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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翎刚刚结束看诊回到内室,准备读一会儿医书。
她这才发现粉粉猪不见了。
诊室里和厨房都找过,没有粉粉的猪影。姬翎来到院子里,只见四下里杨柳青青鲜花艳丽,扑面而来的春天气息,却唯独没有那粉色的身影。
“粉粉……”姬翎默默垂了眼帘,喃喃道。连猪粉粉她也要失去了么?
似乎是有感应一般,亦或是上天怜惜,她竟然在满目青色间,隐约见到一抹粉红,正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越走越近,越来越清晰。
“粉粉?”她惊叫一声。
就见一袭粉衣的粉粉姑娘,翩然而至。
“姬翎姐姐,你知道么?风栗要当驸马了!”粉粉焦急道。她在醉花间处,和羽离达成了意见一致以后,就急匆匆地赶回来,想要告诉姬翎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以致于,她都忘了,自己此刻出现在姬翎面前,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你怎么在这儿?”姬翎讶异道。
粉粉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怎样一个错误。只好将错就错,“我去城里买……东西,正巧看到皇榜上面说风栗要当驸马了,所以赶来告诉你这个消息……”
“风栗?当驸马?”
“嗯。”粉粉重重地点头。
当驸马也就意味着要娶公主,原来风栗喜欢公主么?姬翎心想,那上次那位姑娘怎么办?
“你也觉得很吃惊吧?”粉粉继续说道。
姬翎赞同地点点头。
粉粉又说:“我也吓了一跳呢,风栗只是个没落的少主,怎么会娶到锦国的公主呢?那么富有的锦国公主,怎么能看上她呢?”
姬翎:“……”缓了一会儿神才说:“你不是应该奇怪风栗是女子,为何要娶同为女子的锦国公主么?”
粉粉一时语塞,内心十分惶恐。心想完了,我怎么会这么说,这么理所当然地认为女子和女子成亲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完了完了,姬翎姐姐该对我印象不好了。我得好好解释解释才行。
“我的意思是……”粉粉觉得自己活了那么多年真是白活了,居然都想不出什么别的话把这件事辙过去。
姬翎看着粉粉,突然笑了,随即说道:“你也不觉得这样很奇怪,是么?我还以为只有我自己一个人这么想。”
粉粉有些懵,但很快便清醒过来,姬翎这是在暗示她自身也不是不能接受女子吧?
姬翎又说:“我只是奇怪,风栗从来没跟我们说过她认识锦国的公主,突然间就要成亲了。我觉得很吃惊,因为想到早前随她一起来治病的那位姑娘。”
粉粉附和道:“嗯,她们俩一看就有一腿。”
姬翎:“……”
粉粉于是改口:“一看就觉得关系不一般。”
姬翎缓缓叹口气,“这个风栗啊……”
“就是的,没想到她原来是这样的小……风栗。”粉粉差一点脱口而出“小狼狗”几个字。
姬翎只是叹气,弯腰去给新种的草药浇水,粉粉急忙上前帮忙。
沉默了片刻后,粉粉再次开口:“姬翎姐姐……你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有还是没有?”
“没有。”姬翎淡淡一笑。在她的生命中出现过很多的人,但大多是她的病人。她的朋友很少,异性朋友更少。她又不善交际,所以完全没有什么机会去认识能让她心动的人。
粉粉似乎松一口气,接着一脸严肃表情说道:“我有。我喜欢她,想要一直陪在她身边,可是她好像并不需要我,我该怎么办?”
姬翎想了想说:“你有向那个人表明心迹么?”
“没有过,但我以为,她应该可以感受得到吧。”
“你不说出来,人家怎么知道呢?”
粉粉咬了咬唇,决定拼死一搏,“姬翎姐姐……”
“嗯?”姬翎直起身子,定定看向她。
“我……我……我想要留下来帮忙。”说完,粉粉叹了口气,还是没能说出口啊。
“可以呀。”姬翎笑笑,说完,又蹲下身去给草药松土。
“粉粉啊……”姬翎说,“你来的时候,有没有见到一头粉色的小猪?圆滚滚的那种。我养了它几日,今天早上突然不见了。”
粉粉气得忍不住掉眼泪,“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猪?!”
姬翎瞬间怔住,只不过是随口问问,她怎么就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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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栗与司马璇成亲那日,省略了一系列繁琐的迎亲仪式。因为谁都知道这个驸马爷一穷二白,在锦夜城既无田地也无产业。所有的一切都是锦国包办,驸马只需要亲自到场就行了。
皇后一心想要把司马璇嫁出去,怕这个新驸马认为公主是哑巴想要反悔,还特地送了厚礼来恭贺她们。而皇帝虽然心中十分不情愿,却也不得不把公主嫁给这个穷小子,毕竟是帝王金口,怎可出尔反尔。既然公主愿意,只能尽可能地对公主好些,嫁妆厚些,让公主以后不要受什么委屈,这便了了他的心愿了。
正午时分,风栗骑着马,由西门大街祁连的宅子出发,身后竟然浩浩荡荡跟随了二百余人的迎亲队伍。
围观的百姓不由啧啧发出赞叹,虽说是没落的部族少主,好歹也是王族,哪有像传言中说的那样贫穷。
风栗坐在马背上,将这些话听到耳中,眼角余光看向身旁随侍的人,心里不禁嘀咕起来,不知道师父这法术能不能坚持到入夜。
师父说,虽然我们是真穷,但也不能叫人瞧不起。于是剪了些纸人充数,声势上不能示弱。
百姓见这位身着异服的草原少主目光清俊,面容端方,原本是带着嘲笑的心情来看热闹,到这会儿反倒有点儿同情起她来。毕竟锦国公主的“名声”在外。
可惜了这样一位美少年,娶了脾气不好的公主不说,公主还脑子有病……
风栗听了不禁朝那些窃窃私语的人看过去,心道你们又不认识公主,凭什么这样说她?璇公主是个非常好的姑娘,你们不要胡说!
随即本是握住缰绳的手突然松开,凭空挽了一朵花,那些人笑着笑着就变了脸色,捏着喉咙看着彼此,一时间竟全都发不出声音来了。
风栗心里这才好受一些。虽然她也觉得司马璇思维异于常人,但是她就听不得别人那样说司马璇。
风栗一路往皇宫行去,那边司马璇也正在做最后的装扮。一品诰命夫人亲自为她梳妆,皇后亲自为其盖帕。皇帝设宴接受驸马的稽首之礼,随即新婚这二人前往礼会院行婚礼仪式。繁琐的仪式过后,黄昏时分才移往公主府举行婚宴。
皇帝携后妃登高相送,不禁红了眼眶,若不是公主的病久不见好,他或许还会多留公主几年。但是就像皇后说的,好在驸马人傻,性格敦厚,既肯娶公主又没有要求其他的附属条件,又是公主自己选的,也算是天作之合。
其实风栗也是有要求的,不过在他们看来不值一提罢了。
风栗要求的,不过是皇宫里的几个厨子而已。
送亲的仪仗队声势更为浩大,围观的百姓俱是目瞪口呆。不知道这到底是皇帝嫁女儿还是出征,足可见皇帝对公主的重视程度。
司马璇乘马车,风栗骑马,并肩而行。
风栗出门时就没吃饭,又经历了那一番仪式的折腾,这会儿已经是饿得头晕眼花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从马背上跌落下去,那样的话,估计锦夜城的最热话题就要从公主出嫁变成了驸马堕马了。
司马璇事先有所准备,此时正坐在马车里好吃好喝地享用着。她不像风栗,一会儿还有婚宴可以饮用,她只能等夜里喝过合衾酒才能进食,所以她命立夏备了些点心零食在车里。
听着车外热闹的声音,她很想掀开帘子和喜帕去看看,可是身为公主,还要保存皇家的威仪。
“风栗……”她暂时离开身体,小声唤风栗一声,然后探出头去看街上的热闹。街道两旁站满了围观的百姓,连两旁的高楼上都是人。
风栗看她一眼,低声道:“你怎么出来了?”
“里面太闷了。对了,你酒量如何?”
“我不会喝酒。”
“那你婚宴的时候不要喝酒,以免说错话。”
“哦……”风栗答应着。肚子突然叫了起来。
司马璇已经回去了,风栗看向车窗,只见帘子动了动,随即从里面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指尖捏着什么东西,她迅速低头用嘴含着接了过来。
是甜的。
司马璇给了她一颗糖。
虽然这件事情的发生不过是短短的一瞬,却也叫眼尖的人看着了。
于是很长一段时间里,锦夜城里最大的八卦就是公主和驸马如何恩爱,当街喂食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