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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苏然猛然睁开双眼,才现全身冰冷,额头已经被冷汗浸湿。? ?
“还好只是一场梦!”他喘着粗气,脑海中还回想着皇族与唯我剑主以及万古之魂等一串字眼,这个梦太真实了,就像亲身经历一般。只是这个梦又太残酷了,一个国度一个皇族就那样覆灭,亲人就死在他的身旁,他却无能为力。
唯我剑主的狂,万古之魂的傲,哪是这个世界真的能存在的。
还好只是一场梦,现在梦终于醒了!
“大胆苏然,你可知错!”这时候,苏然的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威严的声响,他的脑海中突然生痛,电花火石间涌出一股记忆,几乎是片刻间就反应过来声音的主人。
“长老,弟子知错了!”苏然下意识喊道,闻着声音,果然看见身前站着的威严老者,刚刚光顾着那个梦,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此时的处境。
用余光瞥了一眼身边的蓝衫胖子和四周十多个静坐的身影,苏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是在晨练时打瞌睡被负责外门的欧阳长老抓了现行。
完了,这次欧阳长老又不知道会变着什么方的要治他了。苏然心中哀叹,真是好死不死,欧阳长老在外门可是有鬼面之称,就是因为对弟子太过严厉。
“看来是老夫对于你的一再纵容,才让你如此的不思进取,哼哼,真是气煞老夫!”欧阳长老怒容满面,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
“长老,苏然也是昨晚修炼到太晚,所以今日的精神不太好……”蓝衫胖子在一旁突然出声,小心翼翼地说道。
“闭嘴,禁言!”欧阳长老生冷的生意直接打断胖子的话,冷冷地望了一眼蓝衫胖子,如隼一般的目光吓得后者再也不敢言语,心虚地低下头。
“真当老夫是三岁小儿吗?”欧阳长老严厉道,“莫要以为老夫不知道你俩是一丘之貉。 ?”
“这次是弟子的错,长老要罚便罚,弟子毫无怨言。”苏然的头脑一片沉重,那个梦对他的影响还没有消散,他哪有精力去和欧阳长老磨嘴皮。若是往日,他还会狡辩,但现在只想一个人清醒一下。
无论欧阳长老怎么处罚,他都认了。大不了就是关禁闭,或者去藏书阁抄经书,再不然就是去厨房杂役一个月。
“错了就要罚,老夫负责外门的一切事宜,自然要秉公。”欧阳长老也不拖沓,目光深沉,带着神秘莫测之色,又缓缓说道,“苏然,你根骨绝佳,但是一再松懈,不思进取,这是你自律能力不够,看来有必要找个人每日督促一下。”
“长老,你是什么意思?”苏然张着嘴,声音干涩。
“一味地责罚治标不治本,对于你这个惯犯,只能用非常手段。我今日就去内门找找,看有没有哪个内门弟子近些日子有空闲时间,好好治治你!”
“长老,你不能这样。”苏然神色是真的慌了,他不怕责罚,确实是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思,但这并不代表他希望每天晨练之外还有人管着他,还逼着他修行的。
关键的关键是,若是一般人就算了,这些内门弟子都是一些修行的变态,最厌恶看不起苏然这类油条子,自然是严厉万分。用脚丫想想,苏然就知道这是一场噩梦般的存在。
“老夫不能怎样?”欧阳长老神色一怒,一巴掌拍到苏然脑袋上,气呼呼地说道,“若非老夫平日里外门一大把的事情要做,真是要亲自来督促你,非要治治你这偷懒的毛病。”
“长老,要不换个外门的师兄吧!”苏然一只手揉着生痛的脑袋,又心生一丝希望,小声说道。
“不行!”欧阳长老一眼就看穿了苏然的小心思,肃然道,“内门弟子都是神心境的修士,对于凝气淬体都是有自己的体会,对于你的修行更有裨益,你如今还是凝气七境,但以你的根骨,真把心思放在修行上,进入淬体境也是在几个月之间的时间而已。 ★”
“可是……”苏然还想说什么,但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他的面色突然苍白,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冷意从灵魂深处生出来一般,将全身血液都冰冻了一般。
他好像又看见那片燃烧的残垣,在鲜红的世界中,是血气染红了天际,像是火烧云一般艳丽。他就站在那残垣中间,身边都是遍野的尸体,还有不住的惨叫声在天际回荡,七彩的神光肆虐,血液四溅……
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等待着死去。但讽刺的是,偏偏只有他活了下来,还在苍茫世界中没有意识地走了无数个岁月,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地苟活。
“不,我不能再这样,我不甘心,我需要力量,我需要力量……”
这是血液深处的声音,原本冰冻的全身血液又莫名地沸腾起来,力量,对于力量的渴望,从未这般强烈过。苏然的内心就要燃烧一般,他快抑制不住这种热烈的感觉,就像是一座沉寂的火山就要爆。
“不要再说了,这件事不容拒绝。”
欧阳长老的声音又响起,苏然这才惊醒过来,他摸了摸胸口的位置,没有任何异常之处,那股莫名火热的感觉早已不再,就像是幻觉一般。
“苏然,明日就有内门弟子会去找你,我会嘱咐他们,该严厉就要严厉,只要不是缺胳膊断腿,该打的就打,务必要将你的这些恶习更正掉。”欧阳长老语气生硬,不容置疑,说完之后也不待苏然再想说什么,双手背到身后,又扫了一眼四周还在精心修炼的年轻身影,朝着上方的圆台走去。
“苏然,看来这次鬼面是动真格的了。”趁着欧阳长老走开,蓝衫胖子也不再胆怯,又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也直接称呼欧阳长老在他们这些外门弟子中的外号。
苏然没有说话,他的心中竟有种怪异的感觉,似乎有种释放之后的快感。他竟然不是那么地害怕,他甚至有些渴望,对于未知的明日,对于修行,对于力量。
“真的只是一场梦吗?”苏然心中又问自己,但却没能有回答。
“苏然,你不会是吓傻了吧!”胖子嘲笑的声音愈大起来,自顾自地说道,“让我来分析一下,内门那些眼高于顶的师兄这些日子有谁在宗门,莫罗师兄好像刚回来,但依他那阴柔的性格想必不会过来。朱言师兄脾气不错,有可能,但是一板一眼太正经了,估计是他的话,你得烦死……”
“你怎么不说是秦霜师姐或者纪瑶师姐了?”苏然原本就心烦那个梦,又听见胖子喋喋不休说个不停,也是没好气地说道。
“你拉倒吧!还秦霜师姐,就人家能看上你,人家可是全宗门弟子的心中女神,你如果不想成为宗门公敌,还是不要怀揣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了。至于纪瑶师姐……”胖子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神色扭捏,做出花痴的样子,“那可是我心中永远的爱,是我这一生的追求!”
“呸呸呸!心中永远的爱?应该是梦中永远的爱吧!”苏然厌恶地看了一眼胖子,干脆地甩了一句,“不要理我,烦着了。”
胖子悻悻地笑了两声,回过头去,似乎又沉入他梦中的爱当中。坐在那里哪是在修炼,嘴角流着哈喇子,双眼就差冒出两朵花来。
苏然这才静下心来,心中思如潮涌一般,仿佛有团团丝线,只要他一一找到线头就可以抽丝剥茧,将心中所想逐个理清。
他有些惊讶,若是以往,听说有个内门弟子过来督促他,他估计死的心都有了。他对于修行并非厌恶,只是从有记忆以来,就被那些长老以异样的眼光去看重,只是因为他有着绝佳的根骨,只是因为他是宗门百年难得一见的潜力弟子。
然并卵,为什么根骨好,就一定修行好,就一定要带着沉重的压力活下去,沿着别人既定的路线走下去。在这种情况下,苏然选择了逃避,他偷懒,他松懈,他废弛了自身的修行,就是不愿沿着长老们定下的目标活下去。
可是,就在刚刚,他做了一场异常漫长的梦,虽然只是一时半会儿的功夫,但在梦里却像是度过了无数个轮回一般漫长,漫长到一个世界都走到了毁灭的尽头。
在那个梦中,他出身高贵,皇族血液,天赋惊人,出生时有人皇庇护,只怕遭天妒。但到了修炼的年纪,才现天生绝脉,终生都无法步入修行的门槛。他不恨天,不恨别人,只是默默隐忍,经历了许多的冷眼,以他人之身修自己的道,竟然一步步成为皇师,受皇族族人敬重,指点出了不少惊艳之辈。
但在寂寥之时,他也会想若是他能够修行,依他的天赋,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没有如果,现实太过无奈,有时还太过于残酷。一夕之间,灾难降临,外敌入侵,皇朝覆灭,皇族子弟都遭到屠杀,唯有苏然一人因为祖器万古侥幸逃出生天,但却也在如行尸走在苍茫世界中,永远没有终点。
这一切的根由,就是因为他太弱小,当灾难降临时,他无力守护身边的亲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死在他的面前。
这种心被一刀刀刮着的感觉,到底有多痛,哪怕真的只觉得这是一场梦,苏然也无法忍受。
他只是一个外门弟子,但这个宗门就是他的家,如果有一天宗门也遭遇外敌,他又该怎么办?凝气七境,还不够人家一个手指碾压的,他又该怎么保护身边的人。
就说身边这个有些讨厌,还有些讲义气的胖子吧!他的修为还不如自己,长得又胖,到时候跑都跑不过自己吧!
苏然回过头深深看了一眼胖子,心中像是做出了某种抉择,他从未像这一刻这般坚定,他终于醒悟,他不是为了别人的希望活着,他是为了守护自己身边重要的人儿活着。
他不由地露出轻松的微笑,漆黑如墨的眼眸中,从未有过的奕奕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