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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侧妃顺着游廊急急追着冷王妃到了望月轩,却没现身后远远辍着一个身形灵巧的丫头。.ww. ?
本以为这是王妃故布疑阵,设了什么圈套与王爷邀宠,所以她才匆忙赶来一看究竟,却不想眼前的却是宁王惨死床上的景象。
刘侧妃低呼一声,身子立刻软了下去,身边丫环一把将她牢牢抱住。
冷王妃侧目看她一看,转头吩咐,“去把大管事叫来。”
院内几个下人已经吓傻,怔愣着半晌没有反应。
柳嬷嬷重重拍了其中一个小太监,“王妃说话没听见吗?”
“是,是”,小太监慌忙跑去外面。
冷王妃擦干脸颊的泪水,脸上的神色冷静许多。
大管事神色惶然的赶了来,尖细的声音听起来越刺耳,“王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小厮没讲清楚。”
王妃示意大管事上前,待他查看后,慢慢道:“王爷意外身故,不知公公有何良策?”
大管事低头沉吟,“老奴觉得,还是先命人通报官府封锁城门,再将府内宾客一一排查,然后再详查府内以及城内的异动。”
王妃点头,“有劳公公了。”
大管事拱手出去料理事务,王妃命人料理宁王遗容衣服。
刘侧妃哭哭啼啼道:“姐姐,如今可如何是好?”
冷王妃冷冷道:“自然是找出凶手,为王爷报仇。”
刘侧妃眨眨翦水双眸,“今日府中宾客众多,如何能够找到?”
冷王妃道:“你想说什么?”
刘侧妃看着她挂着霜的脸道:“不如我们联名写封折子快马传回京城,请圣上着人缉凶。”
冷王妃语似寒冰的道:“你拐弯抹角到底要说什么?你在担心什么?是担心皇上收回封地王府吗?”
刘侧妃哪里敢说是或不是,只得低头嘤嘤哭泣。.ww. ★
冷王妃被她哭的心烦,道:“不必担心,府里还留有王爷的一条血脉,皇上便是看着祖宗的面子也会留着这宁王府的。”
刘侧妃被她提醒,想到自己的儿子,紧张的问身边丫头,“濠哥呢?”
丫头低声道:“现在这时辰,想是公子还在午睡。”
刘侧妃舒了口气,抹干眼泪,想了想,道:“我见识浅,遇到事只会哭。王爷身故这是大事,还要劳烦姐姐费心。濠哥年纪还小,我去那里守着他,免得他被吓到。”
冷王妃似笑非笑的冷哼了声,刘侧妃扶着丫头头也不回的出了望月轩。
身侧的脚步越来越远,冷王妃定定看着瞪着双眼的宁王,心里暗道,看看吧,这就是你心爱的女人。你就是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刻意冷落我,打压我,任她与我争锋,任我被人嗤笑。
如今你躺在这里尸骨未寒,真凶未明,她却已退避三舍,恨不能从未出现。而我,被你视如无物的妻却在这里为你操持一切。
若是你有灵,此时大概也会痛心识人不明,备受欺骗吧。屋内一片静寂,冷王妃静静伫立出神。
柳嬷嬷上前低声提醒,“王妃,该着人为王爷设置灵堂等事宜。”
冷王妃恍然转头,道:“哦,你看着办吧。”
柳嬷嬷低叹着出了望月轩,这些年她一直服侍王妃,知道她过得有多苦。王爷不爱德行偏爱美色,王妃容貌端正,却不娇媚,所以从嫁入了王府便遭到冷遇,后来刘侧妃入了府,王爷更是再不踏足鸣鸾轩。刘侧妃为人喜好拔尖,因着王爷独宠,便处处针对王妃,自此王妃除了独守空房还要遭受刘侧妃的奚落与打压。
王妃也曾为此也曾不满,可宁王却说,刘侧妃年幼,让她多礼让一些。这一让就让了五年。今日王爷就这么去了,刘侧妃失了靠山,说不定这对她来说也是一个转机。
只是这唯一子嗣的生母尚在,日后若想令其与王妃同心有些困难。.ww. ●好在……这孩子尚还年幼,想到此,柳嬷嬷忽然捏紧拳头,脸上闪过一丝凌厉。﹏﹏﹏﹏
刘侧妃脚步姗姗的离开,不远的圆柱后,那名紧跟其后的丫头也悄悄的消失了
此时,一众宾客已6续感觉到不对,纷纷想要离开王府,严景辉的夫人曲氏一脸凝重沉默不语,一旁低声细语的正是那名清秀的丫头。
忽然曲氏抬头,道:“快,命人火通知大人。”
丫头屈膝一礼,灵巧的蹿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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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景辉知道这件事时,宁王已经死了将近一个时辰。
此时城门紧闭,严景辉调集校尉前往城中八个城门,全城戒严,随后策马直奔王府。
府内已一片肃然,白布的幔布随处可见,低低的啜泣声隐约可闻。
知府魏大人已经离开王府,返回府衙,命治下差役尽数出动。
严景辉叫来来顺详细询问了当时的情景,又到望月轩实地查看一番之后,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严景辉找到大管事,两人低声交谈片刻,大管家去了内院,严景辉转身出了王府。
城中兵丁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挨家挨户叫门查问,百姓们不知生何事,看到这般情景忙关门闭户,就连不懂事孩童也都闭紧嘴巴不管出声响,热闹喧嚣城市转眼间已是风声鹤唳。
严景辉带着三百余名校尉分别走八个城门出了南昌城,众人围着官道转圈搜查,最后在惠民门现有大批马蹄印。
严景辉目光冷冷的看着空旷的官道,从牙缝挤出一个字,“追。”
此令一出,众人扬鞭策马沿着纷杂的蹄印向着前方一路追去,漫天尘沙洋洋洒洒,一阵微风,黄色的沙幕渐渐消散。
江西地势平坦,虽说湖泊众多阻隔了许多近路,但北面的官道却没有这些困扰,一条直路直通南京。
此时,这条路上,周宏带着众人奋力驰骋,尽量将度加到最快。
风声在耳边呼呼的想起,周宏压低身体,尽量减轻马匹的负担。
时间的流逝,意味着宁王府的追兵、严景辉的铁骑即将沿着痕迹追赶过来。
太阳西斜,落日的余辉散落在空旷的田野里,昏黄烂漫。
周宏望着前面的树林,大声道:“加把劲,到了前面的林子,大家可以休息一会儿。”
众人顶着劲风,齐声一喝。
城外的树林大多没人采伐,众人散开马匹,放它们吃草歇息。
张百户从马背的褡裢里拿出两个包子递给周宏,“大人,给。”
周宏瞥他一眼,张百户嘿嘿一笑,转手又递了个水囊。
周宏两口吃下包子,接过水囊,灌了几口,转头冲后面闷不吭声啃着干粮的一个壮汉道:“前面的接应都准备好了吗?”
那汉子点点头,用了伸脖咽下干粮,“都安排好了,再过不远就是九江,咱们的人在那里准备好了新的马匹,咱们就在那换马。”
周宏点点头,扬声道:“出。”
众人身随令动,话音一落,俱起身上马。
周宏扬着马鞭,向前一指,马蹄霎时雷动,一行人浩浩荡荡冲了出去。
严景辉此时心情极差,看着天边暮色渐暗,前面的官道依然空荡荡的,若不是有前面纷乱的蹄印为证,他都怀疑自己判断出了差错。
一个千户策马靠了过来,“大人,咱们的马有些倦了,下面的校尉也累了,不如歇息片刻。”
这话好似一条引线,登时将一股邪火快的烧进了他的心里,强忍住抽他一鞭子的冲动,厉声道:“歇什么歇,给我追,追不上大家都别想好。”
韩景辉声音很大,后面的校尉听得清清楚楚,千户噤声退了下来,校尉们感激的看他一眼,却也不敢违逆严景辉的命令,忙扬鞭打马,向前疾行。
三百余人一路吹风吃沙的追到周宏落脚的树林,夜幕已经黑沉,校尉的肚子早已咕咕直叫。
可严景辉只稍稍看了看被马匹啃食的草皮便道:“追,他们刚才在这歇过脚。”
校尉们不敢违反命令,只得忍着饥饿纷纷上马,默默跟着严景辉向前追赶。
就在其上下军心分离之际,周宏已赶到九江城外临近鄱阳湖的小小村落。
村外不远的小河边,十几名扮成当地农民的汉子扬着笑脸,大力挥手。
周宏策马走到近前,淡淡一笑,飞身下马。
几人递过几个口袋,“给,吃吧,我每天都准备好些干粮,只等着你们过来。”
张百户贫嘴道:“那我们没来的时候,那些干粮怎么办?”
一个汉子笑着拍了下身旁的壮汉,“有这小子在,再多的干粮也剩不下。”
周宏转头看了过去,随后讶道:“虎子,怎么是你?我记得当初我可是把你刷下去了。”
适才说话的汉子干笑两声,“那个……临出时,李宝泉病了,我……我就把他带来了。”
周宏皱起眉头,“胡闹,周大叔故去,周大婶只他一个独苗,虎子若是有个意外,你叫周大婶以后怎么活?”
虎子憨声憨气的道:“我娘同意了,我娘说大人此行危险,让我过来保护大人。”
周宏轻轻叹了口气,“当年周大叔为我爹而死,我不能让你涉险。”
虎子一梗脖子,“反正我已经来了,你同不同意都得带上我。”
周宏无奈,转头看着张百户,“路上照顾着他点。”
张百户瞪了眼惹事的汉子,痛快的答应下来。
众人席地而坐,休息片刻,换了马连夜奔往芜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