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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中气氛一阵尴尬,沈明达脸上带着笑容,他很满意下面众人的表情,以往沈家众人拉扯着他的大旗,在扬州可是什么都敢干,今天,他让自己的女婿出来镇一镇这些人,让他们都收敛一些,别以为世上就没什么人能治住他们。
以前锦衣卫千户所对扬州的事情不怎么插手,与扬州地方官员的关系也是平淡之极,双方没什么交情,可自从上个月开始,锦衣卫换了一副脸面,凡是扬州的军政,他们都要过问,就连官员嫖.娼也得挨他们的板子。
锦衣卫上个月对盐道衙门出手,可谓是吓坏了许多扬州官商,生怕锦衣卫的眼睛瞄上他们。
沈家在扬州根深蒂固,更有沈明达督任扬州知府,可若是沈家人真被锦衣卫瞄上,沈明达一个知府,与锦衣卫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拿什么捞他们?
沉寂了一会儿!
外面突然传出一声大笑,而后三名身着凌绫罗绸缎的中年人走进大厅,为首的男子约有近五十岁,笑道:“沈大人,本王可是来迟了?”
身后二人也都是四十岁左右,他们冲着沈明达微一拱手,脸上挂着笑容,站在大厅中不发一言。
“三位王爷来的正是时候,下官已经准备好酒宴,就等三位王爷大驾光临!”沈明达忙站起身,上前对着三人拱手一礼,笑容满面。
厅中其他人见到这三人进来,全部站起身拱手行礼。
唯有一人端坐在椅子上品着茶水,神情冷淡,好似没有看见三人的样子,这人正是——杨小雨。
他倒不是没有看见三人,只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三人。以为他们都是沈家的亲戚,哪知道这三人竟然是王爷,等他听到这话想站起来行礼时,别人都已经站起身行过礼了。
“这位是.....?”为首的王爷眼角扫到唯一没有起来迎接他们的杨小雨身上,略带不悦的问道。
其他两位王爷也是一脸的不满,他们都是皇室贵胄。在扬州城内名望甚高,什么时候一个年轻人都敢对他们这般无礼了。
沈明达哭笑不得,他哪知道自己这个女婿脾气这般大,连王爷都不搭理。
“回王爷,这是小婿!”
沈明达尴尬笑了一声,朝着杨小雨道:“快来见过三位王爷!”
“下官见过三位王爷!”杨小雨踩着沈明达送过来的台阶,站起身朝着三位王爷拱手一礼,神情没有丝毫的卑躬屈膝,仿佛他才是王爷。
站在厅中的三位王爷神色更加不满。这哪是给他们行礼,分明是听了沈明达的话,才勉强来给他们行个礼。
“三位王爷,下官已经准备好酒菜,快快入席!”沈明达见三位王爷脸上闪着不悦,忙挡住杨小雨的身子,笑着请三人出厅入宴。
今天是沈府的家宴,他们都是以沈明达知交好友的身份前来赴宴。
此时沈明达发话。三位王爷总得给沈明达一个薄面。
三人没有理会杨小雨,笑着和沈明达一起走出大厅。
其他沈家的人则跟在后面。衬托着三位王爷的显贵身份。
杨小雨心中冷冷笑着,三个不知所谓的王爷,敢赴地方官员的家宴,这不是给自己收拾他们的机会吗?
朝廷一向对藩王忌讳莫深,深怕他们与地方官员来往,这三人竟敢明目张胆的前来赴宴。胆子不可谓不大!
杨小雨冷冷一笑,慢慢走出大厅。
沈府今天赴宴的人比较多,因此,宴会便设在后面的花园中。
虽然已是初秋,花园中的鲜花却是娇艳似火。惹人眼球。
青石铺成的地面上,放着七八张桌子,每张桌子边上放着六条板凳。
桌上放着美味佳肴,陈年佳酿,数十名婢女站成一排,等着为客人服务。
来往家奴忙忙碌碌,络绎不绝。
杨小雨过来的时候,靠近前面的五张桌子已经坐满了人,他选择了后面最不显眼的一个桌子,和几名沈家的旁支坐在一起。
主桌上坐着三位王爷、沈明达、还有两名沈家的官员。
主桌下面的两张桌子上,坐着十来名年轻俊彦,他们在一起低声交谈,笑声连连。
往下几张桌子上坐着沈家的其他人!
今天来赴沈明达家宴的并不是沈家所有人,要知道沈明达不过是沈一贯的庶子,在他之上还有沈家的长房、二房。
据杨小雨所知,沈家的长房、二房均在南直隶居住,沈明达的长兄好像是南直隶户部的左侍郎,二兄是南直隶礼部尚书,可谓是一门显赫。
等桌上人满的差不多时,沈明达站起身说了几句,随后便坐下动了筷子。
主人家一动筷,其他的人也跟着动筷子吃喝。
沈家的宴席很丰富,但在杨小雨看来,和他在杨府的吃喝没什么两样,甚至还略有不如。
杨小雨象征性的吃了几口,而后是每隔片刻,再吃一口,旁边坐着的沈家人邀他喝酒,他也只是浅茗一口。
主桌上笑声连天,其他桌上的人吃着酒菜,听着主桌上众人的话音,一副深表赞同的样子。
杨小雨没有刻意去听,在他看来,这些人不是吟酒作诗,就是品酒赏花。
可越是不注意听,主桌上的声音越大,有一人说道:“锦衣卫这些狗是什么坏事都干,前些天围堵盐道衙门,擅杀盐道衙门的官员,更可气的是,他们逼着卫指挥使司在街上实施宵禁,可哪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解除了宵禁!”
说这话的是三名王爷中的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完全没看到自己话音落下时,沈明达和沈家众人的目光微微变色。
这时候,一名儒雅温和的王爷说道:“这算什么,小女出城游玩,锦衣卫竟然尾随在后,凭空诬陷小女的清白,本王为此生了一夜的闷气,打算明日去南镇抚司询问一下,本王到底犯了什么过错,锦衣卫竟然如此仗势欺人。”
这名儒雅王爷的话音一落,另一名为首年龄大点的王爷开始说话,他十句话中有三句都是骂锦衣卫丧尽天良,什么坏事都干,就剩鞭尸盗墓的卑鄙勾当没干,
杨小雨听着三名王爷的谩骂,心中一阵冷笑,恨不得他们多骂一些难听的。
然而,年龄大些的王爷说完之后,正欲再开口时,沈明达忙道:“今日阳光明媚,我等且饮了这杯。”
“对,先饮了这一杯!”、
主桌上众人想起这是沈家的家宴,讪笑着端起酒杯,互碰一下,一饮而尽。
杨小雨现在是片刻都不想再待下去,他轻轻站起身,朝着桌上几人微一拱手,转身离去。
对他而言,今天的沈家宴会好像是专门为羞辱他而准备的,让他顿生不满。
主桌上那名中年王爷扫到杨小雨竟然半路离席而去,对着沈明达便是一顿嘲讽:“沈大人,你找女婿也应该找个门当户对的,怎么找了一个不识礼数之人,中途离席,可见其家教......!”说到此处,他一脸的可惜。
沈明达是有苦说不出,他本来想在宴会之后,向亲戚好友宣布一下杨小雨和女儿定在腊月成亲的消息,另外点一下杨小雨的身份,谁知宴会中途,三名王爷是连倒苦水,直骂锦衣卫如何如何,他就是想插话也插不上。
现在杨小雨离开,他要是此刻点明杨小雨的身份,三位王爷还不得指责他是故意的。
一时间,沈明达苦笑连连,忙向另一桌上的儿子频频示意,让儿子上前劝一下杨小雨。
沈明达的儿子也是个聪明人,他看到自家父亲的示意,便向同桌好友道了一声罪,忙离席去追杨小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