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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啥别有病,没啥别没钱,缺啥别缺德。
话语虽粗糙,道理却深刻。
楚河把轿车停到津城市第一人民医院,先来到门诊大楼坐电梯上四楼的外科,去找曾经给父亲动过手术的主治大夫。
恰好今天坐诊的正是原来的曹大夫,主任医师。楚河领着父亲进屋,跟大夫一说,大夫便明白,二话不说,给开了透视单,让楚父先拍一张x光回来,看看腿部目前情况和钢钉位置。
经过两个小时的排队等待,拍完x光。
四口人到食堂吃完中午饭,楚河去放射室取来洗好的光片,交给大夫。
大夫举着片子冲阳光方向看了看,“还不错,恢复的挺好。”然后把片子交给楚河,说道:“去办住院手续去吧,然后等着手术。”
像楚父这样的二次手术做起来很简单,但复原也得二个来月,术后至少要留院观察三个星期,以防炎什么的。
其后可以回家疗养。
由于这年头不知为何得病的人特多,以前老旧的四层楼医院明显不够容纳越来越多的患者,于是医院前年开始扩建,扩建还没完工,暂时门诊部和住院部分成二栋大楼。
从门诊大楼后门出来,穿过满是鲜花的小广场,来到住院部。
还没到宽敞的大楼门口,便感受到华夏不愧是世界第一人口大国,连医院这种没有愿意来的地方都是人流穿梭不断。
戴口罩、穿白大褂的护士,缠绷带拄拐棍的患者,拎水壶端饭盒的护理家属,在门口进进出出。
远看医院像天堂,近看医院像银行。
有的药房变商场,有的医生变奸商。
农民做个阑尾炎,至少白耕一年田。
辛辛苦苦几十年,大病回到解放前。
楚河头前开路,领家人进楼往六层的外科住院部走。
电梯到六楼停下,楚河一电梯,人站到走廊上便感觉不妙,狭小的走廊人满为患,十几张病床摆在病房门口两侧。
病床上躺着各种摔胳膊断腿的患者,每个床头都挂着一瓶点滴,病床旁边的护理们,有的哭,有的笑,还有一个张牙舞爪打闹的。
“你们等等,我先去办公室。”他让楚楚陪老妈老爸先在外面等等,等他去找护士长分配病房,看情景似乎没有病房了,难道要老爸在走廊住上二十天?
开医院真是一门好的生意,不仅来钱快,利润丰厚,而且患者顾客们还得对商贩点头哈腰,额外还要打赏一些小费红包。
对商贩来说,顾客是上帝。可从没听说患者是上帝,反倒报纸上称呼大夫是白衣天使这种说法很流行。
上帝找天使看病扯淡不是,天使朝上帝要钱更扯不是?
楚楚咬着嘴唇跟父母靠在墙角等待哥哥,别看她在家里冲楚河横行霸道,可一到了这里,接触到社会,她顿时麻爪了。
除了看哥哥在大楼里跑上跑下的,她什么也干不了,她不知道如何去交住院费,也不知道去找那个大夫,父亲住院还要找谁办理手续她更是不知道。
楚河穿过人群,推开护士长办公室,看见一位白大褂四十多岁的女人,坐在办公桌前往一堆堆的病例上写字,他迈步到近前,瞧见女人胸前塑料卡上写着:
护士长
刘雪
他微微笑道:“护士长,我来给我父亲办理住院手续,请问能给我父亲安排一个人少安静点的病房吗?”
护士长抬头打量一眼楚河,然后又低头整理资料,看样子挺忙?她嘴里说道:“病房是没有了,只能在走廊添加一个临时床位,等病房内有病人出院,我们会第一时间安排患者住进去的。”
护士长说的很在理,明眼人也看得见走廊上一排排的临时床位,人满为患,的确如此。
但楚河不信,扯淡!
甭说市长、区长那些领导,就说如果有院长家属要住院治疗,你们还能让他住走廊?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一样能让天使推磨盘,可能比鬼推的还要快。
呵呵……
楚河笑道:“护士长,你说的是普通病房没有了吧,我是冲着曹大夫的关系才来第一医院看病的!”
护士长听到曹大夫的名字,停下手中笔,心道,“这是曹大夫的朋友?可是老曹怎么没跟我打招呼呢?”
她想打电话往门诊部大夫那核实一下,手摸上电话又放了下来,“算了,不用麻烦了,反正一会儿四点钟下班前,老曹也得过来住院部查房,到时就知道了,再说,患者要求的是住高档病房,又不像从普通病房往外撵人那么麻烦。”
于是她再次抬起头看着楚河道:“高档病房是空余三间,不过都是给领导预留的,如果普通患者临时想住进去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房费非常昂贵。”
“贵不怕。”楚河接口道。
护士长看看眼前衣着普通的高中生,怎么看也不像有钱人家的样子。
若是有钱人家,来的一定是三四十岁的大款,腋下一定要夹小手包,手里一定拿大哥大,脖子上一定挂条金链子。
还有一点,来得不会是一个年轻人,至少也得有一帮吆五喝六的朋友。
以上是有钱人住院,当然有权人住院就不那么麻烦了,秘书一个电话的事,而且还是打给院长的,院长亲自来住院处办理手续,安排床位,不,不是床位,是房间,领导能跟普通人合住病房吗,必须得单间。
做了二十来年护士了,如今当上护士长的刘雪看透了人情冷暖,见惯了各色人物。
一般患者和家属,她一打眼便能分辨出,是穷人,还是富人,还是当官的,或是地痞无赖,八八不离十。
“一天二百住院费,如果你能承受,那就办住院手续。”护士长提醒道。
“住!”楚河干脆利落。心道,星级宾馆标准间的价格!还是后世的。
不过,给老爸花钱,花再多也不心疼。
有钱,图的就是一个舒服。
没钱另说。
护士长开始给楚河开住院手续,问道:“患者姓名,年龄,性别,有无疾病和过敏史……”
楚河一一回答完,护士长将住院单递给他,让他去门诊大楼的一楼大厅去交住院费。
同时,又说道:“我可跟你提前说好了,你父亲是暂时住高档病房,一旦有领导来住院,你们必须得马上腾出病房,不准胡搅蛮缠哪!”
“理解,不会让护士长为难。”楚河点点头。
“理解万岁啊,现在医闹太多了,很多患者根本不理解医院的难处。”
楚河抬腿迈出办公室,后脚又退了回来,朝刘雪笑着道:“护士长,是不是先安排我父亲住进病房啊,然后我再交押金去,患者在走廊也站累了。”
“嗯,行。”
“小杨啊,过来,这里新来了一位病人,你给安排666副1号病房。”
随着护士长吆喊,一个年纪轻轻的小护士跑了进来,看了眼楚河,身材健硕特别有型,双目炯炯有神,“帅哥耶!”
她淡淡一笑,问:“患者呢?跟我来吧。”
楚河召唤楚楚一声,一家人跟随小护士进入高档病房。
楚楚一进到屋内便娇声叫起:“哇!好明亮,好宽敞啊。
还有沙呀,是真皮的!
有彩色电视,还有卫生间呢!
这是冰箱么?
哥、哥,病房比咱家还漂亮,真想在这里住一辈子!”
楚母狠狠瞪了女儿一眼,训道:“死丫头,说的是什么话!俗话说,狗不嫌家贫,子不嫌母丑。千好万好,也不如家好。”
楚母和楚父坐到崭新洁白的病床上唠嗑,楚楚坐上松软的沙,用遥控器打开电视,开始欣赏彩色的节目。
666,楚河拿着住院证明走下楼,心道,原来病房号也有讲究。
来到收费窗口,排队,半小时后,交上一万块钱,换来一张收据,住院这事就算办完了。
五千用来交床费,五千用来手术治疗和药费,足够了,毕竟父亲不是大手术,也不是疑难病症。
若父亲是那种治费高昂的肿瘤什么的,一万块仅仅是前期医药费的毛毛雨,大把的钞票等着他往外掏呢。
就目前家里的经济条件,楚河把家底都掏空才能够用。
感谢父母身体健康吧!
捏着手上薄薄的收据,他心里更加急迫的要努力赚钱,赚多多的钱,足够应付一切灾难。
后世,草根阶层相容自己:、
生不起,刨腹一刀五千几;
读不起,选个学校三万起;
住不起,一万多元一平米;
娶不起,没房没车谁嫁你;
养不起,父母下岗儿下地;
病不起,药费利润十倍起;
活不起,一月辛苦一千几;
死不起,火化墓地一万起。
总结八个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打油诗,将现代人的生活压力勾勒的维妙维肖。
为啥这样内?
究其原因就是没钱!
贫贱夫妻百事哀!兜里没钱就像是一种蚀骨的疾病,让人在痛苦中悲吟,无奈的吐槽,对健康的渴望,乃至绝望时对健康人的愤恨。
楚河认为:贫穷是种病,得治!
穷病不是绝症,是一种可以通过自我调节便能治愈的普通疾病。
人活着,从你迈入社会的时候,就是开始努力赚钱治疗疾病的开始,达到心中的目标,就是自我疗伤病患痊愈的过程。
虽然导致你换上贫穷这种疾病的原因多种多样,也极有可能不是个人原因,比如:自然环境,社会环境,地理位置,乃至亲爹娘胎等等。
有人生在繁华的京都,有人生在缺水的沙地。
有人亲爹是亿万富翁,有人老娘是瞎眼乞丐。
有人天生就风流倜傥,有人落地就手脚残疾。
有人……
但,无论什么样的困难,无论是外在的,还是内在的,都不能阻挡你一颗赚钱的心。
如果说这世界上,有什么叫东西能让一个残疾人变得比白马王子还潇洒充满魅力,能让美女投怀送抱,那种东西便是金钱。
君不见,多少妙龄少女躺到肥肠猪脸的老男人床上。
君不见,七老八十的褶皱寡妇也有翩翩少年追求献花。
钱那,杀人不见血的刀。
哪怕你是条小鱼,身处的环境是污浊不堪氧气稀薄的泥沼,也不要放弃挣扎,改变不了环境哪就努力改变自己,让自己变成蝌蚪,成长为蟾蜍,跳出死水,奔向农田、山地、江湖。
天地广阔,适者生存。
试着生存,努力赚钱吧。
楚河没直接回住院部,转身出了医院,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进入对面的市。
买了两盒高丽参两盒蜂王浆,一条软中华,两大兜苹果、桔子、葡萄、猕猴桃等水果。
人参和蜂王浆,软中华都分别用黑塑料袋装包裹。
先到门诊部,瞧见曹大夫一个空隙时间,没有患者的时候,他把软中华塞到眼前,“大夫,朋友送我一条好烟,我年纪轻轻的也不会抽,送给你得了。”
“大夫,我父亲的手术能不能尽快做了?
曹大夫没像一般人想的,接过礼物马上塞进抽屉,他大大方方打开黑塑料袋,掏出中华,撕开外包装,拿出一盒,再撕开包装,点上一支。
轻烟缭绕,“是真的。”
曹大夫点点头,“你放心,你父亲是小手术,明天下午三点安排你父亲进手术室。”
“一会儿,我让手术室的大夫和麻醉师来给你父亲做个体检。”
“谢谢曹主任了,明天午饭我请你。”
楚河安排完大夫,回到住院部,将剩下的黑塑料袋递给刘雪。
“你看你这是干啥,为患者服务是我们本质工作。”护士长说完把塑料袋回手塞进抽屉里。
一般人只以为住院嘛,跟大夫搞好关系就行了,错了,护士长可不能小瞧,权利大的很,比如,房间安排啦,点滴顺序啦,屋内卫生啦,吸氧、测体温、抽血验血等等方面都能开方便之门,甚至还能少算你几天房费。
楚河见护士长笑呵呵收下礼物,便放下心来。
一会曹大夫来查房的时候,两人一对账,并不认识住进高档病房的患者,但,既然东西收了,护士长也就不好意思再撵人出病房了。
否则,拿东西不办事,患者家属闹到院长那,或是到卫生局去举报,她这护士长也算干到头了。
楚河又把一大兜水果交给护士长,让她分给小护士们,尝尝鲜。
这事简单,也好办,护士长也愿意办,她再假装推辞,笑着接过来放到办公桌上。
楚河拎着剩下的一兜水果回到666病房,招呼病房内正在给旁边护理床换床单被罩的小护士休息,吃水果。
第二天,早八点,唐思和宋瓷来医院看望楚父。
由于宋瓷如今也没有事情可做,只等着大学入取通知书了,唐思跟楚母聊了二个小时,便走了,留下宋瓷再病房陪楚楚。
十点多点,耗子、二憨等人,风风火火的也来到医院,每人手里或是捧着花篮,或是水果筐,一出电梯,便大声嚷嚷,“老大,楚老大,你老爸在哪个房间?”
楚河走出病房,根本没让他们进屋,“不是说就让你一个人来吗,来这么多人干啥?”说着他从兜里拿出两张免冠照片交给耗子。
耗子是来取照片办驾照来的,当听说楚河在医院陪老爸看病,他便招呼兄弟们前来看望。
中午,蒋石毅夫妻来了。
正好,楚河拉着他俩作陪,跟曹大夫一起下馆子。
双方一见面,徐静认识,以前的高中同学。
啥也不说了,下午手术顺利进行,半个小时手术完成,楚父被推进观察室。
四个小时过后,楚父从观察室回到病房。
第三天上午,曹大夫来检查刀口愈合情况,顺便换药。
一边换药,一边他笑着对楚河说道:“刀口愈合的很好,没有感染,我估计二个星期老人家就可以出院,剩下就是在家疗养了。”
这是好消息,一家四口和宋瓷都很高兴。
中午,宋瓷和楚楚俩人去食堂买饭,这个档口,夏雨晴恰好来了。
推开病房门一条缝,向屋里张望,正好对上楚河眼睛。
他赶紧从沙上蹦起,把夏雨晴拦在门外,“你怎么来了?”
“我听耗子说楚叔在住院,我就来看望一下,我能进屋吗?”
夏雨晴幽怨的说,对楚河把她挡在门外有些埋怨。
“我父亲睡着了,一会我妹妹和我女朋友打饭回来……你今天不去卖牛筋梳了?”
楚河前言不搭后语,想赶紧让夏雨晴离开医院,不然一会俩丫头回来,他不好解释他和夏雨晴的关系。
其实没有什么,楚河胸襟坦坦荡荡的,但宋瓷能信吗?
夏雨晴冰雪聪明,马上明白楚河话里隐约的含义,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哎……她掏出一个蓝色小本本,递给楚河,“这是耗子给你办妥的驾照。”转身离去。
“我走了。”
望着消瘦落寞的背影,楚河觉得心里似乎有些愧疚,不是愧疚,是怜悯。
他冲夏雨晴喊道:“晴姐,明天不要去卖梳子啦,我找你有事!”
他想起盘器送到库房好几天了,该卖了。
夏雨晴正适合卖盘器,这买卖简直是给她量身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