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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初涉炼器
夜幕下,九人一鹰匆匆飞行着。当然这么说不恰当,因为金童十分无良的把羊脂玉净瓶变得极大,然后九人坐在上面,一根绳子一头拴着瓶颈,另一头栓在彩色鹰的尾羽上。吃饱喝足的彩色鹰卯足了劲的飞,就这么一路风驰电掣的向东而去。
就算是以彩色鹰这新晋飞行类仙兽的天赋能耐,还是足足飞了一个多月才飞出嵩山的区域,至于目的地泰山还是遥遥无期呢,金童不禁无限怀念起神州国器那种倏忽数十万里的爽快劲儿来。
此时距离金童收到令符玉简已经过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一来是众亲卫一直在远方山中游历查探兼为了筑基而努力修行功法,二来是金童不急,并没有派彩色鹰出去搜索,所以就先耽搁了十几天才出。
盘坐在羊脂玉净瓶上,长乐公主元瑛偷偷望着正在手脚不行翻来覆去摆弄几块玉简的金童,不由自主的有些哀怨,由于自己刚刚成就仙体步入先天,为了筑基,有些功课必须做到,实在不能好好陪伴自己夫君,所以飞升之后一直是三冥女在夫君身旁轮番服侍,自己既心头鹿撞又实在有些羞愧难当,为什么自从“那个”之后食髓知味,就这么离不开男人了呢?
对于筑基啊修仙啊什么的,元瑛是无所谓的,早在金童欺负了自己以后不久,就已经从罗敷口中得知她和青璇并不是在练武功而是在修仙了,当然这也实在是瞒不住的,因为龙门行苑一战,虽然青璇的幻术用的隐蔽,但罗敷那一音三杀实在亮瞎了附近所有人的狗眼,吹口笛子弄死三个后天好手,那绝不是一般先天高手可以做到的,虽然金童死猪不怕开水烫,咬死了就是不承认,但“金诚修仙”这个情况还是在小范围内成了公开的秘密。
与罗敷谈完之后,元瑛就已经知道了自己没有修行的资质,甚至后来某次在阆苑宫里偷摸亲热之后,金童亲口告诉了她这个事实,而罗敷后来所说的更加确切:“大人自从主母失踪后,加上被太师逼迫,渐渐的就已经对殿下有些意动,可惜他看出殿下资质不足以修行,怕日后落个两人伤心,所以一直隐忍。后来也许是知道自己白日飞升是早晚的事,到时候可以带着殿下上天成就仙体,所以才下定了决心。其实直到现在,大人也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飞升呢,或者三年五年,或者三五十年,所以他一直心里十分不安,他自己虽然不动,但暗地里一直在逼迫他的‘师弟’孙恒满天下的寻找可以改变殿下资质的办法。”这段话里的“直到现在”就是元瑛红丸被取的半年左右。
成就仙体只代表着可以修行,却并不代表可以很快筑基,以元瑛的根基,就算有了资质,也必须是最差的资质才对得起她,照孙恒所言,有些天界的人,以种种手段延寿十万年都难得筑基,想必说的就是元瑛这一类了。所以,元瑛知道了这些情况之后,更没什么动力,反正夫君就在自己的身边,还有夫君所做的歌词:只羡鸳鸯不羡仙……
对于元瑛的想法,金童一点都不知情,反正他自觉并没有冷落元瑛,就算少了床第之乐,但自己每过一两天必然要和她一起睡,抚摸着玉体说些私房话。这方面三冥女与元瑛没得比,除了冰兰已经有了些正常思想,不时的露出一丝小女人的举动之外,冰竹和冰菊却并没有向这个方向展,冰竹清雅冷静,有时在家能与青璇、罗敷共同处理一些家宅之内的事务,冰菊容颜最美,思维方式却简单的可以,床上可以十分主动的取悦家主,弄的香汗淋漓,事后却进入不了状态,一心想着完成任务,为家主传宗接代,每天看医书的时间比修行加过日子的时间还长……而元瑛,金童现她已经成功填补了某片空白,虽然在神州的时候不常与她同床,但只要私下在一起,她就能像个真正的主妇一般与自己唠唠叨叨的说些家务事,而且还是以完全平等的一家人语气,说说自己的烦恼,问问金童以后的计划,谈谈别家的奇闻异事等等,既没有身为天潢贵胄的居高临下,也没有身为被征服者的曲意逢迎,这种最正常的状态导致金童内心十分乐意与她在一起,就算现在不能乱来的时候也一样。
元瑛默默看了金童半天,终于静下心来打算入定修炼,这时候却听金童轻呼一声:“老鹰,下去休息。”于是彩色鹰和羊脂玉净瓶同时缓缓减下降,落在了平地上。
一落地,羊脂玉净瓶变小,廖奎、霍朗、温良、韦业四人不忘亲卫本分,舞刀弄剑的四散探查一下周围有没有野兽什么的,而元瑛当仁不让的问道:“夫君,这次刚飞了二三天,为何这么快就下来休息呢?”
金童眉飞色舞的兴奋道:“坐下学了一个月,总算把一位前辈留下的炼器功法学会了一大半,正好前阵子在北邙山中采集了不少材料,你夫君我也试试炼制一条飞船出来,哈哈!”
取了几案、坐席、茶具、火炉等等杂物给元瑛与三冥女在旁慢慢消遣,金童盘算一下,走出去一里多地,看好了位置,然后双手虚空一抓,喝道:“开!”只见大地横向开裂一道不知多深的裂缝,旋即又从两头慢慢合拢起来,只剩下中间一个不规则的大圆井,然后金童向下招手,一道红光投入深井,过了半晌,只见井中缓缓升上来一团红光,那红光正中心不断起伏变化,仔细看去,如同一团正在沸腾的岩浆一样。
金童双手连打法诀,道道五颜六色的仙光波动涌向那团岩浆虚影,渐渐的岩浆虚影变成乳白色,依旧沸腾不休,金童歪着头仔细观察了半晌,点点头,从瓶子里掏出一块人头大小的矿石,扔进了岩浆虚影之中。
这矿石是金童从北邙山中顺手挖的,当时看见郁郁葱葱的蕨木之中竟然有一块空地,猜想地下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一挖之下果然有些与众不同的石头,敲碎后得到一堆似金似石的东西,每块重量都能有好几千斤,就知道是天材地宝了,当时没仔细分辨,这几日潜心钻研炼器之法,现这些矿石称为黑灵铁,算是中等偏上的材质了。
黑灵铁块悬浮在岩浆虚影中不停转动,大约一个时辰的功夫,看上去已经被烧的软了,金童再临时拿出玉简熟悉熟悉,然后一连串的法诀又打了上去,顿时矿石中逸散出大量的灰色轻烟,转眼不见,如是再三,终于化成一个拳头大的圆球,通体黑芒闪烁,这也就意味着已经提炼完成。金童收起圆球,再掏出一块矿石来,如法炮制。
忙活了大半天的时间,总算把手头的黑灵铁块全部炼化完毕,金童再摸出宝贝玉简复习了半天,然后摸出四个圆球扔进岩浆虚影,然后手里继续比比划划的打法诀上去。
这次时间更长,每隔一个时辰就要打出二三十个法诀,然后等着下个时辰再来,六个时辰以后,四个圆球终于融合在一起变成了一艘拳头大的楼船样子。
金童长吁一口气,张手把楼船召过来,然后熄灭了岩浆虚影,笑道:“就这么个玩意,忙活了两天,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凑合用吧,大家上去试试!”说完把楼船往地上一抛,顿时随风而涨,变成了十几丈长的一艘大楼船,这船通体黑色,不论船体、房舍、柱子、桅杆统统都是一体的。
元瑛欣然的第一个走上去,这里摸摸,那里看看,惊喜的道:“真结实,夫君,这炼器之法可真神奇!”
金童老脸一红,道:“这个……从前在神州的时候随便出来个真人都比我炼制的漂亮实用多了。不要违心夸我,进去瞧瞧。”
众人走进船舱,只见里面虽然雕梁画栋,但一则全都是与外面一样的黑色,二则空荡荡的一概家具皆无,房间虽多,却没个住宿的地方。
金童叹道:“给我的就是这些法诀,没想到除了个壳子之外什么都没有,大家只好凑合凑合,幸好我还带了不少家居的物事,大家分别找个舱房先安置下来吧。”说着话,羊脂玉净瓶中飞出一堆蒲团、几案、夜明珠什么的堆在正堂中,然后楼上楼下各个房间走了一遍,每个房间丢下一堆棉被、箱子等什物,不管是自己、妻妾还是亲卫都一视同仁。
当然亲卫们还是知道身份,各自在二楼选了房间,三楼和顶层就留给上司一家了。
大家安置停当,开始试飞,金童还存了个小心,先把彩色鹰身上的绳子栓到顶层栏杆上,叮嘱它见势不妙就飞起来吊着,然后催动法力,那画舫就平稳的冉冉上升到了半空,高空风大,不过法器带的也有护罩,甲板上只有一点微风,不至于沉闷罢了。
青花雪拿得出手的炼器之法也确实质量过关,在空中悬停了一个时辰都不见晃动,金童心中大喜,知道是真正成功了,然后加个法诀,画舫开始向前飞去,飞了一会,感觉还是没有彩色鹰飞的快,于是把彩色鹰的缰绳挪到船头去,命令它拖着画舫飞,什么时候累了自去休息。长期在外面看风景也无聊,金童自与妻妾们进去各忙各的了。
如此飞行了不知多久,终于有一日,前面忽然传来“叮”的一声金戈巨响,随后有人声传来:“泰山乃太皇黄曾天天帝行宫所在,来船落地!”
金童立刻停下在空中,向东张望,果然已经看见了直穿天穹的泰山山影。众人依言下地行走,走不多时前方便来了两个仙兵,一个执画戟一个持刀,见了金童,老远喊道:“前面可是新飞升的仙人么?叫什么名字?可曾在天庭四方殿备过案?”
金童回道:“末将……贫道……我,我是旌阳宫派来公干的,来自神州,直接飞升到此,请问两位是何职司?”飞升当时那几个金甲神人不该说的话一句都没说,只是告诉金童此番飞升之后就要戴罪立功,已有旌阳宫的职司在身,许天师的原话是希望到地方之后勤勤恳恳听令行事,莫要多生事端。别的话一概没有,给了什么职司也不知道,问现在去哪只回答“不知道,顺着天光去就是”,出了飞升天光以后直接把金童等人一扔就不见了踪影,所以金童只拿了块令牌,连自己是来做什么的都不清楚,在一片荒野之中凄凄惨惨的过了几个月穷日子。
不过,虽然不知道自己来干啥,但金童至少已经明白“神州”这块牌子扔出来绝对好使,于是二话不说,先自报家门。他还是想岔了,在天上,旌阳宫的名号其实比神州出身更好用,不过反正也是一块说了出来。
此言一出,两名仙兵立刻换了副表情,缓缓走近,堆起笑容道:“不知是旌阳宫差官,多有得罪,请问大人是何职司?来此有何公务?”
金童笑道:“具体来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你看这块牌子吧。”说完递上了写着“旌阳宫、领”的牌子。
两名仙兵搭眼一瞧,连接都没敢接,立刻单膝跪地道:“参见领军大人,不知贵衙门有何差遣?”
金童一愣,收起令牌,袖子一挥虚托起两人来,不解道:“我是旌阳宫,你们是天帝行宫,不相统属,为何行此大礼?”
两人面面相觑,也愣了愣,方才答道:“大礼?此乃诸天界步兵军礼,正是从神州军营习来,大人难道不知?”
金童苦笑,当初自己与孤云叟巧遇,谈天说地的时候一直互称道友,自觉仙风道骨不外如是,现在才知道原来白白做了几个月的“贫道”,闹了半天从地下到天下,还是官场。心中念头只是电光石火的一瞬,金童继续问道:“本将也是初次任职,来的匆忙,连文书都没读明白,你们也看见我令牌了,知道我是什么官职吗?”这话问出来,自己都不由得有些脸红。
两仙兵却不以为意,平生不涉官场容易犯这种毛病的仙官多了去了,他们哪管你怎么想呢,立刻回答道:“大人令牌乃是旌阳宫领军之位,按例该掌仙兵四十万,亲卫千人,有权另设行营。”
金童稍一琢磨,原来还是个一亩三分地上说话管用的位置,不禁笑道:“原来如此。本将听闻太皇黄曾天行宫有对本将的差遣,不知该去找谁?”
两仙兵不由得一滞,半晌才道:“大人,本天界已经数十万年没有天帝了,眼下只有行宫主事王仙师在此,大人你与王仙师……平级,军务的事情小的不知,不如直接去问他。”
于是一行人逶逶迤迤,直奔天帝行宫而去。
此时,天帝行宫之中,一个身高七尺,须皆白,面如冠玉,身穿破烂道袍,髻散乱,不修边幅的老道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一副挂在正堂的画卷观看,那画卷上影影绰绰,不时显现出太皇黄曾天之内各地的景象,并有风声、水声、鸟叫兽鸣声传来。
当看到金童出现,与两名仙兵对话的情景时,那老道渐渐的面露喜色,到最后乐的一蹦三尺高,大叫道:“各处偷懒的,都给贫道我起来!摆仪仗欢迎旌阳宫的差官!天呐!昊天上帝你终于开眼啦!苦日子总算要过完啦!天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