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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不要!不要丢下北北。”方言北使劲抓住妈妈的裤子。外婆家在外省-是好远好远的地方,他自己不知道怎么去,所以他不能让妈妈丢下自己。他知道他的爸爸不喜欢妈妈,他们因为照片上的女人吵架了,他哭着回头,向站在卧室门口面无表情的爸爸求救,“爸爸,你叫妈妈不要走,爸爸,你说嘛。”
他的爸爸冷静的什么也没说……后来,他妈妈就真的走了。
妈妈走后,爸爸开始整日整夜的喝酒,也不去上班了。方言北记得他爸爸有一份可以养活他们一家三口、可以挣很多很多钱的工作。
方言北每日盼着爸爸去接妈妈,盼着妈妈回家,盼着妈妈给她做饭送他去上学,暗无天日的日子大概持续了一个月吧。终于有一天,爸爸告诉他要去接妈妈回家。
方言北高兴的一蹦三跳,说要跟着爸爸去接妈妈。爸爸说不行,他自己去。
然后方言北被寄养在邻居奶奶家,爸爸说只要几天时间爸爸妈妈就会回家的。。。他等呀等,最后却等来飞机失事的消息-他的爸爸妈妈全在飞机上。
从此以后,方言北没有了爸爸妈妈,他的外公外婆也因为知道独身女儿、女婿过世的消息,突发脑血栓过世了。
没有人为他的爸爸妈妈举行葬礼,方言北便自己在家里供奉着爸爸妈妈仅有的一张结婚合照。
后来,邻居奶奶把他送进孤儿院。奶奶说她会帮他看着他的房子,等他长大了,再把房子还给他,由他自己组建新家。
二十六
方言北眯着眼,从痛苦的回忆中醒来。安静的夜里,方言北怒不可遏的笑声与寂静的屋子显得有些突兀。
“尤先生,我父母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尤豫见英俊的后生黑眸幽深像极了当年的情敌,沉声道:“无论如何,我不会同意你和佳人在一起。”小女儿本本分分平平安安过了二十多年,况且尤豫历来有意淡化她在g城的身影、不准媒体曝光小女儿,所以佳人能认识g城新一代商业传奇~方言北,过程绝不会是偶然,或许是别有动机。
方言北额头突突地跳,仿佛是因为这句宣判死刑的话而失去反驳的力量。
尤佳人在卧室等了好一会,可惜隔音墙壁效果太好,她趴在门上墙壁上愣是没听清两人在说什么?尤佳人之前想过父亲知道她有男朋友之后的反应,可能会从各方面评估她喜欢的男孩子,然后说满意;可能会是不满意,说两人不合适,你们立刻分手之类的。
结果她爹见到两人的第一面却强硬地要拉她回去,尤佳人明白言下之意:不同意。
可是他们连话都没说一句,怎么就直接判出局了呢?
“爸爸,你们在说什么?”尤佳人推门出去--客厅里两男人几乎是剑拔弩张之势,精明的黑眸里嗖嗖的射着冷箭。她没有发现男人双手握成拳,绷紧时突出一圈白色的印子,深刻鲜明。
“东西收拾好了吗?”尤豫避而不答。
尤佳人转而望向半眯着眼,气势令人不寒而栗的方言北,下眼睑上挑愈发显得他冷凝、深沉有力。“还没有收拾。”
“尤先生,我说过佳人是我女朋友,男女同居是我们自己的选择。”方言北冷笑道。
“佳人和爸爸回去?!”
尤佳人不知该如何回答,“爸爸,方言北是我男朋友,我们可以住在一起的。”而且她并不想去他爹住的公寓。
尤豫看着眼前他百分百疼爱的小女儿,方言北算计她、接近她是否是有所企图?按道理说不可能的,当年,尤豫和方明只接触过几次,并未结下仇怨,嫌疑一排除。而就感情层面来说,尤豫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和情敌的儿子结为一对,膈应。
尤豫思前想后,妥协道:“佳人,今晚如果你不回去,那明早我派司机来接你。明天是最后期限。”
“爸爸,为什么?”尤佳人懵了。
尤豫摇头,女儿知道的越少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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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三公子一走,偌大的屋子顿时冷凝下来。
尤佳人见方言北径直脱下白衬衫,裸着上半身进卧室,连忙跟在后面:“方言北,爸爸和你说什么了?”
灯光轻轻地卸在方言北额前的刘海上,打在他泛着不耐烦的眸子里的黑影,愈发衬得他此刻焦躁、愤怒、不安。
“嘭”的一声,尤佳人没等来答案,只见对方一言不发地走进了浴室。
尤佳人莫名其妙,站在门口嘀咕道:“爸爸为什么要我回去啊?方言北你说句话嘛。他不满意你是吗?”方言北你很好的。
浴室里花洒声越来越大,尤佳人坚持不懈地加大分贝:“你说话啊,我们可以一起去和爸爸解释清楚。”
“滚!”方言北闭着眼,咬牙切齿,往事如同画卷般一幕幕展开在他脑海里,展开的越多,他便越不甘越忿怒。
尤佳人耷拉下眼帘,被嫌弃了。方言北你有话可以告诉我,不要藏在心里好么?
她在门口等了半个多小时仍不见方言北出来,失落地摇摇头,爬上床。心情被滚字所影响,所以一向一贴枕头就能入睡的尤佳人此刻睡不着了,关了自己这边的台灯,只留下方言北那边的。
不知过了多久,尤佳人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了。
尤佳人越睡感觉舌头越来越麻、渴,她下意识地想卷舌头却感觉到似乎有一条灵活的舌头在她口腔里窜来窜去,咬着她不让她逃脱。忽然,尤佳人被人堵进一口黏腻的唾液,她奋力摇头却是挣脱不开,唾液什么的太脏了。
方言北半闭着眼,见昏睡中的女人竟然不吃他的口水,骨子里的施虐因子被激起。他狠狠扣住对方的脸,抓着她使劲地同自己热吻,他太伤心了,他需要抒发需要转移注意力。
尤佳人依然觉得自己在梦中,那种逃婚跳河自尽时的溺水窒息感觉越来越熟悉、越来越强烈。突然,胸前的两只馒头似乎被人抓住了捏住了。对方握着她的小馒头,又是扣又是挠,身体越来越燥热。
尤佳人受不了了,倏然睁开眼~~发现头顶一颗毛柔柔的脑袋。
忽然,下面被人狠狠堵了进去。方言北闭着眼伏在她身上,奋力地发泄、痴狂地进去。
“方言北你!”尤佳人无措,方言北这幅动、情的模样让她很害怕,他的脖颈、耳朵、俊脸全都充满着血色,似发狂似发怒,一点也不像以前在床上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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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尤佳人起床的时候,枕边人已经不在了。
以前她和方言北吵架、,也发生过这种方言北大清早不见人影的事,但今时不同往日。尤佳人隐隐觉得不安。
电话铃响,“小姐,先生让我来接你。我现在在楼下。”
尤佳人一囧,方言北昨晚上没有说是留是走,她爹却是已经下令要把她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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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城西南方的一处高山,是g城价格最高的公共墓地。依山傍水、背阴朝阳。
方言北是在十八岁时赚到人生第一个百万后,才在这里买了一块地把父母迁到此处。
素来英俊帅气的男人此刻面容有些沧桑。方言北把车停在山脚下,手里捧着两束鲜花,沿着墓地公路大步走上去。
墓碑上只有简单的几个字,两副照片,一张是爸爸一张是妈妈。
方言北工作很忙,所以他每两个月来一次,而且都是在凌晨从市区独自开车过来。
他有时候会忍不住想,如果尤豫不把佳人妈妈抢走,那么他的爸爸会和那个女人结婚生子,也就不会娶个不爱的女人、不会生下他,不会酿出那么多悲剧。
方言北蹲下、身,把康乃馨、菊花放在墓碑前。
爸爸妈妈,我来看你们了。你们还好吗?
爸爸你向妈妈道歉了吗?
妈妈你快点原谅爸爸好不好?
爸爸妈妈你们快回来接北北好不好?
爸爸妈妈我很想你们,好想…..
什么?是呀,爸爸你要好好照顾妈妈,不要再让她伤心,如果可以的话,你替我向妈妈说声,我爱你。
你说什么?不要我再恨下去,不要计较尤豫对爸爸你的伤害?
他不知道。他不甘心啊,谁来还他一个不再孤苦无依、受人欺负、被人瞧不起的童年?
尤佳人被司机押着去了尤豫住的鼎华盛世别墅。整栋别墅阔气的一点也不亚于尤家老宅。
这是她第一次来。她没想到他爹一个人住的如此奢侈豪华。
“小姐,你的卧室在二楼。”管家早就从照片上见过尤佳人,可以说为尤豫工作的这些工人没有一个不认识尤佳人。
“好。”尤佳人点头。
上楼后,尤佳人立即打电话给方言北,早上没见到他,她很着急,可是-温柔的女音告诉她-用户已关机。
王秘书的也打不通,她只好打给小丽。
“鱿鱼,方boss去德国出差你不知道么?好像是谈扩宽线上业务的合同案,要一个星期才会回国。”小丽淡淡地回。
原来人家出差了。尤佳人顿感惆怅,出差好歹说一声嘛。害的她担心以为他不管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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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尤佳人庆幸只是暂时分开而已,没说要分手的时候,她爹回来了。
尤豫是刚从公司开完会议赶回来的:“佳人,以后你就住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告诉管家,他会准备好。”尤豫顿了顿,“不要再和小方见面了,你们分开吧。”
这是要棒打鸳鸯?尤佳人不解,“爸爸,为什么要分开,你不喜欢方言北么?他人很好的。”
“你们不合适。爸爸不会允许你们在一起。”
“我们哪里不适合?他身边没有别人我也喜欢他。”尤佳人直说,她穿到现代算是胸无大志,只求有饭吃有衣穿有房住,平平淡淡健健康康的过完一辈子。本来她是要和方言北解除包养关系的。后来阴差阳错和方言北成为情侣,尤佳人的生活动力便转化成和方言北过小日子。
尤豫见女儿如此急切地反驳自己,“他是你妈妈初恋的儿子。”
尤佳人不可置信,剧情太狗血了!但转而又释然,一是因为她是穿的,和上一辈人的感情故事没多大干系,二来,长辈的感情纠纷没道理遗传到下一代。“他是谁的儿子跟我有什么关系啊!爸爸,只要他对好我不就可以嘛!”
尤佳人亲眼目睹尤佩人和梁致远两人的爱情,起初是一个追一个躲,后来是上心了开始互相折磨对方。折腾来折腾去、轰轰烈烈、伤心伤肺。
她和方言北的相处模式则是平和的,他们并没有轰轰烈烈,相反他们是细水长流,平平淡淡。
而且,方言北对她是真的好。
书上说:如果一段感情,没有把你变成更好的人,那么很遗憾你跟错了人。如果有人真爱你,那他无论忍受多少,都不会愿意跟你分开。那种嘴上说爱,其实离你越来越远的,不过是谎言。那种满嘴真爱,其实一点亏都不肯吃的,无非是路过。真爱,就是奔结果去的。没结果的,只能叫曾爱过。无论你爱过谁,结果只有一个。陪你到最后的,才是真爱。一个人最幸福的时刻,就是找对了人,他宠着你,纵容你的习惯,并爱着你的一切。
尤佳人相信方言北就是那个会宠她一辈子的男人。
尤豫叹了口气,摇头退出房间,“我不会同意的。”
二十七
她爹说不同意,尤佳人则自我鼓励。她不会放弃的。
中午的时候,尤佳人想出门却被禁足了。靠,搞人身□□啊!
“二姐,你有空吗?”尤佳人半捂着嘴巴,小声地,“我被我爸关家里了,你快来帮我想想办法逃出去。”
尤佩人刚从医院里出来,手里拎着一张化验单,她也烦着呢,却还是以姐姐的气势抑制内心的不安:“好。等我半小时。”
尤佩人收起手里的单子,低下头,眼神黯了下去,鼻头好酸啊!算了,不就是动刀子么,谁没动过呢。小时候她为了减肥节食,父母逼她吃饭,她还用过小刀割过手指头呢。后来为了初恋、为了那个人渣,她被尤家锁在家里还用刀子割过腕呢,不照样活过来了。
是呀,活过来了,就是活的凄凉活的悔恨、活的不像人样活的有家不愿回而已。
尤佩人开车去鼎世时额头突然有些眩晕,恍然想起梁致远去现场闹她穿比基尼的那段,后来她手上的工作的确如他所说,工作量减少了大半,甚至是已经签过约的厂家,都主动找她说要解约、认栽付清赔偿款。
玛德,梁致远这个渣男,真是说到做到。尤佩人愤怒地拍向方向盘,不行,她不能丢掉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名气,她只有自己,她一定打破梁致远设下的包围圈,他想堵死她主动去求饶,她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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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佳人站在二楼窗前,眼含热烈,无比期盼的就像是妻子渴望丈夫早点回家。
终于一辆白色宝马滑入她的视线。
尤佳人呼哒哒兴奋地跑下楼接救星。
尤佩人下车时,动作下意识刻意地慢了点,尤佳人一楞,她姐姐不是素来风风火火的么?这会儿下车的步子倒像是电影里的慢动作,又像是故意做作的演了一回豪门贵妇,尤佳人摇头-搞不懂。
“姐,我们上去说。”尤佳人搂住尤佩人的手臂,急冲冲地要上楼。
尤佩人无语,被她带着走,“慢点走。我肚子不舒服。”
尤佳人闻言,慢下来,疑惑道,“很疼吗?要不要去看医生?要不然吃点药吧?”
“不碍事。”尤佩人见她鬼鬼祟祟地关上卧室的门,问,“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就是爸爸不准我和方言北在一起,因为方言北是我妈初恋的儿子。”尤佳人一脸愁容。
尤佩人还当什么事呢,“至于这么一惊一咂么!叔叔说不准你就老实照做啊,你傻呀你?”
尤佳人摇头,她有勇气逃婚怎么可能没有勇气坚持和方言北在一起。
“那不就得了。叔叔可能是不想回忆起往事,连带着不想与情敌的后人接触。”
“情敌?”尤佳人讶然道。难道还有黑历史?
尤佩人见她好奇地看着自己,思量着该不该说,毕竟揭叔叔的伤疤等于往他伤口上撒盐,“大概就是,当年你妈妈有喜欢的人,然后叔叔使诡计之类的从对方手里抢走你妈妈。”
尤佳人惊讶地张大嘴巴,这种桥段不是只有小说里才有的么?
她爹和她娘的感情故事竟会这般曲折!可惜,两人天各一方了。
尤佳人突然有些羡慕她爹娘(虽然不是亲的)~他爹小心地把她娘放在心里念着想着,为了她娘,连尤宅的夫人也不要,独自住在大房子里,守着心底的女人。
尤佳人活在古代时,没有听过如此深刻感人的爱情,活在现代,没想到三生有幸让她碰上了。
她不曾经历过那种想见见不得的滋味,可是他爹却是活在思念中活了二十多年。真是一个长情的男人啊!
尤佳人霍然有些相信,世上一定会有至死不渝的真爱。
不管对方在哪里,都会记着彼此。唯爱你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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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尤佳人醒醒,发什么呆?”尤佩人不悦地拍尤佳人的头,“你不是想出去么,现在一起想办法呗。”
尤佳人咽咽口水,拍走脑海里方言北那张英俊的脸,“嗯。想办法。”
“我想过了,等下我直接和叔叔说,你不习惯住在这里你要和我住,或者说我一个太孤单想找你作伴……”
“我爸那么聪明他会答应么?”
“死马当活马医呗。”
“不行。”尤豫耐着性子听完两人的理由,驳回,“佳人早晚要熟悉一个人生活,而且我不常回家住,这栋房子基本是空着,以后她住在这里可以慢慢适应新环境适应独自生活。”
“叔叔,佳人不一定要学会一个人生活啊,她可以找个男朋友和男朋友生活的。”
“那就等找到男朋友再说。”
“哈哈,她已经有男朋友了。现成的。”尤佩人钻空子,同时推推旁边当哑巴的弱受。
“是呀爸爸,我可以和方言北住一起。”尤佳人补上。
尤豫扫视一遍眼前的两个年华正好的女孩子,想当年,他一见钟情的女孩子亦曾这般站在他面前求他~放过她和她的恋人。没想到,三十年后,物是人非,伊人已逝,情景再现。
当年的他,放荡花心、阅人无数,从没想过会真心喜欢一位女孩子,他自暴自弃地以为会成为家族联姻的牺牲品。他留恋花丛、招惹无数的醉生梦死、露水姻缘。
后来,他遇上了。却被心有所属的她瞧不起,名声早已恶臭的他为了自己的目的执意强取豪夺,拆散他们。
尤豫每每想到此,都会忍不住反思,如果再有一次他还会这样丧尽天良不答目的誓不罢休么?
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即使被所有人唾弃,被所有人阻拦,被所有人耻笑,即使伤了另一个美丽女子的心,误了她一生的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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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佳人灰溜溜地从房里出来,泄气地倒在充满公主气息的紫色大床上,无奈地揉乱一头黑发。
尤佩人平时再女王强势,经过和她叔叔那一场无烟的口水战,也不得不甘拜下风,算是领教过尤家老一辈下人们说过的那个叱咤风云、霸道的不可一世的尤三公子。
小时候,在尤佩人的印象中,叔叔总是温文尔雅、翩翩如仙的淡定样子,一点也不像尤妈偷偷碎碎念说过的“三少爷年轻时候可狠了,嚣张跋扈的没人敢和他作对!”今天,尤佩人心服口服。
“佳人,既然叔叔下死令不准你住外面,那你就住在这里吧。”尤佩人找了个位置坐下。
“啊?姐姐你不管我了?”尤佳人瞬间觉得自己更加势单力薄了。没想到他爹竟是说一不二威如峻山,平时那么温润翩翩的样子,做起决议来根本没人反抗的了。
“你和方言北自求多福吧!”尤佩人耸肩,“不过依我看,你大可以相信方言北的能力,他要是有心要你,肯定争的过叔叔。”
尤佳人叹气,方言北这只讨厌鬼!
忽然,管家敲门,“小姐,尤老爷来了,他叫你们下去。”
可不止来了只老狐狸,后门还跟着一大票子人~阮离尤伊人~
“哼,你不是说再也不回家,我现在亲自来找你你总没话可说了吧!”尤老爷子径直坐在沙发上,对面前一脸云淡风轻的儿子说。
尤佳人和尤佩人下去时,恰好听到这句话。
“没什么事看过了早点回去。我这里不欢迎你们。”尤豫淡定地敛眉。
“有事啊!怎么没事,你老婆女儿今天搬过来和你团圆。我做老人家的好歹要亲自送过来吧!”阮离和尤伊人是在尤老爷的力挺加示意下搬过来的。
尤豫不悦地蹙眉,看了眼他的妻女,严肃地:“回去。”
尤佳人心里暗喜,她巴不得她们留下来,这样她就有理由搬出去。
“爸爸,我也是你的女儿,尤佳人有资格住,为什么我不能住?”尤伊人今天穿的是件黑色的无袖高腰裙,配上高挑的身材,称的她如同一只天鹅般高贵傲慢。
尤佳人自知其实尤伊人才是真正随了她爹,无论是样貌还是性格。
尤佳人有时候也蛮同情伊人的,长的是真正像皇宫里的公主,办事果敢利落、事业有成,不像她胸无大志,只惦记着男女感情,只是尤伊人不受父亲关注,她则独享父爱。
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得不到父爱,就像是少了条腿,心脏缺了大半部分,接不好补不满,纵然后来被其他事物所填补还是充满遗憾的。
“老三,今天呢,你爹我不跟你绕弯子,如今佳人和伊人都大学毕业了,想必你在计划把她们两个放到你公司去,给你两个选择,一嘛,你老婆女儿跟你住,二嘛,佳人伊人全都进你公司工作。”
尤豫揶揄地盯着尤老爷子—真正的老狐狸,真会算计。触角不单想伸到他家里还想伸到他公司去。“爸,何必呢?你一大把年纪何苦跟我斗呢?”斗了三十年还没斗过瘾么?
尤老爷子黯然垂下搁在沙发椅背上的手,不服输的眸子挫败地黯了下去,恰逢陆震廷走进来,“震廷啊,来这边。”
看热闹的尤佳人闻言猝不及防地转头,囧~
陆震廷是接到尤老爷子的电话后特地赶过来的,只是他没想到-原来是叫他过来见尤佳人,“爷爷。”
“嗯,上回你妹妹过生日,你和佳人没聊上两句,乘今天呢,大家坐在一起吃顿饭熟络些。”
陆震廷抬眉看了眼对面视线不在他身上、神游太虚的姑娘,方言北以后各凭本事战场见了,他笑了笑,“好勒。爷爷,其实我和佳人见过面,我们挺熟的,是不是啊佳人?”
尤佳人错愕地抬起头,为什么他说这句话隐隐透着暗昧的讯息?
ps:多年后,有人问方boss,你生鱿鱼的气时做过的最大的反应是?
方言北:抛下她去德国。
第二十八
德国与中国时差六七个小时。方言北从飞机上下来时,正好是柏林人吃过早餐的时间。
这次方言北只带了王秘书和三个部门经理过来谈合作案。
欧洲人大多高大威猛,来接机的是合作方老板的助理,一位曾在中国留过学的德国人,他设想的方老板应该是一米七左右、相貌平平,没想到当对方踏下飞机操着一口流利的德育问候他时,助理诧异不已。
助理默默地笑了笑,真是个有魄力又英俊的小伙子。
王秘书坐在副驾驶座上,往后头看了眼从早上开始就冷着脸的方boss,见他一直握着手机,“方总,你手机好像还没有开机。”王秘书本来想问:手机没电么?你交给我我帮你拿到酒店充电。转而又想到世上有个神奇的新科技--移动电源。
方言北半眯着眼,似乎没听见,侧头望着窗外古典的欧式建筑。
谈判会议从十点钟开始,现场争论的非常激烈,方言北精通多国语言、德语被包括在内,所以他根本不需要翻译。
十二点时暂停了会议,下午两点半再继续。
合作方非常重视这次与方氏的合作,所以特地请来德国本土的名厨为方言北奉上独具德国特色的大餐。
王秘书坐在方言北旁边,见他家老板手里握着手机心不在焉,只好硬着头皮应酬。
老板,这么多好吃的名菜你好歹给人家一点面子尝几口嘛。
饭局结束后,方言北率先回到vip休息室。
因为老板只喝了点洋酒,王秘书便贴心地端了份意大利面和披萨紧随其后。轻声推门进去,只见他家老板低着头盯着手里的私人手机-发呆,王秘书这才察觉大事不妙,便悄无声息地关上门。
看来是和尤小姐有关啊。
方言北垂着眼眸注视屏幕上显示为晚上的中国时间,从早上七点到下午五点,一共五个未接电话-署名小傻瓜。
小傻瓜着急了吧?早上起床没看见他会为他担心吧?
方言北恍然想起,刚和她住在一起的那会,蠢蠢的什么都不懂,却还是执着的和他犟和他闹,经常迷糊糊地认错东西-方言北有一天想,连智能饮水机都不会用的女孩子,他到底养来干什么?
所以他对她进行改造啊!一面改造,一面激励她—用狠毒的话激怒她,使她上进。
尤佳人不会做菜是在他意料之中,他便耐着性子教她,从油盐酱醋到西兰花西芹西红柿,一是为了日后的福利,二是因为小傻瓜真是傻、好多东西都不会,他那时候暗想肯定是尤豫宠溺过头,圈养教育才把她养蠢了。
你想啊,二十一世纪,连电脑都不会开的傻姑娘是有多落伍多蠢笨,方言北便每晚尽量不去应酬,抽出时间打电话‘逼’她回家,教她学会玩电脑浏览网页、教她玩各种新奇的现代科技,教她……
那时候,方言北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上尤佳人,直到有一天恍然醒悟-原来已经情不自禁地喜欢上了。
书上说:聪明的男人会把他的女人宠的无法无天,让别的男人都受不了她的臭脾气,二、逼男人会用他的臭脾气把他的女人变得见到任何一个献殷勤的男人都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他是个聪明男人,他宠她、是无形中的宠爱。所以他不给任何人机会。他也是个*男人,他逼得自己的女人养成只对他发火的习惯。
方言北盯着手机好一会,见开会的时间快到了,想想还是给小傻瓜打个电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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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佳人此时坐在陆震廷的车子,准备去吃饭。
专属于方言北的手机铃声响起时,尤佳人高兴的尖叫了一声。陆震廷见她笑的花枝乱颤,莫名其妙,“怎么了?”
尤佳人咧咧嘴,伸出食指抵在唇上示意他闭嘴,兴奋的声音仿佛可以感染g城的暗夜,“喂……你在哪里啊?”
陆震廷观察能力何其了得,她一副宣告‘是我男盆友来电话’的灿烂表情,使得陆震廷原本含着笑意的黑眸瞬间暗无天日,迷蒙一片。
方言北一听小傻瓜可爱的声音,不由得一扫积存的阴郁,神色之间具是为她才流露出的温柔:“在德国柏林,你呢,早上没有看见我有没有哭鼻子?”
“才没有呢。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噢,你为什么那么早就进出去?”
方言北不想瞒她,“去看我爸爸妈妈。”
有个词叫感同身受,尤佳人听他一说,隔着几万公里感应着对方的呼吸、心跳,顿时感觉心里一抽一抽的,“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真笨!”方言北嗔怒道,“在做什么,吃饭了吗?”
陆震廷紧着耳朵听,他听不清方言北说的是什么,却凭着本能,发出很温柔的声音,“佳人,到了。”
“嗯?你和陆震廷在一起?”方言北迅速反应过来。陆震廷是个危险人物,虽然他们是兄弟。
“嗯。我们去吃饭。”电话里不好解释来龙去脉,尤佳人便挑重点说,“方言北,我和陆震廷去吃饭事出有因,你回来后我再告诉你。”
方言北的左手微微攥成拳头,缓缓语气:“好。”
尤佳人见对方并没有呵斥她,小尾巴开始翘起来了,爽朗地问德国好不好玩,美女长什么样之类的?
听情侣打情骂俏、磨耳朵是件挺折磨人的事。陆震廷狠踩刹车皮,“到了。”
“啊!”正认真听着方言北详细介绍德国风情的尤佳人因为惯性作用直接撞在了车上,尤佳人皱眉,揉着被撞疼的额头,“学长你开车的技术真差啊!”
“对不起。”陆震廷露出不好意思、自责不已的表情,倾身伸手便想去揉,“来我给你揉揉就不疼了。”
“不要。”尤佳人脸侧过一边。
“怎么了?”方言北心里冷哼-估计是陆震廷的小诡计。
“撞车上了。”尤佳人说。
“回去用冰块敷一敷。”方言北说完这句话,王秘书便敲门进来提醒他开会,他点点头,“好了,你小心点,我去工作了。我会尽快回来。”
“嗯,好。”尤佳人甜蜜蜜的笑着。对,应该像二姐说的那般,只要方言北要她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就算她爷爷把她当棋子一样塞给陆家她都不会害怕。他就是她走向未来的希望、启明星。
“王秘书,一星期的工作行程压缩到三天内解决。两天后我要回中国。”方言北一声令下,沉着脸进了会议室。
以后,他要以一敌三。虽然寡不敌众,他倒不怕!
你问哪三位?尤老爷子,尤三公子,g城名律师陆震廷呗。
王秘书默默点头,方总这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走路姿势咋像是要去收拾敌人的气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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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尤佳人意犹未尽地握着黑了屏的手机。挂之前应该跟他说句‘平安归来’或者表个白的。
陆震廷从另一边过来,见一脸桃花的姑娘沉浸在通话幸福中,眼热了。“走吧。”
尤佳人之所以会和陆震廷出来吃饭,完全是被逼的。
她爷爷明言说了要他们亲近亲近,尤佳人又想从鼎世逃出来,万般无奈只好答应‘约会’。
“学长,你和方言北很熟对不对?你跟我说说他吧。”尤佳人放好方言北买给他的手机。
陆震廷气的差点握拳揍车子,算了,不能吓到她,“嗯……等我抽根烟再进去吧。”
白色烟圈在璀璨的暗夜里缓缓卷起,头顶是热闹地跳着舞蹈闪着玻璃光片的繁星,远处的五星级宾馆放出五颜六色变换不停的霓虹灯。
尤佳人笑呵呵地仰头看天,想着方言北工作时的样子。
陆震廷则烦闷地斜着脑袋靠在车身上吞云吐雾。
“佳人,你喜欢方言北什么地方?”
天真无邪的声音,唯有处于热恋中的女子才有,才会如此心无城府。她刚刚从提心吊胆以为会失去爱人的猜想中脱离出来,“不知道啊。应该是日久生情水到渠成吧。”两年的朝夕相处才成就一段爱情啊。
“…….”简单的一句话说的陆震廷哑口无言。
进入餐厅后,尤佳人没想到三生有幸会遇上渣男、种马-梁致远。
梁致远悠哉哉地倚靠在软座上,邪魅地笑着说话。
尤佳人瞪过去,梁致远今日穿的依旧是人模狗样,浅色条纹西装配上正统的白衬衫,底下是条蓝色西裤,颇具雅痞范,呸,是痞气范。
坐在梁致远对面的是个气质优雅的淑女,只见淑女举手投足间具是小心翼翼,连说话都带着温婉(不!是小家子气),尤佳人不爽,哼,你个渣男害的二姐发烧感冒,好几日都没痊愈。
今天不让你丢回脸,尤佳人咽不下这口气,她径直走过去,无视淑女楚楚动人般的眼神,“致远哥,你在这里啊!”
梁致远嫌恶地瞥了她一眼,“咸鱼你干嘛!”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闹场子就要拿出闹场子的气势来,尤佳人故作整定,不恼:“美女你好,你和我男朋友在说什么呢?让我也听听吧。”
梁致远今天其实是来完成家族派给他的相亲任务,被尤佳人和稀泥一搅合,他没法交差啊。“死咸鱼你脑子进水了吧?”
“你才脑子进水!不对你满脑子都是水!”
“方言北会看上你这种深井冰就是脑子抽风!”梁致远瞥向尤佳人。
淑女一听,瞪大眼珠子,方言北可是g城的神秘钻石王老五啊。
“梁致远你这只臭嘴巴,方言北喜欢我怎么了!”尤佳人不服气。没想到陷害不成反而被他侮辱。
“啧啧,傻了吧唧的。”梁致远摇晃着脑袋看了眼桌上的咖啡垫,“好好想想你是怎么和方言北认识的?然后再想想他为什么会bao-yang你!”梁致远说最后几个字时故意用拼音拼出来,为她保留尊严。毕竟包养这词是贬义。
尤佳人愣住,“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梁致远见反扳一局的目的达成了,张牙咧嘴一笑,“你自己寻思去吧。”
尤佳人讨厌卖关子,有什么事直接说就好了啊!“你到底说不说,你不说我就告诉我姐姐说你又勾搭一个女孩子!”
简直魔音穿耳。梁致远仿佛如临大敌、惊魂不已,又仿佛被人踩中软肋,痞气道:“有本事你去说呀!我告诉你,言北接触你是为了找你爹算账!算旧账!”
尤佳人如蒙大敌,方言北为了对付她爹所以算计她接近她?
所以她是被拿来当枪使?