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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将军要回城里一趟有事和郡守商量,你留下来坚守,最多一个时辰我就回来!”贲赫嘱咐了副将‘李昌’一声,忍着伤痛,转身向城内跑去。
“桓老将军,敌人的弩炮战车太厉害了,明天如果再用这一招,第二重壕沟还是保不住,所以,末将斗胆再请求五十辆石车参战!”
贲赫的提议被桓齮果断拒绝了。桓齮雪白的胡子被风吹的在胸前飘飘洒洒,深陷的眼窝**出欣赏的光,粗糙的黑手在贲赫的肩膀上拍了拍,疼的贲赫直呲牙!
“城内总共还有八十台石车,还要用来最后守城。这玩意儿太笨重了,放在壕沟防线,你撤退的时候,肯定不能带走,一定会被敌军俘虏去,到时候,反而用来攻城打咱们自己人,那就大大不妙了。划不来!这样吧,再给你十台!”
贲赫低头想了一下;“行!可是,老将军,这五重壕沟,你到底打算坚守多长时间!”
“十天!”桓齮沉声道;“大王此刻应该已经和魏豹交上手了,无论如何,我们也要比魏豹挺的时间长一点!”
王竹的大军从武关进入了关中,完全没有引起魏豹的注意,神不知鬼不觉的抵达了潼关以北的蒲坂城临晋津想要渡过黄河攻打安邑。
魏豹此时已经收降了司马夷的大将司马兰,彻底吞并了朝歌、魏郡、濮阳一代的土地,大军正在向睢阳挺进,雄心壮志的想要恢复魏国全部的领土,甚至乘胜一举吞并三晋。
他根本就没想到有人正想抄他的后路,带兵奔着他的老巢平阳去了。
王竹在魏豹面前表现的太白痴了,魏豹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所以本次出征留守的人马不足五万,防守黄河渡口夏阳县的军队只有一万。这点人马还不足王竹秦军的十分之一呢。最糟糕的还不是这些,是魏豹选择留守的大将有问题。夏阳渡口的守将是冯敬,是秦国大将冯无择的儿子,地地道道的秦国人。冯敬因为兄长冯劫被赵高陷害遭到囚禁,自杀身亡,害怕受到株连,所以逃到了魏国,投奔了当时的魏王魏咎。魏豹当上了魏王之后,很欣赏冯敬的才干,就提拔他当了河西郡的郡守,因为冯敬和秦王有仇,所以魏豹在东征之前,留下冯敬守黄河渡口夏阳县。
让魏豹没有想到的是,冯敬根本没有把秦二世当成仇人,他一门心思的认为君让臣死,臣不死不忠。而且,冯劫是赵高陷害的跟陛下没什么关系。再着说了,冯劫是自杀的,陛下从来也没说要他的命,只说把他下狱,冯劫觉的这是侮辱他,在狱中撞死了,怪不得陛下,要恨就恨该死的阉宦赵高。
王竹打听到是冯敬在守城,立即修书一封找了个小兵化妆成逃难的流民混进城内,把信交给冯敬。冯敬拿到书信之后,非常激动,一个劲的跟送信的小兵说;“麻烦转告秦王,冯家世世代代为秦国尽忠,生是秦人,死为秦鬼,请大王帅军即日渡河,冯敬一定开门迎接!”王竹一开始也是抱着试试开的心里,假如冯敬不给面子他就准备凭借优势兵力强攻了,没想到冯敬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这倒是让王竹犹豫了,万一是个圈套怎么办?|
这些事情王竹都是慢着几位谋士干的,如今把王熬、袁生、李左车叫来一问,三人都觉得大王实在是有点冒险了。王竹也挺后悔的,可是事已至此,已经就这样了,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王熬道;“既然冯敬让大王渡河,那我们就渡河好了,凭他城里的那点人马,能设下什么埋伏?不出城还好一点,出了城还不是认任我军宰割!怕就怕他趁着我军渡河的时候,动突袭!”
李左车道;“既然冯敬有新投降,陛下派人连夜过河去通知他,让他把黄河岸边所有的魏兵都撤走,是真是假一看不就清楚了。”
王竹道;“这是个好办法,不过,有些耽误时间,但愿冯敬是真的投降,不然的话,惊动了魏豹,咱们白跑一趟,都他妈的怪我!”
王竹的口气像大街上的破落户小痞子,吓得三个谋士赶忙安慰:“这怎么能怪大王呢,这不怪大王,大王也是为了士兵们少些伤亡吗?“
王竹也是一不小心才露出了原型,咳嗽了两人,尴尬的说;“对,没错,赶快派人去给冯敬送信,告诉他要是真心实意的投降就赶快把魏兵撤入城内,不然的话,明天寡人就要派人强行渡河了!”
冯敬听到秦王使者的话立即下令将守住黄河渡口的所有魏国兵将撤入夏阳城内!让王竹放心大胆的渡河!
王竹派了十几路探子在黄河两岸打探,真的没有现半个魏兵的影子,这才信以为真,传令明天一早渡河!
**月间正是黄河泄洪的季节。
王竹面前,浑浊的水在咆哮,在奔腾。黄河在所向披靡中狂笑,混黄的巨浪滔天而起,拥着滚滚的泥沙,一往无前的向东流去。天空为之倾斜,大地为之震颤!这气势可比长江狂暴的多了!也骇人的多了。假如不是冯敬主动投降,让出滩头阵地,要渡河王竹还真有些打怵,说不定攻打魏国的计划,就此胎死腹中了。
王竹立马在黄河西岸,手持铜棍指挥着秦军用提前准备好的几百艘渡船过河!在排山倒海,轰天震地的巨浪里,堤岸都在脚下颤抖,站在那里就像过电一样。
王熬突然来到王竹的身边,用马鞭指着奔腾的河水说;“大王,这黄河就是我大秦的龙脉呀,齐、楚、燕、韩、赵、魏不就是串在黄河上的六颗明珠吗?”
“不知道有多少壮士的头颅滚进了滔滔的洪流之中,多少战士和英雄的鲜血染就了黄河——古来兵家必争之地!”王竹用铜棍画了个圈子,意思是蒲坂一代。
王熬看着批已经划向河心的士兵傲然说;“只要过了黄河,征服魏地只是个时间长短的问题,魏国完了,赵国肯定也保不住了,臣这里有两个计划请大王参详一下!”河水轰隆爆响,两人说话的声音都很大。
王竹赶忙道;“什么计划,先生快说!”
王熬道;“第一,占领魏国之后,设法联合齐国田横和彭越,让他们时刻不停的在东线牵制项蛮子,第二,利用吕雉夫人的影响力招降刘季军的余部,这些人中可是有不少的人才呀!而且他们现在正盘踞在成皋、荥阳一线,对于我军来说是至关重要的,项羽要攻秦,荥阳是必经之路。臣觉的,大王要和项羽争天下,一定要夺取荥阳背靠睢阳,这样,大王就能稳稳的守住三晋和关中。等于在函谷关之外有了第二道防线。荥阳和成皋落在敌人的手上,函谷关就像个精赤的婴孩一样,直接暴露在项羽的铁蹄兵锋之下,关中时刻要受到威胁。
王竹一想到刘邦当年在荥阳一代受的苦,心里就颤,不以为然地说;“荥阳虽然险要可是也比不上函谷关,我们要打项羽还有很多条路可以走,不一定非要在那里坚守吧!”
王熬神秘一笑;“臣让大王坚守荥阳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敖仓!”
“敖仓!”听着耳熟,王竹一时想不起来了。
“敖仓是始皇帝时期设立的天下最大的粮仓,那里囤积的粮食足够几十万人马吃上三五年的,如果得到敖仓,关中的负担就会轻多了。而且在函谷关外设防据守,有更大的机动和灵活性,万一这里守不住还可以回到关中去,可是假如函谷关失守,我们还能退到那里去?”
王竹心里以前一直在纳闷,怎么刘邦这么执着,非要和项羽在荥阳、成皋一代拼命,无论如何也不放弃,几次差点丢了性命,原来是这么回事儿?里面还藏着玄机呢!
第一批秦军由王陵率领的大约三千余人已经渡过了黄河,抢占了阵地,王陵立即不成了防御的阵势,防备敌军突袭,为后续部队继续过河做足了准备,这样一来,王竹一颗悬着的心,彻底的放了下来。
“冯敬果然没有失信!”
王竹和王熬等人跟着第三批的士兵过河,此时的滩头阵地上,已经有一万多秦兵了,即使是敌军来突袭,相信凭借骑兵的强悍也可以压制两个时辰,后面的部队会6续的强攻上来。
十几万强悍的人马,从清晨红日高照渡河,一直到黄昏时分,全部到了对岸。此时的魏豹还在离睢阳城不远的山路上做美梦了,梦想着不久的将来吞并三晋作威作福和楚霸王项羽分庭抗礼,威风八面呢。
灌婴、王陵、章平、司马欣、辛胜四人率领三万骑兵保护着王竹和一众谋士,在大队人马之前来到夏阳城下。王竹还是有些担心,黄河边没有圈套不代表夏阳城没有圈套,毕竟胜利来的太容易了,心里总是忐忑。中了彩票后出车祸的可是大有人在呀!小心为上,小心为上。
夏阳城四门敞开,城头上站满了魏兵,一个个顶盔贯甲,眼中有神!只是手里没有兵器。
这情形有点怪异,你说是投降吧,没看见白旗。你说是空城计吧,门的确是打开了,可是城却没有空,上面站满了精装的战士呢。
王竹有点犯傻,这是唱的哪一出啊,这些魏兵难道心甘情愿跟着秦国奸细冯敬造反,他越想越觉的可疑,所以,不敢进城,就在城外高喊:“寡人是秦国大王,冯敬,还不出来见我。”冯敬不是不想出来见他,他在城内化妆呢!
王竹看到一辆战车缓缓的从城内驶出来,车上只有一个穿着铠甲的将军,长的很威武,浓密的胡子,小小的眼睛,双眉之间还有颗黄豆大的黑痣,一双耳朵大的像蒲扇。个子高高,膀大腰圆。
冯敬驾白马,举白旗,着白衣,脖子上套着白带,背上还捆着荆条,看到王竹就从车上跳下来,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大王,臣该死,臣背叛了秦国,臣真心悔过,弃暗投明,还请大王一定原谅!”
王竹想下马,灌婴一把扯住了他的袖子,摇了摇头。王竹身子坐正了,大声说;“冯将军快起来,你不但没有罪还有功劳,寡人今天就把夏阳城赐给你做封邑,封你为夏阳君。至于你兄长冯劫,寡人会给他平反昭雪的。”
冯敬本来就是这个意思,跟王竹玩了一招以退为进,让王竹给他封赏,所以才如此隆重登场,现在目的达到了,连忙千恩万谢的站起来说道;“大王,请入城!”说着就过来迁马!
王竹可不敢入城!城里可都是魏国人,不提前打点好了,进城后还是会有危险的。他冲着城头喊道;“众位将士都辛苦了,每人赏赐万钱,算是寡人的一点心意。”城头上顿时一阵欢呼。看来,魏国人并不像楚国人一样爱国。关键是这个魏国建立的时间太短暂了,人民对魏豹还没有什么感情。
王竹使了个颜色,灌婴和王陵,分别率领一路骑兵,齐头并进,两路进城,在城内夹道为王竹护航。王竹带着章平、司马欣、辛胜从两路兵马夹成的甬道中穿过,大摇大摆的进入了夏阳城。
夏阳城的城门一直开着,秦军的骑步兵源源不断的进入城内!
夏阳城在向北又一座城池名叫安邑,攻破了安邑才是魏豹的都城平阳。冯敬给王竹等人详细的介绍了安邑城池的情况!
“安邑守军差不多有三万人,领兵的大将是柏直,柏直英勇善战,武功高强,熟悉兵法,不过,他很年轻有些鲁莽,不难对付!难对付的人是坚守平阳的上将周叔。这人是魏豹的亲信,从魏咎起兵开始一直征战沙场,实战经验很丰富,而且为人沉稳,非常厉害!平阳城至少也有三万守军,而且,都是精兵。”
王熬道;“攻陷安邑小城易如反掌,不过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不让魏豹觉,就非常困难了,我有一计,不知可不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