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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珩早起去荣华堂给老夫人窦氏请安时,竟然见着了一个眼生的人,看其穿衣打扮像是以及那对和傅元琦一模一样的眉毛,不难猜出这位就该是傅元珩的二伯母赵氏的。
但到荣华堂请安都是分开的,老夫人心疼孙子孙女,所以孙子辈的都要比媳妇们晚上半个时辰。按理说在这里是碰不到赵氏的,但现在却遇上了,除了赵氏自己安排的,元珩想不出第二个解释来了。
更兼她昨日才和傅元琦起了口角,这不正是大了小的来了老了的吗?
元珩进屋的时候,老夫人多看了元珩一眼。看样子,昨日生的事她是知道了。但要说起来她才是傅元珩的亲祖母,和傅元琦倒是没有正经什么关系,自然是站在傅元珩这一边的。
但是赵氏现在又故意留了下来,想来傅老夫人也不好太过偏颇。元珩倒是不惧赵氏,依次给傅老夫人和赵氏行了礼,便坐在了傅元琦下手。
按规矩,请了安得吃过了茶,才能走的。这时茶也上来了,若是平时元珩喝了就走,但瞥了一眼垂着头的傅元琦,她莫名的有一种三堂会审的感觉。她倒是好奇这对母女要做些什么,是以没有立刻就喝茶。
屋子里一时静悄悄的,傅元珊和傅元瑚姐妹俩往日倒是话多,喜欢凑到傅老夫人面前逗趣,但是她们又不是傻的,气氛不对,还看不出来。是以安安静静的坐着,大气都不敢出。傅元珍本就是个不起眼的庶女,正经嫡母坐在上头,她更是不敢闹什么幺蛾子。
“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你先下去吧!”傅老夫人看了赵氏一眼,拍了拍她的手以显亲密。
“母亲说的是什么话,就算不用我伺候了,做媳妇的还不能在母亲跟前逗趣,母亲最是疼我,难道还舍不得一杯茶吗?”赵氏逗趣的说道。
“我这个老婆子是老了,说不过你。”傅老夫人笑了笑说道,但是那笑容却很浅。远不比傅老夫人说出的话显得亲密。
“母亲哪里就老了,和媳妇坐在一起,别人都得说咱们是姐妹。”赵氏搂着傅老夫人的手亲密的说道。
“就你嘴甜!”傅老夫人伸手点了点赵氏的头说道,一面又不着痕迹的抽回了自己的手。眼见赵氏不肯走,显然是想就昨日的事,想给自己的女儿讨个公道。
傅老夫人不想和赵氏打太极,只能看了元珩一眼说道,“听说你昨日又闹了脾气。”
元珩见点到了自己,似笑非笑的看着傅老夫人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看来这傅老夫人也没有多疼傅元珩嘛!
看着不表态的元珩,傅老夫人倒是愣了一下。这个孙女她是看着长大的,脾气直,说难听了便是蠢,随时随地都能被人当枪使了,偏自己还不知道。
她身边从来不缺讨巧的孙女,是以从来也没有将这个傻缺的孙女放在心头。赵氏这里闹着不肯走,不就是想要个交待吗?虽然依着这个孙女的脾气,到时候肯定得闹脾气。
但这个孙女素来怕她,她的话还是会听的,谁对谁错她也不管了。给赵氏母女一个交待,也好让她们走人,省得心烦。
可是她怎么觉得这个孙女今日看起来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你既然欺负了你四姐姐,现在当着祖母的面,给你四姐姐赔了不是,这件事就这样了!”傅老夫人轻描淡写的说道。
傅元琦一见老夫人提起这个话茬,就委屈的看着傅老夫人,一双眼眶又红又肿,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但不到半刻就听傅老夫人想要揭过这件事去,她挤出的眼泪是憋回去,还是流出来。她着急的看了母亲赵氏一眼,赵氏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她舒了口气,拿着帕子拭着眼角的泪,却听赵氏说道,“赔什么不是,都是姐妹,不过闹点不开心,过一会儿就好了,母亲别操心了。”
傅元琦神色一敛,握在手里的帕子被她抓得不成样子。母亲竟然都是哄她的!还说什么替她收拾,怎么这么好的机会竟然不替她主持公道,难道要放过傅元珩吗?
母亲果然偏疼姐姐,若是今日受了委屈的是姐姐,她还会这样做吗?
“还是你心宽。”傅老夫人欣慰的拍了拍赵氏的手,对元珩说道,“还不来谢谢你二伯母。”
元珩正等着傅老夫人的态度,觉得没有自己什么事,转头从一旁的点心碟子里挑了一颗糖莲子塞进嘴里。
刚尝出味道,就听到老夫人的话。无奈这嘴里的糖莲子让她生不如死,这会儿大家都盯着她看,她又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将糖莲子吐出来。
是以在别人眼里看来,却是她苦着一张脸,梗着脖子,不肯道谢。
见元珩这般姿态,傅老夫人恨不得大笑三声,但当着赵氏的面,只能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我真是老了,罢了,罢了,你们都下去吧!闹得我头疼。”
元珩闻言,拔腿就跑。赵氏等人也都依言退了出去。
傅老夫人见状摇了摇头,叹气道,“还以为她长大了,没有想到还是这样的脾气,不过总好过从前了。”
傅老夫人素来不喜欢心思颇多的赵氏,又兼赵氏的长女做了七王妃。但无奈赵氏会做人,明知道她不喜欢她,却依旧往她跟前凑,做出一副婆媳和睦的样子来。
今日元珩的行为虽然让她不喜,但却没让赵氏讨了好去,也算误打误撞收拾了赵氏一回。她的孙女给赵氏道谢,她赵氏也得配!
出了荣华堂,赵氏便冷笑一声对赵嬷嬷道,“嬷嬷看出来了吧!即便她再不喜欢傅元珩,也不会给我琦姐儿一个公道。”
赵嬷嬷点了点头,说道,“所以太太今日才说这样的话。”
赵氏点了点头说道,“我不这样做,她怎么放得了心。她不喜欢我们二房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琇琇如今是齐王妃了,这点面子她还是要给的。但她可是老狐狸活成了精,怎么可能给我们琦姐儿公道,与其讨不不好,还在她这里记了琦姐儿一笔,不如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