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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西湖。??
x大学校外,某间饭店。
“吴威,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一个高大的男子问道。
另一个男子夹了粒花生米,放在嘴巴里慢慢的嚼着,含糊的说道:“呵呵,我们可是关心你啊,要不我们兄弟一场的,这赌局就算了吧?就当没这回事。万一你真的是输了,那面子上,可真是不太好看的啊!”
“我会输?我能输么?”吴威一口花雕下肚,喷了口酒气出来,满脸的不爽:“说定了就是说定了的事,男子汉说话。一言九锅的,不能象放屁那样的随便,你们说是吧?”
“那是!”高大的男子举杯和吴威碰了一下,佩服的说道:“我们和威哥玩得这么要好,也不就是看着威哥的豪爽么,来,不谈这个,喝酒喝酒!”
吴威举杯,一饮而尽!
......
“陈莺飞,有你的电话!”阿姨又来叫了。
宿舍里在看书的女孩子抬头看看陈莺飞,又把头低了下去。陈莺飞的电话多已经成了习惯。本来还有人拿她取笑来着,现在也没有人再笑话。前车之鉴------万一将来自己有了男朋友,或者还不止是一个的话,电话多起来还不是同样的要被别人笑话?以己之心度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
没有人从窗户上探头出来看她,陈莺飞的心里定了一点。
还没来得及看传呼电话的阿姨,陈莺飞的脸前已经晃动着一大捧令她目眩的玫瑰。
惊喜、意外、疑惑,多种复杂的情绪在一瞬间涌上心头!陈莺飞甚至来不及看清在鲜花之后的人的脸......
“送给你!祝你每天好心情!”一个男孩子从那一大捧的鲜花后面露出头来。
陈莺飞好容易把眼睛从目眩的鲜花中间拔了出来,看见他的脸的时候,又忽然呆住!
“我不要!”陈莺飞本来明媚的脸色忽然变了,变成了极其的厌恶的表情!
她恨恨的甩头,直接就把送花人甩在了背后。
“你......你把花收下再走啊?”‘粉刺男’吴威在她的身后急急的叫,也不管那些用异样眼光看着他,经过他的身边的女同学。
“同学!请离开这里,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管宿舍的阿姨赶了过来,她可不想在她所管辖的宿舍楼生让全校师生笑话的事件!
“呵呵,阿姨,我们没事,一下就好!”吴威忙在那里打哈哈。
“我们没有......”陈莺飞也急了,忙解释。
事情总是越描越黑。阿姨冷冰冰的说:“你们谈朋友的,我不管!但是你们这个样子,影响很不好的!”阿姨转向吴威:“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我要向你们系领导反映一下!”
“别,阿姨您别!”吴威赶紧道歉。
“你也是的!”阿姨开始扬她的革命传统和大婶风范:“小姑娘家家的,要好好的读书,将来好成为祖国的栋梁之材!别生在福中不知福的,你想想你父母,辛辛苦苦的养育你那么多年,这个......容易哇?”
陈莺飞脸红红的低头,听着阿姨的训斥,可就是想不出来什么话反驳!
“阿姨,我们知道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影响不好,影响不好!”吴威呵呵笑着,轻轻的拽了一把陈莺飞的胳膊:“走啦,我们去外面说话,别在这里,让阿姨难做!”
“什么!”陈莺飞狠狠的甩开猪手,瞪了吴威一眼,再听到他说的这话急得都快掉泪了------怎么有这样的人啊!本来还对他有那么一点点的好感的,现在,全化做了厌烦,讨厌,鄙视......她正想张嘴骂死他,喷他一头一脸的,最好是直接的就用口水就把他给淹死!但是陈莺飞嘴巴才一张,就看见吴威正把个手指头竖在嘴唇上面,眼角还流出一抹狡猾的笑。还有意的瞟了一眼阿姨给她看,陈莺飞只有了闭嘴!她在脑子里盘算了一下:看眼下这情况,是只有和他出去谈判的了!否则在这里在谈下去,事情说不定真的会越闹越大------要是这事------被在杭州另一所院校教书的大姨夫知道了,那就麻烦了!再告诉了父母------那个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啊!咳!------今天,这是什么日子啊?出门就见鬼,骂又骂不出的,憋在肚子里,真是难受啊!
......
“你到底想怎么样?”陈莺飞狠狠的盯住吴威。
吴威在陈莺飞的对面站住,嬉笑道:“呵呵,原来你火的时候,也是这样好看!”
“哼!”陈莺飞冷哼:“没叫你抬举我!”
吴威再笑:“叫我说实话是吧?其实......我早就说过了啊,我喜欢你......”
“去你的!”陈莺飞一甩头,长几乎擦过吴威的鼻子。“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世界上没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吴威听见陈莺飞的说话,仍然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会坚持下去的!”吴威坚定的点了点头。
“哼!”陈莺飞哏了一下,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我真的是很喜欢你啊!”吴威很努力的严肃,可是在陈莺飞的眼睛里,怎么看他都是个厌恶、厌烦、虚伪的人,还带着假装出来的滑稽!
“这是不可能的。我对你没有感觉!”陈莺飞冷冷的回答,算是给他一个解释。
“感觉?感觉可以慢慢的培养的!”吴威说道。
“培养不了的!”
吴威眼睛睁大了一点,很认真的看着陈莺飞:“我认为爱情是可以创造出来的,是在双方认识、了解、理解的前提之下,双方共同努力,而创造出来的,绝对不是靠一个人的感觉,但方面的创造出来的。现在你可能接受不了我,但是我会坚持,我会用我的真心来打动你,让你对我产生出你所谓的‘感觉’!”
十月的天还不是很冷,但是听着吴威的话,陈莺飞的身上却马上就起了很厚一层的鸡皮疙瘩。她再次解释道:“没有这种可能,感觉就是感觉,是培养不出来的!”
吴威再次坚持:“天下没有绝对的事情。也没有绝对的感觉。一个人的直觉往往是错误的,真正稳定的感情、感觉,是建立在互相之间的了解、不断的沟通、和长期的信赖的基础上的。我没有让你马上接受我,毕竟一见钟情在这个世界上实在是少之又少。我只是想你慢慢的习惯我,慢慢的了解我,我们至少也可能成为一对好朋友!”
“绝对!没有这种可能!”陈莺飞再次回绝他。不过她的心里倒有点诧异了------一个理科班的学生,怎么会谈得出如此深奥的感情?他的观念又是如此的新鲜,新鲜得让自己这个文科生,也不知道如何去反驳他的‘理论’?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东西。能量高度集中,就有了恒星,能够释放光和热。再高度、再加倍的集中能量,就产生出了黑洞,可以侵吞一切能量体,包括光线。爱情的事也是一样。你可以拒绝我,但是并不代表我没有机会。有人说,两个人将来在一起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五十,我们在一起的可能也是百分之五十!”
......
“荒谬!无稽之谈!”陈莺飞没法反驳,只好说了这样两句。
吴威的恒星和黑洞的理论在先,感情的理论在后,把陈莺飞听得已经是晕晕忽忽的,听到最后一句“我们在一起的机会”的时候,连脑子也不动了,直接就驳了回去。没想到,她又错了!
“这是事实啊!”吴威奇怪的看着陈莺飞。
“什么?事实?我不想听你瞎说了,我要回去了,拜托,您老人家今后不要再来烦我好不好?”
吴威却继续说道:“不是啊。两个人,只有在一起,和不在一起,这两种可能。两种情况生的机会都是相同的。所以说,我们俩, 在一起的可能是百分之五十,而不在一起的可能也是百分之五十。不管你是不是拒绝了我,我的机会还是有百分之五十的!”
“晕倒!”陈莺飞声音放大了一倍:“你是从火星上来的还是从侏罗纪公园里刚刚逃出来的啊?听不懂我说的话是不是啊?搞得跟个学者似的,大道理一通通的,你有完没完啊你?”她伸出一只手指,一字一顿的说道:“带上你的花赶紧离开!再有下次的话,我一定告你骚扰!”本来就够晕的了,吴威又是天体理论的夹杂着情感专题的胡扯,现在再来上了一段不知道算是哲学的还是数学的东东,怎叫她不反感?要谈这东西,喜欢辩论的话,干脆到学校的大礼堂去申请个论坛,直接在台上言好了,反正他的脸皮已经够厚,也不在乎在全校师生面前大谬论吧?
“喜欢送花是吧?”陈莺飞继续说道:“你可以去开个苗圃,一年四季的种上玫瑰,以后上学的时候早来半小时,在学校门口,见一个女孩子就上一捆鲜花的,这样子的话,说不定今年杭州市的情圣就是你了!”
“啪啪啪啪啪!”
一阵掌声响起。一个女孩子风风火火的冲了过来,劈手就夺过吴威手上的鲜花:“咳,你想送我花就直接送好了,何必绕那么大的圈子,为难人家莺飞呢?”她在玫瑰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笑道:“嗯,真的好香,谢谢你,吴威!”
和她同来的另一个男孩子也笑:“就是嘛,直接点,何必托人呢?”
吴威呆住------这两个人他可是一个也不认识!
“你们......”他喘了口气,愣是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么快就忘记我啦?你这个负心郎!”女孩子往吴威的身边又凑了凑,胸前的‘胸器’直逼吴威,把他吓得向后连退了两三步。
“我是矫矫啊,就是大矫小矫里的那个矫矫!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人家啦?”女孩子嗲声,又向前逼了两步。
陈莺飞看见眼前的两个人,忍不住掩嘴而笑------这两位,一个是宿舍里的‘大姐头’,一个可是她蛮想见的那个人------高高大大的身躯,不白但是很健康的肤色,憨憨的笑容!
“她男朋友来了,怎么,是不是想干上一架啊?”‘大姐头’搂着鲜花,半闭着眼睛享受着花香。
“你说......那是她男朋友?”吴威的脸上现出了惊讶!“她......她什么时候......有男朋友的?”他的声音有点颤,他不是因为自己在校园里出糗,不是可惜自己付出的钱,而是在担心之后------自己将要输掉的2o张大钞,而惋惜!
“她自然是有男朋友的啦,难道还要告诉全学校的人?”‘大姐头’笑着,又向吴威凑上了一步:“要不,本小姐将就将就,看在你今天送我花花的份上,勉强的陪你拍拖一场?”
吴威的嘴唇打着哆嗦,上半身也抖了几下。“好!好!”他咬咬嘴唇,瞪着眼睛再也说不下去。忽然,他一个转身,拔腿就跑。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一阵笑声在他的身后响起。是陈莺飞、‘大姐头’、还有------叶纷飞!
吴威心里恨恨的骂着:“你们......给我走着瞧!会有你们好看的!”
......吴威的脚前,忽然出现了半块砖头。他一不留神踩了上去,紧接着......就是腾空而起,结结实实的和大地做了一次亲密的接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更猛烈的笑声在他的四周响起......
吴威意识到了什么,一抬头,正看见一团黑色的东西落在自己的面前。他一把抓过那样东西往自己的头上一戴,以百米冲刺的度,在所有人的哄笑声中逃离......
“怎么他会是个秃子啊......”‘大姐头’笑得已经直不起腰,勉强的抱住陈莺飞才不至于坐到地上。
“呵呵,我也不知道啊......”
‘大姐头’笑够了三五分钟,笑得连鼻涕都快要抹到陈莺飞身上的时候,才勉强的停了下来。
相形之下,陈莺飞比她要矜持得多------不是因为她不想笑,而是因为有一个熟悉的男士在场------叶纷飞!
‘大姐头’在陈莺飞的怀里也感觉到了,站直了笑:“呵呵......他来找你......我不打扰你们......呵呵.....笑死我了......”她一手挽着墙来的鲜花,一手半捂着嘴走开,这下子是连路也走不直了......
“我帮别人送一封信过来。”叶纷飞等‘大姐头’走开,才从米色休闲西服的内插袋里掏出一个信封。
“你们聊......我去吃花......”‘大姐头’又回头看了一眼两人,咯咯笑着走了。笑得陈莺飞的脸再一次的烫,笑得叶纷飞的脸上一脸的假正经。但是‘大姐头’的脸,却被鲜花衬得格外的艳丽......
“什么吃花,花痴吧你!”陈莺飞轻声的嘀咕道。
“什么?”叶纷飞没听清楚她说的话。
“哦没什么。”陈莺飞笑:“谁给我的信啊?”
“嗯你一个老同学吧,人特腼腆,自己不好意思,所以托我捎封信来!”叶纷飞笑道。
“老同学?”陈莺飞奇怪,还没听说过有同学也考来这所学校的啊?
“他叫白索文。”叶纷飞道:“现在他是我们的同学了。听说他以前歌唱得挺好的,不知道你对他还有没有印象?”
“白索文?他也在这里上学的么?”陈莺飞忽然想起了那个一直坐在教室的一角不声不响的那个男生--那个始终只用眼睛看书从来就没有看过人的男生。她接过信拆开来,抽出的却是一张粉红色的信纸,陈莺飞先就愣了一下。再看看叶纷飞的表情很木然,就打开信纸看了下去:“陈莺飞,你好!一别几月,没想到在美丽的西子湖畔又和你相逢......”
“这什么啊?”陈莺飞的脸微微的有点烫。
“啊......他说很喜欢你,当时在高中的时候就想向你表白的,但是怕影响到大家的学业没有开口!现在有缘在同一所大学里上学,所以......”叶纷飞的脸色不变,平平淡淡的述说着,象在述说一件很他本人无关事实上现在的确是还与他无关的事情。但是他的目光有点下斜,没有去看陈莺飞的眼睛。
“沙沙沙沙沙沙......”一连串的响声之后,陈莺飞把信纸扯成了无数的碎片,正想扬手当一回散花仙子,忽然意识到这里是在大学的校园里,这样的举动很是不雅,忙收了手,把碎片全部的塞回了信封里面。“你还给他吧!”
“呵呵......”叶纷飞尴尬的笑,心却狂野的跳动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才伸手去接陈莺飞递过来的信。但是他的手触到信封的时候,手却不听使唤的 抖动了两下,信封没有粘好,开口处便有几片粉红色的碎片如蝴蝶般的飘飞起来。他忙把满是碎片的信封塞回自己的衣袋。想了一想,就提议道:“我们,去河边坐一下吧?”
学校的中间是一条小河,也不知道具体是叫什么名字的,反正在学校里,学生们是管它叫‘情侣河’的,因为每当天黑,就有不少对情侣坐在河边数星星......河的两边有几条石凳,叶纷飞就陪着陈莺飞在其中的一条上坐下。脚下,青草向前延伸着,有一些便半伸向水面。陈莺飞坐在石凳上,脚尖轻轻的触碰着小草,忽然就笑了:“今天真是可爱的一天!居然有两个人同时向我表白......”
“你有没有翻过黄历?肯定你今天是命犯桃花!”叶纷飞笑着,仍然是一副憨憨的样子。他的情绪在走到河边的两分钟内已经慢慢的稳定,现在开始和陈莺飞开起玩笑来。
“你还笑我......人家烦都烦死了!”陈莺飞一撅嘴,假装生气扭过头去不理会叶纷飞。
“爱情这东西,没道理的,有人很抢手,有人没资格,路是人走的,你还怕什么,大不了,别爱了......”叶纷飞见陈莺飞扭头,忽然心有所感,就低低的唱出几句。他的声音很有些磁性,在傍晚听起来就更加的写意。
“这是什么歌啊?听上去蛮好听的......”陈莺飞忽然歪过头来看他。
“《我没那种命》,据说现在还没有公开行。”(在此,作者向陈小春同学深表歉意,把他的歌一下子提前了这么久,呵呵!)
“嗯,歌词不错,爱情,没道理,有人抢手,有人没资格......哦对了,你唱得也相当不错啊!”
“谢谢!”叶纷飞仍然是那样憨憨的笑。
“不过今天也太巧了,怎么可能,同样的事情会生两次呢?”陈莺飞摇摇头,不可思议的摇头,嘴角还带上了一丝无奈的苦笑!
“说过了你今天命犯桃花的啦......”叶纷飞还在取笑。
“你又来了......”陈莺飞嗔怪,两只眼睛毫不留情的电了叶纷飞一下。“人家今天已经够倒霉的了......”
“呵呵......这个,不能算是倒霉吧?你们女孩子不是都希望有人爱的么?电影《出水芙蓉》里面,不是还教女孩子要每天对自己说:我最美丽,每个人都爱我么?”叶纷飞问。
“可是太多了也麻烦啊!女孩子么,天生喜欢浪漫的感觉,最好有一个理想中的男孩子可以相伴,可以携手到地老天荒......那才是最最完美的!”陈莺飞的眼睛望水面,向往的说。
绝对现实主义的爱情观......也只有在这个岁数的女孩子,才会如此的多梦,如此的向往有段刻骨铭心的,完美的爱情啊!可是,又怎样知道生活中还有欺骗,还有虚伪,还有那些建立在利益基础上的,半真半假的爱情呢?叶纷飞想着眼前该怎么办,和陈营飞互相的友情心里究竟能不能够算是爱情的开始?而那在他心底的那个人,偏偏还时不时的出来点他一下子!
叶纷飞想着,感觉着身边的女孩子的单纯,忽然间觉得自己卑劣,自己很肮脏,自己的本心是罪恶的,根本就不配和这样的女孩子坐在一起!他猛的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两步,站得更靠近小河。然后,他掏出一支烟,渐渐的陷入到沉思之中......
天色渐渐昏黄......空气中忽然传来一声鸟叫!
叶纷飞猛的惊醒,忙抖掉快烧到了手指的烟头。
“怎么你还在这里?”他转身,却诧异的看到陈莺飞还在原地,一个人坐在石凳上面。
“你还没和我说再见......”陈莺飞笑,声音里却带着点委屈。
叶纷飞的眼睛模糊了一下。他的心痛了!咬了咬牙,他终于决定了一件事:把那只没有用来夹烟头的手伸给陈莺飞:“晚了,我们走吧?”
陈莺飞把小手放在叶纷飞的手掌里,站了起来。她的脚软了一下,可能是因为坐了时间太长了的缘故。下一秒钟,她想收回自己的手。可是叶纷飞却一把扶住了她,没有马上放开她的意思。
“还行么?”叶纷飞低声问道。
“还行。”陈莺飞的声音更低,但是没有再努力把自己的手抽回。
“你冷么?”叶纷飞再问。陈莺飞的手冰冰凉凉的,怕是......比刚才他坐在石凳上所感觉到的还要冰冷。
“有点。”陈莺飞低声,随后她又补充道:“我没事,我的手一年四季都是这样的。”
“我知道学校后门有间火锅店,相当不错的。一起去吃点东西吧?就当是给你驱寒!”叶纷飞道。
陈莺飞道:“呃~不用了吧?老是你请客!”
“没关系的,我是带薪进修,哪象你们这些穷学生,一顿两顿的吃不穷我的,呵呵!”叶纷飞放开陈莺飞的手,把米色的休闲西服披上陈莺飞的肩头。
西服里还留着叶纷飞的体温,暖暖的很是舒服。陈莺飞的心中升起一点暖意,没有再说话。
“一个鸳鸯锅底,海带结,粉条,小年糕,腰花,羊肉,黑木耳,鸡毛菜......这样可以么?”叶纷飞问。
“可以可以!别点太多了!”陈莺飞说。
“腰花和羊肉都可以补虚,我看你手冷冰冰的,应该是有阴虚之症,要经常的补补身子,否则很容易生病的!”
陈莺飞望着叶纷飞。他的西服已经搭在自己的椅背上面,但是刚才西服上的余温,仿佛此刻还留在了她的身上。“谢谢......你学过中医的?”她问,有一点点的好奇,毕竟现在学中医的人已经不是很多了。
“我拿瓶啤酒,呃,就是s市本地的就好了,这位小姐......你给她来罐椰奶,要温过的,好了,就这些。”叶纷飞在帐单上面签完字,然后抬起头来。
“我没学过中医。不过小时候在边疆,那时候我父亲在管一个劳改农场,就是关犯人的地方,你知道的哦?”
陈莺飞点点头。
“那个农场是在沙漠里,很小的一个绿洲。周围上百里的全是沙漠。也没有人担心囚犯会逃跑,一些罪行不太严重的犯人是被允许外出的,但是只限在绿洲里面。其实他们也逃不出去。在沙漠里,没有方向感,很容易迷路。即使认识路,没有足够的干粮和淡水,度又慢,也还是只有被抓回去一条路。”
“有一个南方人,年纪不大,很随和的,戴副眼镜,也是里面的犯人,经常会给人看看病的,甚至有人还会开车从几百里外来找他诊治。我对他很好奇,于是经常和他一起玩,他也就顺口的教过我一点东西。”
陈莺飞奇怪:“犯人看病?你们就不怕他乱开药么?吃坏了可就麻烦了!”
“不怕,他的医德很好的。你以为他是治病治死人了才被配到边疆去的啊?才不是呢!我看见过一次他用气功给人家治结石,从肚脐眼里排出来的,当时都没人敢相信啊!”叶纷飞继续回忆。
“哦?那他怎么会被配到边疆去的啊?”陈莺飞长长的睫毛闪了两闪。
“他身在一个大家族里。家族里有一个直系亲属杀了人,杀人的当天他正好从伦敦留学回来。当时他因为时差没有调整过来,睡得迷迷糊糊的,结果就被人从床上抓走了。可是他又没有不在场的证据,甚至是指纹在犯罪现场都有。虽然他申述过,可是他的父母早亡,家族里没有人保他,而且又在律师那里上下打点了一通,他的上述终于没有成功,还是被配到了边疆。”
“有这样的黑幕么?”陈莺飞眼睛睁大了,在学校里,她被灌输的可都是正义的、正确的道理,根本就没有想到过现实中还会有这样的黑暗!“不能,逐级的上述么?现在毕竟还是**制的社会啊!”她的眼中流露出的全是忿忿。
“咳,有些事情你是不懂的。”叶纷飞摇头。“现实永远和理想是不同的。现实中满是阴影,黑暗,陷阱,人一不小心的就会掉进去。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他看了卡若有所思的女孩子,笑:“人的成长,其实就是在不断的学习,如何绕开这些个黑暗和陷阱。在掌握了一些技巧之后,你的未来还会是光明的!”
“来,别想这么多了,这些留到你毕业的时候再想。”叶纷飞烫了两片腰花给陈莺飞:“现在,吃东西......”
陈莺飞的面前升腾起一点水气。暖暖的椰奶在她的手中,她的心也是暖暖的。可是对面,叶纷飞的脸,却在火锅里腾起的水气中,显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