:“姐姐你看我是不是额头上多了些皱纹?”
冰菊淡淡的抿嘴一笑:“青璇姐姐是性情中人,姐姐无须担心。其实,这次冰兰姐姐回来的一个月中,我们详细的研习过青璇姐姐的幻术,现她的幻术之中风格极重,绝非是给一般炼气士修行的法术,甚至其中有些内容我们都似曾相识。只是……只是我们三人遭逢大变,都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只有那种熟悉的感觉罢了。”说到这里,她略略有些沉闷,不过习惯了就好,很快她又淡淡笑道:“青璇姐姐的幻术,有一种勃勃的生机存在,或者是有因为心法之中掺杂了火行属性,而青璇姐姐本身是木行,木能生火,倒是贴切。她的幻术要么练不成,若是一旦练成,那一定是十分厉害的。”
罗敷摇头道:“练成练不成的,我又能说什么呢?可是,我的资质不好,一直未能筑基,也就不能时常侍奉在夫君左右,我以为青璇比我的资质好就能快得多,可是一年一年的过去了,三年了,她还没有动静,这可如何是好?”
冰菊沉默了一会,叹道:“其实,罗敷姐姐你又何必苦恼呢?夫君的厉害,不是你所能想到的,现在只是因为他并不着急,一旦他改了念头,需要你或青璇姐姐筑基,进入更加高深的境界,只不过是弹指般的容易。这次冰兰姐姐着急的再赴泰山,是因为上次是不得不回来,而这次是因那边曾有过约定,又不得不去,到下月初一她就能……然后带回一封夫君一直期盼着的回信。虽然我们三人懵懵懂懂的,并不知道夫君的来头到底有多大,但我们毕竟只是失忆,却并不傻……”
这话说到后半段,简直就像是仅仅说给自己听的,如此小声,如此小心,如同梦呓一般。
----------我是感冒的分隔符----------
ps:感冒了……本猫是说,感冒好几天了,昨晚顶不住了所以只写了三千字就躺下,今天同样很难受就不写了。所以,明天的一章应该会晚一些,因为需要先下班,然后回家,然后写,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