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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澜衣无奈地摇摇头,他恍然间意识到,自打认识顾宛颜以来,她好像一直都对周遭的一切怀有深深的防备,她无时不刻不在绞尽脑汁和别人斗,也无时不刻不在想着如何保全自己。
她为何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他不解,却不语。
想着,楚澜衣也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两个人一起无聊地看着满天繁星。
也许是气氛太过于凄冷——这荒荒黄土塞外,身旁全是敌人没有亲人;冷风在耳边飕飕,零星火堆燃烧得那样烈却不令她感到温暖。
就算这她生平从未睹过的满天星星再美丽耀眼,她也觉得寂寥。
扭头看了眼面罩黑纱的楚澜衣,她不禁自嘲,眼下唯一陪着自己的人,竟是一个第一次见面时差点要轻薄了自己的人。
罢了,死都死过一次了,人生还有什么不可能?
突然,他们身后传来了一些声响,窸窸窣窣的,动静不太大,听着像是那个帐篷里的人都钻了出来。
楚澜衣和顾宛颜对视一眼,皆警觉地看了过去。
只见以崔东田为首的一票人围着一个装扮有些怪异的男人站在帐篷门口,他们都恭恭敬敬地,看起来对这个男人都有些畏惧的模样。
正打量着,那个男人忽然扭头看向顾宛颜这个方向,并定定看了她好半晌。
崔东田顺着这个男人的目光看过去,一看他在看顾宛颜,慌了神,赶忙说:“鹰王,时间也不早了,我们送你,剩下的事情,明天接着讨论,你看可好?”
谁知道这个被称为鹰王的男人什么都没说,只是抬起手顿了顿示意崔东田别说话,然后朝顾宛颜走了过去。
顾宛颜看见这个男人越走越近,这才意识到他刚刚好像是在看自己,忙站了起来,保持警惕。
楚澜衣也慢慢站了起来,手下意识地去摸身侧的剑柄。
崔东田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越来越慌,他也跟了过去:“鹰王......鹰王!”
这个男人走到顾宛颜跟前停住,借着火堆微弱的光芒打量了一下她,冷不丁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这位姑娘的斗篷,是哪儿来的?“
顾宛颜一听愣住,一头雾水。她想了想,说:”这是我一个好友赠与我的。“
”哦?“男人笑了笑,”是吗?“
他还想说些什么,崔东田已经跑了过来,抢过话头:”这位是塞外的草原之王,鹰王;这位是鄙人的夫人,楼兰的公主楼兰丛。“
鹰王一听,挑了挑眉:”原来你就是楼兰的那位丛公主?“
顾宛颜当即明白这个鹰王是和崔东田一派的,并且听了鹰王这语气,她不禁冷笑:”没想到我的名声在外,都传到这里来了。”
鹰王哈哈笑了两声,然后很明显又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的这件斗篷上:“公主这件斗篷,很是眼熟。”
顾宛颜拢了拢衣服,毫不在意地看了看别处:“这样的斗篷到处都是,相似也不足为奇。况且,天这样黑,看走眼也说不准。”
鹰王又笑了笑:“也许吧。我的夫人曾经亲手制过一件几乎一模一样的红色斗篷,我将它赠与了一个友人,所以刚刚在姑娘身上看到这件斗篷,有点惊讶。”
顾宛颜冷漠地笑了笑:“鹰王的友人和我的友人,总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鹰王思索了一下,脸上的笑意褪去了,他道:“也是,依公主的身份来看,完全不可能。”
崔东田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手心也在冒汗。
看样子鹰王不打算继续和顾宛颜对话下去了,他大手一挥:“走吧!”
崔东田终于松了口气,点头哈腰地陪着鹰王走远了。
楚澜衣挠着脑袋问顾宛颜:”你这件衣服,怎么了?“
顾宛颜自己也奇怪得很,她撇撇嘴:“不知道,可能这个鹰王以为我偷了他朋友的衣服吧。”
崔东田送鹰王上了马,临了前鹰王问道:“胥东这次怎么没来?”
崔东田赔笑着道:“他最近事务繁杂,忙得很。”
鹰王不再多语,和自己的一群手下一同驾马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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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越发深了,顾宛颜困的连连打哈欠,准备钻进自己帐篷睡了。
楚澜衣忽然叫住她:“顾宛颜,你真的想好了?”
顾宛颜愣了愣,轻笑着点点头,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然后轻声轻气钻进帐篷了。
隔天一早,顾宛颜早早起来了。
这塞外的日温差比较大,晚上寒冷,白天倒也还好。
她换了轻薄点的衣服,主动跑去找崔东田。
在见到崔东田之前,她在路过崔衡帐篷的时候被崔衡拦了下来。
崔衡冷冷看她:“公主这是去干嘛?”
顾宛颜笑吟吟地推开他的手臂:“找自己的夫君,也需要经过崔先生的同意吗?”
“夫人!”这时候,崔东田走了过来,他有些防备地看了看崔衡,把顾宛颜拉到自己身后,“夫人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昨天晚上去找夫人,揽月说你身子不适的厉害,早早就睡了。”
顾宛颜笑笑:“已经睡好了。”
崔衡气得脸都要白了:“哥!”
崔衡拉过崔东田刻意走远了几步,避开顾宛颜,低声说:“让她来塞外已经很过分了,怎么能让她知道我们和鹰王有来往?!万一......万一这事传到楼兰真那里......”
崔东田驳斥道:“这又怎么样!我们又没有明目张胆做什么!楼兰从来没有禁止国人与外邦人来往,我们与鹰王有来往,只代表我崔东田人脉广阔,与他国人交好罢了!”
崔衡脸上的怒意越发重了,整个人气得发抖。
崔东田脸色也不好看了,他刚要对崔衡说什么,顾宛颜站在远处抬高了声音:“崔先生并没有对我做什么,只是他很关心汾王你,怕我于你不利,汾王身边有这样的亲人关心,是好事,汾王不要迁怒于崔先生!”
崔衡的脸色更难看了,他瞪着顾宛颜,一副哑巴吃了黄连的模样。
崔东田不再与崔衡多言,走到顾宛颜跟前拉着顾宛颜走了。
两个人走着走着,顾宛颜瞟了一眼远处的景色,发现这塞外虽然乍一看都是漫漫黄沙,可是仔细瞧瞧,倒也有其自己的一番风情。山也好,土也好,木也好,都有一种异域的美丽。
“汾王今天可要忙?什么时候能带我在这里逛逛?”顾宛颜发问。
崔东田听顾宛颜主动提要求,笑得合不拢嘴:“不忙,不忙!等会儿收拾收拾,我就陪夫人在这附近逛逛!”
用过早饭,崔东田领了一些手下,只安排了一架马车,欲带顾宛颜在塞外走走看看。
坐在马车上,顾宛颜依然是撩开门帘看外头,她有点疑惑地自语:“明明都是黄土黄沙,何来草原,又何来草原之王?”
这话被崔东田听了去,他说:“夫人这便有所不知了,这塞外可是大得很,我们现在待的地方是这样的景观,不过再往那边走些,便是绿绿的草原,咱们现在就往那边去。”说着,他指了一个方向。
顾宛颜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马车不知道行进了多久,忽然停住了。
崔东田有点不满,呵斥道:“怎么了?怎么停了!”
车夫还没来得及回答,只听外头传来一阵打斗的声响,叮叮咣咣的。
崔东田意识到好像情况有点不对劲,他慌乱地看了看顾宛颜,又慌乱地撩起门帘子的缝隙去瞧,只见一个穿着黑衣服脸上蒙着黑布的男人正举着一柄长剑和自己的手下们打斗着!他吓坏了,手忙脚乱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候只听有人高声喊着:“有刺客!保护汾王!保护汾王!”
彼时,崔东田还来不及思考,他们乘坐的马车里忽然被丢进了个什么东西,顿时整个马车里被浓厚而刺鼻的烟雾渐渐充斥。
顾宛颜说:“有毒气!我们快出去!”
说着,她拉着崔东田跳下了马车,两人躲在马车旁边。
看着那个黑衣人和好几个手下打斗着,崔东田哆哆嗦嗦地想,这么多打一个,总不会输吧!
正想着,那黑衣人居然已经放倒了好几号人,举着剑明显朝着崔东田的方向来。
那人的速度太快了,崔东田已经来不及躲闪,几乎是要吓得屁滚尿流了。眼看刺客的剑就要插进自己心脏,突然,只见顾宛颜咻地迈了一步挡在了崔东田身前,崔东田眼睁睁看着那剑锋就那样刺进了顾宛颜的身体!
顾宛颜缓缓倒下,胸前不断有血淌出。
“夫人......”他木木地接住顾宛颜,整个人好似呆住,待意识过来发生了什么以后,他像疯了一样的开始大喊,“夫人!夫人!公主!来人啊!快来人!”
顾宛颜并没有丧失意识,疼痛之余,她强忍着去痛楚抬头去看黑衣人,目光对接的一刻,她的嘴角略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黑衣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转身便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