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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下人都是些碎嘴子,平日闲来无事总爱凑在一起东长西短地小声嚼一嚼府上主子们的琐事。??.ww. ?
这不,隔日,府上就有些风言风语传开了。
有的人说顾宛颜是得罪了什么人,被别人盯上了要陷害她;还有人说,胥东和顾宛颜其实有猫腻;甚至更有人说其实二公子不爱二太太,别人看二太太整天独身一人才对她下手......
老爷夫人昨夜里从胥东那里得知了顾宛颜的事情,皆大吃一惊。老爷更是因为有人胆敢在顾府里头为非作歹而大雷霆,他下令要彻查昨天晚上的事情。
但顾宛颜险些遭人强暴,这毕竟是不光彩的事情。老爷考虑过后决定还是不要报备官府,先自行解决,并且严令禁止府上再有人谈论此事。
不过,流言蜚语多少还是传了一些到她的耳朵里。可是顾宛颜眼下最在乎最想知道的是,昨天到底是什么人袭击她?
整个过程中她被蒙上了眼睛,且那人一语不,根本没有一丝丝线索可以去追溯调查这事。
顾宛颜在房中歇息两日后亲自向老爷夫人问安时,她除了面色略显苍白,精神上恢复得倒也快。
她还是像往常一样,往房里一踏便温婉一笑:“爹、娘,宛颜没事了。”
夫人一瞧见顾宛颜,一双眼睛里马上就噙满了泪花,她面露忧色地扶了扶顾宛颜的肩膀,然后用力抱了抱她削瘦了两分的身子,愤愤道:“宛颜,真是委屈你了......我们顾府一定不会让这等人逍遥法外,此事一定一查到底!”
顾宛颜已经缓了几日,精神上受到的惊吓也缓了缓,今日特意来向二位长辈问安,便是不愿他们过多担心自己的状况。她见夫人这般,便苍白着脸用力温和笑了笑:“娘,我知道你心疼宛颜,宛颜真的没事了。”
夫人还是一脸心疼,她轻轻抚了抚顾宛颜的丝,抿唇点头:“爹娘会给你做主的。”
一旁闷不吭声的老爷拧着眉头,突然开了口:“这事是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的。”
顾宛颜不再多语,凝重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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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下令让每个人回忆那天夜里有没有在府上见着什么可疑的人,从这个切入点下手。???.ww. ?
世上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看似棘手的事情终于有了苗头。
一个是门房人员出入登记那边,现当晚有两个府外人进了府;另一个是有下人在顾漠房间的院子里看见一个戴着斗笠的男人出现过。
当晚来访顾府的一个是院护成勇领了一个送柴人去厨房拾柴添柴,另一个便是当夜前来给老爷针灸的云济堂堂主胥东。
后者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么前者便是嫌疑人之。
老爷招来院护成勇。
前厅里,老爷夫人比肩而席,顾宛颜也坐在旁边,成勇面对他们而立。他的面上没有一丝起伏,一脸镇定。
老爷微眯着眼睛打量了他半天,越想越可疑,问:“一向不都是方管家负责引柴夫去厨房添柴,怎么那天成了你?”
成勇回答:“回老爷夫人,那日方管家夜里恰好连续腹痛,柴夫来的时候他正在茅厕,于是便托小的去领柴夫去了厨房。”
老爷接着问:“你可知道那柴夫是何人?”
成勇顿了顿,似有似无地瞥了夫人一眼,说:“小的不知,但小的听方管家说,每次来添柴的柴夫都是那人。”
“可是你将柴夫领到厨房去的?”
成勇点了点头:“是。”
“那后来呢?你可亲自带他离府?”老爷问。
成勇这时候面上露出了很刻意的惊恐之色,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立马跪下,垂着头:“小的该死!小的把柴夫送到厨房后,就离开了!”
“你记不记得那人是否戴着斗笠?”成勇思索了一下,点点头。
似乎一切都顺理成章,现在矛头直指那个柴夫。
老爷一脸不悦,一拍桌子怒斥:“要是那日出了什么大岔子,后果你担得起吗?”
成勇仍低头,愧疚道:“小的愿意承担一切责罚!”
老爷看了他一眼,冷哼。? ?
顾宛颜一直默默看着老爷和院护成勇对话,脑袋里时不时不自觉浮起那晚的画面,那感觉简直令人窒息。她抿着唇没有吭声,潜意识里却察觉到了隐隐的不对劲。
这时候方管家从前厅里进来,凑到老爷夫人跟前去小声禀报:“那个柴夫,忽然就不见了,我在整个东城里都派了人去找,就是没找到!”
方管家一脸茫然不解还有焦虑。这话一出,老爷不禁重重拧了眉头,一语不,似是在思索着些什么。
未等老爷话,夫人忽然猛地一拍桌子,一双贵气的双眸散出咄咄逼人的气息,她愤怒地对着成勇道:“看来必定是那人自知在我顾府做了不规矩的事,逃跑了!成勇!你该当何罪!”
一直跪着的成勇默默道:“都是因为小的,害二太太受惊了,小的愿意接受责罚。”
“来人啊!”夫人听罢,手一挥,“扣成勇一年的月钱,再将他拉倒前院去杖责三百!”
话一说完,便有几个家丁扛了粗壮的木棍来将成勇拖了出去。
老爷眉头紧蹙,恍惚间愣了愣,然后想要等等。但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想了想,似乎一切合理,所有迹象都昭示着不法之人便是那个柴夫,便又没有开口。
倒是顾宛颜觉得事有怪异,试着劝说:“娘,要不要把事情调查清楚再做决定?万一冤枉了成勇怎么办?”
夫人目光犀利,恨恨道:“冤枉?怎么会冤枉?就是这个奴才的疏忽导致了那晚的事情,一定要狠狠地罚!”
顾宛颜朝院外看了看,成勇正趴在一条长椅上受罚。眼看那一下一下重重击在他的背部、臀部,成勇的脸上却只有死死咬牙的隐忍表情。
她眉间不禁流露出一丝浅浅的疑惑。顾宛颜觉得太奇怪了。成勇的镇定自若有点不合理,似乎是刻意做出来的样子。直到他被拖去杖责,都没什么过多的情绪。一个小小的院护能有这么强大的心理素质?
可是成勇被重重惩罚了,方管家也被扣去了半年的月钱,这件事在表面上看似得以了处理。
整个顾府又加强了对外来人员的记载和管理,以防止诸如此类的事情再度生。
当事人顾宛颜心中却存有一丝丝不甘,她反复想了想后依然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她告诉自己,现在或许有人存了加害她的心思,所以必须要为自己的安危小心谨慎一些,人前必须要多个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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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没过几天,便是新年了。
顾宛颜重投忙碌,整个顾府也沉浸在新年的希望和喜庆中。从老爷夫人到下人,人人都在期盼未来一年能够平平稳稳。
过去的一年里楼兰国昌盛安平,即便是在面对秋日里重度干旱灾情时,全国人民也齐心援灾。总之,过往的一年令尊王楼兰真满意和欣慰,于是他特意改年号为“继康”,希望在此后的数年内,能再接再厉创造出另一个辉煌盛世。
继康元年大年初一,顾漠的家书送到。
信上顾漠简述了他手头上的事情基本顺利,同时送上了对老爷夫人的新年祝福。
老爷特意将顾漠的书信给顾宛颜让她亲阅。顾宛颜端在手里看了半天也没在字里行间看到一字一句关于自己的信息,又想起顾漠走时的那天晚上,她心里竟微微有些失望。
她还以为她和顾漠间建立起的统一战线友谊好歹能让他稍稍记得一下自己吧?
但是她不知道——
顾漠扶着额头在桌前坐了一晚,家书拟了一封又一封,改了一遍又一遍,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在信中向她问上一句好。于是最终他还是悻悻地只写了简单的三言两语让人寄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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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府上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顾宛颜身上,而柳凤仙恰巧最近身子欠佳,成日病怏怏的,便对此有些不悦。她觉得自己是大房太太,理应是比顾宛颜地位高才对。虽说顾宛颜身上确确是出了事,但是柳凤仙被忽略了还是有阵阵不快。
这日胥东来府上给老爷扎最后一次针灸,临走前却被一个丫鬟拉住,说是请他去给大太太诊病。
胥东最近也来过几次顾府,可是由于上次的事,他自知要避嫌便未曾见过顾宛颜,只是侧面探听了一些关于她状况的消息。得知她近日已经慢慢好了起来,这才微微放了心。
胥东一听要去给柳凤仙诊病,眉一挑问:“大太太怎么了?”
丫鬟答:“大太太最近一直头晕乏力,而且吃什么吐什么!”
胥东想了想,问:“大太太最近月事正常吗?”
丫鬟脸一红,颔答:“这个......小的也不知,还劳烦胥东堂主去为大太太看一看。”
胥东随意笑了笑,爽快答应了。
柳凤仙卧在床上,怏怏的样子,看得出来没什么精神。
见胥东来了,她有些下意识地想要搔姿弄,便在丫鬟的搀扶下柔柔地坐起来,娇媚一笑,眼睛眨眨看着胥东,声音糯糯娇娇:“真是麻烦胥东堂主跑一趟。”
胥东没有直视她,脸上也没什么表情,直奔主题:“大太太哪里不舒服?”
柳凤仙见自己的热情被打了回来,愣了愣,然后捂了捂胸口,眉头微皱:“最近不知道怎地,一直没什么力气,头晕,而且经常吐。”
胥东问:“大太太的葵水这月来了吗?”
柳凤仙想想后道:“这个月好像迟了八天了。”
胥东跨了两步坐到她床边,说:“我来诊一诊脉。”
柳凤仙往床沿挪了挪,很是配合地伸出了一只手臂。
胥东将食指和中指轻轻搭上她的手腕,仔细诊脉。
然后胥东将手收回,站了起来,客气地对柳凤仙一笑:“恭喜大太太,大太太这是有喜了。”
柳凤仙听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她愣了半天,不过一瞬又笑靥如花。她赶紧跟一边的丫鬟说:“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告诉老爷夫人啊!”
丫鬟恍然大悟般木木地点了点头,然后一转身就小跑起来,赶着去东苑将喜讯告诉老爷夫人。
胥东拎起药箱,对柳凤仙说:“大太太要注意保持充足睡眠,如果吐得厉害就服一些柠檬水和山楂片,还有,心情要舒畅。”
柳凤仙笑得灿烂:“真是多谢胥东堂主了!”
胥东客气点头:“大太太客气了。告辞。”
说罢,他便抬起步子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