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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用问?一旦有这样的军官进入大炮射程,就给我用大炮猛轰。 ”宋友亮拿起望远镜窥看了一下,“好像还是个大官!”宋友亮放下望远镜,说道:“告诉炮兵,能打到这个军官,每人赏十两银子!”
“那阁下最好准备一个足够大的钱袋来装奖赏!”米歇尔高声喊道:“距离215o码,仰角26度。实心弹~~射!”
轰轰轰~~
十颗铁炮弹呼啸而出,落地之后带着砸地的空空声向岳托滚来
夸嚓~~
“啊!”
出人意料的情景出现了,炮弹与岳托全部擦身而过,岳托身边的几个亲兵和掌旗兵都被打死打伤,唯独岳托什么事都没有,头都没掉一根,只是胯下战马受惊,来回蹦跳了几下
“呜~嘘~呜嘘!”岳托猛勒了几下缰绳,才将战马稳住,扭头一看,自己周围一片狼藉,自己的掌旗兵没了半边身子,血污和内脏把自己的大纛弄得惨不忍睹,不远处,还有一颗陷在泥地里的炮弹兀自冒着热气
岳托后怕不已,他想起老汗王努尔哈赤就是死在红夷大炮之下,不由一阵憷,他用身上的毯子擦了擦脸上见到的污泥和血浆,叹了口气说道:“大纛被打断,这是不祥之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清兵这一退,整十天都没有动静,济南城赢得了一个难得的喘息之机。城中军民开始修理城墙,准备礌石滚木,修理损坏的兵器,为伤病士兵疗伤。
这一日,宋友亮正在西校场训练民兵,德王府来人,说德王要召见宋守备。
“德王要见我?”宋友亮不以为然,但许二多等人倒是兴奋的很,虽然这时的藩王仅仅是锦衣玉食罢了,不过象自己这众人能见到皇亲国戚,回去也可大大吹嘘一番。随宋友亮一起觐见的,有潘玉柱、许二多、姜旺财和张来福。姜旺财是原海阳副千户姜怀仁之子,张来福是原海阳镇抚张贵山之子。
宋友亮在济南乡试的时候就见识过德王府的占地广阔,只是没有进内部看过。进了王府看过,才算知道什么叫一入宫门深似海。要是没有宫里的小太监带路,自己非迷路不可。
上了十八级台阶,又一番七绕八绕之后,小太监将宋友亮临到了奉承太监刘德面前,“宋守备,别来无恙?”刘德笑着主动问候
“托您的福~”宋友亮笑笑
“王爷在正殿设宴款待守备呢~请随咱家来~!”刘德手里的拂尘一抖,转身就走
进了正殿,宋友亮才现在场的除了德王还有那个女扮男装的小王爷,德王见到宋友亮很是兴奋,那“小王爷”似乎特别多看了自己几眼,这让宋友亮有些得意,他下拜道:“卑职海阳卫指挥使、守备官宋友亮见过德王千岁!”说罢又朝那“小王爷”下拜道:“见过小王爷~”
刘德笑笑,对宋友亮说道:“宋守备,请入座吧!”说着又对许二多四人说道:“四位请偏庭用膳!”
“多谢王爷赏赐!”潘玉柱见过大场面,懂得规矩,许二多等人则傻站一边不知做什么,等到潘玉柱谢过之后,几人才恍然大悟,跟着一起谢恩,但是他们脚下却没有挪动,还是直直地看着宋友亮,直到宋友亮点头,他们才随着刘德去了偏殿
这些德王都看在眼里,一番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之后,德王笑道:“宋卿家果然御下有方,难怪麾下将士用命,以致成为海阳财神!”
“王爷谬赞,卑职不过混个温饱而已!”宋友亮低头笑答
“好个温饱!”德王笑笑,“本王在山东有二十几个田庄,良田万顷、庄客万人,可每年打的粮食为什么还这么少呢?而宋卿家的庄园,都是海边薄田,可听说就是这样的荒年也亩产两石,莫非宋守备真有化一为二的聚宝盆?”
“最近几年连年大旱,各地都歉收!”宋友亮打着哈哈
“小王爷”朱娉婷忍不住说道:“借财不借路的说法,宋守备到像个商贾!”
宋友亮笑着拱手道:“小王爷,卑职确实没有隐瞒什么,只是不过是安时、足额向种田的庄客们放工钱,另外在旱季就开挖几条水渠灌溉一下罢了!”
朱娉婷努力装出粗厚的嗓音,“哦?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宋友亮点了点头,当然是仅此而已,总不见得把自己有高产小麦种子的事情说出不成?
朱娉婷又问道:“本郡王听说宋守备雇了红毛夷人做部曲?”
“正是,这些西洋人善用火器,知道许多我们大明人不知道的东西!会许多咱们大明人不会的东西!”宋友亮答道
“照宋守备的话来说,我大明乃是天朝上国,礼仪之邦,教化之盛,难道不如夷人?”朱娉婷不屑地质疑道
“天朝上国病害人不浅!”宋友亮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不过脸上依旧恭敬,他朗声说道:“所谓术业有专攻,那红夷大炮和佛朗机炮不就是从西洋人哪里传入我国的么?”
“夷人只善此道,其他教化,定是不如我大明!”朱娉婷固执地说道
宋友亮不愿与朱娉婷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也暂时不打算和这个德王牵扯太深,于是便起身说道:“卑职多谢王爷和郡王的款待,只是此刻守城才是头等大事,卑职要去巡逻!”说罢纳头就拜
“诶~”德王正要找个借口留下宋友亮,朱娉婷却说道:“既然如此,就不强留了,宋守备请便!”
“卑职告辞!”宋友亮再拜之后,迈开大步走出正殿
德王望着宋友亮远去的背影,埋怨道:“娉婷,爹正要笼络他为咱们家的田庄出谋划策,你怎么就让他走了?”
朱娉婷不屑道:“此人心高气傲,此时延揽他,只会给他坐地起价的机会。等哪天女儿找个机会杀杀他的威风,他便知道天高地厚了。届时父王再加以笼络,必可事半功倍!”
宋友亮才离开德王府,在街角的转弯处就遇到了吴孟明,许二多等人识趣地立刻远远走开。吴孟明笑问道:“德王都和你说什么了?”
宋友亮也笑问:“大哥,小弟也是锦衣卫监视的对象么?”
吴孟明轻轻拍了拍宋友亮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朝对宗藩管得很严,尤其忌讳宗藩有兵权。小弟你有大好前程,不要一时糊涂误人误己!”
宋友亮笑了,说道:“那德王和他女儿一直套问我是如何财的!”
“你知道那小王爷是端阳郡主假扮的了?”吴孟明露出一丝微笑
“第一次看见就知道了!”宋友亮笑答
吴孟明这才放心地把手从宋友亮肩膀上放下,“不说这个了,咱们有大麻烦了,依我看,你我兄弟还是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宋友亮一愣,“生了何事?”
吴孟明从腰间取出一张小纸条,递给宋友亮
宋友亮接过一看,脸上也是一阵纠结,原来这是锦衣卫的飞鸽传书,说清军多尔衮部也绕过德州,不出三天就到济南了。而黄河北岸、德州的明军依旧畏敌如虎,不敢动弹
吴孟明看了看神色阴郁的宋友亮,劝慰道:“小弟,只有留着有用之躯,总有富贵的时候,不要逞一时意气!”
宋友亮这时却一扫脸上的阴郁,大笑道:“大哥不必着慌,我就怕那多尔衮不来。他不来,我怎么能让十几万鞑子兵都染上天花呢?”
吴孟明一愣,随即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兄弟,你怎么能肯定拿天花就能在鞑子军中传播开来?”
“直觉!”
二人正说话间,忽然天空落下偏偏雪花,一朵六角形的雪花落在宋友亮的手掌上,瞬间就融化了。“大哥,济南的冬天有多冷?”宋友亮问道
“多冷?”吴孟明被问得不知就里,“冻死个把人是绝对没问题的!”吴孟明随即笑道,“有时大明湖都能冻伤厚厚一层呢!”
“那就好,那咱们就给济南城也穿上一层厚厚的冰甲!”宋友亮摊开双手,让更多的雪花落到掌心
“你是说用水浇城?”吴孟明将双手拢在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